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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就好,本王要歇息片刻,尔等都下去罢。”李贞很是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大步转入了后帐去了。
李贞是得意了,可大度设却是愤怒已极,倒不是因劫营失败而生气,说实话,他也没指望劫营真儿个能成事儿,只不过是姑且一试之外,顺带搔挠一下唐军的休息,面对着惨败而回的两路劫营大军,大度设依旧平静得很,并不曾有何失态的举止,可一见到李贞送来的“礼物”却令大度设气得脸色发青,牙关紧咬,好一阵子哆嗦——李贞的礼物说起来也没什么,左右不过就是几名被俘的薛延陀士兵罢了,只不过这几名士兵全都被剃成了光头,别说头发,便是胡子、眉毛也没剩下一根,为首的一名百夫长还捧着个匣子,里头是该也速被砍下的头颅,当然,这颗头颅同样是被处理了一翻,啥毛都没剩下不说,额头上还用刀子刻着血淋淋的几个大字——敢战否。
毛发,尤其是胡须是草原人的尊严所在,轻忽不得,平日里若是有人敢去轻动,在草原上那就是一场决斗的开始,可李贞竟然将俘虏剃成了圆不溜秋的大肉球,这等侮辱对于薛延陀诸将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饶是大度设素日里也算沉稳,见了这等“礼物”也是恨得牙根发痒,一双眼充血变红,愤怒地吼道:“全军听令:兵发白狼原,本督发誓要拿住李贞小儿!”
白狼原,草原边缘的古战场之一,自打秦时蒙恬征匈奴开始,这块草原上就没少发生过战事,埋在这草皮之下的白骨若是堆起来的话,绝对能堆成骊山般高下,无他,此处太适合两军正面对战了——方圆十里左右的白狼原南北两端各有数个小山包,不大,坡也不陡,正好适合骑兵布阵,中央则是一片平坦无比的草地,对于骑兵会战而言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南北的走向令双方都不会受到阳光照眼的干扰,大可放心地厮杀上一场。
巳正牌,风停雪住,多日不见的太阳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的笑脸,暖烘烘的阳光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亮堂堂地照在了白狼原上,残存的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快速地消融着,若是细心去听,一准能听到雪化时那细细微微的噼啪声,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美好,假若没有位于白狼原两头那些个严阵以待的士兵的话——双方的骑军几乎在同一时刻抵达白狼原,都没有马上投入攻击,而是中规中矩地在白狼原的两端布阵,彼此间隔着三里多宽的白狼原对峙着,都在等候自家主将出击的命令。
唐军兵少,所布置的阵型纯属防御阵,虽也分成左、中、右三军,可大体上来说是中央厚、两翼薄的密集防守阵形,中央阵列前三排骑兵全都是弓箭在手,张弓搭箭,一派射住阵脚的架势,而两翼各千骑全是枪骑兵,随时待命,一旦敌军前冲阵型被弓箭手射乱,立马两翼齐出,趁乱取势。薛延陀兵多,沿山布阵,两翼各有万余人马,中央则是大度设所率之三万精骑,山后尤有万余骑为预备队,至于各军布阵倒也简单——薛延陀自成军以来就是以五人为一伙,每伙四人为射,一人戒备,每当冲阵之际,四射一冲,一待前军射乱敌军阵脚,则负责戒备的那一人立刻由后杀上,趁势冲入敌军之中,若是骑射不力,则负责戒备之人便上前接战,掩护四名射手或是后撤或是拔刀应战,此谓之梅花五出阵法,是薛延陀崛起于草原的看家法宝。
这是一场血战,也是一场必败之战,这一条李贞心中有数——尽管唐军在训练和兵员质量上要强于薛延陀军,可人数上的巨大差距,注定了唐军必败的结局,败可以,那无甚大不了的,李贞原本就是来败的,可问题是既要败,还不能败得太假、太惨,得将薛延陀大军引到唐军的伏击圈中去,那可就不容易了,这败的时机就必须恰到好处,既不能败得太早,以致于大度设起了疑心,也不能败得太晚,导致全军伤亡过大,如何把握这个度就成了摆在李贞面前的大问题……
第六十八章 决战诺真水(四)
紧张!别看李贞面色平静得很,实际上心里头却还是紧张得够呛——这半个多月来李贞没少打过仗,死在他枪下的草原勇士没一百也有八十了罢,虽谈不上是打仗的老行家,可也绝非初上战场的菜鸟了,啥子劫营战、伏击战、守城战都玩了个遍,饶是如此,可面对着即将开始的这场血战,李贞还是觉得心跳得贼快,无他,这等正面会战,李贞还是第一次遇到,能不能顺利将薛延陀大军骗到自个儿的套子里,李贞心里头着实有些子犯叨咕的。
唐军的士气是用不着李贞去操心的,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的唐军此时士气旺得很——虽说昨夜连着伏击了两次劫营的薛延陀军,体力上的消耗不小,不过嘛,能以不倒百人的伤亡硬是歼灭了两千五百余的薛延陀军,此时唐军的士气根本就不需要李贞出面去鼓动一番的,人人都在摩拳擦掌地准备大杀一场,压根儿就没把对面那人多势众的薛延陀军放在眼中,李贞反倒是担心这帮家伙打起来就不肯罢休,耽误了撤退的最佳时机——首先,这些西凉骑军毕竟不是李贞原本的部下,其中参杂着大量的草原兵,李贞对这支军队并不算太知根知底;其次,为了保密起见,除了吴、柳二将之外,李贞的全盘计划并不曾向校尉以下的军官传达,天晓得到真儿个打起来之后会是何等结果,只不过担心归担心,事已至此,李贞除了硬着头皮撑下去之外,也着实没有别的办法。
愤恨!一想起昨夜收到的礼物,大度设就愤怒得够呛,尽管大度设心里头清楚此刻不是动怒的时机,可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一双微微充血的眼死盯着对面的唐军阵营,恨不得立刻纵马上前,将李贞生擒活捉,痛打上一番,也好消一口气,只不过想归想,大度设却明白要想办到此事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在大度设看来也并非就是件办不到的事情,他自然也准备了道大餐在等着李贞,眼瞅着双方布阵都已差不多结束,大度设沉着脸下达了第一道作战命令:“阿木达,你率本部兵马攻击唐军右翼山岗;扎哈,你率部攻击唐军左翼山头,务必迫使唐军主力出援,其余各部随本督观战,随时准备出击!”
