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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的心都沉了下来,想不到,一路都很顺。临到目的地,居然遇到了‘珍稀’的海盗!
“见鬼的八骨海盗团,我就没听过,有哪个海盗组织买的起大炮舰!”
“是呀,那三艘船上的炮塔无数,每一艘都是价值连城,绝不是区区一个海盗团能负担得起的!”
“这里可是英国太平洋舰队的负责海域。他们是吃干饭的吗?拦我们就来劲,这个大摇大摆的海盗团就不管吗?”
“别傻了,这肯定不是海盗团,绝逼是某国海军乔装改扮的!”
“是哪个国家?这么大胆!?”
“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智利、秘鲁或者哥伦比亚的雇佣军……都有可能。”
“应该不会是英国……”
卡内基沉吟片刻,开口道:“如果是英国想找我们麻烦。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他们霸道惯了,还需要扮海盗吗?”
卡内基这话说得大伙连连点头:也是,地球上遍布着英国的十大舰队,对方若是要轰沉自己,直接开炮就是了,扮作海盗。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不是英国佬,那会是谁呢?”
“美国不太像,他们的军舰都在东边呢!大老远过来,成本不划算。还不如请雇佣军呢!”
“照我看,是澳大利亚的那群混蛋,他们正当的商业竞争玩不过,就玩买凶杀人了!干!”
“对,我们最近得罪的势力,就属这群卑鄙无耻的混蛋了,我认为,他们勾结了南美洲的几个小国,这几艘炮舰都是借来的,还附送了情报……要不然,他们怎么能精确地掌握我们的行踪,大海这么大,他们凭什么撞上我们啊?”
议论没有停歇,船长室里乱哄哄的,卡内基紧皱的眉头一松,挥手大声断喝道:“都别吵了!不管是哪个势力,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如何渡过这一难关!船长,下令咏叹号提速前进吧!”
“诶,好……”
船长本来想说,咏叹号的动力受损,再提速也提不了多少,但转念一想,事到如今,敌方扮成海盗船明摆了是要赶尽杀绝,当然只能逃得一会是一会。
拖延了时间,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呢?
落日的余晖仍未散去,洒在无边的海洋上,如同抹了淡金粉。平稳行驶的咏叹号忽然一震,后侧船舷涌起了一片片海水,灰白色的浪花,一朵一朵,骤然翻腾跳跃、随波荡起,之后,整艘船的速度提高了两节左右,向前方扎头奔去。
“哎哟,话也不回,直接就开溜了?”
亚特兰大号上,罗伯特。孔兹上尉戏谑地笑着,用猫捉老鼠的口吻下令:“告诉特伦顿和里士满,速度加到20节,追上咏叹号!嗯,追上后不要开炮,拦住它,等我来慢慢炮制……”
命令传递后,亚特兰大号两侧的新型巡洋舰便猛然一颤,动力舱嗡嗡发叫。
但见船体两侧的海水跟被利斧劈了一下似的,浪花滚滚,强劲的反作用力将两艘巡洋舰朝前方猛烈一推。
特伦顿两船是20节,而咏叹号撑死了也不过14~16节,一个是犹有余力,一个却是老牛拉破车、强弩之末,两者高低立判,六公里的距离,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说来也巧,这一片的海域此时竟是出奇的空旷,万里无烟,并未有任何搅局的船只出现。咏叹号一边逃,船上的人一边叹:倒霉时候喝水都塞牙缝!太平洋上来往的货轮不少啊,这里距美国和墨西哥也没太远,怎么连个‘路人甲’都碰不到呢?喂,这里有假海盗要杀人越货,有没有人出来管啊?
但若是静静一想。这种‘万径人踪灭’的情景也不是不能接受:一,咏叹号是被一场海上风暴逼过来的,这样一算,同行的货轮能有几何?二,太平洋舰队要算计卡内基,还是下了点真功夫,掐算海图。清空一段洋域内的货轮,对太平洋舰队来说,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说了这么多,反正就是一句话:不到明天天亮,咏叹号想碰到‘路过围观’的船只,概率基本趋近于零!
六公里的差距。转瞬即被抹平。
当特伦顿号和里士满号迫近到咏叹号后侧一公里时,咏叹号的速度陡然一降,甲板上的炮塔,开始转动起来,炮口,赫然向后方瞄准。
咏叹号不是专业的炮舰,但也装有两座可120°旋转的炮塔。口径均为9英寸,在一般情况下,堪称凶猛杀器的存在!
比方说,智利军方那艘干掉了布鲁索号的炮舰,在咏叹号两座9英寸主炮的震慑下,便根本不敢玩半点猫腻。
然而,杀器也是比较出来的,面对平民货轮堪称无敌的9英寸大炮。在特伦顿号和里士满号面前,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这两艘美国新型巡洋舰,上载的主炮,有12和14英寸的,就连副炮,也是11英寸口径,而且两艘船的副炮加起来。足足有十门!
光从炮管数量来对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战斗!
咏叹号想停下来对轰,那绝对是找死的节奏啊!
