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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刘大婶传出来的。她的大女儿在给镇子上一家有钱人家做浆洗的,寄身于大富之家,听到的小道消息也最多。
一日清晨,太阳刚冒出头,从厚厚的云层中喷薄而出。桃花村的那条小河,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妇人婆子在洗衣服。
刘大婶抹了一下溅在脸上的水珠,眼睛眯了眯,望望还不是十分耀眼的太阳,侧过身子,向着那群妇人说道:“我听我那闺女说,前几天镇子上开进一拨军队,浩浩荡荡的有数十万人。银盔铁甲的,那叫一个威风。我闺女刚好出来给那户人家买东西,经过驿馆门口,见那红色的地毡铺了有几百米长,长乐县那个县太爷还在驿馆门口躬身迎接呢!”
清平镇隶属洚乐县管辖的范围,一个赫有名的边关将领搬师回朝,县太爷是绝计没有不亲自迎接的道理。
几个妇人婆子“哗”了一声。不去想那十万军士,银盔铁甲如何壮观,单那几百米长的腥红地毡,也是够奢华的了。
刘大婶很满意这几个妇人婆子的反应,清清嗓子又继续道:“我听我闺女说,那将军叫呼延赞,身高三丈,生得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是匈奴闻风丧胆的沙场猛将,一口大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我闺女见他从那匹高大神俊的白龙马上跳下来的时候,石板地似乎都震动了三下。那县太爷躬身迎接,身子都快弓到地上去了。”
她这样一说,周围的妇人婆子都笑了起来。平日里这县太爷可是张牙舞爪、耀武扬耀的,没想到见到这个呼延将军,比见到皇上还是惊惧。
“这个呼延将军是不是娶了长公主那位?”人群中有一个婆子突然说道。
众人“啊”了一声,齐齐朝那个说话的婆子看去,见是跟随从镇子上林家米行的林氏搬出来的李嬷嬷。她常年在林府里,知道的消息也比平常人多得多。那刘大婶也就蹲下身子,一边用木棒捶打着衣裳,一边竖起耳朵听她细说。
那个李嬷嬷却住了口,不再往下说,只是沉默地浆洗着木桶里的被单。
“你倒说啊?!”二旺家地媳妇急了。忍不住催促道。
想必这李嬷嬷在深宅大院呆得久了。行事小心谨慎。知道规矩。不像那些村妇那般爱嚼舌根。缓缓好一会。李嬷嬷才开口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这事我是听已过世地林老夫人说地。说那位昭阳公主。长得一副花容月貌。心高气傲地。偏偏就爱上了呼延将军。先皇就下了旨。给呼延将军赐了婚。昭阳公主下嫁呼延将军。这场喜宴办是甚是隆重。听说京城里人山人海。各地地大官小官都送了礼。长乐县地县太爷还托了林老爷去外地购了一副龙凤呈祥玛瑙玉佩。送上京城作为贺礼。”
李嬷嬷这一番话一说出来。那些妇人婆子除了张大嘴巴惊叹之后再无其他地杂音。那昭阳公主一直是先皇宠爱地女儿。公主下嫁。这呼延将军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皇家贵胄。一个有着如此显赫身份地人。长乐县县太爷又岂敢有一丝一毫地怠慢?在场地有些人已经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想着要多打探一些关于这位呼延将军地消息。比如他有多少个儿子之类地。如今这位镇守边关地将军返京。必定会加官进爵。封个侯爷什么地。那他地儿子就是小侯爷了。如果能攀得这门亲戚。哪怕自己地女儿做个妾室也好。一生地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还能通过这个靠山。让自己地家人也跟着沾沾光。捞个一官半职。或有个谋生地门路。也是好地。
这边地人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那边地小路上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头发因奔跑而有些散乱。她在河边站定。气也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急急地朝河边大喊:“翠花!翠花!”
人群中有个年约十四五岁地姑娘从衣裳堆里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岸上那个乱叫乱嚷地人:“小英。我在这呢!”
那个叫小英地姑娘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急切地说道:“翠花。你。你快回家去。你姐。你姐要生了!”
翠花的表情有些愕然:“我姐要生了?没这么快啊,不是还有三个月吗?还说,我姐夫也在家……”
小英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河岸,急急拉着翠花的手:“翠花,快别提你那个姐夫了,你姐夫要休了你姐呢,你娘已经气得晕了过去,你姐突然就要生了……你快去看看,晚了怕来不及了……”
小英这一说,把在场的人都唬了一大跳,翠花更是脸色“刷”地白了,衣裳也顾不上收拾了,慌慌张张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抹了两下,便火急火燎地跟着小英走了。
两个姑娘一走,人群就炸开了锅。有些跟刘家妹子感情比较好的,就收了衣裳看她去了。剩下几个妇人婆子则在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这个说:“刘山那孩子我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出去了几年,就变了个人似的,说休妻就休妻了呢?”
