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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苒从木潸怀里挣脱出来,她紧抿着嘴唇,一下一下拢顺自己的长发,却在转身的下一刻,踢飞脚下的一张木凳子。
木凳子撞到墙壁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肥遗胆战心惊地飞回福壤杂乱的发丛里,匍匐□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木苒回到沙发上坐好,优雅地端起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
全场寂静。
赵钰轻笑了一声,迈步坐到床沿边上,轻柔地拍拍天狗的脊背,笑道:“我们是有过约定的,对不对?”
天狗点头,“你们救我,我帮你们。”
赵钰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天狗的故事很简单。
天狗的主人是何寡妇,何寡妇有一个十分神秘的情人,以及和这个情人一起生下的一个浸染在花天酒地里的儿子,何寡妇所有的资产都由这个神秘情人提供,这个情人也甚少出现在何宅,何寡妇一年中会用大半的时间与神秘情人出游,只留下天狗镇守着那座诡异莫测的何宅,并看顾她的儿子。
一个月前,何寡妇又替情人带回一个失去神智的女人,并将那女人一如往常般囚禁在何宅的地下室里,谁知没过多久,一只成年饕餮也不知从哪闻到那女人的气味,深夜闯入何宅,妄图吃掉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天狗领命出征,将那只饕餮咬伤战退,可惜争斗之中,那个女人的一条腿还是被饕餮吃掉了,何寡妇大为震怒,担心情人迁怒自己的同时,将天狗狠狠训斥了一番。
天狗在与饕餮战斗的过程中,已经被伤了右眼,又被最为敬慕的主人不留情面地训斥了,大为受伤,便也不敢提出请主人为自己疗伤的恳求。
没过两天,何寡妇烂泥一般的儿子喝醉回家索要财物,何寡妇担心地下室被囚女人缺了一条腿的事情人发现,一直不敢联系情人,两母子大吵大闹,那儿子酒醉殴打母亲,受了伤的天狗护主心切,跳出来攻击了主人的儿子。
天狗的牙齿是神器,凡人被咬到,不死也残,何寡妇的儿子受了重伤,何寡妇大恸,前仇旧恨加起来,对天狗大打出手后又将其赶出家门。
随了主人的天狗一旦被逐出门户,对于他们,那是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的经历,天狗在何宅附近徘徊了几天几夜,夜夜哀鸣,何寡妇不曾心软,却叫埋伏过去的木潸和赵煜撞了个正着。
“那个情人是谁?你见过吗?”赵钰在听完故事后,挑了个最关键的问题率先发问。
天狗答道:“我的职责是守护何宅,主人与情人大部分见面的时间都是在外头,所以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他。”
赵钰又问:“你们囚禁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们还囚禁过谁?”
天狗眼皮微抬,眼神瞥向怔愣站在原地的木潸,“我不知道她是谁,她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开口说话,我唯独知道她和过去被囚禁在地牢里的人一样,是兆族人。”
“你知道的有多少个?”赵钰问道。
“……十六个。”天狗闭上眼,“从我记事开始,主人一共抓到过十六个兆族人。”
赵钰叹气,“他们都死了吗?”
天狗沉默。
木潸身体一抖,慢慢坐到地板上,赵煜赶紧扑过来将她扶住。
赵钰看一眼木潸,眼神转向坐在沙发上抿唇不语的木苒,问道:“最后的那个女人,还活着吗?她的伤怎么样了?”
“在我离开前,她还活着。”天狗的声音听上去软弱无力,咻咻的气音中透着对生死的复杂情绪,“但是,我宁愿她已经死了。”
赵家大宅住进越来越多的奇怪生物,赵钰索性将佣人全部辞退,时间一长,空荡荡的明敞宅子里一旦没了人声,就极其容易显出诡异的氛围。
好似没了活物般。
赵钰转身将房门关好,示意众人不要出声,随他一起往楼下走,直走到一楼厨房,木潸这才着急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钰问她道:“你觉得天狗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天狗以忠诚闻名,又愿意舍身护主,他对主人的背叛,值得他们信任吗?
木潸被赵钰问住了,傻傻转头看向木苒。
木苒沉沉点头,“凭你的直觉。”
木潸皱眉,点头,“我相信它。”
木苒当即接道:“那我也相信它。”
赵钰困惑地看向木苒,“为什么?”
木潸与赵煜同样不解地看向木苒,唯有福壤,沉默地站到了木苒身后。
木苒看向木潸,冷着脸说道:“北水,木潸,你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各路大小少女少妇们,看文愉快》《
、北水
北水
赵钰对木苒的理论不置可否,坚持让所有人等他调查清楚后再行动,木苒即使相信天狗,也认为应从长计较,两个长辈异口同声禁止行动,心急火燎的赵煜和忧心忡忡的木潸再冲动,也只能按捺下心情,等在家中。
木潸只是用手指尖上的一点点血将濒死的天狗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天狗身上的主要伤势是被凶兽饕餮所伤,本就延误,痊愈得更是缓慢,肥遗不太敢独自接近它,便总是躲在门缝便偷偷张望,再将监视到的天狗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木苒和木潸。
一天一夜就此过去,第二天下午,负责给天狗送食物的赵煜刚刚推开门,就看到身上裹满白纱的天狗正蹒跚着从床上往下爬。
“诶,你干什么?”赵煜忙放下食盘,走到床边,手一提,将天狗扔回床上,“不要命了?”
