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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杨庆山哈哈大笑,他笑得是那样地开心放肆,好像已经打赢了一百场仗似的。
可是,当杨庆山率领人马闯到离硚口码头不远的唐家巷码头的时候,就被这家小码头的码头夫们发现了破绽。
“弟兄们,你们都别怕,我看他们扛的不是‘汉阳造’,是根搅屎棍。”
唐家巷码头虽然连硚口码头都不如,可他们的反抗行动激起了附近另几个码头的共鸣,一时间,杨庆山被这几个小码头的码头夫们包围了,从而陷入到赤手空拳的苦苦挣扎中。读者们也许会觉得奇怪,大半夜的这些码头的码头夫们怎么还没有去喝酒嫖妓,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因为当年汉口最西端的几个小码头不是运粪便的,就是运垃圾的,他们的工作时间当然只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庆山真是打错了算盘。
贱人自从认识吴汉成的时候起就把吴汉成当成自己的神,所以,吴汉成的话就成了他的圣旨,吴汉成让他率领一帮码头夫打码头,他虽然明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可吴汉成的话他哪里敢不听,于是,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上路了。最要命的是,从二七码头向南是日租界的范围,日租界外围的这些小码头都或多或少的和日本人有一定瓜葛。所以,在这些小码头的头佬们声称有日本人当后台的时候,贱人一下子就傻了,坏就坏在当时的通讯没有现在发达,通讯基本靠吼,如果有手机,贱人可以及时向吴汉成禀报,争取支援,也不至于被那些小码头帮的一句话就给吓住了。
小耗子虽然有老鼠一般的机灵,可是,总是一副嘻皮笑脸,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他虽然讨码头夫们喜欢,可是没有太大威信。在码头夫们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小丑的角色,无聊的时候拿他开玩笑解解闷可以,可是,一旦委以他重任,却是狗肉上不了正席的。据说,在小耗子率领队伍由接驾嘴码头向北进攻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和码头夫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仿佛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是打码头。
紧挨着接驾嘴码头的是龙王庙码头,小耗子站在船上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冲着龙王庙码头的码头夫叫道:
“把你们头佬叫来。”
对方见小耗子身后的船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码头夫,颤抖着说道:
“我们头佬不在,你们这么多人是来干嘛的呀?”
“我们是吴汉成的弟兄,代表他和你们头佬谈判的。”
“哦。”
“你们头佬哪去了?”
“这几天怕是回来不了。”
“你休想骗我,”小耗子对身旁的弟兄们说:“上去搜。”
就这样,小耗子带人在龙王庙码头上几乎搜了半天,可连根毛也没搜到。
杨庆山、贱人和小耗子都陷入了困境,且看李大汉是如何打码头的。据说,为了激发码头夫们的斗志,李大汉口头许诺,新占领的码头由弟兄们当头佬。接驾嘴码头帮最终的决策者虽然是吴汉成,可李大汉始终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他表示新占领的码头由弟兄们当头佬,弟兄们当然一个个士气高涨,谁都想第一个登上码头驱走那里的同行。
到李大汉率领队伍来到位于接驾嘴码头西边的流通巷码头的时候,他跳下船,径直走上甲板,像太监那样大喝一声:
“流通巷码头的弟兄们听好了,现在汉口的码头要统一了,可我却听说你们不大乐意?”
这时,一个身穿纯蓝绸缎大褂的码头夫走了过来,一看就知道他是这里的头佬。
“原来是李大佬啊,久仰久仰,今天没有远迎,失礼了。”李大汉在汉口码头帮中的知名度非常高,一是因为他资历老,二是因为在外界眼中,他一直都是第一码头帮的大佬。
“胡头佬,客气了。”
“李大佬今天带这么多人过来,恐怕不是看看老弟这么简单吧,我看你是来者不善。”
“我说话做事从来不拐弯抹角,我是来找你谈判的。”
“李大汉,你不要不识抬举,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一个连那个毛头小子吴汉成都斗不过的码头帮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我是这里的头佬,你却是小兔崽子身边的一条狗,你在码头都混了大半辈子了,怎么就没混到一个头佬当当呢?真是枉费了你那难得的干才。我看这样好了,我们流通巷也算是个大码头,你要是过来,我把头佬的位置让给你,怎么样,也好让你过过头佬的瘾,别替那小兔崽子卖命了。”
纯蓝绸缎大褂越说越带劲,李大汉可是越听越窝火。
“放你娘的臭屁。”李大汉实在听不下去了,“弟兄们,给老子上,凡是不服的,全给老子杀了。”
纯蓝绸缎大褂原本以为李大汉不敢开枪,没想到,李大汉不仅开了枪,而且,第一个打的就是他。
纯蓝绸缎大褂啪地一声醉倒在水里。
弟兄们见李大汉第一个开了枪,于是一窝蜂似的沿着甲板朝码头上奔去,因为他们在李大汉的鼓动下,谁都想捞个头佬大佬的位置过过瘾。
一时间,枪声震天。
李大汉的队伍势如破竹,很快,他们就占领了十来个码头。正在这个时候,李大汉发现不远处正在暴发一场非常原始的码头帮棍棒大战。
“这都是谁在打?”
