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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黑影闪进门,丫环似乎听到了动静,正要起身,不料两把雪亮的匕首闪电般插入了她们的后心,几双大手随后跟上,将她们的叫喊扼杀在咽喉中!
一个黑影抱怨道:“敲晕就好,何必杀人?”
另一个黑影抽出沾血匕首:“小小贱婢,杀就杀了,你啰嗦什么?快点动手,再晚洪在末就要回来了!”
杀了人的黑影一身的戾气,昏暗的油灯下,映出他狰狞的脸,分明是去救火的洪在震!
不用说,开头抱怨的黑影就是洪在乾了。
洪在乾脸色阴沉,抬起手,一管西洋注射器握在掌心,他朝床边走去,揭开被褥,就要向老父手臂上的血管扎去。
久病卧床,洪天柱的血管青的发绿,即使在黑暗中,也十分好认。
洪在震心思很坏,他提供毒药,却要洪在乾动手,他要弑父的阴影,永远笼罩在这个大哥身上!
洪在乾是身不由己,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想退,后面也已经没有实心土地落脚了。
老头子,您享福了这么久,安心地去吧!洪在乾一咬牙,寒如银的针头,朝血管猛扎下去。
“混蛋东西!滚!”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暴喝从洪天柱的大床底响起,宛如暗夜奔雷,骇得洪在乾手腕一抖,夺命的注射器便掉在了地上。
一条矫健如雌豹的人影从床底钻出,一支分水峨嵋刺,直插洪在乾的眼珠!
有埋伏……上当了!
洪在震和洪在乾的第一个念头都是一样,他们顾不上去理会从床底钻出来的埋伏者,拔起腿,尽一切力量向外逃。
和两洪一起来的其他几个黑影,见机也快,也朝门口逃窜。
“不许跑!”
埋伏者又喊了一声,声线娇脆,原来竟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不但峨嵋刺用的好,身法也尚佳,几个纵跃,就跳到门口,娇叱道:“果然不出师父所料,你们两个畜生,真的要行此搅乱伦常,大逆不道的丑事!!”
婆娑光影下,此女黛眉轻扫、星眸似水,一双长腿如鹤,瘦腰肥臀,体型健美,真的有如出林的猎豹!
粤绣!此女是洪在末的女弟子,平胸姐姐粤绣!
粤绣不是于洪家长大的,而是洪在末在国外收的徒弟,上次回来洪家,这女子的美丽令人记忆深刻,出色的身手同样让人过目难忘。
粤绣拳脚如花,挡在门口,慌乱间几条黑影还真的不得其路而出!
双方过了几招,洪在震向后跳出战圈,咬牙掏出一把笨重的手枪,道:“贱人,再不让路,就别怪你洪爷爷辣手摧花了!”
枪声会惊动听雨楼附近的人,不过洪在震看到粤绣顽强不退,没有选择余地下,也只有射杀她。
“哼,畜生!”
窗口忽然爆裂,一条黑影如老林猛虎般扑将出来,一记飞腿踹飞了洪在震的手枪,而此时此刻,听雨楼二楼一片大亮,灯光如昼,一群黑色衣服的人如狼似虎、训练有素地冲了进来,迅速占领了大房间的有利地形,一杆杆上膛的长枪对准了洪在乾几个人,有人喊道:“跪下,不然子弹不留情!”
粤绣知机,跳了开去,而踢飞洪在震手枪的黑影也一个环颈,将洪在震制住,灯光扫过,赫然是一脸杀气的洪在末!
洪在末不是去救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枪当头,洪在乾几个人晓得大势已去,一个个地跪下,洪在乾勉强抬起头,眼中尽是懊悔和惊讶:“老七,是你设的套子……”
大房间的照明全部打开,持枪的黑衣人每个都是黄色面孔,冷酷如岩石,端着枪,即使洪在乾等人都已跪下,黑洞洞的枪口也片刻不离他们的要害。
不用说,这是高天阳率领的龙鳞军!这段时间,旧金山内的行动,高天阳除了本来管辖的党卫团情报点,对甄方便的兵也有调遣权。
洪在末寒着脸,对粤绣道:“做的不错!”接着就把洪在震如死狗般掷在地板上。
088,康德 下
大门敞开,方鸣德、陈佑康、黄天霸三位副门主面色铁青地走入,其中以黄天霸脸色难看为甚,至乎于有些土黄。
接下来,洪家许多长辈、洪在乾和洪在震的晚辈,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站成两排,垂头丧气,那些与洪在乾洪在震关系密切的,双腿还打着战栗,似鹌鹑。
夜间闯进老爷子的房间,图谋什么,不言而喻了!
可以想象,洪在乾和洪在震将遭受到多么严厉的惩罚!因为这已经不单单是洪家的家事,而是洪门里的大丑事!!
“呵呵呵,略施小计,心里有鬼的人就露了马脚!”
最后走进来的是满面春风的龙灏,这次他没有带上梅丽莎,身旁依次跟着的是鸳儿、大牛小鸟,以及正在‘试用期’的幕僚容尚勤等人。
一时间,听雨楼二楼,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似乎也来了……
洪在震被洪在末含怒之下扭断了双臂,如今瘫在地上,他看到龙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开始拼命扭动:“龙灏,你入你全家祖宗,是**阴我!”
