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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文稿中荒诞不经处共计四十九条,虽是一个出家人,比之当世大儒,才学有过之而无不及。
解缙、杨荣等人都是当朝大学士,博览群书、才华横溢,叫他们参与编书,那也是理所应当。说起来,只有我这辅国公,只有一个秀才身份,还是托了那真杨旭之福,若要我去考,根本考不来的,就算我是个真秀才,在道衍、解缙这等才学之士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何以叫我参与,而且由我牵头?”
夏浔反复想想,终于憬悟:“是了,皇上这是一箭双雕,叫我参与,既是夺我飞龙之权后的一种安抚和补偿,也是借我国公的名份,毕竟较之内阁首辅和僧录司的官位来,还是我这公爵尊荣一些,皇上要编纂了给子孙后代们读的书,自然要特别重视一下。惭愧,这书……我是没本事写的,便挂个名,占些便宜罢了。”
朱棣吩咐之后,众大臣各有异色,朱棣刻意地瞟了夏浔一眼,见他面露沉思之色,不禁欣然一笑,说道:“好了,唤你们来,就为的这件事儿。这事儿由杨旭主持,肆后联络解缙和道衍大师等人,准备编纂就是了。俺这里还有厚厚的一摞奏章要批,你们且各自忙去吧!”
众人听了,连忙向皇帝施礼,欠身退出殿去。
一俟出了谨身殿,解缙便眉飞色舞地向夏浔打招呼,拱手笑道:“国公远赴辽东一年有余,解某心中思念的紧呐。想着国公刚刚回来,与家人亲热团聚要紧,便没有上门叼扰,过几日,少不得邀三五知交,请国公吃几杯酒,一叙别后之情!呵呵!”
内阁大学士杨荣捋了捋胡须,笑吟吟地道:“等国公拟好了章程,只消知会杨某一声便是。我那署衙里,还有几件公文急着处理,现在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其他人也向夏浔含笑拱手告辞,只有道衍大师还站在那儿,向夏浔矜持地一笑,说道:“一别经年,国公英朗如昔,可喜可贺。贫僧久坐禅房,钻研佛经佛理,不问世事久矣,想不到还有机会与国公共攘盛举,等国公理出个眉目,差人叫僧录司里告知一声,老僧自到国公府上就教。”
朝堂上,势力的大小与职位的高低,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持一致,但是特例哪朝哪代都有,夏浔对道衍可不敢倨傲,连忙还礼道:“大师客气了,杨某才学有限,这事儿还要多多倚重大师和诸位大学士,来日杨某自当到大师方丈处,向大师请教!”
道衍微微一笑,合什道:“告辞!”
夏浔并未注意道衍和解缙这等参与过编撰《太祖实录》的人,前番是为大明先帝立传,如今则是为皇室子孙立言,大同小异,何至于一个喜形于色,一个满面春风,表现得比上一次还高兴。
他还了礼,便也向外走去,心中只道:“编书?几时若叫我参与编撰《永乐大典》,那才是值得参与的文化盛事。据说那《永乐大典》两万多卷,一万多册,数亿文字,俱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人工誊抄出来的,若要雕版,可不知要刻到几百年后去了,这《永乐大典》也快开始编撰了吧?这是集中国古代文明和文化于大成的一艘宝船,怎生想个法子,让这天底下多几部《永乐大典》的副本才好,免得这等文化瑰宝无端佚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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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一路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侍卫,刚刚踏进大门,迎面便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怒气冲冲地走来,后边跟着苏颖、梓祺和小荻,苏颖红着脸连声唤道:“苏博士请留步,都是小女淘气,妾身一定会好生管教她们的,博士千万不要恼怒……”
梓祺和小荻帮腔唤着,可二人一个满脸的忍俊不禁,另一个掩着小嘴儿,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显然是在偷笑。
夏浔一看这老夫子,认得是自家延请的西席先生。这位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叫苏瀚宸,乃是国子监博士,到辅国公府来教书,可不是冲着杨家那点束脩,而是冲着他辅国公的面子,而今一瞧老先生气急败坏的样子,夏浔晓得又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惹了先生生气,连忙上前拦住,陪笑道:“苏博士请留步,可是小女顽劣,惹得先生生气么?”
别看夏浔在外边那么大官儿,要是在路上碰到,苏博士这等人物老远就得站定,立在道旁向他施礼,可是请了人家到家做先生,就得对人家待若上宾,摆不得谱,就连皇帝也是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苏博士看见夏浔,脸胀得通红,吹胡子瞪眼地道:“国公,您瞧瞧,您瞧瞧,老夫一生授徒无数,桃李满天下,可就没见过令媛这么顽劣的……国公爷,您另请高明吧,老夫实在是教不了她们啦!”
