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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闻言心中微动,侧过身来,扶起她落下的发丝挽至耳后。
“倾城,洛二少一直很忙,我想他忙完了,定会来找你的。”
“这算是承诺么?”倾城望着无际的海面,轻声问。
朔月神色微僵,转身重新望向前方。“倾城,聪明的女人该学会永远不要问男人索要承诺,那不现实。”
倾城怔住,面上渐渐发烫,她尴尬又无措地后退一步,心中对自己小儿女的行为有些不耻。许久,她低笑,伸手把玩着胸前的发丝,“是倾城失言。”
“倾城。”朔月心中有些不忍,怜惜地看着她,“我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这是承诺,也是我欠你的。”
承诺?不是说男人的承诺不现实么?
“洛二少做不到的,朔月自当做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朔月轻道。
“是吗?”倾城淡笑,“公子能下得了手?”
朔月低叹,“你还是知道了。”
“公子不愿告诉我的,却有人愿意代劳。”她摊开手心,掌心内皱巴巴的一团纸。
朔月接过,眸光陡然一沉。
“你打算如何?”
“公子说笑了。”倾城道,“我岂是她的对手?”
她转身欲走,朔月在身后低声道:“倾城,你不要做傻事。”那个人,天下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若是倾城一意孤行,怕是只能去地下与她父亲团圆了。
倾城转身,对着他粲然一笑:“倾城怕死的很,这点公子请放心。”
接天莲叶续命一年,昔年虚夫子练就的丹药,能助人提高内力,救人于气绝之时。虚夫子过世后,世上只余十颗,五颗在倾家,三颗在皇宫大内,另两颗不知所踪。爹曾经说过当年皇帝为了救一名女子已将三颗全部耗尽,而倾家的五颗丹药也只剩下最后一颗,她已于来之前服下。如今要解映日荷花只除了那种方法,可是骄傲如青衣无痕,岂会真的为了活命于人做那种事?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愿意救他,她又真的岂会坐视不理?虚夫子死前曾暂住倾家,而这世上也只有她知道,如何催动被接天莲叶压制的毒性。
“想起来了,公子承认自己是断袖,可这世上真正信的人又有多少?公子真的不知还是存心玩笑?”说完她掀开帘幔进了厢房。
朔月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纸,下一刻碎屑自手中散出飘落浩瀚的海水中,踪影不见。
随着船越行越远,距离蓬莱岛愈来愈近时,海上的迷雾更重了,而他们终是失去了方向。
夜里,舱内厅中只点了两跟烛火。众人围绕着桌面上的一张地图细细探索认真谈论。
“我们如今的位置该是在这块,而蓬莱岛在极东之处,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往东行。”萧铭指着图上一点说道。
“问题是我们现在身处迷雾之中,不见日月,很难分清方向。”司空宣道。
一阵沉默后,一人道:“如今只有一个方法能行。”
“你是说——风?”另一人接道。
“是的。”
“但我们如何得知这刮的是什么风?”
“现下已是三月,初春季节,而蓬莱岛本就在极东位置,这样一来,该是东风没错。”
众人恍然,“春日东风”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居然没想到。
……
“我说六皇子,为什么你的船上会没有指南针?”南宫啸大叹。
“本来是有的。”萧铭无奈地苦笑,鄙视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两人,“可惜某日被两只耗子打架给扔海里了。”
“咳”“咳”两声传来,众人相视窃笑。都道青衣无痕淡雅如兰,总是云淡风轻的笑,给人谪仙降世的感觉。对于他人而言,也确实如此。然而同行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却常常见到这青衣无痕并非无喜无怒的,经常被某人气得无语瞪眼,甚至动手开打。当然,他们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从不插手这二人之事。
只某日,司空宣站在舱钱观战,见着炸毛的无痕笑得温柔缱绻。那时子衿就站在他身边,见着他那样子的神色,仿佛天下苍穹,宇宙洪荒,他的眼底只余那抹青衣。
子衿当时很想问他,他执意娶她却是为何?她还没幼稚到会相信真的是为了那个意外的吻。
或是这几人人品大爆发,或是老天垂怜,总之三日后的夜里刮起了强劲的风,自一方而来,海水翻腾,船身微晃。萧铭下令掉转船头,逆风而行。
这样又过了半月,一日,轮到南宫啸守夜,半睡半醒之际,他忽见一方天际云层破晓,一缕金红穿透云雾照在他面上,晃了他的眼。他欣喜大笑,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出来一探究竟,见到这场景也都笑了出来。
“终于见到太阳了。”子衿兴奋地拍手,“公子,我们终于脱险了。”
无痕望着那缕阳光头数月来头一次舒心地笑了。
终于,要到了!与朔月相视而笑,此时没有猜忌没有阴谋,只是纯粹的开心。
朔月打开地图,几人又研究了一阵。
“现在算来,该是不足七天了。”
“无回山,蓬莱岛,云山。我们如今还是只找到这一处,这尊天令真会在蓬莱岛么?若是不在,这趟岂不是白来?”司空宣忽然道。
