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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本该成为红鞋子之一的薛冰,会和红鞋子们内讧起来,还是因为他的关系。
陆小凤不是个非常负责人的男人。
但却也不是个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他只能陪着宫九陷在这一场混战中,听着宫九讨厌得要命的得意洋洋的取笑!
——天知道若非在阿伍更前不好交待、连带着只怕花满楼也不喜欢,陆小凤哪里至于这么紧张一个宫九!
——又何至于放跑一个金九龄、还陷在这么一团乱麻里!
躲过青衣尼劈过来的一剑,拦住薛冰不知道是想往红衣七娘身上劈、还是朝宫九头上砍的一刀,看看悠悠然好像也不是很急着对公孙大娘出手的宫九,陆小凤终于受不了地大喝一声:“住手!”
果然刀光剑影都停滞了一下,陆小凤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才吐出来一般,异变又起。
果断为了陆小凤内讧的薛冰、和薛冰互殴的欧阳情红衣女、一直目标明确地除了拉拉架就是和公孙大娘配合着对宫九出手的青衣尼……
五个人五柄剑一把刀,同时像宫九刺去!
陆小凤怒极!
他两手齐出,第一个夹住的就是薛冰的刀!
还顺带用另一只手将薛冰穴道一点、整个人捞起来往后一抛,直接抛到华一帆脚边。
华一帆是华玉轩的主人,和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常漫天、原南王府总管江重威一样,都是绣花大盗的受害人,也是所有被绣花大盗绣成瞎子的人之中,耳力最好又最有威望的三个人之一。
陆小凤原本是请他们躲在暗处,听公孙大娘引得金九龄自爆阴谋,日后好证实与天下人知。
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帮着大公鸡照顾一只小母鸡,再看他和一群刚刚还以为也是母鸡、结果却是一群母老虎的女人互殴!
常漫天叹了口气,他的性子就像他的长相一般豪迈,但却意外的一生只有一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已经永远离开他足足十八年了,他也宁可在闲暇时和老师兄喝酒聊天切磋武艺,都没再找个任何一个女人。
所以他实在无法了解陆小凤这样的风流。
好在他虽不是很了解陆小凤,却好歹略微知道点女人的心情,总算没将心里那“我记得上次见到这只小公鸡时,他身边明明是另一只母鸡”的疑惑真给念叨出来。
所以华一帆就以为他是在忧心逃脱的金九龄,便安慰他:“我虽看不见,但也听见了——和陆小凤在一起的那位是九公子!若是九公子的话,金九龄是跑不掉的。”
常漫天的镇远镖局也做得不小,他自己都是给宫九一行救治过的,却还真不知道九公子的威名,不由有些疑惑。
华一帆却没有多说,只道:“若九公子要捉拿一个人,那人就是除非躲到阎王殿里,否则绝对逃不掉。”
常漫天遂不再问,倒是江重威又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义妹江轻霞。
红鞋子的四娘江轻霞。
江重威很担心江轻霞,
因为他虽然看不见,却也听得很清楚。
不止公孙大娘,连整个红鞋子姐妹们都联手和华一帆都不敢多说一句的九公子对立了。
就算江轻霞不在这里……
“果然女孩子还是该在小时候严些儿拘着,省得大了胡乱加入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真是想起来糟心,管起来劳力不说,拿不好连性命都要赔进去!”
江重威低声喃喃着。
他真的只是自言自语。
为自己明知道拿不好连性命都要赔进去却还是不忍心不陪着悲哀,又为江轻霞担忧不已。
毕竟江轻霞再不服管教,也是他一度视为小媳妇期待着成长的女孩,虽然后来未婚夫妻成了义兄妹,却也只是他对不起她。
江重威只有将江轻霞看得更重的。
重到当着这许多人都忍不住喃喃自责幼年没忍心管教她。
但听在其他人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很久以前,常漫天的亡母也只给他留下一个妹妹;十八年前,他的亡妻只给他留下个女孩儿。
可他似乎还是比江重威有福气一点儿。
他的妹妹和女儿也都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女子,早年在镖局之中,也不是没有母老虎之类的名声,但好歹,她们虽然没本事在一年里头搂一百百十万两白银来家,却也没有凶猛到冲下自家的山头去参加什么一年砍下七八十个人鼻子当收成的组织,而是安安分分地在二八年华时就嫁人了。
如今,常漫天的外甥只比他女儿小两岁,眼看也快要成家了。
外孙,或者是外孙女,也已经揣在他女儿肚子里。
不管怎么看,常漫天至少比江重威有福气。
江轻霞原本是江重威未过门的妻子,但在她终于长大可以成亲的时候,却从未婚妻便成了义妹,又先是出家、现在更发现她居然加入一个敢和华玉轩都不敢多说、常漫天都不好多问的九公子成了死敌的组织里头……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江重威来说,江轻霞也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所以不管对上的是陆小凤还是宫九,又或者是两人一道儿,他都只能受着。
