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梓悦一听,差点没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低声回道:“陛下!你怎么能向臣要奖赏?该是你封赏我们才对!”
夏云钦愣了一下,终于回到陛下这个角色中来,轻哼了一声:“你们自然要赏,可以前,朕做得好,你总是会给朕礼物奖赏的,现在就没有了吗?”
慕梓悦哭笑不得:“臣什么东西不是陛下的?陛下要什么,只管取去就是了。”
君臣两人说笑着,便来到了御辇前,一群大臣正站在那里候着,眼中尽是艳羡之色,经此一役,广安王在这大夏朝堂无人能敌,红得发紫。
慕梓悦上前和几个相熟的寒暄了几句,一眼便瞥见了微笑着的沈若晨,这么多日子不见,他还是一样的清雅俊逸,令人一见便挪不开眼去。
“若晨,别来无恙?”慕梓悦一时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沈若晨谦恭地躬身行礼:“蒙广安王挂牵,一切安好。”
“原本在惠州替你看中了一支玉笛,可惜被人买走了。”慕梓悦想起那支玉笛就有些心痛,她第二天就遣人拿了银票去买,却被告知一早就被人买走了,气得她差点去砸了那家铺子。
沈若晨怔了一下,眉眼一舒,仿佛被润开的水墨画一般:“多谢梓悦挂怀,不过万事讲究个缘分,这支玉笛和我无缘。”
慕梓悦还想说几句,夏云钦在御辇前叫着她的名字,她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夏云钦的身旁。
“来,梓悦,和朕一起回去,朕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夏云钦兴致勃勃地抓着她的手臂就往御辇上坐。
一旁的众臣都看得呆了,几个老臣的胡须都抖了起来,从来没见过臣子和陛下同坐御辇的,这广安王是要翻天了不成?
方于正在后面愤而上前一步,颤抖着叫了一声“陛下”,眼看着就要劝谏,慕梓悦暗叫不妙,笑嘻嘻地说:“陛下,臣想起来,臣车上还有些平鲁的特产带给陛下,陛下请先行一步,臣随后就来。”
夏云钦有些不悦,见慕梓悦后退了两步,坚持不肯同行,他不由得沉下脸来,盯着慕梓悦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挥了挥手,自管自上了御辇。
42第42章(捉虫)
金殿之上;群臣分列,慕梓悦一眼望过去;有了好些个新面孔;想来是这次朝中大换血所致。
夏云钦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为慕梓悦一行封赏,方于正官升一品;为御史大夫;随行各人各有封赏;唯有慕梓悦,原本就是一品大臣,封王拜将,升无可升;夏云钦便赏赐了各种殊荣;免跪拜之礼,赐八马之舆,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流水般地送到了广安王府,荣宠无限。
牵连的官员贬的贬,杀的杀,都处理完毕,唯有秦冲和鲁齐胜仍然关押在大牢中,夏云钦和几个大臣商量来商量去,有些不忍心下手斩尽杀绝,尤其是鲁齐胜,大家都含糊其辞。
鲁齐胜曾为帝师,又和朝中许多科举出身的官员有着师生的名分,在朝野的文人中享有盛誉,这一锒铛入狱,甚至有不少不明情况的文人联名上书,恳求恩恕。
慕梓悦自然不允,鲁齐胜若是活着,就好像一颗埋着的火雷,什么时候炸了都不知道,此人非杀不可。
更难处置的是齐王夏云冲,他是这平鲁之乱的主谋,罪无可赦,可他身为夏云钦最后的一脉血亲,先帝在时,李氏一党在他的有意纵容下,最后孤注一掷谋反,先帝彼时尚且顾念一丝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是流放了他,若是夏云钦赶尽杀绝,难保不会被史官和百姓诟病。
“齐王府的折子,在你到的前一天递了上来,梓悦你看看。”夏云钦眉头微皱。
慕梓悦上前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得声情并茂,字字血泪,言明齐王最近恶病缠身,时有癫狂之举,恐被恶鬼缠身,清醒时常常以头驻墙,思念陛下。这些日子卧床不起,恐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我看不是恶鬼索他的命,而是他索别人的命吧。”慕梓悦轻笑了一声,喃喃地说。
夏云钦为难地看着慕梓悦:“以梓悦之见,朕该如何处置齐王呢?”
慕梓悦心里辗转片刻,已经有了决断:夏云冲被困在齐地,无兵无将,只要没有外援,翻不出什么大浪花,大夏现今国库充盈、兵多将广,不必惧他;而那鲁齐胜,名望在外,文人的一支笔,翻云覆雨,令人胆寒,这次必定要斩草除根。
最后廷议的结果便是慕梓悦力排众议,稍退了一步,派使臣持夏云钦的亲笔信叱责夏云冲,降齐王为候,而鲁齐胜定于十日后午门处斩,鲁氏满门,男丁处斩,女丁为奴。
这一场廷议,堪比这一个月的奔波劳累,朝中大臣,不论是要杀鲁齐胜,还是要赦鲁齐胜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揣摩着什么样的结果对自己更为有利。慕梓悦冷眼旁观,每一句话都要揣摩个几回,散朝回府的时候只觉得身心俱疲。
马车刚刚行到王府几丈远的地方,慕梓悦探头一看,差点吓了一跳,门口居然聚着好多人,一见马车边蜂拥而至,听风、听雨,还有管事的和几个公子,叽叽喳喳的扑了过来。
“王爷你怎么才回来!”
