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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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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卫军松开口,双手抱头,嘴里发出“嘶嘶”的气声,颤抖着想要退开,李安民一把拽住叶卫军的外套,拉开拉链,他的外套下没穿衣服,身体比脸部溃烂的更严重,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疮面肉色暗红,流溢绿色污水和粘液,腐烂深的地方,甚至脱去外肉,隐约可见白色胫骨,气味臭不可闻。

李安民疯了,她大声尖叫,坐起身,缩着手往后退,叶卫军像是被叫声刺激到,一下子又扑在她身上,把她扑到在地,歪头吸吮她脸上和颈子上的伤口,把吸出来的血全咽下去,两排坚硬的牙齿撮住她颈侧的皮肉,像是想咬下去,但每次只是稍稍使力就松开了。

李安民很害怕这样的叶卫军,她不敢动,全身发颤,抖着声音反复问:“卫军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叶卫军发出低闷的喉音,又剧颤起来,全身强直性地痉挛,他加大了啃咬的力度,似乎想通过这种方法来缓解痛苦。李安民夹紧两臂,始终缩着手,不敢去碰溃烂的身体,颈子被啃得发疼,轻一下重一下,他的神智好像不太清楚了,也许下一口就会咬破动脉。

李安民推他,扭动身体挣扎,可是她越挣扎,叶卫军压得就越紧,他眼泛红光,用蛮力撕开李安民的衣服,羊毛衫和内衣在他手里就像片薄纸。叶卫军从她的颈子一直咬到肚脐下,每咬一口,就会留下两排牙印,如果咬重了,牙印渗出血来,他就会凑上嘴用劲地吸吮出血处。

李安民冷得直发抖,把叫疼的声音憋在喉咙里,真实的疼痛感告诉她眼下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她在害怕的同时又感到安心,是一种很微妙的矛盾心情。李安民不断叫唤着叶卫军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在他的胸口。

叶卫军发出困兽般的咆哮,抱住身体滚到一旁,痛苦地翻滚,把头往地上猛撞,李安民看得心急如焚,她知道叶卫军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减轻疼痛。

慌乱之间,李安民想起了叶卫军曾说过唾液可以止疼,她没别的办法,跑过去抱住叶卫军,趴上去,捧住他的脸,轻舔溃烂严重的部位,眼下、嘴唇一周、下颌,舔下了满舌头的肉泥,和着粘稠的血液,咸咸的,带着浓重的气味在舌面上蔓延开来。

李安民忍住胃里的翻腾,她害怕这样溃不成体的叶卫军,更怕他会疼,李安民边舔边轻拍叶卫军的背,语不成调地安抚:“没事……没事了,不疼了,舔舔就不疼……”

叶卫军握紧拳头按住地面,头微微仰起,像在极力忍耐,李安民从翻起嘴唇里看到两排牙齿紧紧咬合,咬得很用力,发出“咯咯”的声响,从牙龈上渗出血来。

剥裂04

李安民这时也没想别的,只希望叶卫军不要再疼也别再流血了,于是就用手指轻轻掰开他上下两片嘴唇,把舌头伸进去舔泛血的牙花。

叶卫军张开牙齿呼出一口气,僵硬的身体松软下来,李安民支起身,才刚拉开一点距离就被他按住后脑。叶卫军的瞳孔像见光般收缩成一个小点,眼球上光斑微闪,他歪过头,张开嘴包住李安民的双唇,把舌头滑进她的齿间,用力的吸吮。

李安民的口鼻里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胸膛里打起了鼓,叶卫军激烈、迫切地啃嚼她的唇瓣,像是一种疯狂的索取。李安民的嘴唇被揉得生疼,她抱住叶卫军的头,下意识地回应他,热气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交换到他的口腔里。

叶卫军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李安民也在喘,她刚才险些窒息,这个吻比上次在山洞里还要粗暴——如果这算吻的话。

叶卫军逐渐平静了下来,眼白上的红潮褪去,还算完好的右眼皮耷拉下来,气空力尽似的躺在地上喘息了很长时间,缓缓坐起身,推开李安民,脱下外套,反过来披在她光裸的肩上,又缩回墙角,用黑布巾把脸重新蒙起来,整个身体抱成一团。

李安民拢紧外套,刚想开口,叶卫军却咬牙切齿地吼出来:“你想让我杀了你是不是?我他妈已经让你走了!你还跑回来干什么!?”

