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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人龙外号“贺疯子”,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再加上对流匪的歧视,因而,在后队两千人马中根本就没有安排弓箭手,只想着凭借长枪兵,冲上去直接将流匪击溃,所以弓箭手都安排在了中军,这下倒是起到了作用。
中军扎好营,那些溃兵越逃越近,只见人人脸上都带着恐惧的神色,大部分人更是连兵器都丢掉了。
再反观后面的流匪,衔尾追杀,一个个精神昂扬,将落后的官兵砍得哭爹喊娘。老兵油子们都是经常在战场上混的,对军队的人数也能估摸个大概,只看现在逃回来的官兵,似乎不足一千之数,也就是说,将军所说的诱敌,竟然是以一千官兵的性命为代价的,这个……也太不可思议了些。别说是诱敌了,就是真正的一场败仗,也不过损失这些人马了吧!
这还是诱敌吗?官兵中只要稍微有些心眼的人都是产生了疑问。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不能撤退的,否则也成了溃兵,被人家兜尾追杀,更是有死无生。
再说刘良佐,率领着凌家军一阵追杀,歼敌近千,杀得正上劲儿的时候,只听后面一阵鸣金之声,当下不敢耽误,赶紧收兵后退。
“怎么回事儿?我们杀得正上劲儿,怎么就鸣金了?”刘良佐褪去了铁甲的上衣,回来先当面质问道。
“刘千总看前面。”黄少涵指着前方说道。
刘良佐这才看清形势,只见那些溃兵们退去之后,一彪人马正列阵而待,长矛林立,强弓满弦。
刘良佐虽然看不起官兵,明白真要是让自己带领麾下人马公平冲杀,自不会怕了他们,可现在一番追杀之后,行字营五百多战士个个累得手脚酸软,实在已是强弩之末,真要是冲上去的话,即使不大败,也必损伤惨重。
想到这儿不由一阵后怕,暗怪自己太大意,同时向黄少涵一抱拳道:
“多谢黄兄弟,我行字营承你一个人情了。”
“刘千总客气了,你我本是并肩作战的同袍,互相掩护,那是应该的。”黄少涵自不会居功自傲。
“这一仗打下来,消灭了近千官兵,大帅教给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这些战利品咱么办?”两人看着满地的尸体开始发愁。
像官兵穿的衣服等,在作战之后都是要扒下来的,实因随着流民的大量涌入,凌家军现在除了粮食和金银稍有余裕之外,像棉帛布匹等,都是不够用的,就只能打死人的主意。
“这么多好东西,如果扔在这儿不要,太可惜了。而且,打了胜仗,连战场都不敢打扫,这要是传回去,还不得让弟兄们笑话死啊!”
“嗯,说的对!主要是咱们丢不起这个人!打了胜仗还不敢打扫战场,这成了什么了!”
“不能浪费了!你们坤字营掩护,我们行字营去收拾战利品,谅他们官兵也没有那个胆量来袭击咱们。”
“好!我们的火铳管差不多冷却了,现在已经不影响射击,他们敢过来,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凌家军的厉害!”
二人商量好了,行字营的战士们以小旗为单位,开始分散开收拾战利品,贺疯子见状果然没什么动静。
甚至一队小旗胆子大,跑到距离官兵仅仅三四十步远的距离去收拾战利品,官兵也不敢出阵营追击,而仅仅是用弓箭射击。
那队战士自然早有准备,头顶着几块儿木板互相掩护着将东西拿走,除了官兵弓箭射程之后就是哈哈一阵大笑。
“流匪猖狂!”贺疯子也只能叹口气,他虽然号称疯子,却并不是真的傻,看看后面流匪阵列森严的火铳手和弓箭手就知道,即使自己上前掩杀,也绝对逃不了好,甚至连着一千中军都要栽进去。
但这样一来,任谁都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一场败仗,而根本就不是什么诱敌深入了。
贺疯子的前锋队伍也吃了败仗,等洪承畴的大军汇合上来的时候,敲好消息也传到。
这让洪承畴恼羞成怒,这前锋队伍跟大军,本就相差数里之遥,贺人龙后退五里扎营,实际上就是傍着大军。没想到如此谨慎,依旧中了流匪的诡计。
三边总督、兵部尚书、也是洪承畴的顶头上司杨鹤对流匪的主张是以安抚为主,剿灭为辅。而贺人龙跟洪承畴一样,都是极力主张剿灭流匪的,可以算得上是洪承畴的心腹。
现在贺人龙吃了败仗,洪承畴自然不会严厉惩罚。
李卑平和贺人龙部先后吃了败仗,官兵一时之间士气低落。当天当然不再适合攻城,洪承畴约束部队,首先安营扎寨,派出巡逻队伍,防止被偷袭。
当天晚上,官兵大队刚刚休息,就听四周山上一阵震天的鼓响。
咚!咚!咚……
“杀——”伴随着一阵喊杀声响起。
“流匪劫营了!”
“流匪杀进来了!”
“大家快起来,小心防范!”