那个说:“不用说,肯定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
也有人对此事表示同情:“这刘家妹子眼看就要生了,这个关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太没人性了……”
一个胖妇人正急匆匆地往刘家赶,路过河岸边,听到众人的议论,使劲地跺跺脚;恨恨道:“我都说了,这天底下,哪有不吃腥的猫!”
二旺家的媳妇抬起头,冲她大喊:“金大娘,你还不快过去,刚才小英来找翠花,说你那外甥女快不行了!”
胖妇人金大娘一听,心下更加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
第二十三章 要把孩子生下来
此刻的刘家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苏醒过来的刘家妹子的亲生母亲,金大妈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呼天抢地,老泪纵横地哭闹,几个婆子妇人围着她小声地劝着。金大妈鬓发散乱,两眼哭得红肿,额头上隆起一个大包,还渗出些许血迹。据知情人说,今天天刚亮,刘山就回了村子,一进家门就拿出了张休书,要休妻。金大妈上前理论,双方起了争执,刘山用力一推,竟把丈母娘推倒撞在门框上,昏了过去,自己则扬长而去。
金大妈哭得嗓门嘶哑,仍不断地骂道:“你这个刘山,你这个天杀的,你真要把我女儿往死路上逼啊…”
里屋的帘子已经放了下来,有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一声一声,断断续续,时不时传来一两下惨烈的喊叫,显然忍耐不住剧烈的疼痛。
有人掀了布帘出来,是胖妇人金大娘,她脸上有些惶急,探出个头就大喊道:“接生的婆子来了没?”
一群人正从外面走进院子,金大娘眼尖,一眼就瞅见最前面的翠花,忙叫道:“翠花,我叫你去请村尾的张老娘,请来了没有?”
翠花往里瞅瞅,叹口气,无奈道:“我去了,但张老娘不在,听她家里人说昨天去镇子里看望女儿去了,昨夜没有回来。村西的那个李老娘,前几天又出了远门……”这时,里屋传来一声惨烈的喊叫声,把她吓了一跳,听出是姐姐的声音,不由急道:“我姐,我姐现在怎么样了?”
金大娘顿时六神无主,“这,这怎么办啊?”听着屋里的阵阵呻吟声,更加心慌意乱。隔壁村离这里最近也有近二十里路,这一来二去的,没有几个时辰请不来产婆,可里面的外甥女等不了那么久啊!这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弄不好可是一尸两命的!
这金大娘一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说这屋里屋外生过孩子的也有几个,但生归生,接生又是另一码事。看着屋里屋外一堆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金大娘急得冷汗都出来了,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金大妈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我要救我苦命的女儿……翠花,你去村头黄二哥家借头驴来……”看样子,竟似要自己亲自去隔壁村请产婆。
屋里呻吟声忽然停住了,刘家妹子有力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娘,你别去,就让女儿去了吧,女儿,女儿不活了……”
金大妈一听。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然大哭起来。一时间。有人跑过来扶起金大妈。有人跑进去劝慰刘家妹子地。乱成一片。
“我来试试吧!”
忽然。一个清越沉稳地声音自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声音并不嘹亮。但清楚明亮。宛如一道阳光劈开沉重地阴霭。给人以重生地希望。众人一震。瞬时静了下来。齐齐往门外看去。
院子地门口。走进来一身淡紫碎花衣裙地苏氏。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孩。苏辰宇和李红冰。
胖妇人金大娘首先迎了上来。不确定地问道:“苏大妹子。你会接生?”
苏氏伫立在院子中央。深秋地风掀起她地衣裙。有一种飘忽地感觉。她环视四周。对着大伙疑惑地眼神微微一笑。素洁地脸上闪烁着坚定与沉毅:“我跟着药铺里张大夫地娘子出过几次急诊。那娘子也是专给人接生地。我在旁打下手也学了些皮毛。可以试一下。”
苏氏说得很谦虚,但这个紧要关头,大伙已经不计较她的话语了。再说,苏氏在镇子上替人抓药,平日里村里人有些头痛发热的,她开个方子,去后山上寻几种草药,也能药到病除。于是,她这样一说,大伙便信了几分。
金大妈等不及了,几步赶过来,抓起苏氏的手就往里屋走:“苏大妹子,你快去看看,只能救得了我闺女就成!”
看着苏氏进了里屋,李红冰也想跟进去看看。说实在,这古代女人生孩子,她可是头一回见。不知在这样医疗设备落后的年代,那些女人是如何把孩子生下来的。看来,这产婆可是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
翠花见两个小孩也要跟着往里走,忙转身过来阻拦:“这可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去去,一边玩去。”
李红冰嘟嘟嘴,正想理论说“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一看到自己的小手小脚,只能叹气。谁叫她现在的名义年龄只有五岁呢!
苏辰宇倒是很乖巧,自动自觉地拉着妹妹来到院子里:“小清,里面乱得很,我们就不要进去碍着娘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