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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耀眼的光芒不仅亮在天上,也亮在他们心里。
耀眼的光芒只存在了一个刹那,可那明亮的耀斑却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停留了很久。直到震耳欲聋的轰鸣从头顶上传来,伴随着狂风一起呼啸而至;直到那混杂着火焰和雷电的暴风席卷了整个长宁城,让人们感觉到阵阵灼热和刺痛,他们才终于回过神来。
而这个时候,首先浮上心头的想法,自然是“究竟谁赢了?”
谁胜谁负,是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吴解赢了,意味着魔门的行动基本上已经完全失败,正派修士们又一次获得了胜利,捍卫了人间的和平与安宁,也意味着大家熬过了这一次的劫难,就算不一定必有后福,至少是大难不死了。
但如果是魔门赢了,那就糟了!
魔门原本就占了极大的优势,杀得大家已经到了溃败的边缘,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现在吴解已经是大家的最后一线希望,如果连他都败了,那就真的全完了!
魔门中人做事残暴冷酷,每一次在人间作乱的时候,都会顺手杀上千千万万的人,收了血肉魂魄回去炼制邪门法器。如果吴解输了,他们多半又会和往常一样,直接几个大规模的法术轰下来,轰得长宁城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然后收集了大量的血肉魂魄,扬长而去。
经过那么一番动乱,只怕这偌大的长宁城中,能够剩下的活人就不多了……
在场修士之中,扣除极少数几个年纪轻、没见过世面的,剩下的无不是老江湖,对于魔门的手段十分清楚——这些年来,魔门虽然限于三教演法的誓言,不曾大规模入侵人间,但却时常在九州边缘兴风作浪,他们每一次出手,必定伴随着尸山血海,简直已经成了定律。
别说是修士了,这九州大地上但凡闯荡过江湖的人,只要不是太过没见识,谁不曾听说过魔门的恐怖!
所以大家才刚刚被剧烈的轰鸣和狂风惊醒,就各自施展手段,向着空中仔细看去。
眼睛看不见?没关系,还有神识。
修为不足,神识无法放出太远?那至少还有耳朵。
就算是那些眼睛被强光刺得什么都看不见,耳朵被轰鸣震得什么都听不到的凡人,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祈祷正派仙人们获胜,将那些魔门的凶神恶煞们全部赶走!
他们不敢祈求“消灭”,因为害怕魔门的恶徒们还会报复。但他们却不知道,对于魔门来说,这些九州大地上的人们生来就是有罪的,对他们大肆杀戮,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谁叫当初这些人不肯全心全意地支持神门,甚至还胆敢支持那些伪君子们,对神门发动进攻呢!
神门被从九州大地赶走,不得不龟缩在天外天慢慢发展;神门宗派从最初的三十三宗渐渐凋零,如今只剩了八宗……这一切的一切,凡人们都要负责!
狂魔宗一个长老就曾经公开宣称:“九州大地上那些猪狗一般的凡人……就算杀光他们,也是应该的啊!”
这种荒谬的想法,理所当然是不可能被接受的——就算日子清苦,活得辛苦,但好死不如赖活,谁愿意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群从天而降的疯子给杀了!
所以就算是没办法在这场大战之中出力的凡人,至少也会祈祷,向着老天爷祈祷,向着传说中斩妖除魔的神灵祈祷,向着任何他们认为有强大力量的存在祈祷。祈祷仙人们能够获得胜利,保护他们不被妖魔们伤害。
有的人在心中默默祈祷,有的人则将祈祷的话语说了出来。但无论是默默祈祷还是开口祷告,他们真诚的心意是一致的。
这份真诚的心意很快就凝聚了起来,化作一股常人无法看到听到的呢喃,在巨响和暴风之中回荡。
皇宫之中的地穴里,玄冰之中的老者睁开了眼睛。
他是世上极少数能够倾听众生心音的人,别人或许听不到这风中的呢喃,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非但如此,他的脸上更有几分动容,露出了沉痛和愤怒的表情。
“大难临头,苍生祈愿……这份心意,已经触动了人道之力。”行将就木的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周身的玄冰渐渐开裂,“我不能再在这里休息下去了,大楚国需要我!”
但在玄冰裂开的同时,他的身体却也一起裂开。
早就达到了极限的身躯,已经没办法再承载着他的信念,让他挥剑战斗了。
老人眼中浮起了不甘之色,右手紧紧握着悬挂在腰间的长剑,即使指甲崩裂,鲜血溢出,也浑然不觉。
“可恨啊!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只有半刻钟也好啊!”