龙灏呵呵笑道:“你答对了,其实三天前我就解去了老爷子体内的毒,可以让他苏醒,不过老人家心灰意冷,说什么都不愿相信是他的儿子害他,没办法,我只好与洪大叔联手布下这个局,引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入毂!三天时间,你倒能忍,一直忍到了最后一刻,真是辛苦床底下这位兄台了!”
龙灏笑意盎然,瞅了眼一身劲装打扮的粤绣。
粤绣秀美一蹙,牙龈恨的痒痒的:这个新姑爷,个头高了,嘴巴还是那么坏!我,我哪里像兄台了?不就是胸脯小了点吗?
洪在末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注射器,冷声道:“老大、老三,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实交待,为什么要毒害爹爹?”
这个时候,不管洪在乾、洪在震说不说话,方鸣德等人都是用鄙视的眼神看向他们,正如洪在末所说,铁证如山,不容得他们狡辩了。
龙灏忽道:“老爷子也该醒了,现实虽然残酷,但终究需要去面对!洪老爷子,别躺着了!”
随着龙灏的喊声,大床上的被子开始翻动,昏迷了许久许久的洪天柱,缓缓地坐了起来,一双眼虽然闭着,但老脸上流露的痛苦之色,却是在场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的。
亲生儿子要毒杀自己……换作哪一个白发苍苍的父亲,心里都接受不了。
正是抱着那万分之一的侥幸,洪天柱三天前才会和龙灏商定下这个陷阱,看一看到底有没有人会执迷不悟地踩进来。
洪天柱的心底,还是给了洪在乾、洪在震最后一个机会的。只可惜利令智昏,这两个孽子还是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洪天柱这三天来,一直装作昏迷,躺在床上,而精通潜伏之术的粤绣,则藏在洪天柱的床底,连续三天,就是为了等着洪在乾、洪在震把魔爪亲自伸向洪天柱。
可以说,刚才粤绣在与洪在震等人打斗时,洪天柱就已经醒来,只不过现实的确跟龙灏所说的那样,太残酷,导致这位老人,心痛欲死,宁愿选择继续‘昏迷’。
洪在乾趴在地上,心里可谓非常非常沮丧:他们这三天来明明已经对洪天柱所在的这间房子做了仔细的观察,确定了没人才下手的,可谁能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能躲在床底一动不动,一躲就是三天!
洪天柱静静地坐在床沿,良久才睁开了眼睛,他做了几十年的洪门门主,这个打击虽重,不过却也没重到可以将他彻底击垮。
洪在乾和洪在震不孝,但至少洪在末是有出息的,不仅救了自己,还揭穿了老大和老三的丑恶真面目!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洪天柱缓缓道:“把老大和老三都押下去吧,按照门规处置,一点都不许容情!凡是跟老大老三一起密谋了此事的人,也都给老夫我一一审查清楚了,不许漏掉一人!嗯,老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严办!”
洪天柱不愧是常居高位,一席话声音不大,却说得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只有一些呼呼的低喘。
洪天柱大病初愈,讲完这些话面色就有些疲惫,嘘嘘气喘,方鸣德三个副门主走了上来,两个去扶,一个则伸出了手掌,抵在洪天柱的后背上。
自然,这个输入一点点真气的,便是洪门中唯一修炼出内力的‘纯阳气’方鸣德。
洪天柱得了点纯阳气,气色好了一些,摇头叹道:“惭愧啊,想不到我洪天柱一生光明磊落,却教出了几个不肖之子!让你们三个看笑话了,唉……”
方鸣德收了内力,安慰道:“洪大哥,别想那么多!好生休息,把病养好即可,我看洪小七足可以把洪府整顿好,而且有龙小兄弟帮他,洪家啊,跨不掉!”
陈佑康也说:“龙灏这个小家伙,不仅医术高明,心思也周密,不然你这个糊涂蛋,到现在还搞不清是哪个儿子害你,哪个儿子对你好!”
陈佑康素来直话直说,一番话是实情,却也让洪天柱再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洪在乾和洪在震两人被押下去,不出意外,下一次再与洪天柱见面,便是他俩人生的尽头。
黄天霸此时很尴尬,他的孙子本来在洪在乾的‘撮合’下,与洪香绫有婚约,不过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如走马观花,变化太快,应接不暇。如今黄崎忠躺在床榻上,命是保住了,不过命根子也烂得不能再传宗接代,黄天霸不但没法子生气,而且前天还被迫去拜访了梅丽莎公主,花去了一些代价,才求得梅丽莎原谅,撤去了对他黄家的起诉。
可以说,黄天霸对龙灏是恨到了骨子里,但又不敢再与他作对,这时听到陈佑康夸赞龙灏,他只得讪讪笑笑,没有吭气。
此时,高天阳的龙鳞军已协助洪在末把跪在地上的洪在乾等人一一捆绑起来,带出了听雨楼。
不过等走到楼下,里面忽然有一人开口了,用的是标准的德语:“龙灏,把我放开,我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
龙灏听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