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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神机营校尉鹰五见手下军士皆已到位,猛地一挥手中的一面小红旗,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但听一阵机簧声响,十二辆神机弩率先发动,百余只巨大的弩箭激射而出,带着强烈的呼啸直奔城头而去,紧接着十门巨大的投石机在二百余名唐军劲卒的齐声呐喊中也先后发动了,但见十块足足有三百斤以上的巨石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的抛物线,呜呜作响地向着城头落了下去。
乱,一片大乱!城头上的三国联军士兵被如此巨大的声势吓得四下逃窜,试图躲开死神的亲吻,怎奈城头本就不大,城上城下都站满了士兵,这躲都无从躲起,尽管唐军那百余支弩箭中真正落上城头的不到半数,却瞬间带走了数十名三国联军官兵的性命,反倒是那十枚石弹尽管只有两枚正中城头,余者全都射入了城墙之后,却意外地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正中城头的两枚石弹一枚击毁了一辆守城弩,另一枚命中了城门楼,硬是将石料垒成的城门楼轰塌了半边,险些一开战就将伏阇雄等人一网打尽,至于落到城墙之后的那八枚石弹也没落空,硬生生地砸入了本来在城下待命、随时准备增援城头的三国联军盾刀手的阵列之中,弹跳着的石弹在人丛中蹦跶着,一路留下的是残肢断臂与血肉模糊,仅仅就这么一次攻击而已,措不及防的三国联军竟然损失了足足三百余人,更令三国联军官兵忧心的是伏阇雄等人都在坍塌了一半的城门楼内,生死不知,一时间慌乱的三国联军官兵顾不得去反击唐军的攻击,全都扑向了城门楼,耙土的耙土,搬石头的搬石头,忙乎着要将自家主帅救出来。
“反击,反击!”伏阇雄被一起子亲卫从灰堆里拽了出来,猛吐了口带着泥沙的唾沫,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刀,疯狂地高叫了起来,那些个守城官兵见自家国王没事,这才稳下了心来,趁着唐军正在装填的当口,发动了反击,但见城头上十具完好的弩车逐一发射,十支巨弩向着唐军神机营所在处射了过去,只可惜声势不大不说,还没啥准头,除一枚弩箭瞎猫遇到死老鼠地射中了一名正在忙着操作器具的唐军士兵外,并无其他战果。
“陛下,这样下去不行啊。”灰头土脑的疏勒王子赫尔萨顾不得擦去头上的尘土,看了眼城外的唐军,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此地太危险了,我等还是暂时躲一下的好。”
伏阇雄何尝不知道城头危险,可他更清楚的是没有主帅在前方压阵,己方的士气必然低落下去,一旦唐军开始冲城,这城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若是换个人跟他提这个建议,伏阇雄一准是一刀砍将过去,借此人的脑袋来鼓舞士气,可惜说这个话的是赫尔萨,伏阇雄还指望着疏勒王率军来援,这刀自然就砍不过去了,可他也没给赫尔萨好脸色看,怒目瞪了赫尔萨一眼,大步走到城头前,手持宝刀指着城外的唐军阵列,高声道:“儿郎们,拿出勇气来,寡人就在此地看着尔等杀敌,为了我于阗的父老乡亲,为了我等身为军人之荣耀,杀贼!杀贼!”
还别说,原本士气低落的三国联军官兵一见伏阇雄如此勇悍,一时间士气倒也恢复了不老少,城头上的混乱也平静了下来,谁没人出言呼啥口号,可紧握刀枪的手却都更有力了几分,唯有赫尔萨不屑地瞥了瞥嘴,低声咒骂了几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一甩袖子愤然地走下了城头。
放,再放!城上城下一场远距离的较量打得不亦悦乎,尽管唐军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除了最开始那一拨攻击取得了极大的战果之外,接下来由于城上守军疏散了人群,加强了戒备,并未能再现辉煌,更麻烦的是神机弩威力虽大,可消耗的弩箭也多,仅仅不过四轮齐射之后,军中所携带的弩箭便已消耗殆尽,不得不停了下来,而那十门投石机因着准头的关系,尽管看起来打得有声有色,实际战果却一般得很,击打在石块垒成的城墙上,其伤害效果仅仅只是一般,并无法对城墙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始终默默不语地看着这场远距离交锋的李贞一见城头上对攻城部队威胁最大的守城弩已损毁了半数以上,心中一动,下定了开始冲城的决心,一挥手,高声下令道:“填城!”
唐军中军号角声再次凄厉地响了起来,不过片刻,冲程部队出发了,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首攻的队伍不是唐军任何一支部队,而是那群手提着鼓囊囊布袋的战俘们——就在城上城下弩弓对射的当口,那近万名战俘已在近千唐军官兵的看押下,就地取沙,将布袋全都装满了沙土,此际,又在唐军督战队的刀锋下战战兢兢地往和田城行去。
不好!始终屹立在城头上的伏阇雄一见到战俘队出动,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反应了过来,唐军这是要用沙石来填护城河,心中顿时猛地一震,也不管唐军的投石机还在零散地开火,高声下令道:“吹号,弓箭手即刻上城!”