“哈哈哈,开炮?草。想找死,老子成全你!钢铁大王又怎样,你能现场修铸一根大炮管轰沉我的船吗?”孔兹在亚特兰大号上嚣张地大笑,“打旗号给特伦顿和里士满,命令他们与咏叹号对轰,看谁的炮管更大,谁的炮弹更猛!啊,记着,别太猛了,要是一下子把钢铁大王打沉……可就不礼貌了,哈,哇哈哈哈!”
咏叹号的炮管抬起,一公里外的特伦顿号和里士满号也停了下来,船体旋转,侧舷面敌,总共有接近十门火炮,对准了咏叹号。
惯性使然,双方的舰船还在移动、调整,950米……920米……900米!
九百米,是一个开炮的合适距离,只听暗蒙蒙的天空里一阵巨响,杀耳薨鼓,相隔九百米的三艘船上先后亮起耀眼的火光:不晓得是谁先开炮,反正这块天地被彻底震动了!
火光后,三艘船周边溅起十数米的水柱,如白龙伸颈,轰隆隆的响声如雷神擂鼓,激烈不绝,一道道黑烟弥漫云雾,仿佛天神失手把云层点燃了,愣是要这黄昏反转,重现白昼的光芒。
第一轮对轰的结果:咏叹号的两炮落了海,没有命中,而特伦顿和里士满的炮弹也偏了轨道,幸运地与咏叹号擦肩而过。
表面来看,双方都没中弹,咏叹号以弱对强,似乎略占上风。
可实际上,咏叹号的船长脸色黑了,而特伦顿和里士满上的炮手,则个个面带狞笑,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
为什么呢?
引用远处一边靠近,一边观战的孔兹原话,就是:“啧啧,已经‘准命中’了呀,咏叹号,你有钢铁大王镇压气运,怎么运气还是这般糟糕呢?哎呀,下一炮,你就要负伤咯!”
炮舰的炮击准确性,普遍来说,有四个要素:一,测距;二,瞄准;三,弹道轨迹;四,指挥官的经验。
而这四个要素,除了第四个,其余三个都是要在实战中随时调整的,因为大海中的环境千变万化,想依靠火炮的出厂参数就打中敌人,那除非是中了大奖。
所以,对轰炮战说白了,就是看哪边最先把四要素调整到位,哪边能够利用最少的试炮,将对方锁定在命中范围。
方才的一轮对轰,实际上就是双方的第一轮试炮!
孔兹嘴里的‘准命中’,就是指试炮的第二理想结果(第一理想结果是什么?废话,那就是直接命中啊!),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下一轮发射,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对方的战舰便躲不掉炮弹了。
“运气不错,第一发就准命中了!”特伦顿号的炮手咧嘴而笑。一边推炮弹,一边微调炮台:“前后都有落弹点,这个咏叹号幸运地躲了第一轮,但第二轮,就绝对躲不掉了!桀桀桀……”
“快点推动舰身,先别发炮了!快,快啊!”
咏叹号上。船长和大副慌张地发布命令:他们也知道准命中,自己这边的炮弹打出去,落弹点几无价值,而对方呢,成功地打出准命中,现在已经锁定自己了!
哎。只能尽人事,将咏叹号开偏一点,剩下来的,就只能听天命,赌对方碰到百分之五的概率,打不中了。
可惜,炮弹不等人。咏叹号最多只偏移了十几米,第二轮炮轰就开始了,这一回,是单方面的炮轰,两艘新型巡洋舰,成120°角,不要脸地朝一艘改装货轮倾泻炮弹!
‘砰砰砰……’
一连三响,咏叹号的小身板被三枚炮弹击中。两枚打进了船壁,还有一枚在甲板上炸开,隆隆的火焰冲天而起,弄死弄伤了不知多少咏叹号的船员。
“反,反击!混账东西……”
咏叹号船长室里一阵人仰马翻,等回过神,有人咬牙切齿地嚷道。
他们是龙鳞海军的‘老战士’。骨子里有一种与敌同归于尽的疯狂,有了带头,如此类似的喊声此起彼伏。
“对,我们也开炮。干不掉他们,也要他们脱层皮!”
“不逃了,反正逃也逃不掉,倒不如开船去撞他们!”
“说的好,少爷以前就是这么做的,撞不死他们也吓死他们,别让他们看扁了!”
“给兄弟们报仇,舵手呢?右满舵,给我撞死这群龟儿子……”
……
“好了,够了!”
卡内基从地上爬起,满脸铁青,道:“传命给旗手,打旗语!我们……投降!”
“卡内基先生!”
“投降?投降也是死啊,不能这么干!”
“轰轰烈烈拼了,怕个鸡毛球!”
听到投降,激进分子不干了,咆哮着反对。
“去,咏叹号还是我做主呢!去挂白旗,不能再等他们开第三轮炮,白白增加损失了!”
卡内基暴喝一声,雄浑的声音回荡船长室,顿时令得鼓噪的场面安静下来:“投降未必会死,但坚持抵抗下去,大家却一定没有活路!他们的目标不过是我卡内基,如果能用我一条命换得大部分人周全,嘿嘿,这样的结果也未必不能接受。”
“别天真了,他们是海盗,百分百会杀人灭口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