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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的书放下,她给他讲自己小时候母亲曾讲过的故事,他安静的听她说,她轻抚他的面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日醒来,萧子墨还靠在兰君腿上,屋外已是日上三竿,朝臣们早下了朝,六部尚书早在上书房与萧腾峰议事。
“不想知道皇上与六部说了些什么?”
“还不是北狄的事,六部的人哪个肯与父皇讲心里话,他们也在揣摩父皇的意思,举荐这个不是,举荐那个也不是,父皇此番叫他们前去,怕也问不出什么来,除了乔尚书是刚从北疆回来,父皇尚且不会则难于他,其余的人,到时候还不都是碰的一鼻子灰。”
萧子墨起身穿好了衣衫伸手叫兰君扶他离开,却半晌没见动静。
“你怎么了?”
“没事,腿麻了。”想挪动一下却困难万分。
“无碍,那我抱你回去。”说着将兰君从榻上抱起,径直往外走去。
早朝毕后回府的人颇多,萧子墨却不以为然的抱着她穿殿过巷,浑然不顾众人眼光,一如当日从嘉兴回来那般。
将死(十五)
众人不免议论纷纷,兰君只能倚在他怀里不去看众人眼光,谁知途中却被一锦衣公子拦了去路。
“萧子墨,如今你美人在怀,怕是早把本侯忘了吧。”声音听着不像年少时那般一股子邪气,清朗了不少。
“平南王世子,一别数年,可安好无恙?”这个声音,他怎么可能忘记,平南王的儿子萧锦鸿。
当年正是因为面前这人与他动手,萧子御才为帮自己与他动手,至今他还记得那四十大板的味道,那也是第一次,他觉得兄弟之间还是有些个情愫的。
“本侯安好,倒是三王爷这病,数十年了,始终也未见好。”萧锦鸿上前伸手在萧子墨眼前晃了晃,皱了皱眉头。
果真没好。
“本王这眼疾,就不劳小侯爷操心了,还请小侯爷让开,本王要回府了。”萧子墨侧身玉立,似不想与他多说话。
“呦,莫不是怕这怀里的小美人儿被本侯夺了去,着急回府做什么呀,多年不见,本侯可是想念三爷想念的紧。”那人毫不掩饰眸中烈焰一般的光,直直盯着萧子墨怀里的兰君。
“小侯爷想要叙旧改日来我府上,子墨定当好好招待,只是此刻本王还身在皇宫,有何不周之处还请小侯爷见谅。”见他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萧子墨转身从他侧旁离去。
刚走两步,却又被萧锦鸿叫住:“萧子墨,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我会奉召回京吗?六部与皇上到底有何定夺,想必你也很想知道吧。”
那男子金冠束发一身锦缎,兰君远远望去,忽然觉得他身上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就那么负手立在原地,也不回头,一句话就将萧子墨定在了原地。
“午后本王在老地方备酒,为小侯爷接风洗尘。”萧子墨抛给他这么一句,抱着兰君离去。
*
回府之后,萧子墨将兰君放在榻上:“你昨儿累了一夜,今儿好好休息吧,旁的事就不必费心了。”说罢转身欲走。
“平南王世子萧锦鸿,是个什么样的人?”兰君拉住他的衣袖发问,始终觉得那个人虽然声音晴朗眉目和善,可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将死(十六)
“看来三王妃你很是中意这个萧锦鸿嘛!他是什么样的人,美男子啊,你不是见过了吗,你又不瞎。”萧子墨笑言道,语气里有几丝嘲讽。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般意思,却偏来与我计较,不想说就罢了。”生气的将蚕丝薄被蒙在身上,不再理会他。
“都说是笑面虎,官宦中有种说法,平南王世子一笑既是一刀。小时候我和太子爷还与他打过一架。”萧子墨回身坐在榻沿,将她的手拉出来,如实说。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兰君闭上眼睛,手上还没有松开。
见到那个萧锦鸿的时候,虽然萧子墨在抱着她,可是她却觉得仿佛躺在一丛丛针尖一般扎人的沙漠剌上,那邪肆的目光好像要将她洞穿一般,含着不怀好意和几丝愤然。
“不碍事,你不要瞎担心,我有分寸,你好好休息吧。”给她盖好了被子,他才转身走开。
可累到浑身酸痛的兰君,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午后萧子墨要去赴与萧锦鸿的‘老地方’之约的时候,顺便来沁兰居看了兰君,听她呼吸沉重,时而翻过身去,定是整个上午都没睡好。
上前握住她的手,他长叹了一声:“你放心,父皇这个时候召萧锦鸿回来,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单单将他爹平南王留在横断山以北,却召回了对朝廷并不熟悉的萧锦鸿,定是有深一层的打算。
他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否则晨间也不会拦我的路说那么一番话。萧锦鸿只做互利互惠的事,要他吃亏,他不干,但本王也绝不会让他占到便宜。”
“父皇是不是有意叫他去北狄?”兰君转过身来追问。
“数年来,乔尚书与平南王拥重兵,一南一北互相牵制,父皇不会刻意打压哪一方,也不会壮大哪一方,既然叫他回来就有叫他回来的道理,你自不必担忧。”
萧子墨揉揉她的头发,叫她安心,昨夜就那样坐了一晚,已经累坏了,今日再不睡,他会觉得是自己的罪过。