顶多不过叹口气,喃喃自语一两声。
而华玉轩更有福气。
他的年纪更大,他最大的儿子甚至都比江重威大了。
他一共有三女四子,不管性情是温和是火爆,如今一个个也都成了家有了子女。
而且或许是子孙太多的关系,华玉轩反而不需要怎么操心。
每一个儿子在他面前,都是不一定能干争气但一定孝顺听话;女儿们不说如何温柔贞静,却也个个孝顺贴心。
孙辈的活泼些,也懂事得很,他眼睛看不到之后,七岁的大孙子还日日都会来给他读书,八岁的外孙女更是亲手做了小棉包,将他书房卧室的家具尖角都给包起来……
他这一辈子,几乎就没操心过女儿家的教养,但他见识丰富,那种养女不肖不如不养的悲剧,他见识过的也不少。
而且他也和常漫天一样误会了,都以为江重威是因为感念陆小凤为他们奔走缉凶的情谊,故意帮着敲打薛冰。
所以华玉轩也跟着叹了口气,却说:
“好在陆小凤还没有女儿,至于女人……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总不至于给自己找一个太拘不住的女人——要知道,野性的女人玩玩儿是不错,但一个男人真的想找个过日子的时候,就算是浪子,总还是宁愿要个温柔安分的。”
常漫天闻言,也点点头:“家里头的总要安分点才让人放心。”
江重威的心事其实不在此处,但他能在南王府做到大总管,自然也不会是那样不知道闻声知意的人——很多时候,他甚至不需要闻声,就必须知意——就算此时心烦意乱之下叹息出声,他也感激陆小凤,也愿意顺着华玉轩的话提点薛冰。
但此时,就算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敏锐察觉到,薛冰已经听懂、并且震动了。
虽然不肯定薛冰是听进去了、还是纯粹因为恼羞成怒而震动,江重威至少肯定,现在已经不适宜再多说。
所以他只是又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华玉轩和常漫天也不再言语。
至于薛冰,她自然也是听懂了的。
她的脸色一时煞白,一时极红,但或许是因为被陆小凤点了穴道,她居然只是咬着嘴唇,既不能跳起来再去砍人的手,也没有骂江重威几个狗拿耗子。
她只是听着,时而又极力转动眼睛,去看陆小凤和红鞋子的战况。
或许是眼睛斜得太厉害,薛冰的脸颊上,不知何时竟挂上了两滴珠泪。
她没有哭出声音,而江重威他们当了瞎子最多不过一个半月,日后如何不知道,目前却是肯定都没有花满楼那样的、连风中轻微的水汽变化都能闻得出来的灵敏嗅觉,所以第一个发现薛冰在哭的,却是陆小凤。
陆小凤叹了口气。
公孙大娘为首的红鞋子们已心生退意。
公孙大娘更是已经发现,宫九的攻击都集中在她身上,对于欧阳情她们,宫九似乎理都不屑于一理。
反正不管欧阳情几人刺出多少剑,宫九都只需轻轻晃动扭摆一□体,就能避开。
公孙大娘亲身经历过宫九吃了她的糖炒栗子之后、还能逼得她受伤逃走的险境,她以为她已经足够高估宫九了,但实在想不到,宫九比她想象的最恐怖难缠,都还要恐怖难缠得多。
——就算是叶孤城都未必接得下她们四个姐妹联手,宫九却仿佛在逗着她们玩儿似的!
公孙大娘心下骇极!
她在有八分把握就算她逃走之后,宫九也不会对欧阳情等人出手;又九成九肯定就算宫九要拿欧阳情等人出气、陆小凤也不会袖手旁观之后,旋身一跃向宫九使出了似乎拼尽全力有去无回的一剑之时,手忽然一松,剑柄脱手,而她自己则从陆小凤的方向突破遁逃。
当然陆小凤也不是就一定拦不住她,只是他固然不会为了薛冰就帮公孙大娘,但他也很难在薛冰的眼泪之下,还能截断公孙大娘的最后一线生机。
所以他只能尴尬地对着宫九苦笑。
宫九也在笑。
虽然依然嘲讽意味满满,却难得没有出言挖苦陆小凤,只道:“这次就算了,让这贱人多活几天好了。”
他悠悠然对陆小凤说:
“虽然猫捉耗子也是很不错的游戏,但也是因为你这只泥巴鸡,我这次才暂时寄下那贱人的性命——所以你最好记着,少再拐着我家阿伍去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否则我就算顾忌着阿伍不好杀了你,但教训泥巴鸡的法子多的是,例如让你再也找不到一只小母鸡,又例如,让你知道一天啄出来几百只蚯蚓、却一条也吃不到自己肚子里的滋味……也都不是难事。”
陆小凤见他果然连欧阳情等人都懒得拦着,心下大定,又有些愧疚——不管宫九最后放过公孙大娘为的什么,他确实是因为他最初拦住那一剑,才没将公孙大娘一剑毙命的——因此听宫九特意挑着他两个痛脚狠踩,他居然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
“我何曾带着阿伍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提起阿伍就又问:“阿伍呢?你不会将他丢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吧?金九龄跑了,那可是个爱使阴招胁迫人的,小心下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