李安民被他吼得一阵委屈,抹去嘴上的血,红着眼睛说:“我来找你,你不声不响就走了,我不放心,我……我想见你。”

“想见我?”叶卫军敞开双手露出血肉淋漓的胸膛,冲着她大喊:“我这鬼样子有什么好见的!你现在看到了,晓得怕了吧!你走!我他妈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

“我不走,你别这样,你吓不走我。”李安民爬过去,跪在叶卫军身前,抬起手悬在半空中,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叶卫军发出嘶哑的低笑声,带着那么点苦涩的滋味。

“别勉强。”他说,嗓音依旧粗哑,语气却缓了下来,变得像是那个熟悉的老大哥。

李安民摇头,伸手轻触叶卫军的肩膀,看他一颤,又赶紧收回手,说:“我……我想抱抱你。”

“别抱,别把自己再弄脏了。”叶卫军屈起膝盖,把头埋在两腿间。

“不脏,我学过人体解剖,剥了皮谁都一样,我是被吓到了,不是嫌你,我真的很想你,卫军哥,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别再消失了。”李安民抱住叶卫军的腿,紧紧拽着他的裤子。

“我出不去了,身上的烂肉永远也长不好,每天靠吃老鼠过活,说不定哪天连你也会吃掉,你别想当然!”叶卫军把李安民的手扳开,不自觉地用劲握了会儿才放掉。

他连手掌上的皮都脱掉大片,只是抓了一下,就把李安民抓得满手血。李安民鼻子发酸,干干地说:“我愿意给你吃,真吃掉了就再也不可能分开了,你想甩也甩不掉。”她不是想当然,也不是一时冲动,看到叶卫军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她更不可能放手,换成是任何一个亲朋好友遇到这种情况,李安民也绝不可能撒手不管,更别说是叶卫军。

叶卫军听了李安民的回答后突然火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摇晃,暴怒地大吼:“李安民!你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你从以前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把自己赔进去也不管,你看看我现在这个烂样!我不是人了!是头怪物!我控制不了自己!你想想我的心情!如果哪次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捧着你的尸体,我什么心情?”

“你控制住了,没咬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你出不去,那我也不走。”李安民也不是没有怨气,是叶卫军先不顾她的心情就随便把她丢下,李安民本来想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出口气,等真见到了,看见他变成这副模样,就觉得那点怨气和委屈根本不够看。

李安民本来有一肚子疑问,这时却顾不上想,她把两手搭在叶卫军的膝盖头上,结结巴巴地问:“卫军哥,我……我要是碰到你,你会不会疼?我想抱抱你,可是又怕你会疼。”

叶卫军双手抱头,喉咙里发出“吭吭”两声,听起来像在笑,但是李安民知道,这是哭声,叶卫军在哭,李安民也跟着哭起来,边抹眼泪边分开他的双腿,强行把身体往里挤。叶卫军直起上身,往后靠着墙,两手悬空。

“碰到盐水,你会疼吧?”李安民把沾着泪水的手在外套上擦干,朝前搂住叶卫军的腰,仰头望他。

又有红色的血水从黑布巾的缝隙里落下来,滴在李安民的脸上,李安民知道这红水就是叶卫军的眼泪,心都快被他给哭碎了。

李安民把手伸进布巾里抚摸他的眼睛,抽着说:“卫军哥,别哭,我来陪你了,以后每天都会陪你,我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这次不许你先走了,你让我陪你,好不好?”说着,她竖起小指。

叶卫军一把抱住李安民,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揉在怀里,双肩不停地颤抖,浑身都抖得很厉害,他在无声的哭泣,喉咙里发出哽咽的闷音,血水不断从布缝里淌出来,把李安民的头发濡湿。

“对不起,小妹,我不知道还能再撑几年,我求求你,我求你回去吧,趁现在还有机会。”叶卫军这么说着,却把她抱得更紧。

在梦里,烂面花子说他太寂寞了,李安民猜测,叶卫军很有可能孤零零地在地底生活了很多年,只是在特殊时刻,才会为着某种目的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地面上,达成目的之后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地洞里继续受苦,从来没有人能替他分担,李安民想陪他,说什么也不要再离开他了。

“卫军哥,你以为出去我就能过好日子了吗?我快死了,你不在,我很快就会死,你留下的东西我不会用,那些事情我根本应付不来,你只能幻想我在外面过好日子,你是眼不见为净,你是自我催眠!我现在来告诉你了,没有你我真的过不下去,我差点就被勒死了,死了以后还不得超生,还要当人家的鬼老婆,听了这些你还要再把我往外推,你就是存心要把我送上死路!”李安民趴在溃烂的创面上,夸大事实地哭诉,她能感觉到皮肤下肌肉束剧烈地紧缩。

两人就这么拥抱了很长时间,眼对眼地凝望彼此,并不算太漫长的分离,真到重逢时,却有种等待了半个世纪的苍老心境,像是经过岁月变迁又重新结合在一起。

“让我陪你,好不好?”李安民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被抛弃了又重新寻回主人的小狗。

叶卫军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没再推开她,紧绷的肌肉也软下来,李安民就当他是默许了,揪起的心也慢舒展开。

思维能力恢复正常后,李安民首先想到的是宋玉玲,她怕那些凶残的灰老鼠会跑出去吃人,叶卫军让她宽心,鼠群跑不出祭坛,宋玉玲也进不来,地洞里布下了能蒙蔽人五感的幻阵,一般人无法通行,宋玉玲那里会有人善后,不是大问题,真正的难题在于李安民这个活人要怎么在地底生活。

这间石屋位于祭阵的核心部位,虽然也属于地下溶洞的一部分,却是个封闭的场所,石屋外的洞道直通祭坛,能活动的范围有限,屋外地下水源丰富,食物却只有死老鼠。

叶卫军说:“这个祭祀场地除了我之外,原本只有灰鼠和甲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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