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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中,突然一人目露恐惧之色:“血门妖女。”
一听这话,云刀可不高兴了,朝他劈面就是一刀。那人霎时被她砍成两半:“哼,敢骂我妖女,这就是结果。”
云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仍旧那么淡淡而立,只是见云刀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不由得轻轻摇头:“小刀,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谁还敢娶你。”
翩然转身,云刀将手中血刀用力一甩,咯咯笑道:“门主,要是没有人要,我就赖上你了,呵呵……”云详一听,却也只是摇头再摇头:“不但厉害,还疯得不轻。”
不再理会云详的话语,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杀手,云刀也开始全力以赴。云详不会武功,此刻,亦只能靠她保护了。
已记不请杀了多久,也记不清杀了多少人,在面对着一拨又一拨的杀手,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夏侯昭一人当先,长剑直指黑衣人首领道:“放他们走,我便由你们处置。”
那人眼神闪烁,似乎犹豫不定,夏侯昭复又说道:“如果不同意,那唯有决一死战,到时候谁胜谁负,天来作决定。”
黑衣人的尸体已越堆越高,而夏侯昭、夏侯暄、云刀的身上,亦只是挂了点儿小彩,那在一边歪倒着的云详,看起来似乎更像是在纳凉。综合了眼前的一切,黑衣人首领终于用刀尖指着夏侯昭的鼻子:“好,我答应你,先杀了你再说。”
闻言,夏侯昭满意地笑了,眼神斜斜看向云详他们,淡淡道:“云详,替我送暄回京,我的仇,看样子还得暄来报了。”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听在夏侯暄的耳中,却感觉大为不同。他夏侯暄最想做的,本也是要拉夏侯昭下台,可现在,他倒真的有些被夏侯昭所感动。他伸手朝脸上一抹,想抹去面上的血迹,岂料他手中的血污更多,反倒越抹越显得可怕。
终于,他停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侯昭:“大哥,谢谢成全。”
此话一出,云刀却是第一个笑了:“哈哈哈哈,真好笑,一边在演深情戏码儿,一边来了个无情无义的人。太子啊太子,你真是瞎了眼才救你这个弟弟。”
“小刀,闭嘴。”在夏侯暄正欲发火之际,云详起身行了过来,一把扯过云刀的手就朝外拖,“真是个惹祸精,还不快走,没看到太子殿下做了多大牺牲了吗?”
这是云详第一次牵云刀的手,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可她仍旧觉得开心。从第一眼见到云详开始,她便决定守护他一辈子,甚至连名字也从厉小刀改成了现在的云刀,只因他的名字叫云详。
见云详也自行逃命去了,夏侯暄阴狠地盯着云刀的背影看了一阵,终于双手抱拳,远远地朝夏侯昭作了一揖:“大哥放心,假若暄能活着回京,我定要那夏侯晔给大家一个交代。”
夏侯昭不语,只是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速速离去。夏侯暄会意,闪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些黑衣人,早已将夏侯昭团团围住,可他却仍然面不改色。直到在场另三人全部消失在了视野,夏侯昭终于仰天狂笑。
“死到临头,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佩服,佩服。”黑衣人首领注视着夏侯昭千年不变的脸,讥讽地说着。只是,在盯着夏侯昭的脸看了半晌后,他眼神一变,惊呼,“坏了,中计。”
言罢,黑衣人首领快速出手,举起大刀朝夏侯昭笑意盈盈的脸劈面就是一刀。夏侯昭不闪也不避,只是看着他的脸定定而言:“猜到了,可惜也晚了。”
黑衣人的手还僵在半空,刀紧握在手,可他的身子却缓缓向下,直到重重趴倒在地上。众杀手定睛望去,却只见他的背上赫然是三支墨黑色的翎箭。回身相望,却见被围的不是夏侯昭而是他们自己。
里三层,外三层,他们的四周已经全部站满了人,而且人手一弓,更惊人的是同时都拉了满弦,弦上三箭,随时待发。
“有埋伏。”
“一直有,不过我早说了,现在知道也晚了。”夏侯昭言罢,只一个眼神下令,那些挽弓之人终于松开一手,瞬间黑衣杀手只觉眼前箭如雨下,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张大着嘴被一个个射杀而亡。
其实,这些杀手全部是死士,即便是夏侯昭不杀他们,可他们若是办事不力,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在发觉中计之时,他们已然咬服了嘴里早就藏好的剧毒。
当最后一名杀手倒地,夏侯昭终于嘘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堂主,还有何吩咐?”执箭之人中一人问道。
摆了摆手,夏侯昭做苦思状,最终还是没有想到好办法,于是便出言道:“把他们好好地坑了,不过这么多人怎么办呢?不如你去挖个万人坑一起埋了算了,省时,省力,还省银子。”
执箭之人听罢,倒也没有意见,竟真的吩咐其他人照着夏侯昭的话去做了。
十日后,太子遇袭身亡的消息传回京都,铭帝在得知这一事实后,竟失手打翻了递至唇边的茶水。
日也盼,夜也盼,似乎他一直都是希望这个儿子死掉的,可是,在得知他的死讯后,他竟生出许多不舍。二十多年来,他似乎从未认真看过这个儿子,可是这一刻,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可常青却在此刻按住了铭帝的身子:“皇上,您就别看了。太子殿下落崖后,惨遭虎狼啃食,如今只余一堆白骨。”
闻言,铭帝眼前一黑,差一点儿晕死过去。亏得常青将醒神的鼻烟壶放在他鼻前,铭帝方才慢慢转醒,哆嗦着苍白的唇:“他,竟然死得这么惨?”
