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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夏荷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杀珍嫔娘娘,没有啊。”谢彪自一出生,就有着皇后的庇佑,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这入了天牢,第一餐就压根不是用饭,而是用棍,那一顿好打,打得他是哭爹喊娘。他一直坚持着,就是想熬到皇后来救他,可惜,他等到的,居然只是一顿送行酒。
这怎么不让他感到绝望?夏侯晔还在劝着他,可他已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哭喊着问:“沐王,会是腰斩极刑是吗?”
夏侯晔摇摇头:“夏荷临死所言,已传至民间,龙相国与风大学士都要求重审珍嫔一案,也会提你去问案。如果此罪一经被定,那么,就不会是腰斩之刑,而是凌迟处死。”
腰斩虽然可怕,但至少会给人一个痛快,可凌迟处死,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割上千百刀,谢彪的精神是彻底地崩溃了。他哀号一声,拼命地用头撞击着天牢的墙面,直到头上脸上血流遍布,他才终于停止了伤害自己的行为。
只是,再转身,他的眼神已明显浑浊,而后,居然开始疯狂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我是谢彪,是皇后的侄子,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哈哈哈哈哈。”
是的,谢彪疯了,被夏侯晔的一句凌迟处死,生生地吓疯了。可他至死也不会明白,其实根本就没有凌迟处死一说,都是夏侯晔说来吓他的。夏侯晔知道谢彪除了死,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于是,他借由送行说了那些话来刺激他。
谢彪是皇后的亲侄子,就算是定罪,皇后也绝不会让他受那种凌迟之罪。可谢彪的笨脑子,如何能想得到那一点,更何况告诉他的人,还是他最佩服的夏侯晔。
走出天牢,夏侯晔望天而语:“灵儿,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是的,他是为了灵晚,他娶了裴雅瞳,可他的心仍旧在灵晚身上,当灵晚身入天牢,他心痛难当,恨不得立刻冲进天牢将她救出。
可理智告诉他,灵晚的背景深厚,风青止绝不会弃她不顾,所以,他的灵晚不会有事,他只需要耐心地等,等,等。
终于,他等到了灵晚出牢的好消息,可另一个足以致命的打击却将他的心都击碎了。她居然怀孕了,怀的还是他父皇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她便彻底成为了他的母妃,他几乎因此被打击得无法自持。
他想要立刻冲进清苑,求她打掉腹中胎儿,可另一个现实,又让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如果没了那个孩子,灵晚势必会再回天牢。如果她再回到天牢,他不敢想象,她是否还有第二线生机。强忍着内心的酸楚,他日日借酒浇愁,可百鸟宫传来的消息,又令他看到了希望。就算是牺牲任何一个人,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谢彪认了罪,那么灵晚的杀妃之罪便可撤销。
只要,只要她没了那个杀妃的罪名,那个孩子也就不是问题了。所以,他亲手安排了这一切,也亲自到了天牢。他知道谢彪从小就很佩服自己,如果自己开口说出的话,他一定深信不疑。
以谢彪的胆小性格,一定经不起自己的打击,到时候,就算他疯不了,也一定会精神崩溃。更何况,他已在那些饭菜之中掺杂了令人神智不清的药,只要他吃了下去,所有事情都会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夏侯晔抿起嘴,阴冷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低沉道:“灵儿,等着我。”
刑部派来重查此案的人,居然还是那个龙傲天,但不同的是,这一回,在风青止的强烈要求之下,增派了另外两名官员。想当然地,这两人都是风青止的门生,所以,绝不会再任由龙傲天胡判。
可当一行三人看到提审在堂的谢彪,个个面面相觑,只见那谢彪嘿嘿傻笑着还流着涎水,甚至还冲到大堂之上,要去摸龙傲天的官帽。
龙傲天黑着一张脸,拍着惊堂木,令手下对谢彪又是一顿好打,那谢彪被打得嗷嗷直叫,几度死里来生里去。
随同的两名官员见状,知道机会已到,于是趁机发问。那谢彪虽疯但却不傻,知道要是认了罪,肯定不会再挨打,二话不说,就认了罪、画了押。这下就轮到龙傲天发傻了,他自问审案一流,却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快结案的案子。
可他分明也看得出来谢彪已神智不清,但同审的另两名官员,官位并不在自己之下,更有之前三王为灵晚求情的前例,他就是再傻也不至于还要硬碰硬。虽然忍不下那口恶气,但为了前途着想,他只得默认了那二人的判法。
当龙傲天将谢彪的认罪书呈给铭帝时,铭帝脸都气黑了,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在骂他没用。可案子已结,更有另两位大臣一旁辅助审理,铭帝也再没有理由不免去灵晚的罪名。
