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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转身往房门外走,躲在床下的阿布自然知道百里长歌是什么意思,在他走出正门将门掩上的那一刻,以闪电不及的速度从窗户跳了出去。
*
屋外繁星点点,上次那场奇怪的雪,下了三天,之后的几天一直阴沉沉的,这还是兰君伤后的第一个晴天。
空气很舒爽,不干燥也不湿热,萧子墨在廊檐上靠着想什么事情。他知道今夜定是良辰美景,不过自己已经有十一年都没见过这些了呢,漆黑的世界让他有些感慨。
百里长歌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白色的头发在风里轻舞,看起来像一个慈祥的老者。
躲在屋后的阿布从廊柱边缘看了看两人的影子,听公主说,这个老头子就是当年横扫西域的神话男人,百里长歌。
81锦帕(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百里长歌明明是跟西陵王萧腾峰一样的年纪,却须发皆白,脸上并不如当年西域流民所形容的霸绝天下的气势,反而多了许多的淡漠和宁静。
方才,他开了窗,明明就是故意放自己走,这是为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阿布悄声从院内离去。
“子墨,进去吧,给兰君把百花膏粉药在伤口上敷一层,丸药内服。”说罢他转身往自己的后院走去,苍劲却心事重重的身影一寸一寸淹没在夜色里。
萧子墨听百里长歌的脚步声远了,才转过身来,开门走进了房内。
他是不想放阿布离开的,听力如此灵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床底下藏了个人,可是师父却把那人放了……
听力如此灵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床底下藏了个人,可是师父却把那人放了……
萧子墨有些不甘心,他早就说过,如果有人靠近兰君,他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无论这人是谁。
那个蒙面男人,闹婚宴,密会兰君,这如此深夜了,还敢来他的六王府,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萧子墨推门进去的时候,兰君是昏迷状态,因为把毒全部牵引到了伤口处,伤口里面的骨头烧的厉害,浑身都在发烫。
他给她上药的时候能发觉她全身都在颤抖。听师父说过,父皇的御药里面混上醉花阴,再加上迷迭香,毒性会扩大十倍。
如此霸道的毒药,在一个丝毫不动武功的弱质女子身上,是怎样的折磨他清楚。
只是此刻,他给她上药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怜惜,好像借此惩罚她深夜密会男人似的。
引毒的时候,也是毒性最强烈的时候,兰君全身不停发烫,脑子仿佛有些不清楚,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萧子墨褪了衣衫也躺在榻上,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住他,汹涌的泪沁湿了他胸前的雪白亵衣。
“母亲,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死了,兰君怎么办……兰君不要你死,还要,听你讲星星的故事……”萧子墨俯在兰君耳边,就听到她似乎是在念叨着这些话。
82锦帕(二)
星星的故事,听到这一句,他的心猛烈的跳了几下,脑海中小女孩的声音一圈圈的在记忆里回荡开来:“我母亲还会讲星星的故事呢……我母亲还会讲星星的故事呢……还会讲星星的故事呢……”
第二日清晨,萧子墨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觉得有一双手在自己睫毛上抚摸,他轻轻溢出一声懒懒的喉音。
兰君赶紧将手从他脸上拿开,闭上眼睛装睡。
萧子墨微微睁开眼,安静的起身,之后换来青儿给他更衣:“青儿,以后夜里这窗户可不能大开着,王妃身上还有伤,经不起风吹。”萧子墨有所指的说着,伴着奇怪的语气。
青儿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儿,还恭恭敬敬的躬身而拜,点头称是。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子墨又停下来安排了另外一件事:“王府的内务自然是由府里的女主人管,告诉管家,以后库房的钥匙就交给王妃吧,里面的钱,王妃爱怎么用怎么用,爱用多少用多少。”
兰君在床上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一定是管家跟萧子墨说了些什么。
前几日,她从库房拿了银子,在京郊给阿布和跟他来的几个旧部买了个大院子,看来萧子墨是在告诉她,他知道阿布的存在。
他是在提醒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虽然在乌蒙的时候,萧子墨知道兰君身边有人跟着,但却不知道是谁,如果诚恳的公开了阿布的身份,让他知道,他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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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回到书房之后,还在想昨夜兰君昏迷之时的那句话,想了一会儿,他关上房门,将书房东南角的花瓶移开。
后面是一个烛台样式的暗格,他轻轻按了一下,一道石门缓缓开启,通往幽深的地下。
他走了进去,在第三排架子第五层的第四格拿出一个红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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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石门缓缓开启,通往幽深的地下。
萧子墨走了进去,在第三排架子第五层的第四格拿出一个红木盒子。
红木盒子上面已经落了些许灰尘,想来主人有许久都没打开这个红木盒子了。
