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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分家也不是因为闹什么矛盾而要分开。
分家之后,我一个人搬到新修了一半还没修好的庄子里面,我就住进了只有一个窑洞而且这个窑洞还是刚挖了一半还没有挖成功的窑洞。这时我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枯井里挑水穷光蛋(担)”,贫穷潦倒到上无片瓦,下无插扎针之地的地步。晚上我是孤身伴孤灯,孤孤单单一个人,屋里的全部家当:有我身上穿的两件补钉挨补钉,补钉摞补钉衣服;炕上铺一张旧竹席,一条旧羊毛毡,放着一床破旧被子,一个旧布圆筒枕头。土炕台上放着十来本我早念过的现在又想要看一看的课本;墙上挂着一个破旧书包,书包里装着几本书和几本早先做过的作业本子,再就是挂着一把割草或割庄稼用的月牙镰刀;墙根里立着一把铁锨,一把木锨,一个铁耙子,一个木榔头,再还有就是墙根里立着我最喜欢的,用来我经常练功习武用的一根五尺棍和地下放着我自制的,用来练功习武用的各有十多斤重的两个红胶泥泥球。另外就是一把铲子,一双破旧布鞋。院子墙角里扣着一只背兜,立着一把竹子扫笤。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哎!真的是“冰块掉进醋缸里寒酸”呀!
非常欣慰的事,就是分家之后的那年我被本大队聘请为本生产小队的扫盲教员。得到组织上的重视和重用,心里的确感觉那是特别地高兴,心情特别的愉快,所以在工作中的积极性特别的高涨,对工作自然的特别的热心,准备的也是特别特别的充分,每到晚上就会认真负责地把文盲社员们一个个通知到,组织起来教他(她)们识字。这项工作对我来说一举三得,既教会了别人识字,又巩固了自己所学的文化知识,同时也在不断提高了自己的文化水平。因为由于我工作任务完成的好,所以还受到了生产大队和人民公社领导的表扬。
16周岁的小伙子本应该说是处在心情舒畅,每天日子过得很愉快这样子的时候。可是我呢,一个人住在那种土窑洞里寂寞孤苦伶仃没有人来关心我。无奈的心情,不那么舒畅的心情有时叫我湿衣襟,感觉日子过得非常的乏味,有时候甚至心急百无聊来,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晚上辗转反侧地不能入睡彻夜难眠。在此种情况下我只有去练功习武才能自得其乐,自得其解,这也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取乐”而已。
我练功习武已有好几年了,但对自己的功夫深浅却从来不知底细。那是在1963年过春节看社火时,本地方有几个相识的小伙子开玩笑地对我说:“世雄,听人们都说你经常在习功练武,你外公教你学了叫什么‘小洪拳’武术,咱们今天是不是就在此地试当试当,比试比试,看看你功夫练的深浅,你看怎么样呀?”
他们这样一说其实我心里却还是有些怕,怕被他们打了,更确切地说怕丢人,因为我心里的确没底。这时他们已经铆劲打起哄,此时此刻已经引来好多人围成一大圈看热闹。不管你行不行那几个小伙子已经是撸胳膊挽袖子显得很凶的样子。说时迟那时快,齐刷刷围了上来几个。我俯身双手扶地一个旋风腿,两个小伙子倒在地上;翻身推掌又使两个小伙子向后退了好几步,面朝天背朝地躺在那里;随之转身反手对一个小伙来了个后脑摘金瓜,那小伙抱着脖子带着有点生气的样子喊叫:“行了,行了,不玩了,不玩了,你还真的照实打人哩吗?”在场围观的男女老少,他们个个为我拍手称快喝彩,为我叫好,而那几个小伙子却灰溜溜走了。此时我才发现我练了这么几年的武功还真的有如此的功效?心里沾沾自喜,乐滋滋。从此我才感觉到,这说明我身上现在已有了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内在潜能,这种潜能就像地壳里的岩浆,具有非常强的爆发力。
自打那天起我的名声就在全村传开了,一段时间传遍了方圆左右几百里,于是在当地也悄有了点小小的名气。他们说:“白马山湾王家的王世雄,那个小伙子武功拳术着实高着呢,厉害得很呀!是我们亲眼看到他一次就打倒了好几个小伙子。”从此我心里也感觉,练功习武还真的有了点真功夫。此时此刻说实话,在我心里感觉真的是美滋滋,脸上的表情整天更是笑嘻嘻,同时自打那以后我走到那里自己觉得胆子也大了起来,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1964年6月的一天,我在劳动收工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见与我们家一梁之隔的定西县吊沟大队算命先生。他姓齐,人们在背地里都叫他“齐瞎子”,因为他的两只眼睛自小就全失明。
我老远看见他就大声喊道:“齐家爸哎,齐家爸,请您给我算算命行不行呀?”
