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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保说的“红大”,即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校长林彪。
“那……”离开熟悉的战场到课堂当一名教书匠,立青一百个不愿意。
几孔整洁的窑洞,院子前站有岗哨。教务主任陪着立青从红军大学本部的一孔窑洞走出,二人刚从校长林彪那里谈话离开。
“林总还是那么寡言少语?”立青说。
“你们认识?”教务主任问。
“那时候他是七连连长,我是六连连长。”立青摆出了老资格。
“难怪我到红大来,只见过校长给毛主席敬礼。可今天,他给你杨立青回了个礼!”教务主任不由对立青刮目相看。
教务主任告诉立青,红大的教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任命,是经由毛主席亲自批准的,提醒立青:“可别稀里马哈哟!”
根据上级安排,立青被派往红大二期三班当班主任。立青接过名单一看,傻了,全班十六个人当中,个个都是红军的名将,最小的也是副军长:“你让我这个师长怎么管这帮爷们儿!”
教务主任拍拍立青的肩膀:“你以为林校长那个礼是白敬的?好好干吧!”
第十九章
…19…
红大学员来自各个方面,有的从未进过校门,通过实践摸爬滚打,一路浴血奋战,一级一级走上军事领导岗位。因此,一开始有的学员存有抵触情绪。
“打了一路的黄埔生,到头来,还不得听人家的?”有人向特别让人敏感的“黄埔”发起质疑。针对这种思想状况,立青向学员们解释,“红大”不是黄埔,是“红埔”!
“主席说,北伐时期国民党有个黄埔,我们现在要办一个‘红埔’。新旧军阀很懂得有权必有军,有军必治校这个道理。我们是人民的军队,虽然有人民的支持和参加,但为战胜敌人,必须创办自己的学校,学习战略战术,培养自己的建军人才。”立青不愧是正规军校出身,说起来一套一套。立青又对一周的课程作了安排:周一,少奇同志讲“论党员修养”;周二,恩来同志做形势报告;周三,林伯渠讲陕北经济政要;周四,朱老总做军事报告;周五,主席来讲课,题目未定……立青说。
“希望各位学员认真准备,以便课上能提一些有质量的问题,请领导同志解答。”针对学员中反映的伙食问题,立青说,“作为班主任,这也是我今后的工作之一,我有信心让大家吃饱吃好!”
“对嘛,咱红大精神物质都得搞好!”学员们为班主任立青精彩的开场白表态,鼓掌叫好。
立青不负众望。为了改善伙食,这一天他来到一个小河边,四下看看,空无一人,撩开衣襟,摘下一只掖在腰上的手榴弹,拉弦后,“嗖”的扔进河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河面掀起巨大的水柱。水柱平息后,泛出一片鱼肚雪白的死鱼。
听见爆炸声,学员老贺和老廖顺着河沿跑过来。老贺一看,讶声道:“老天爷!都说我是贺大胆,看来你比我胆子还大!”因为立青这种做法,多少有点违反群众纪律之嫌。
“我是看你们伙食不好着急,才这么做的。快,快捞!”立青说。
立青和老贺老廖欢天喜地地下河捞鱼。忽然,发现水面上飘来一个人,三人顾不上捞鱼,赶紧将水中的人拖上岸。立青忙着做人工呼吸,口对口地往里吹气。“哇!”的一声,那人吐出口水来,眼也睁开了,喘着粗气,看见面前的立青和老贺老廖,一阵子惶恐,磕头如捣蒜地说:“红军爷爷,你饶了我吧!”
原来那人的父亲曾是一名国民党的自卫团司令,红军来后,跟着国民党军队跑到西安去了,把枪支和银元沉在河底。那人便趁着红军没有发现,钻进水里,捞取枪和银元。捞着捞着,被立青扔出的手榴弹炸晕,迷迷糊糊地漂浮在水面……
按照那人提供的线索,三人一路寻找。只见河边水草处藏了三支长枪、一支短枪,泥乎乎的,枪边上还有一大堆银元。
晚上,红大二期三班窑洞内,熊熊的炭火上煮了一大脸盆的鱼。三班的学员们人人捧碗,吃得欢天喜地的,称赞班主任杨立青:“一颗手榴弹,换来一筐鱼,四条枪,一万多块钢洋,还挖出一个阶级敌人!”
炸鱼的事被捅到校长林彪那里,林彪把立青狠狠批评了一顿。但是立青认为,值!
红大组织篮球比赛,立青正在指导自己的队员怎么运球、投篮,如何布阵,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立青——杨立青——”远远看去,是林娥!他忙将球交给几个队员,朝林娥走了过去。
林娥一见到立青,止不住地刷刷流下眼泪。立青也很难过:“瞿恩的最后消息我是长征路上听说的,一直不知道细节,没想到我那哥哥也在场,而动手的却是我的老班长老范。这太残酷了!”
