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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敏脸上的光彩、口中的豪情壮志随着这一句转折竟化作了深切的忧伤,自责地垂下眼眸,那两面羽扇般长长的睫毛上,不多时便渗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只有三岁,他的事迹基本上都是妈妈告诉我的。我从小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人人都要让我三分,是家里宠溺骄纵的小公主。
我讨厌妈妈每次一坐下来就谈起她的生意,我想做的事情可没有那么枯燥乏味……
我想成为画家,教师、新闻制作人、服装设计师,那些才是我曾经拥有过的理想职业……
是啊,我的理想中,没有一样是跟做生意相关的……”
静敏的声音已经哽咽,泪水止不住地从长睫毛上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比窗外淅沥的秋雨还要繁密。
“这一次我想留在云城,原本以为妈妈不会同意,她一直希望我可以继承家业,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的抗拒和叛逆已经让她无计可施……如果我能向哥哥那样能干该有多好,妈妈就不会出了这么重大的问题,还要千方百计地瞒着我……”
许是因多年来习惯了享受母亲和家族给予的平安和快乐,这一天,当可怕的噩耗突然降临,眼前的这个小公主根本无力承受。
抑或许是在责怪自己没有能力去解除危机,静敏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她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在沙发中抱成了小小的、紧紧的一团。
然而,她话语间不小心透露出的矛盾却在白姝安心中泛起了涟漪,为什么说阮凌秋向她隐瞒实情?
对了,静敏与洛涵风在办公室里对话时曾提到了一个名字,威廉叔叔……
所以说,今日打电话来的不是阮凌秋,是啊,她又怎么舍得让敬敏娜跟着她一起处于水深火热的担忧之中……
那么这个“威廉叔叔”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此时沙发中的娇小人儿,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缓缓抬了头,用双手一把蒙住了湿意的眼眸,狠狠吸了吸鼻子,身子随之微微一颤,自行解释道:“我是说,妈妈的脾气总是这么倔强,有什么问题喜欢往自己的肚子里吞。她虽然希望我回去,但更支持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像今天……我不应该跟她怄气的。”她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努力朝白姝安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白姝安用温暖掌心拭去了那张娇小脸颊上尚且残留的斑斑泪痕,虽然没有从她口中得知事件的真相,但对她的怜惜却是出于真心,“看来你妈妈真的把你逼得太紧了,不如我弹首曲子,给你放松一下心情吧,这段日子我勤学苦练,可是长进了不少。”
庆幸白姝安没有看出破绽,继而破涕为笑的静敏,终究安心地深吸了口气,感激地笑着说:“嫂子,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先不要谢得那么早,等一会我弹了,你不要嫌我琴技太差就好……”
“呵呵,名师出高徒,我相信哥哥的本事。”一阵俏皮的欢笑重响耳畔,静敏终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白姝安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回到钢琴边,弹起一首日常练习的独奏曲。
琴声悠扬,丝丝缕缕飘向四方,衬得房间里各怀心事的两人格外的专注。
白姝安的心中纠结着难言的孤独。
洛静敏,她进入洛园后交到的第一个知心人,她不知道,从今日起,还能不能继续这份温暖……
然而即便不能,她所能做的一切,也只有继续向前……
第七十六章 书房密事
到了晚间,白姝安一个人枯坐在房内的沙发里,目光锁住对面那扇繁复的白漆雕花木门上,怔怔发着呆。
房门虚掩,从她所在的这个角度,只能望见门边一角毛绒地毯,那上面绘着大幅连绵不断的百花争艳图,直通往对面的书房。
她知道,此刻书房里必定点亮了昏黄温暖的灯光,洛涵风正一脸澹然地坐在书桌旁,处理着他所谓的公务。
自从书房被整理妥当之后,持续半个月以来,白姝安只偶尔进去过一次,她发现洛涵风每晚都会将自己关在房中几个小时,并吩咐所有家人不准打扰。
那一次晚上,恰逢方如林打电话到她房中,说是有重要的公事需要找洛涵风亲自商谈,白姝安一时心急,便没有敲门径直闯进了书房之内。
满满两墙的书架间放置了一张超大的红木办公桌,桌面上整齐放着电话、传真机、复印机、扫描仪等各式办公用具,此刻洛涵风正端坐在桌旁的沙发椅中,手执听筒,用英文与话筒另一端的人对话。
面对她的突然闯入,始料未及般抬起幽深的双眸,面无表情的脸上因惊愕未定,暗流翻涌,紧锁的眉心在与对方简短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语,并生生搁断电话之后,才有了稍许缓和。
事实上,白姝安的英文水平极其一般,除了最后两句“好的,再见”之外,完全没有听懂其它话语。
但她却被洛涵风脸上极少呈现的紧张和慌乱给怔住了,此刻他已然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来,那张俊朗有型的脸上,好似因她突然闯进的举措,受了一丝惊吓,还有微微的惨白。
他就这样走到她眼前,用高大的身子将她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深邃的眸子里莫测难辨,幽幽问道:“找我什么事?”