“你是谁家的娃娃?”他站住脚问我。
“我是武家窑街道王连的二儿子,小名叫佑祥,你知道不?”我说。因为我父亲当年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头人,在当地方圆左右几百十里地人们都知晓我父亲的名字,所以人们也都知道我们家过去和现在的情况,尤其人们都知道近年来我们家败退的处境。
“噢,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了。那么你就先给我说说你的生辰八字,我就给你算算。”他说。
“齐家爸,你先坐下来我给你说我的情况。我是1947年阴历3月20日出生的,属猪。”我说。
于是齐先生用他的右手大拇指在他的四个指头上掐来掐去,过一会儿就开始对我说道:“娃娃,你的命啊,是吃罢黄连喝糖水,先苦后甜的命。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你是埋在土里的陶俑会有个出头之日的。你的‘罪’现在已经受够了,就要苦尽甜来,耐心地等待着吧小伙子!我算着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也超不过今年年底你就会遇到一件很大的大喜事。如果说遇到的这件大事能成功的话,那么我看你就会有一辈子享不完的清福唠。”
“齐家爸,那就请你给我再算算,我遇到的究竟是件什么样的大喜事啊?究竟我能不能成功呀?”
“你虽然遇到的事它是件大好事,大喜事,但是在开始时可能会有点麻烦不是那么的太顺利。不过我算了一下,经过曲折最后你还是一定能够成功的。”
我心情非常高兴的说:“谢谢齐家爸!谢谢齐家爸!今天实在是对不起齐家爸,你也知道我是个穷小子,囊空如洗身无分文,就连一过子汉烟也没有给你抽的,请齐家爸凉解凉解我这个穷晚辈吧!”
“我知道你过去的生世,也了解你现在地处境,这没什么,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向你要什么东西的,要你也没有,只要你以后记着我这个人就行了。”他说。
我将齐先生慢慢搀扶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说了声:“谢谢您了齐家爸,请您慢慢走好齐家爸。”
他就用他自己常年累月用的那根木棍子捣着大地,一步挪着一步的走了,我目视送了他一程,一直到看不见他我才心情愉快的崩崩跳跳跑回了家。
那天我心情特别地好,所以晚上睡了个好觉,同时还做了个后来被人们破解说是个好得不得了的梦。是这样的一个梦,就是算了命的那天晚上,我一躺在自己烧的热呼呼的土坑上就睡着作起了梦。梦中梦见我要“解大手”,于是到处找茅厕,找呀找,就是找不到茅厕,好一阵子才找到一个茅厕,可是一进到茅厕呀,环顾茅厕遍地是“大便”,简直让人无处下脚。刚一下脚就被“大便”滑了个马翻人仰面朝天,糊了一身的“大便”。我就擦呀擦,怎么也擦不掉,嗅气熏天,感觉嘴里像是吞进了无数苍蝇,心里发恶心抑制不住要呕吐,突然一下子把我从梦中惊醒。睁开酸涩的眼睛,心里在想,怎么做了这样的一个恶心梦。
第二天在劳动的田间里就把我昨晚做的那个“梦”讲给大伙听,大家都说我做的这个梦绝对是个好兆头的梦。因为梦是相反的,那大便就是黄金,你有可能要发大财了。听大家这么一说,我就信以为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滋味,这时更加地相信了昨天齐先生给我算的命,此时心里就在不断的琢磨,这可能是老天爷在给我托梦吧?
从做了好梦的那一天起,我是天天在盼着让好运早点儿来到我的身边,早点儿实现我的好运。心里整天在猜测,在盘算着我的好运它究竟是什么?是在路上捡到一个包里面装着好多好多地钱呢?还是在那个地方挖土时,一蹶头挖出一罐子银子来让我发横财一夜暴富呢?另一个猜测,也有可能是今年我能找到一位合适我的“对象”成个家,实现我的第二个梦想?要说这也是我最最想要实现的好运。
说心里话,这个时候的我心驰神往的就是最想要有个“家”,这种思想在脑海里越来越突出,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不是说是想疯了,但也的的确确是日日夜夜在思想着这个事儿,有时候甚至想的彻夜难眠。尤其是看到或听到人家父母双全的同龄人,有的正在提亲,有的已定了亲,有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可是我呢?谁能体味到我心里的难过和酸楚呢?!于是,心里感到和同龄人的落差太大了。
有个家多好啊!有了家就意味着一种拥有,一股甜蜜,一缕温馨,一方抚慰,一份希望。家是温暖的栖息地、休整地,没有家的人,形单影只,只心枯寂。没有家就没有金风玉露的滋润,丽日朗月的映照;就没有幸福、安定、踏实、清净;就没有本色、自然、归宿、依靠。家是安放心灵深处最微妙、最感动、最美丽的流域。总而言之,有了家就有了心劲,没家干什么都没一点心劲。
现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好运给我带个“家”。如果说有了我的家,我就会有信心的去好好劳动,会为这个家付出我的一切甚至于我的全部;如果说有了我的家,它就会一定改变我目前窘迫和清贫的生活状况。因为我的命薄,所以我对自己的期望值并不高,只是期望有个自己的家,这我就心满意足了。
何以为家?从婚姻的角度讲,家是一定社会制度所以认可的由男女两性相悦相亲而结合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