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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惯了玩笑的,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冉府的许多嫡出庶出女儿也都常常参加大小宴会;只有近来风头最盛的冉颜曾经两年足不出庄子,当下一群人更加兴致盎然,纷纷道,“是冉十七娘吧?久闻娘子声名,还盼出来一见”他们的叫嚷声惊动了旁边许多船只,许多好争的贵子弟纷纷将船驶了过朱,把冉颜的船围扰住,防止她开溜。这样的举动惹恼了冉云生,他自己也常常遭受这群的情形,被人围堵起来,像是猴子一样被众人评头论足,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堪。冉颜见他双拳紧握,手上青筋凸起,便知道他要发怒了,连忙伸手按住他,“十一哥且莫动怒。谁是风景,还说不定呢。”他们可以把她当做玩赏的物件,冉颜自然也能把他们拿来赏玩。冉云生很快便会意,心中虽然还有怒气,却也忍了下来。“让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冉颜轻且冷淡的声音和着江风轻轻飘散出去。听闻冉颜出声,外面那些纨绔子弟更加来劲,起哄问冉颜怎样才肯出来。“诸仁都是有身份之人,不至于做出逼迫之事吧?况且,我一个人人有何好看?你们若是能想法子把那搜船上的齐六娘等众多贵扯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娘子,他们绝对做得出来,可是这在众目睽睽之,冉颜又不走一般人家的娘子。他们做荒唐事之前,定然也得仔细想想。况且冉颜的提仪,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游戏。当下,众人开始绞尽脑汁的赋曲作诗,谁都想出头扬名,获得美人青昧,若走真能灵感突发作出一句半首出彩的,很快便会传到名流大儒的耳中,对于学业入仕都有好处,因此个个都很卖力。冉颜将竹帘全部都放下,遮住窗子,垂眸给冉云生倒了一杯酒,淡淡道,“十哥为我准备游船,恰好有这机会,我为十哥引来这曲、诗助兴,十哥满意否?”
【第六十二章 怒火燎原】
【第六十三章我们一起去死】
第六十三章我们一起去死“不知今晚所赋诗中,哪一首最好?”冉颜扬声问道。。81zw。 看小说就到八一中文~江面上,众人商量的半晌,又去询问了几位看热闹的大儒的意见,终于确定下一个魁首,张斐自告奋勇,朗声念道,“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那得意的模样,仿佛这首诗是他所作一般。这首是咏七夕的诗。说实话,若非原主有些文学修养,冉颜很难理解其中的情感。修法医学时,因为要读宋慈的《洗冤集录》,冉颜也曾经认真学习过一段时间古文,但能听明白,和理解诗词中所表达的情怀,不是一个层次。冉颜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自己还记得的诗词,最终叹了口气,能记全的,约莫只有十余首,什么“锄禾日当午”、“两个黄鹂鸣翠柳”云云,与七夕根本沾不上边。以冉颜的性子,如果她相信灵魂穿越这回事,肯定会背诵李白诗全集之类的,有备无患。想到李白,冉颜思虑片刻,出言道,“我吟一首诗,若是诸位不能做出更高意境的诗,还请放我离去。”好大的口气江面上诸人面上惊诧,缓了缓,却又觉得不屑,娘子们纵有些才学,总也不能高过他们这些成日在埋首读书的郎君吧“娘子可不许让冉十郎代劳。”张斐立刻出言道。冉云生虽然未曾入州学,也不曾考过功名,但众人皆知,他的文学修养不低,只因为出身商贾,不能科举入仕罢了。“好。”冉颜应声。平江河上一片寂静,只有水流声,不管是青年郎君还是名流大儒,纷纷停下动作侧耳倾听。而齐氏船上,一群贵女沿着围栏而立,齐六娘直直盯着冉颜那艘船,冰冷的神色中带着些许复杂。齐毓秀撇撇嘴道,“冉十七娘将放出这般大话,想来是胸有成竹了?难不成今日之事早有预谋?就为了抢六姐的位置?”因为亲眼看过冉颜在殷府面对尸体时那种从容的姿态,齐毓秀对她少了几分排斥,但也还未到喜欢的份儿上。(看小说就到八一中文 。81zw。)齐六娘抿唇不语,秀眉却微微蹙了起来。冉美玉则是撇撇嘴,冉颜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了若不靠十哥,她能作出什么好诗想到冉云生,冉美玉心里便是一阵膈应,原本十哥待她也是极好的,可眼下却被冉颜独抢去了她是巴不得冉颜在全苏州人面前出丑。