“这些也是最近从敌人的内部传过来的。让我欣慰的是,我丈夫走得和我预料的一样,非常从容儒雅。”林娥拭去了眼泪。
林娥告诉立青,她还在军委做技术侦听,“如果不是因为做这个,恐怕我也随瞿恩留在赣南了。”
“都是一步之差,如果没有瞿教官,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会在哪儿。”立青万般感慨。
“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和上海的瞿妈妈又联系上了,她在给潘汉年同志做联络员。”林娥说。
“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做呢!”立青深为瞿母的精神感动。
林娥还告诉立青,自己和瞿恩的亲生儿子,从出生三个月开始,一直被立华收养,在立华身边,生活得挺好。立青听后,先是一惊,继而又感到宽慰。“我真的很感谢她,现在看来国民党里也不是铁板一块。你知道吗,瞿恩临刑前给我们的儿子留了封遗书,你哥哥立仁带给了你姐,你姐隐去瞿恩的姓名,拿到上海的杂志上发表了。党通过杂志,才得以了解瞿恩最后的理想和忠诚。如果不是那份杂志发表的瞿恩遗书,很难保证组织上不会产生怀疑。还真得感谢立华姐,以及你那哥哥立仁!”林娥说。
立青摇摇头,认为很多事情不可思议……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古城西安。这是一个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时间和地点。这天晚上,中统西安站站长神情严肃地向立仁汇报:“城里的东北军有异动!”
“依你的判断,他们想干什么?”立仁惊问。
“我不敢往下想……”接着,西安站站长汇报,埋伏在张学良身边的眼线,听到张学良对他的一名军长说的一段话:“那人好像灯泡,我暂时把它关一下,给它擦一擦。再给它开开,让它更亮!”
立仁眯眼自语:“把‘灯泡关了,擦一擦’,什么意思?把校长关了?”立仁猛地站了起来,操起电话:“我是南京来的中央党部杨主任,给我接华清池侍从室!什么,华清池接不通?不可能!”立仁“砰”的掼了电话:“不行,我得亲自跑一趟华清池!你在这儿给我守着。”拿起军帽正要出门,门外响起了汽车制动声。
一片杂乱的脚步逼近而来,全副武装的东北军官兵,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立仁。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立仁断声喝问。
“杨主任,我们奉命逮捕你!”一名东北军军官扭头对他的士兵,“把他们的枪下了,关起来!”
立青正在红大演习场布置军事演习,指挥所电话忽然响起,立青抓起电话:“你是谁呀?听不清,你说什么?谁抓住了?”电话那头告诉立青:“抓住了蒋……”“你说清楚了,把谁抓住了,老廖还是老周?老蒋!你搞错了,咱二期三班没姓蒋的……”
老贺在一旁:“搞什么名堂,传个命令也不会,东扯西拉!”立青朝老贺摆摆手,示意安静:“你再说一遍!蒋介石被抓住了?谁抓的?张学良杨虎城!”
老贺听了,目瞪口呆的。立青放下电话,自己也不敢相信。
“你没开玩笑吧,杨教官?”老贺问。
“我他妈吃饱了撑着?是教务主任打来的电话,我谅他也不敢开这么大的玩笑!”
“具体的说了什么?”
“校本部命令,结束演习,立刻返校,准备随部队进驻延安。”
“进延安?”
“是的,是延安。西安出大事了!”立青说。
立仁被东北军抓走以后,关押了半个多月,这才放了他。回到南京,立仁直奔立华住所。早已等候在门边的立华,一把紧紧搂住了哥哥,久久地不放:“可回来了,都急死我了!”
“好了,立华,我不是好好的嘛!”立仁说。
董建昌在一旁说:“这半个多月来,你妹妹为你担着心,以为你回不来了。我说,汉卿那人我了解,不至于!你看,让我说着了吧,事情果然和平解决了。”
立仁挣脱了立华,苦笑笑:“中统的名声不好,东北军很厌恶,所以,我就比别人多关了两天,没能赶上校长的专机。”
“没搭上是好事,搭上可就麻烦!都在为少帅捏把汗呢,那是个是非窝,别往里挤!”董建昌说。
“吃饭了吗?”立华关心地问。
立仁摇摇头:“我怕你们着急,直接赶过来,报个平安。”
董建昌和立华守着狼吞虎咽的立仁。立仁把发生在半个月前的“西安事变”大致情况,跟董建昌和立华说了一遍。并说蒋介石在西安与周恩来见了面,愿意国共两党联合抗日,张学良这才放了蒋介石,随蒋介石到了南京。
“国共联合抗日?我看没那么简单。张学良也是太侠气了,为了挽回领袖丢失的面子,宁愿自投罗网。你就看吧,有得折腾呢!”董建昌说。
在西安,立仁见着了周恩来。“周公的记性好极了,特地向我提到了立青。”立仁说。
“是吗,他是怎么说的?”立华急切地问。
“周公说,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兄弟俩会在南京重逢。”
立华与董建昌相互看看。
“共产党高明呀,此次西安事变处理得十分老到,只那么一脚,就把球送回到了南京的脚下,天下可不全都在看你老蒋如何回应?”董建昌深为感叹。
立仁吃饱喝足,站起身来要回中央党部向楚材汇报。这段时间,楚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