“禀报大佬,杨大佬就是从硚口码头出发的,估计就是杨大佬他们。”
“坏了。”李大汉挥起大手,高喝一声:“住手,都给老子住手,别打了。”
可是,码头夫们打得正带劲,轰轰烈烈的,哪里管是什么人在大喊。
“他娘的。”李大汉又一次举起手枪,朝人群中连开几枪。
听见了枪响,又有几个码头夫中弹后落入水中,群殴的码头夫们这才住了手。
“大汉兄弟,救命啊,我是杨庆山。”急得满头大汉,并且伤痕累累的杨庆山终于一改往常不可一世的习性,低头向别人求救了。
“我李大汉来救你来了。”
其他几个码头的码头夫们听说李大汉来了,腿都吓软了。因为李大汉虽然从来没有当过头佬,可是,他在接驾嘴码头断断续续地当了20年的大佬,在汉口,但凡资历老一点的码头夫,没有不知道李大汉的大名的。当年的几场码头帮大战,早已使李大汉扬威四方。更何况,当时李大汉手里还举着手枪,他的弟兄们肩上还扛着“汉阳造”,那些小码头帮的码头夫们不服才叫怪呢!
不过,还是少数年轻气盛的码头夫不知道李大汉的厉害。
“李大汉是什么东西?”
“你爹爹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李大佬就是大佬了。”杨庆山说。
“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的手下败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狗日的,找死啊。”杨庆山说,“大汉兄弟,把枪还给我,老子要狠狠地收拾他们。”
李大汉笑而不答。
“你这个给老子送死的又想拿几根搅屎棍当枪使?你当我是瞎子,连枪和棍子都分不出来啊?”年轻的码头夫接着说:“在汉口,吹牛的人多的是,可像你这种把搅屎棍当枪使的我还是第一回听说。这种小把戏你玩了一回也就算了,可你却还要把搅屎棍拿出来吓人,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啊。”
在这个无比狂妄的年轻人面前,李大汉一直一言不发,他的弟兄们都忍不住要泄愤了,可是他却稳如泰山。因为李大汉看到,在自己的强力威慑下,原先聚集起来恶斗的队伍已经散开了,唐家巷等几个码头的码头夫们都悄悄撤离了。只有这个年轻人和他身边的几个码头夫还聚精会神地站在一艘破船上像疯狗一样乱叫。
“都别想跑。”李大汉再次大喝一声。
顿时,所有船只都停止了行动。
“全给老子回来。”
于是,所有船只又朝李大汉这边聚拢过来。
年轻人不理解了,问道:
“李大汉你们的祖爷爷吗?我猜他手枪里的子弹全打完了,就那几杆搅死棍也能够吓死你们?”
“李大汉是你祖爷爷。”杨庆山说。
李大汉听了只是笑。他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真是有意思,和杨庆山正好是一对,就让他俩站在河中间骂街吧,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呢。因为他凭借自己的经验预料到,小耗子和贱人他们打码头一定会有困难,于是决定立即前去支援。
“你们慢慢骂,我李大汉要走了。”他接着高呼一声:“弟兄们,愿意跟随我李大汉的只管前来,我通通接收,打了码头是你们的,不过,打死打伤了也是你们的。”
李大汉果然有号召力,附近几个小码头帮的上百个码头夫们一齐欢呼:
“李大汉,我们都随你。”
李大汉于是调转船头,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东驶去。
这支队伍在李大汉的率领下,仿佛进入无人之境,一举收复了汉口大大小小的20多个码头,尽管大部分码头还没有投靠吴汉成和李大汉的意思,但已经明显处于下风,等待他们的命运不是投降就是被征伐。
据说,李大汉的队伍到达龙王庙码头的时候,小耗子还在那里搜查,李大汉的队伍到达二七码头的时候,贱人还站在那里发呆。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无法考证,但我相信,历史是公正的,如果李大汉本来就是个英雄,后人一定不会把他诬蔑成狗熊。
无论怎么说,李大汉都居功至伟。
“成哥,李大佬在打码头的时候许诺弟兄们,谁打下了码头谁就当头佬当大佬,现在弟兄们都在讨着要当头佬,当大佬呢!”杨庆山说。
贱人本来就是个最没有心机的人,也附和着说:
“李大佬怎么能够这样说呢?”
“小耗子,是这样的吗?”吴汉成问。
“是的。”小耗子虽然从来都是吴汉成的好兄弟,可自从李大汉回到码头之后,就感觉到自己在吴汉成心目中的地位大大降低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排挤李大汉的任何一个机会。
“好的,我知道了。”吴汉成说。
接着,吴汉成就找到李大汉。
“李叔叔,这次码头帮大战,你的功劳最大,我都听说了,弟兄们也说我这个头佬不合适,应该由你来当,我觉得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