众人各有心思,船舱里,缓缓传出冉颜冷寂的声音,“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江面上一片哗然,这冉十七娘吟诵的竟非“七夕诗”,而是刺客而且言语之间,豪迈不羁,将一个隐姓埋名、过着最低下生活的刺客,描述的如此洒脱高尚冉颜冰冷淡漠的声音并不大,随着微冷的江风飘散,那种取人性命于举手之间感觉,被渲染的淋漓尽致。被苏伏刺杀的也不知是何人,竟然只是被杀那一瞬有些骚乱,之后居然不动声色的离去,因而,其余人根本不知道今晚便有刺客这一回事。冉颜便是知道如此,才敢放心的吟这首诗。正当众人以为这首诗已经吟诵完毕,却听冉颜继续吟道,“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下,白首太玄经。”后面两段,说的是信陵君和侯嬴、朱亥的故事。侠客得以结识明主,明主借助侠客的勇武谋略去成就一番事业,侠客也就功成名就了,即便最终不曾成功,也依旧名垂千古。众人震撼于这首诗的豪迈洒脱之余,也吁了口气,原来不是歌颂刺客,而是侠客。【叶*子】【悠*悠】贞观年间,还十分崇尚武力,况且哪个男儿心中没有一个侠客梦?这一首诗豪气开阔,壮志凌云,狠狠震动每一个人的心底。江面上久久没有声音。连那些大儒听了这首诗后,也怔愣半晌,这般的豪纵、慷慨,连郎君也为之汗颜啊“这首《侠客行》,是否能够让我离开?”冉颜略有些不耐。有时候并非是你不想攀比,便可以置身事外,这便是世事,冉颜心里盘算着,是否有必要寻个时机当众解剖一回尸体,这样以后苏州人人提起冉十七娘,恐是避犹不及了,这样无聊的攀比,当真不是她所喜。而且,冉颜腹中墨水有几滴,自己清楚的很,能化解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以后无数次呢?众人自然不太愿意立刻放她离去,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干大儒,一时半会儿,谁又能作出一首压下《侠客行》的诗呢?因此,不管愿不愿意,也都给船开了道。船在水中悠悠而行,船舱中冉云生怔怔的盯着冉颜,道,“阿颜这首诗,慷慨洒脱,志向高远,竟是连大儒们都比了下去”冉颜淡淡一笑,“这首诗不过是我听来的,我读过几年书,十哥又不是不知,如何能做出这等诗句?”冉云生了然的点点头,旋即又为她担忧道,“这首诗是何人所作?倘若被别人得知你冒用诗句,对你名声可不好……你若是知道这人是谁,不如……”“拿钱买来?”冉颜接口道。冉云生显然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听冉颜如此直白,顿时涨红了脸。“你也说了,这首诗慷慨洒脱,作诗之人必也是个开阔不羁、品格高尚之人,怎会为了钱财折腰?”冉颜也知道冉云生是关心她,心里微暖,出言安抚道,“十哥莫要担心,我识此人久矣,保证不会东窗事发。”冉云生见她如此笃定,这才放下心来,探头往窗外看去,平江河中又恢复了喧闹,仿佛比之前还胜三分。“十哥,我们回去吧。”冉颜淡淡道。事已至此,再逛下去,恐怕会惹出更多事端来。冉云生也赞同,于是名船夫把船泊到一个冷清岸边,与冉颜相携下了船,一路散步赏月,很快便看见了集市。“累不累?要不要十哥背着你?”冉云生看见冉颜鼻尖晶莹的汗珠,忍不住问道。“我都这么大了,还让哥哥背着,太不成体统了。”冉颜学着邢娘的语气,正色道。冉云生被她这形容逗乐,笑容有如皓月皎皎,映亮了昏暗的柳下河堤,但是冉云生笑着笑着,心中却生怅然。终究都长大了啊,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两人安静的走在堤上,越来越接近喧嚣的集市,忽而,听见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冉云生步子一顿,一把抓住冉颜的手腕,向声音处看了一眼,正要加快脚步,从一片柳树林后,却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四郎……你知道吗……”那声音温婉中,带着淡淡的怨仇,和若隐若现的柔情,“你知不知道,在这片江中,沉着一个女子。”冉颜拽住冉云生,向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朝声音处走去。两人躲在一株粗大的柳树后,冉颜微微探出头,从树林缝隙中看见一个华服男子躺在河堤边的草丛里,看不清面容,河风吹来,空气中飘散着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