但是很显然,离开玄冰的话,他别说是半刻钟,连半秒钟都活不下来。在离开玄冰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就会死。
昔年挥舞着双剑扫荡魑魅妖魔,守护大楚国数百年的强者,此刻却已经成为了智能龟缩在玄冰之中苟延残喘的老朽,别说再次挥剑作战,甚至连离开都不行了……
老人悲愤的叹息声在地穴之中回荡,声音激荡着玄冰,发出阵阵低沉的鸣响。
就像是……在为这个他竭力守护了数百年的国家,敲响着丧钟一般。
修士们的关注,百姓的祈祷,剑老人的悲叹……一切的一切,吴解完全不知道。
在火云和电网撞击、爆炸的那个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庞大得无法想象的里面迎面冲来,就像是他当初穿越之前在水世界公园玩高速滑道,迎面而来的激流让他根本无法稳住身体,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然后就像是被一颗弹珠似的,呼啸着飞了出去。
但在被打飞之前,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低沉的破碎声。
这是他一直在期待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他就放心了。就算被打飞了至少十几里地,他也不再担心什么了。
那种声音,是构成法器的“节点”破碎而发出的响声。
虽然之前没有亲自验证过,但无论茉莉还是杜馨都向他保证,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法宝崩溃的时候,发出的也同样是这种响声。
在这一击之中崩溃破碎的法器,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一件——就是那诡异的青白色罗网。
既然那东西碎了,那么心魔宗的弟子们就没办法再封锁天空,也就意味着他不用再担心被法宝困住,可以毫无顾虑地尽情战斗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纵声长笑。
伴随着他的笑声,因为之前的碰撞而稍稍有些暗淡的火焰猛地腾起,将周围的土地山石全部点燃,方圆数十丈内直接被烧成了一片火海。
站在这片火海之中,吴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火海猛地展开,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喷向天空,托着他冉冉升起。灼烧大地万物而产生的无穷烈焰向着天空喷发,再次形成了硕大的火云。
当火云已经足够大的时候,吴解催动法决,把地面上的火焰也全部收进了火云之中。
于是地上便只剩一大片焦黑,深深地凹陷下去,犹如一个天造地设的深坑。
这坑里的所有土石草木,已经都化作了火云的一部分,化作了吴解力量的一部分。
灵霄火部正法不愧是天界斗神的功法,当真全心全意为战斗服务,这真火法身一旦施展,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不死之身,而且连力量都是无穷无尽的。
难怪那些斗神们可以凭借这种功法和域外天魔战斗——或者说,也只有这种凌厉霸道得毫无道理的功法,才能够最有效地对抗那些诡异恐怖的域外天魔。
吴解现在要面对的敌人并非域外天魔,但是……魔门弟子的话,或许可以算是域外天魔的预备役吧。
而吴解自己呢,大约可以算是斗神的预备役。
“预备役对上预备役……冥冥之中的命运,果然是非常奇妙啊!”吴解笑着对茉莉她们说,“天界斗神们主要的工作就是斩妖除魔,我虽然没他们那么敬业,可今天既然遇到了,提前履行一下斗神的天职,也未尝不可啊!”
“说得好!去把他们都砍了!”杜若两眼放光,也不知道是因为吸收了大量的生命力,还是因为好战,“这些魔门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
“喂喂!当着和尚骂贼秃,不大好吧!”茉莉立刻抗议,“而且这些家伙哪里有资格叫‘魔门’啊!一群连金丹都没修成的弱者,放在昔年我们门下,只能当炼器的材料用——而且还是劣质的下脚料,只能给弟子们练练手而已。”
“那什么才算好材料?”杜馨轻声问。
“当然要金丹层次,还得是童男童女,最好种族特别……”茉莉骄傲地说,随即反应过来——杜馨已经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杜若的后面,让正在兴高采烈欢呼的杜若挡在她和茉莉之间。
“喂!你这什么意思啊!”
杜馨转过头去,没有和茉莉对视,很客气地说:“没什么,我觉得这个位置不错——您继续讲,我们会认真听的。”
茉莉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将怒气转向刚刚不幸被兔子大魔王抓住的两个魂魄,一手一个抓住他们,拖进了位于天书世界角落的刑房。
片刻之后,即使隔着层层隔音法阵,凄惨的哀嚎声也从刑房里面透了出来……
吴解早已没有分心注意天书世界的事情,他现在正全神贯注地驾驭着火云,再次朝着长宁城飞去。
真火法身并非万能的,它乍看上去似乎全无损耗,其实消耗的是施法者的心力。今夜这一场场接连不断的恶战,让吴解的心力消耗很大,甚至已经有了几分眩晕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发出抗议了。
纵然再怎么斗志昂扬,他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会累会饿,会受伤也会死亡。心力消耗到这个地步,已经对身体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只要休息一两个时辰,他就能够恢复精神。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休息!
吴解尽可能地提起精神,控制着脚下的火云,在天空中滚滚而行,直向长宁城冲去。
这个时候,长宁城上空的轰鸣和暴风也已经完全平息了。
心魔宗的十余名弟子站在空中,你看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