无奈之下,铭帝又着常青拟了旨,到清苑将灵晚接了出来,顺理成章地,灵晚再次恢复了自由之身,再度搬回清淑宫,只是贵妃的头衔却没有被恢复。但所有的宫妃都明白,这恢不恢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那晋级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众妃亦有另一事不明,那就是灵晚是用了何种办法令得自己怀孕的呢?宫里不是流传说皇上不行吗?难道说,那只是皇上不宠幸宫妃的借口?可无论众妃如何猜测,也没有任何人敢去验证,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佳,去了的人也只会撞上枪口。
可那些羡慕灵晚的宫妃们,又哪里会猜到,灵晚接下来要做的,却是将她们人人羡慕的龙脉彻底清除。
四、初心动
三更天,雪疡小心翼翼地行入内殿,透过半透明的纱帐,似乎能看到灵晚轻拧着秀眉,看起来睡得并不算安稳。雪疡抬手,抚开层层流苏下的纱帐,终于看清灵晚的面容。
昏黄的灯光下,沉睡的她似乎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朦胧美感。雪疡一时间看得痴了,好半天都忘记了呼吸。直到他蓦然清醒,右手已不由自主地抚上灵晚如雪的丽颜。指下肌肤柔滑如凝脂,那美好的触感,令雪疡几乎不愿将手指抽回。直到灵晚眉头轻轻颤动着,随意地翻了一个身,雪疡才惊慌地收回自己不安分的右手。
可没过多久,雪疡的手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那种停不了手的诱惑,让雪疡的心雀跃而慌乱。
脸上麻痒的感觉,令灵晚下意识地缩了缩小脸。在雪疡还来不及再次收回右手时,灵晚突然睁开了双眼,迅速出手,朝雪疡使出致命一击。猛地弹开十步之距,雪疡方才惊觉自己太过沉迷于她的美丽,差一点儿被她失手打伤。
“下手还真狠。”
没有怒气,没有还击,雪疡居然笑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而此时的灵晚也终于看清来人是谁,也没好气地道:“活该。”
“女人,你似乎还欠我什么事没做吧?居然这么对我?”雪疡收了招式,一步步靠近灵晚身边,眼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灵晚粉色睡袍下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
“下流。”灵晚啐道,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候。
可雪疡此时却只是坏坏一笑道:“我若是真下流,你现在又怎可能如此完整?”话中带话,却霎时让灵晚脸红到了耳根。
知道嘴皮子上赢不了他,灵晚也不恋战,只努力正色道:“你是来告诉我行动的时间的吗?”
雪疡点点头,并没有反对:“看你的意思,刺杀这种事,也不一定必须冷剑出手。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随地也可以办到。”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这么不正经好不好?”灵晚说完,却见雪疡又似在强忍笑意,回想自己刚才所说,用词还真是有点滑稽的。
见灵晚又有些恼羞成怒,雪疡也收起了玩笑之心,正色道:“即便要刺杀你,也不能偷偷进行,所以,本月十六该是最佳时机。”
“十六,岂不是三日之后,为何要选在那日?”灵晚其实想说越快越好,但听雪疡这么一说,她又觉得他肯定知道更多的事情。
“你果然不与宫妃走动,难道你不知道那天是太后寿辰?”
被雪疡这么一问,灵晚愣了一下,这才不好意思地说:“秋歌不在我身边,我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去问过。”
“明天,我让云详把秋歌给你送回来,她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听到灵晚提及秋歌,雪疡马上想到了她一个人也确实不方便,便也没有再说刺激她的话。
但灵晚一听说秋歌要回来,立马开心地笑了,激动得跳了起来,不住地问他:“真的吗?秋歌的伤好了?可以回来了?”
见这么小一件事,都可以让灵晚这么开心,雪疡也牵起嘴角温和地笑了。岂料他才这么一弯嘴角,灵晚就夸张地叫道:“啊!你居然也会笑啊?”
灵晚这么一叫,雪疡立马收起笑意,又紧抿着嘴。他刻意的动作,让灵晚取笑不已:“哟!雪疡也会不好意思?”
轻咳了一声,雪疡不自然地侧过了脸,片刻后方才转过来又严肃道:“太后寿辰,所以百官都在,甚至皇上自己也会在,那时候,你若遇刺,就不必再解释太多。到时候,皇上也拿不了此事来说是你护子不周,胡扯事由。”
听雪疡这么一说,灵晚方才意识到,事实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即使自己找到冷剑刺杀自己,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或者说铭帝就不打算相信,只要他刻意找理由害自己,这所谓的护子不周的一宗罪也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灵晚不禁冷汗如雨,好在有个雪疡想得周全,否则,以自己的小聪明,说不定会坏了大事。想了想,灵晚又发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可是,若是太后寿辰,必然会增设防卫,到时候,冷剑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所以说,你还得找一个人帮忙。”雪疡点了点头,又提出一个要求。
“谁?”
“你应该知道是谁。”没有直接回复,雪疡却是意有所指地引导着灵晚。
几乎没有考虑其他人的可能,灵晚直接说了出来:“太子?”
“没错,就是他。不过,你可有把握他会帮你?”雪疡如此一问,眼光却不离灵晚之身,灵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