“你听我的话,好生睡一觉,等你醒来我人就在府上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轻笑着宽慰她,轻吻了她的额头。
将死(十七)
“你说的老地方是……”她想问他想了许久,却不清楚,是不是该这样问。
“你不必知道的,就别问。”他忽然站起身来,再没说什么话,抬步离去。
城西的归乾山上,萧子墨负手而立,在山巅等着萧锦鸿,日光照的山上的石头火烫,山巅之上的大槐树下,他已等了一刻有余。
“三爷还是这般勤快,早早的就在这儿候着了,叫我这小小的平南王世子该如何是好啊。”萧锦鸿步步走来,平心静气,不见半分喘息,大热的天爷无丝毫汗意。
“你也依旧了解本王的习性,洗的如此干净了才来,不枉咱们相识这么多年。”萧子墨笑了。
“你的小妻子,长得不错,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倾国倾城。怎么没带她过来,本侯可是对她很感兴趣。”萧锦鸿说着上前与萧子墨一起在归干山上早就摆好的棋盘旁坐下。
“小妻子说了,她对你没兴趣,我怕她见了你,看着会厌烦,所以就没带她来,省的她不懂礼节,开罪了小侯爷你。”萧子墨抬眸,淡然接话。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说话还是这般难听,你这话已经开罪了本侯,来吧,这一盘,你赢了,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赢了,你听我的。”萧锦鸿径自拿起了白子。
“我从来没输过。”萧子墨执起黑子,心中已将整个棋盘洞察清楚。
“说不定你就会输给我呢!”萧锦鸿也嗤笑一声,表示自己非常不满。
“你还是那么自负。”萧子墨微微勾唇,日光徘徊在他黑如墨瀑的长发上,折射出清奇的光芒。
“彼此彼此。”萧锦鸿瘙了瘙眉心,落下第一子。
第一局还未结束,萧锦鸿挥手拂乱了棋盘,萧子墨将手中的两颗黑子放进玉匣里。
“怎么不下了?”
“输了,三局两胜。”说罢拨开黑白棋子,又要再战。
……“不行,五局三胜!”……
……“还是不行,七局五胜。”……
萧子墨撂下手里的棋子:“不下了,你爱说不说,本王不听了。”扶着大槐树起身往下走去,到台阶前身子不稳往前倾了倾,差点被绊倒。
将死(十八)
“你下去呀,你倒是下去啊。”萧锦鸿得意的站在原地。
“你下去吧,摔死你才好。”老槐树上忽然飞下一白衣男子,一柄折扇点在萧锦鸿背上,他便踉跄着摔倒在台阶之下。
举步上前扶着萧子墨:“三哥,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萧子文围着萧子墨转了一圈。
“无碍,我没事。”萧子墨凝眸,老十在大槐树上待着,他早就知道,所以才对萧锦鸿的推三阻四置之不理,一回又一回的与他下棋。
方才也不是真的被绊倒,若不是脚下不稳被萧锦鸿嘲笑,这萧子文又如何能从树上跳下来。
“黄毛小子,你是谁,如此嚣张,敢对本侯如此不敬,不要命了是吧。”萧锦鸿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指着萧子文的鼻子骂道。
萧子文合上折扇嫌恶的推开他的手:“本黄毛小子,是你家十爷,萧子文是也。呦,这么白净的手,沾了灰尘就不好看了啊。”一句话说到了萧锦鸿的痛处。
他赶紧收回手藏在衣袖里,怒气冲冲的瞪向萧子文,说起这件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宫廷趣闻。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随父王进宫时,那年他八岁,萧子墨也是八岁。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他一身水蓝色的衣裳,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穿着木屐在翠竹林外吹竹叶,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用竹叶吹出那般动听的曲子。
他当时在竹林外挖泥巴,循着声音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八岁大的萧子墨。
那时的他,有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眸子,那眸中荡漾着如启明星一样的光泽,只需一瞥,就能将人的魂魄吸走。
他是天下最美的男子,只一眼,就必然沦陷其中,那幽深的眸中,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自出生伊始就存在的盈盈风情。
当时的他还以为他是谁家的小姑娘,便流着哈喇子上前,脏兮兮的小手伸出来:“天仙妹妹,你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小姑娘,咱俩一起玩儿吧。”
“你那么脏,谁要跟你一起玩儿,泥猴子。”小小的萧子墨看着他满身的泥污,嫌恶的转过身去跑向竹林里的夫人。
将死(十九)
萧锦鸿远远的看着那夫人,她好美,笑的那么温柔,也好疼爱那小妹妹,他们两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的纤尘不染,超凡脱俗。
夫人将萧子墨抱在怀里,温柔的给他拿掉头发上的竹叶,那时候的他好生羡慕,因为在他六岁那年,他的母亲因为父王的妃子之间互相争斗,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