“王爷你太狠心了,出去这么长时间都不带着奴婢们。”
“看到王爷平安归来就好,大家可都提心吊胆着呢。”
……
这简直就好像一千只鸭子在呱呱叫着一样,吵得慕梓悦头痛起来。
还是凌然眼尖,低声叫道:“好了好了,王爷旅途劳累,脸色都不好了,还是赶紧扶王爷去府里歇息吧。”
一个多月未回,慕梓悦看王府什么都觉得亲切,围墙边的珊瑚树叶又绿了几分;栀子花开得更盛了,那香气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几丛翠竹却依然是老样子,宠辱不惊地立在那里;听风听雨两个丫头好像更水灵了;几个公子怎么瞧着有些脱去了青涩,没有象以前那样妖娆了,反倒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慕梓悦瞧了瞧身旁的凌然,发现这十六七岁的少年却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出言调戏。“小然,这一个多月没见,想不想本王啊?”
凌然垂首应道:“想,小人时常梦见王爷。”
慕梓悦有些意外:“梦见我什么?”
凌然犹豫了一下,迎视着她的目光:“梦见王爷被人叛变暗害,浑身都是血,小人怎么捂都捂不过来,今日王爷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小人吊在半空的心才放下来。”
“傻瓜,本王运筹帷幄,怎么会有此无妄之灾,以后本王出去了,你只管放宽心睡觉就好。”慕梓悦嘿嘿一笑,忍不住想去摸了摸他的头,却忽然发现,这少年已经长高,比她都高了半头。
凌然柔顺地笑了笑:“是,是小人杞人忧天了,只是这么多年了,小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偶尔难免患得患失,王爷不要见怪。”
慕梓悦心中恻然,想起他小小年纪便沦为官奴,又被卖入最底层的小倌阁,颠沛流离,任人□,实在可怜。“好了,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只要你愿意,这广安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凌然怔了一怔,眼中泛起一股湿气,他吸了吸鼻子,掩饰地紧走了几步:“王爷,这些日子小人习了好几首笛曲,小人去取笛子,吹给王爷听。”
一旁的几个公子忍不住取笑了起来:“你那笛子唧唧呜呜的,难听死了。”
“林子里的鸟儿都被你吹跑了,王爷只怕不爱听。”
……
听风听雨只在一旁捂着嘴儿乐,慕梓悦乍听之下,深怕凌然脸皮薄恼了,可细细一听,这些话好像并没有什么讥嘲吃醋的恶意。
凌然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呸,你们倒是吹吹看,成日里就喜欢抚琴,王爷就是不喜欢,你们的琴声再好听也没用。”
几位公子拌着嘴渐渐远去了,这个时候的凌然,好像才有了那么一点的年青人的生气。
慕梓悦有些愕然,半晌才笑了:“看来他们在本王这里真是如鱼得水啊。”
好久没有享受听风、听雨的软玉温香了,慕梓悦照例在树下的软榻上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王府的榻软硬适中,一点儿都不烙背;王府的饭菜香甜,她吃了两大碗;王府的空气都透着一股亲切,令人醉倒……
慕梓悦一直在树下赖到了申时,这才往书房姗姗而去。书房的门紧闭,慕梓悦站在门口端详了片刻,问道:“平日里有人进去过吗?”
听雨摇头说:“没有,平日的打扫也都是我和听雨亲手弄的。”
“凌然呢?他不是喜欢看些杂书吗?”慕梓悦随口问道。
“自从王爷走了以后,凌公子便没有来过书房,便是要看书,也只是托了我们来取。”听雨嫣然一笑,“他倒是还识相,并没有仗着王爷的宠爱胡来。”
慕梓悦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她心里闪过一丝疑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疑心太重,一个曾经的官奴,难道还能做出什么有损广安王府的事情来?
书房里一切如旧,只是书案上摆着几封信,慕梓悦一眼便瞥到了其中一封上画着一枝竹叶,不多不少,正好四片。
她的心一跳,漫不经心地取了过来,看了看封口,完好无损:“谁送来的?”
“有几封是信使送来的,有几封是慕二送来的,紧急的都让人给王爷送去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就留在这里。”听雨边说边开了窗户,下午的阳光柔和地照进了书房里。
慕梓悦随手拆了几封,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拆开了那封竹叶,只见上面的字依然和上次一样歪歪
扭扭的,也不知道是托了谁写的。
广安王爷:
见字如晤。
这阵子天气很好,我养的牛羊都产崽子了,我做了些奶酪,很好吃,就等你来品尝。
我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父亲虽然健壮,不过年纪大的人总是毛病多,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和你见面了,我心里一直挂念得紧。
前两天我都备了干粮,准备来京城看你,可是我那婆娘真是啰嗦,偷偷把我的马藏起来了,说是这么多路太危险了。
我等不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征西军中?你不来我来,再危险也要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做人不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