闻言,朔月看了无痕一眼,无痕正与子衿说着什么,直接装作没看到。
萧铭果断道:“不会。”
“六皇子何以断言?”南宫啸故作疑惑:“这终究只是传言,凡是都有万一。”
萧铭垂目深思,神情却是犹豫不决,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许久之后,他下定决心般地沉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欺瞒各位了。”
大家沉默着回位坐好,只听他道:“当今天下,看似盛世,其实北有蛮夷横行,那茹茹城的城主这些年被我国压制,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他联合了东西两处的突彐国和夏国,准备侵占我盛朝领土。”
“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之际,曾铸有尊天令,那时周边小国对太祖皇帝是既忌惮又敬重,曾有约定,后辈子孙,只要见尊天令便如见太祖皇帝,止战停伐。”
“可是后来却出了状况,一名女子闯入了太祖皇帝的生命。太祖视她为天下,渐渐不问朝事。”萧铭顿了下,“这事皇家从未对人说过,说起来也有点丢人。后来,皇后见太祖无心国事,这样下去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会葬送他人之手,于是联合了当时的太皇太后,悄悄将那名女子处决了。太祖知道后大怒,但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无法下旨处决二人。只盛怒之下斩断了尊天令,一分为三,而这三处,我临行前,父皇曾亲口与我确认,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后来呢?”司空宣知道不会白跑一趟,又对故事的后来好奇起来,认识萧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
“后来啊,后来皇后自缢,一生中最爱的两名女子先后离开,太祖伤痛之下竟是大彻大悟,渐渐开始专心朝政,并命人将斩断的尊天令送往三处。太祖曾言‘尊天令不过是一枚普通令牌,若想守住这天下,必为明君’。但现在蛮夷动乱,父皇终日忧心至病,若是没有尊天令,必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今日将此事告知各位,是铭一点私心,就当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望各位助我寻得这令牌。”他说完深深一拜,眸中沉痛之色尽显无疑。
朔月长叹一声,“六皇子言重。身为皇家子弟能如此看重我等江湖中人,这是我等的荣幸,朔月自当尽心尽力,助六皇子保这天下太平。”
武林盟主,江湖第一公子既已表态,其他人当下也都承诺助他守天下。
只一人仍静坐一旁,几人纷纷看向他。
无痕淡然一笑:“天下太大,无痕只是这天际的一抹残痕,太过渺小。”见他人疑惑,他补充道:“今日无痕前来这蓬莱岛,也不过是受朋友所托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无痕自当尽心。只是,待寻到这传说中的尊天令,无痕自当无痕。”
“你要走?”司空宣第一个道,他急急走至他身前,“你要去哪?”
无痕道:“三公子莫急,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处。”这一刻,他的笑容飘忽,仿佛世间百态,娇艳繁华,在他眼里都不足以留恋。他好像真的是谪仙,下凡来助人间太平,待功德圆满,便要羽化归去。
几人心中都是微升起莫名的悲凉,门外的倾城驻足,须臾,移步离开,心中那忽起的莫名惆怅却是久久都挥不去。其他人不知,她和朔月又岂会不知,他的确是起了归去之意。
而此时的朔月如雕石而立,他甚至移不开步子去像往日嘲笑他的故作清高,嘲笑他的心机深厚。
他清楚地知道,第一块令牌已经到了无痕手里,而今快到蓬莱岛,若是第二块还落到他手里……他二人虽达成了某些协议,但相识五年,他在他面前虽会摘下那张清高的假面具,但谁知道他戴了几张面具?如同他自己数种身份在身。若是最后他二人目的背离,他定然是留他不得。而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无情的人绝不会对他留情。
接天莲叶一年续命,如今只剩不足七个月,他本该庆幸,为何此时听了他一番话,他竟会有些不舍?
他突然有些不敢想那一天,甚至许久之前,他便开始下意识的排斥,苦寻丹药希望能将那天拖移。还有那天当众承认断袖,除了为看那人气急的模样,他真的就没有别的心思么?
说起来,他与他有岂止认识了五年?他一直不能忘记那年,少年的他邂逅了一只美丽的小蝴蝶。彼时他春风得意,她娇羞如花。
一生多不过百年,而这短短的一段回忆却如一段挥不去的梦,让他回味至今,只怕这一生都难以戒去。
【夜半迷情】
五日后,几人找到了那蓬莱岛。
蓬莱岛与无回山不一样,没有四季如春的画面,只是高树庇荫,将整个岛屿围在其中。树林寂静,连动物都很少,只偶尔闻得几声鸟类的鸣声。
他们一行人怕是这整个岛上少有的人类了。地上是层层落叶,踩上去“吱吱”作响。朔月和无痕当先开路,萧铭三人在中间,子衿小酒护在最后。
“我们已走了三个时辰,这蓬莱苑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