“我……想喝水……”天狗被摔得不轻,低低呜咽了一声,眼神衰弱地看向赵煜,“为什么一直都是你给我送吃的?”
“你助纣为虐帮着害死了多少兆族人?木潸肯救你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姑姑和她亲自来伺候你啊?”赵煜嫌恶地瞥一眼气息奄奄的天狗,拖了把椅子往床前一搁,自己反身坐了上去。天狗的脾气又臭又倔,赵钰担心木苒一旦被它激怒,可能会直接下杀手,故而一直强调让赵煜看着天狗,至于木潸,她自从听说了何宅地下室的事情后,便一直不愿意面对天狗,赵煜理解她的心情,便更自觉地看紧了天狗。
天狗掀起虚浮的眼皮,无神地看着赵煜,“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赵煜的下巴靠在椅背上,眼神带着冷冷的笑意,好似天狗说了一句叫人啼笑皆非的话般。
天狗的眼神渐渐凝聚,他唯一安在的左眼直勾勾盯紧了赵煜,问道:“那天晚上,那些火……是你放的吧?”
赵煜毫不避讳地点头,“是我。”
“呵……”天狗趴伏□体,沙哑地笑,“你一定不知道你自己从何而来,又有可能去往何方。”
“人的一生,来源与终结,本来就是个极其深奥的问题,弄不懂也没什么可耻的,”赵煜故意混淆天狗话里的含义,不为所动,“就算问你,你也未必知道。”
天狗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赵煜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很博学?”
“博学不敢当,但一些理应弄明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糊涂一世就是。”天狗反唇相讥。
“哼,那我考你一个问题。”赵煜嘴角带着讥笑,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北水’吗?”这两个字他只在几天前听木苒说过一次,因为说的是木潸,他便记在心上,只是后来便忘记问它的意思,这会儿正好拿来考考天狗。
“呵,年轻人,你的身边有两个兆族人,你却连她们的来历都弄不清楚,你的生活态度就是这般混沌度日吗?”天狗连头都懒得抬起,只是冷冷说着讥诮赵煜的话,“你只知道兆族,却知道,何为兆族吗?”
“何为兆族?”赵煜听得入了神,对天狗讥讽自己的话暂时抛至脑后,对于木潸神秘的身世,赵煜一直想要做个详尽的了解,但不知道是因为最初木潸对他的防备,还是后来听闻了一些兆族人的经历,让赵煜自己都忍不住产生“还是不要问得太清楚的好”的念头。
在理智上,他始终认可着木潸和木苒对自己的谨慎与防备,一个这样危险的种族,如果轻易相信他人,结局必定可悲,比起自己的心情,他更希望木潸对待外人,能够真正做到警惕小心,也正是如此,他反倒失去了立场来亲自询问木潸关于兆族的事迹。
尽管事实如此,但是赵煜不得不为自己争取一点面子,“她们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嗯,起码我知道唐玄奘是历史上有名的兆族人,陶渊明还是兆族人千年来唯一正式接待过的外宾访客。
“呵,你一定听说过四相吧?”天狗并不理会赵煜的自我安慰,笑问道:“别告诉我,你连兆族人的老祖宗都不知道。”
赵煜还真不知道。
天狗耐心地嘲笑了赵煜一会儿,这才慢悠悠说道:“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南方朱雀,四相出,则万物生,四相灭,则万物亡,中国千年道教文化里的四相神,你可记得?”
赵煜抱着椅背,严肃地点点头。
“那你可还知道,东方青龙性木,西方白虎性金,北方玄武性水,南方朱雀性火,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灵兽坐镇,那么无从归属的正中央这片土地,又做如何计较?”天狗就像一位严厉的师者,质问学子赵煜道。
“啊?”可惜学子愚钝,反应不上来。
“蠢!皇天后土!造物主最为优待的从来都是人类,正中央这块土地自然性土,归人类掌管!”天狗骂道:“你看上去也不笨,怎么一点悟性也没有!阴阳两极演化出四相五行,四相再生八卦,这么点道理都不懂,你到底是怎么和以悟性著称的兆族人搅合在一起的?”
赵煜无端端被辱骂了一顿,心情大恼,正要一把火烧了眼前这只傲慢傻狗的胸毛,天狗絮絮叨叨说出的另外一番话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令他忍不住凝神细听起来。
“兆族是扎根于北方的种族,自古传言他们与天地同生,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他们自己内部妄自尊大的牛皮一顶,不足外道,不过,有一点无法否认,他们一族是实实在在的最早人族之一,起码够格称得上是玄冥神的直系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