萧子墨小心翼翼的拭去上面的会,之后抠开了上面的金色锁扣,红木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张小女孩用的帕子。
83锦帕(三)
帕子的颜色有些旧了,看起来应该有些年月。
他拿起帕子将红木盒放回原位,之后慢慢的循着台阶从暗室里走了出来。
兰君进来的时候萧子墨正在书案旁边拿着那张锦帕,像是沉思着什么事情,听到有脚步声他赶忙将手帕收到了衣袖里。
“是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他生气了,兰君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我是来……”兰君诧异的愣了愣,而后端着托盘继续往前走。
“没听懂本王说的话是吗?滚出去!”萧子墨抬眸,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瞳中有愤怒的漩涡逐渐扩大。
端着托盘的手抖了抖,她转身退了出去,将书房的门紧紧关上。
她是来解释阿布的事情的,她想让阿布不用躲躲藏藏的,以后也省了许多麻烦。
可是这个萧子墨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进来他生这么大的气,方才见他好像将什么东西藏在衣袖里了。
很神秘吗?不能让她知道?她回头看了看书房的门,管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王妃,这是王爷叫我交给您的库房钥匙。”老管家一副恭敬的模样。
兰君伸手接过钥匙,老管家非常识趣的躬身离去。她看了看,有两把,于是叫住了往前走的管家。
“王妃还有别的事儿吗?”老管家折了回来。
“库房里的钥匙,还是管家您拿着,我留这把备用的就行了。王爷绝对信得过您,我也绝对信得过您。叫人送一把钥匙给我只是为了日后方便,总辛苦管家您跑来跑去,王爷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日后我从库房里取东西,都会叫人到您那里报备的。”
兰君说着将原本那把钥匙给了管家,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这王府中人,对萧子墨还是颇为忠心的。
她不可能让府内的人对他们的处事方法有不满,更不能任何‘府外的人’有机可乘。
“多谢王妃信任。”老管家深深的躬身一拜,脸上带着感激和钦佩。面前这个女子的笑,太过美丽,也太过真诚,美丽的让人无法拒绝,真诚的让人不能怀疑。
84锦帕(四)
“是个不错的好孩子。”不远处,百里长歌在假山后看到这样的情形,点点头转身离去,口中念叨着这句话。
回房后兰君看着那盅枸杞人参汤,皱了皱眉,枸杞明目,人参补气血。知道萧子墨这些天为了她受了不少罪,才亲自给他熬的。
还连带着要给他解释阿布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不领情,她有些泄气的将那盅汤放在桌上。
此时,书房里的萧子墨却起身,拿着那张锦帕绕过假山石林,神神秘秘的从王府后门走了出去……
萧子墨起身,拿着那张锦帕绕过假山石林,神神秘秘的从王府后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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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香火,总是比别处旺。不为什么,只为那红男绿女寄托的殷切期望。朝阳似姑娘羞红的脸颊,渐渐的将整个京城笼罩。
天子脚下,富庶强盛,萧子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停住脚步。
他轻轻地微笑,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滟的眸光如飞雪,越过众人,投落于虚无缥缈处。
他不知道该看向哪个点,或者应该说,他不知道自己等的那个人站在哪个点,他看不到、听不到也猜不到。
城隍庙的小师傅将他引到了厢房,今日是少男少女们早起拜城隍老爷的日子,街上人多,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厢房的门被推开,萧子墨正在饮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站起身来,漆黑的墨眸中带着宠溺的温柔。
“阿离,你来了?”樱花一样的薄唇轻轻开启,对着门口伸出了手。
“恩。”乔未离上前握住了萧子墨的手,“怎么今日叫我出来?”
“阿离你知道,当年出访逐月国之后,我就被师父带去西域治眼睛,再也没有回来。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用尽各种方法找到你吗?”
萧子墨有些激动,十年来,乔未离好像根本不记得当年的事一样。
“为什么?”乔未离笑了笑,偎在萧子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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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逐月回西陵,再次见到萧子墨的时候,他已经是翩翩少年,瞒过了所有人,一人去了边疆找她。
85锦帕(五)
当时的她,虽然懵懂,但也隐隐觉得,这样的他,一定是爱她的吧,一定是因为爱她才去找她的吧。
她笃定的以为萧子墨会给出那样的答案,所以紧紧的抱住了他,忽然觉得幸福如此贴近。
萧子墨却轻笑了笑,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锦帕:“阿离,还记得这个吗?”
“小哥哥,可以把我的帕子还给我吗?呵呵~”乔未离学着当年的语气可怜兮兮的说着。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那片雪原,感谢那一次意外的相遇,感谢你那几句善意的谎言。”萧子墨这几句话说的乔未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雪原?相遇?善意的谎言?
“我说什么善意的谎言了,你记得这么清楚?”乔未离想知道,那次的逐月之行,萧子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