阿木达昨夜吃了个败仗,丢了千余兵马,此时正怒火中烧,巴不得有个挽回颜面的场子,一听大度设的将令,顿时大喜过望,紧赶着站了出来,高声应答了一声,纵马冲下中军所在的山头,也不等右翼的扎哈部出动,率先发动攻击,但见万余薛延陀骑军缓缓地启动了战马,顺着山势而下,向着战场中央行去,依旧是梅花五出的排列模式,向着唐军的右翼压了过去,片刻之后,薛延陀左翼的万余铁骑也缓缓发动,凄厉的号角声在白狼原的上空回响个不停,白狼原大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呵,他妈的大度设,一上来就打算玩命啊,奶奶的,两万打两千,亏他小子干得出来,狗日的,这是打算调动老子的中军,嘿,只要老子的中军一动,只怕那小狗日的就敢全军压上了,该死!李贞一看薛延陀部的动静就大致猜出了大度设的算计,只不过猜得出归猜得出,李贞其实也无甚好办法,手中就这么点人马,要想玩得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面对着大度设一派以势压人的打法,李贞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坚守不动?只怕不行!薛延陀大军前列基本上都是骑射之兵,万余支箭覆盖下来,唐军两翼那两千余人只怕剩不下多少,冲锋?两千余人的冲锋要面对两万人,哪有胜算,就算冲过了箭雨的洗礼,能杀近薛延陀阵列之前也不顶事,毕竟薛延陀军中还有五分之一的持刀骑兵在,相互间一接战,那些个弓骑兵立刻就能拔刀而出,排开冲锋阵型,如此一来,跟薛延陀军纠缠在一起的唐军两翼势必要被包围在其中,别说胜了,便是逃都未必能逃出几个人来,一旦两翼有失,就算李贞的中军能及时撤出,也能逃得过薛延陀的围杀,那又如何?最多只能将薛延陀前锋两万余骑引入伏击圈罢了,后头的薛延陀主力却是不会上钩的,这跟李贞原先制定的计划差得太远了!此时便撤?尚未接战便先撤兵绝不是唐军的一贯作风,以大度设的奸诈,如何会看不出其中有诈,即便是派兵来追也绝对不会是全军齐上,李贞的全盘计划自然也就得就此告吹。
日他娘的,不就是要调动老子的中军嘛,嘿,老子就动给你看好了!眼瞅着薛延陀两翼骑兵缓缓推进到了白狼原的中央,就要到达发动冲锋的地头了,李贞牙一咬,下达了作战命令:“传令下来:左翼一待敌军发起冲击,看本王中军旗号挥动,即刻从后山退往中军的后翼,随本王中军一道发起冲锋,先打右边的阿木达部!”
薛延陀两翼齐出,不过却并不是齐头并进,彼此间除了中间相隔约一里之外,两支队伍的前锋也有个三十米左右的落差,阿木达部稍快,而扎哈部稍后一些,推进的速度都不算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领先一步的阿木达部率先到达了一里这个发动冲击的最佳位置,随着阿木达一声令下,薛延陀左翼率先发动了攻击,万余铁骑如同潮水般汹涌地扑向只有千余唐军把守的小山头,眼瞅着就将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时,但听一声号角响起,唐军右翼突然发动了决死冲锋,压根儿不理会前方薛延陀军有万人之众,呐喊着便冲下了小山包,阿木达眼瞅着唐军前来送死,不由地大喜过望,高声下令道:“弓箭准备!放!”霎那间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将唐军冲锋在最前头的两百余骑全都射落了马下,出击的唐军遭到了重创,可并未就此停止冲锋,反倒是加快了马速,试图赶在阿木达部的刀骑兵迎上前来之前杀入弓骑兵中,眼见于此,阿木达不得不下令刀骑兵上前接战,整个冲锋队型出现了一些混乱。
就在唐军右翼发动决死冲击的当口,薛延陀右翼扎哈部才刚到冲锋发起线,还没来得及发起冲锋,突然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