官兵们大喊着。本来经过一天的行军,大部分人都是累得近乎虚脱,扎营之后考虑到自家三万兵马,又有人值哨,流匪只要不是脑袋秀逗了,应该就不回来劫营,所以睡得极是踏实'。 ',好多人沾枕即着。现在喊杀声突然响起,自然是手忙脚乱,有的人来不及披甲,随便拿起一支长矛就冲出了营帐,并不是想要迎敌,而是怕自家战败了,逃跑的时候落后丢了性命,这可是十分要紧的。
洪承畴和贺人龙当天巡完营之后睡得最晚,鼓声响起时刚刚卸甲躺下。
几天的行军,再加上前一天的两场交战,最累心的自然是这两员主将。但是,一听外面乱声起,两人都是连战甲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
“真有流匪劫营?”
“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胆!”
“快!全军集合!”
“所有人不要慌张,严守寨门,不要让流匪冲进来。”
官兵平时操练不足,临时有事儿就乱了手脚,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情况,甚至很多小校官都找不到自己的部下,一时之间整个场面乱糟糟的。
洪承畴看着满营的将士,个个衣甲不整,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手里连兵器都没有拿,心中自是大怒。
但法不责众,身为主将,他也不能把麾下所有将士都处罚了。只能大声约束大家归队,随时备战。
闹来闹去,山上的鼓声和喊杀声渐渐散去,却并不见人来冲营。
洪承畴愣了半天突然叹息一声:
“这是流匪的诡计!扰乱我们的休息!让我们日夜不得安宁啊!”
“所有人都回营!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攻城呢!都要给我养足精神了!”
“所有人回去!不必慌乱,这是流匪的扰敌之计,他们根本就不敢来劫营。”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疲敌之夜
在将官的约束下,除了所有人都带着慌乱的心情回到了营帐中。。lzh。洪承畴想想不放心,吩咐下去,加了双倍的岗哨,才回营。也不敢脱衣,就那么和衣带甲而卧。
心中想着战况,流匪的狡诈凶狠,甚至是战斗力强悍,都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原先的料想,看来这场战斗,最后恐怕要以失败而收场了。
再想想杨总督历来以抚贼为主计,这次自己没跟他汇报就私自出兵,如果胜了,最后自然好说;但是现在眼瞅着失败的可能性占了大面,恐怕自己的前途要有麻烦了……
一会儿又念及朝廷实事的艰难,心中一阵郁郁。
迷迷糊糊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只听营外三声炮响。
咚!咚!咚!
紧接着,又是震天一样地鼓声和漫山遍野的喊杀声。
看周围的山野上,到处都是移动的火把长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营中的官兵又是一阵混乱。
上次流匪骚扰完毕之后,兵油子们根据经验,觉得这晚上已经劳动过一次了,大概流匪也会困乏,肯定不会有第二次,所以一个个脱得精光,睡得香甜。
没想到鼓声又是响起,而且,这次直接在营寨外面就有号炮的响声,再加上漫山遍野的喊杀声比起第一次来也要响亮的多。。lzh。看着情景,谁敢说是贼寇虚张声势了?
恐怕第一次是疲敌之术,这次才是真正的进攻吧!
连洪承畴和贺人龙都是这么想着,更不要说普通的官兵了。
一阵乱糟糟过后,官兵们大部分光着身子或者只穿着一件单衣就跑了出来,精明强干些的小队官们都将自己的属下集合齐了。而大部分,依旧是没头苍蝇一样来回乱窜。
这时候,只见阵营北面的一顶帐篷突然起火。
“流匪从北面杀进来了!”
“流匪杀进来了!”
“流匪放火烧营寨了!”
慌乱的喊声响起。
流匪果然杀进来了!洪承畴心中想着,眉头一拧。
北营?北营似乎是李卑平部把守!李卑平白日里新败,而且损兵折将极为严重,士气低落,怕守不住啊!
越想洪承畴心中就越着急。
“所有人各安其职,各守其位,不准来回乱窜!各营将官管好自己手底下的兵,坏了本官的大事,定斩不饶!”
“贺人龙,你带领本部人马增援北营,一定要顶住,不要让流匪破了营寨。大人!”贺人龙大声答应一声,带领本部人马疾奔而去。
看到援军出发,洪承畴这才安心不少。对于贺疯子这员爱将,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贺人龙白天吃了败仗,那也是因为太过轻敌以及流匪狡诈的缘故。而且,打败仗的只是后军一部人马而已,前军和中军三千人未动,用来增援李卑平是足够的了。
现在流匪是为劫营而来,贺疯子迎战,这种硬碰硬的仗,是来不得一点的虚假的。洪承畴相信贺人龙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但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算算时间,就算贺人龙手底下都是步兵,也该赶到了啊!为何听不见厮杀的声音?
贺人龙两眼盯着背影方向,只见火光先是越来越亮,紧接着越来越暗,似乎已经被扑灭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飞奔而来。
“背影是怎么回事儿?战况如何?”洪承畴认得来人正是贺人龙的心腹,紧张地问道。
“报大人!北营并无流匪袭营。我家将军现在北营协防,帮助安抚人心。令小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