号角声中,原本因躲避唐军弩箭、投石机攻击而疏散到城后躲避的于阗弓箭手们立时冒着凌乱落下来的石弹,一窝蜂地涌上了城头,各自弯弓搭箭,排成阵列,准备发动攻击,可再一看,前来冲程的都是被俘的自家兄弟,一时间全都傻了眼,浑然不知道该不该对自己人放箭。
“放箭,快放箭!”眼瞅着战俘大队愈行愈近,而己方弓箭手们全都在那儿犹豫不决,伏阇雄立时急了,挥舞着手中的宝刀,高声断喝道。
“陛下,那全是我军弟兄啊。”一名千户长模样的弓箭手指挥官一听伏阇雄下达了放箭的命令,脸色“唰”地便白了,紧赶着出言提醒道。
“混帐,等护城河被填平了,唐军一冲,我军岂不危矣,快放箭!”伏阇雄气急败坏地吼将起来。
伏阇雄既已下了死命令,众军士尽自心中再不忍,也只能听令行事了,但见城头上箭如雨下,转瞬间便在愈行愈近的战俘群中激起一片惨号之声,可怜那些个身无寸甲的战俘们在这一阵齐射下立时倒下了百余人,这还是城头守军因着心中不忍而放了水的结果,饶是如此,受了惊吓的战俘们还是炸了锅,不少人丢下手中的布袋,返身便向后逃窜,只可惜没等他们跑出多远,作为督战队的唐军骑兵便冲了上来,凡是手中没有布袋而又向后逃者一律砍翻在地。
一阵混乱之后,数百具血淋淋的尸体躺满了一地,惊慌失措的战俘们眼见逃无可逃,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得不再次向前进发,速度倒是比原先快上了不少,一窝蜂地涌到了护城河边,争先恐后地将布袋中的沙石倾倒一空,而后慌乱地回身就走,至于城头上落下来的箭雨也就顾不得了,就这么着,尽管有近千的战俘被射杀于途中,可还是有数千袋沙土填入了护城河中,将本就不深的护城河彻底填了个平。
不人道?也许罢,拿战俘来填城说起来是有些残忍,可相比于用自己部下的尸体来堆出硬冲坚城的道路,还是划算了不老少,至于人道不人道的,李贞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此时见城头箭雨不停,心中倒是有几分佩服伏阇雄的狠辣,待得一见护城河已平,李贞再次下达了作战命令,唐军两翼骑兵在陈武的率领下飞马而出,冲至护城河边,近五千大唐骑军绕城飞奔,不断地将密集的箭雨射向城头,拼命地压制城头上的弓箭手,而战俘大队则在鹰五所率的游骑丙营的监督下,再次背着装满了沙石的布袋向城墙冲去,一路冲过已被填平的护城河,直抵城墙下,将沙石倾倒于地。
糟了!伏阇雄虽因躲避唐军骑兵的弓箭手那如蝗般的箭雨而撤回到了已损毁了一半的城门楼上,可一见战俘大队去而复返,顿时猛吃了一惊——唐军这是打算填出一条直抵城头的斜坡,一旦让唐军得了手,大批唐军便能沿着斜坡冲上城头,到那时,以三国联军如今已低落到了极点的士气,如何能抵挡得住唐军强悍已极的攻势?
此际,因着城头的面积所限,能排开发动攻击的弓箭手有限得很,以区区两千名左右的弓箭手根本无法击退城下飞奔来去的大唐骑军,虽说整个对射的场面尚算势均力敌,甚至死伤的唐军官兵还略多上一些,然而因着唐军骑兵的存在,城头的弓箭手已然被牵制住了大半,根本无法抽出精力来射杀那些填城的战俘,更何况城头的弓箭手们本就不愿向自己人射箭,有意无意地都在放水,眼瞅着城下的土坡在不断地升高,伏阇雄心急如焚,狠命地一咬牙,将始终站在身后的伏阇勇叫到了身边,低声道:“二弟,尔率三千骑军杀出城去,别管唐军,将战俘冲散即可,而后绕城而走,从南门回城,快去!”
伏阇勇本就是于阗国中为数不多的将才,自是知晓唐军填城举动的厉害之处,只不过碍于填城的都是己方的战俘,在伏阇雄没下定决心之前,他是不敢随便进言的,此时一得伏阇雄的命令,倒也没多说什么废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领着几名亲卫一路狂奔地冲下了城头,匆忙地点齐了三千骑兵,沿着城中的道路直奔城门口而去,早已得到命令的守门官兵远远地看见了骑兵杀到,立刻忙着卸下厚重的门栓,拼着老命地抢在出击的骑兵抵达之前,将城门推了开来,不数息,急冲而来的骑兵大队便呼啸着从城门洞中杀出了城去,一路狂喊地向着城下的战俘大队杀将过去,与此同时,守门官兵一待最后一名己方骑兵冲出了城门,立刻紧赶着将城门重重地关了起来,彼此间的配合可谓恰到好处。
他妈的,该死!正观察着战场动态的李贞突然间发现紧闭着的城门轰然洞开,立时猜出了伏阇雄想要干什么,立时心头狂震,忙不迭地高声下令道:“传令,陈武所部即刻上前,挡住敌骑,务必确保战俘大队不被冲散!”
说时迟,那时快,尽管李贞下达的命令算是及时无比,只可惜此际陈武所部正好是沿着背离着城门的方向飞驰着,本就无法及时调头,而用号角来传信也有个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