“皇上,您要节哀啊。”常青也挤出了几滴眼泪,劝铭帝之时,倒是不像是作假。
“夏侯昭,死得好,死得好啊!!”嘶吼出这句话,铭帝老泪纵横,这一刻他方才有了一丝父亲的味道。只是,这迟来的父爱,无人能享。
金殿之上,铭帝铁青着脸,看着殿内那一群如狼似虎的王公大臣们,咬牙切齿道:“众爱卿就这么着急吗?策立新太子?朕的太子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多等上几天又有何不可?非得这么逼朕吗?”
“……”
殿内一片静寂,许久之后,一人站立出来,却是兵部尚书文崇景,他淡淡道:“皇上,太子殿下遇难之事,臣等亦非常难过。但,储君之事,还请皇上早作准备。”
有人牵了头,自然便有人随声附和,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乃是左都御史刘声:“是啊,皇上,此事还望皇上三思。”
“朕,并未说不立太子,只是……”言到一半,铭帝像是想通了什么,或是真的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于是又道,“罢了罢了,你们说说看,朕的皇儿中,哪一个有储君之能,朕自会考虑。”
那文崇景与刘声对望一眼,末了,还是文崇景开口道:“臣等以为,秦沐王殿下,德才兼备,是为最佳人选。”仿佛都在等待谁先开这个口,既然文崇景提了出来,便有了更多的大臣出来表示赞同。
就连一向都自命清高的刑部尚书骆真丘也支持立夏侯晔为太子。而此刻,唯有二人不动声色,一是殿阁大学士风青止,一是丞相龙巡。但,偏偏这二人,又是朝中重臣中的重重之臣,他们不表态,一些观望的大臣们便仍旧继续观望着。
铭帝也早有立夏侯晔为太子的意思,甚至一度想废掉夏侯昭的太子之位。可当这机会摆在了眼前,铭帝反而开始犹豫不决,那种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可似乎还有什么没等到,还有什么没弄清,就是不想下那道旨。
突然,凭空一阵闷雷,轰隆隆响彻云霄。众人皆愕,齐齐看向殿外,却见一人,缓缓而入,白发素衣,仙风道骨。
铭帝细细地眯长了眼缝,端看来人良久,末了,终于发出一声惊呼:“国师,国师,你何时回来的?”
来人一笑:“皇上,贫道日前方到。”
铭帝似乎一下子就来了劲力,从龙椅上奔了下来,便朝国师急急冲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手,感叹道:“国师,你我一别竟是二十多个春秋啊。”
“蒙皇上厚爱,还记得贫道,贫道受宠若惊。”任由铭帝紧紧抓着他的手,国师亦只是随意地对铭帝行了一个大礼。
“国师啊,你是否应天而回?”
国师不语,只是淡笑着点头。铭帝一看,心里霎时开心起来:“国师啊,你果真神人是也,你是知道朕有苦恼之事,特意回来为朕解忧的吗?”
“皇上,贫道当年便早已言明,太子之位,早已命中注定,强行改变,只会痛食恶果。”国师的一席话,却是说得在场之人面色大变。二十年前的惨案,有些年长的大臣还是记得的,现下又听国师这么一说,当真吓得不轻,私下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唉呀,国师都这么说了,这太子之位,换不得人啊!”
“什么换不得,太子已故,不重立太子又当如何?”
“可是国师不是说命中注定吗?咱们又如何争得过天?”
“事在人为。”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喧闹个不停,铭帝皱了眉眼,终于不耐烦道:“今日国师重回,朕要为其接风洗尘,现下便退朝吧,有事,明日再议。关于策立新太子之事,朕要好好想一想,有了结果,朕自会下旨。”
众臣一听这话,再度交换眼神后,终是一言不发,齐齐离去。
而铭帝领着国师回到了昭和殿后,首先询问了许多关于游历事情后,终于还是转入了正题:“国师,你方才所言是否再无转圜之地?”
国师淡淡望向铭帝,十分严肃地问:“皇上,为何一定要策立新太子?”
“国师,你此言差矣,太子遇难已成定局,并非朕要改立太子。”铭帝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似乎真有些伤心。
“皇上,何人告知您太子遇难?”国师猜疑地看着铭帝,似乎十分吃惊。
“国师此言何意?”
凝重地皱眉,国师掐指一算,终于还是会心一笑:“皇上放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并未离世。”
此言一出,倒是吓坏了铭帝,他吃惊地看着国师的脸,惊叫道:“什么?没死?那他们带回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