她被他紧紧地压迫在墙角,一颗心急速地跳动着,竟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如林,如林刚刚打电话到房里,他,找你。”
“知道了。”洛涵风眸中的冷意渐去,唇角微弯,右臂无意识地支在她身后的墙上,低头定定地看住她,语气淡淡地说,“洛太太,你做事出其不意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说完还轻轻叹了口气。
他口中热气软软地拂在她脸上,熟悉的奇异木香一阵阵钻进鼻息,她感觉整个人的神经都被他控制了一般,只觉得目眩神迷。
好一会儿,才定了定心神,侧身走出他的圈禁,绕到门边,抬头朝他莞尔一笑,“我下次一定会记得敲门。”
当然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从那之后,白姝安便再也没有踏进书房一步。
当天她只当自己做事太过鲁莽,虽然已经觉察出洛涵风神色间的怪异,却并没有深想。
现在出了静敏的事件之后,白姝安细细思索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洛涵风在书房里单独开通了一线国际长途,每天晚上几个小时的交谈,他究竟是在跟谁秘密联系呢?
固然洛氏集团的生意已经遍布全球,只是为何他要等到深夜,在家中暗自操作联络,此举不正是为了避人耳目么?
而且近段时间的洛园,因为洛天齐和宇一直出差在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安全沉寂。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白姝安的心里几乎可以断定,洛涵风的计划已经紧锣密鼓地投入实施了!
心中被许多奇怪可怕的念头所蛊惑着,此刻白姝安紧紧盯着木门的目光微微地闪了闪。
低头望向玻璃茶几上飘溢着浓香的咖啡杯里,那些浓郁的黑色液体层层堆积,唯独看不清楚她自己的倒影……
两日后,朝阳路生僻的弄堂上,一家古色古香的茶室里。
白姝安俯身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坐其对面的女子手上。
室外天气阴沉,连带这房内的老式乌木桌椅都显得有些潮湿。
钻砌的雕花回廊将宽绰的大房隔成了一个连一个的小间,宛若包厢。
包厢内一桌四椅,桌上一壶清茶,几盘子瓜果,最适宜老年朋友玩一种叫做麻将的娱乐活动,一坐便是一天的光景。
在茶室西面最为安静的一间包厢之内,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手中正拿了那份白姝安递过去的文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印满了英文小字,如若再仔细地探究,便会发现这是一份经过复印而得来的某份外文报纸的一则新闻。
白姝安的纤玉手掌拿起面前的白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泯,眼神掠过对面的妩媚容颜,望向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
就是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她做下了这个决定。她要调查洛涵风正在暗中进行的秘密计划,她要调查整个洛氏家族和阮氏家族被时光掩埋的恩怨纠葛,也许当那些秘事被一件件剥开之后,她心中想要的答案也会水落石出。
于是第二天,当洛涵风去了集团上班之后,她便以打扫书房为由,从管家李金那里获得了房门钥匙。
她知道李金那儿拥有洛园每个房门的备用钥匙,以便平时打扫或遇上紧急事件可用,只是最近洛涵风专门有指示,平常没有特殊情况,任何人都不要随意出入书房。
对于这项命令,李金自然奉若圣旨。
因此白姝安只得亮出了她的杀手锏。
她端坐在沙发中,姿态高雅地望着对面垂了头,双手交握在前,恭着身子肃然而立的老管家,倾心说道:“李管家,你在洛园7年,跟涵风一起生活了七年,应该清楚他的脾气和秉性。
这段时间爸爸不在家,集团的大小事情都由涵风处理,使得他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加班到很晚,再这样下去,我怕他身体撑不住。
涵风心疼我,也不愿我陪在身边。书房里乱成一团,却不许你们随意出入,是不放心下面的人,唯恐整理不好弄乱了他的文件。既然这样,就由我去做好了。
你放心,等他回来,知道是我给他的惊喜,一定会很高兴的,现在只需要你给我保密,我保证不会让你难做。”
说完,缓缓起身,极其淡定地走到李金面前,目光温和地望着他。
李金心里比谁都清楚白姝安在洛园的特殊身份,当初连洛老爷子都不得不妥协,任由少爷将这个无名无势的女人娶回了家,可见少爷对她的宠爱。
但是近段时间少爷的变化却也显而易见,或许这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因为自从娶了这个女人,少爷变得爱笑了,不再动不动就与老爷子抬杠吵架。
人也变得温和了,不像从前总是绷着一张脸,只有跟宇少爷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话说,现在的少爷偶尔还会与家仆开个玩笑,晨起出门的时候总不忘跟他道个再见。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少爷还学会了体恤,记得上次蜜月回来,竟给全家上下的人都准备了礼物,可见他心里对于这次婚姻是有多么地高兴,希望大家都能跟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