夏浔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细看了半天,才诧异地道:“夫子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出什么事了?”
苏博士把额头一拍道:“我都气糊涂了,国公您看看,这都是令媛的杰作!”
苏瀚宸转过身去,把双臂一展,夏浔一看,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苏夫子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春衫,白衫一袭,飘逸若仙。如今这衫子背面,居然画满了图案,蛤蟆吞虫、乌龟缩脖、小鸡啄米……匆匆一看,还有两个头梳朝天辫的小丫头,身背宝剑,傲然而立,面前跪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先生……
还别说,不管是人物还是动物,都画得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也难怪夏浔只瞧一眼就能认出都画得什么来。
苏学士气愤愤地转过身来,说道:“国公您看到了吧,两个女孩儿家,性情如此顽劣,不尊师道,老夫如何教得?”
他一转身,夏浔便赶紧收了脸上笑容,咳嗽一声,对刚刚赶到面前,正很难为情地站那儿的苏颖一本正经地训道:“看你那俩宝贝女儿把咱们先生给气的,成何体统!快把我那件湖丝云纹的袍子拿来给先生换上!”
夏浔说完又转向苏博士,打个哈哈,满脸陪笑地道:“先生勿恼,小女顽劣,才正需先生这等先师训导,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先生先请至厅中喝杯茶,消消气儿……”说着他也不理苏博士的愤怒,搀着他便往客厅中走去……
第646章 夏浔训女
夏浔把苏博士让进客厅落座,奉了香茗,好生宽慰一番。不一会儿,苏颖取了夏浔的一条湖丝衫子,亲自捧着来到客厅,夏浔取来交给苏博士,请他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裳,那旧衣便留下,洗得出便洗,洗不出再赔他一件衫子。
苏博士见国公夫妇如此礼遇,怒气这才稍歇,又被夏浔打躬作揖的一通道歉,也不好再冷着脸色,只好苦笑道:“罢了,想来也是老夫教授的学问过于枯燥,令媛年幼,贪玩了些。好吧,国公既然这么说,那老夫勉为其难,就再教教看。”
夏浔大喜,忙向苏颖递个眼色,不一会儿,亲自送了苏博士出府,苏博士上了自己的驴车,进车一落座,便发现旁边有一口匣子,伸手一碰,沉甸甸的,抬眼再向车外望去,夏浔已笑容可掬地道:“先生慢走,杨某一定好生教训小女,再不教先生受小女戏弄。”
送走了苏瀚宸,回转厅中坐下,夏浔便把脸一沉,问道:“那两个淘气的丫头呢?”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思杨和思浔站在厅门口了,这是明知故问,一听父亲这么问,两个丫头更加害怕,不等人唤,便乖乖走进来,往夏浔身前一跪,楚楚可怜地唤道:“爹爹!”
夏浔板着脸道:“爹什么爹,老子差点儿没被你们气死!”
两个丫头害怕,扭头去看母亲,苏颖把头一扭,两个丫头更加害怕,思浔小一些,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因为害怕,又不敢流下来。
因为夏浔从辽东回来,这两个丫头着实规矩了几天,可小孩天性,再加上她俩幼时随着母亲常住海岛,来来去去的,性子更加的野,叫她们装像何等困难,今天夏浔出门了,她俩的顽性便再度发作,下午的时候,先生认真授了一阵课,给她们讲解了一篇文章,叫她们全文背诵下来。
老先生年纪大了,两个学生在那儿默背文章,他枯坐无聊,手肘儿拄在书案上,托着下巴,不免打起了瞌睡。两个丫头一见,立即来了兴致,丢下书本,抄起笔来,便悄悄绕到他的背后,在他身上作起画来。苏老先生醒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已经回到座位上,捧着书本“认真”读书。
老先生一看这两个学生如今这般乖巧,心中十分喜悦,便要考较考较她们背熟了几分。结果府中侍婢进来给先生续茶,瞧见先生背上琳琅满目、异彩纷呈,先生还茫然不知,虽然两位小小姐不断地向她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话,可她实在是忍不住笑,这一来就被苏瀚宸发现异处了。
苏博士一生执教,什么样的学生都教过,学子们哪个对先生不是毕恭毕敬?饶是如此,不少现在的进士举人、地方官员,当年做他学生的时候,也没少吃他的戒尺教训,唯因思杨两个人是小女娃儿,又是国公爷的女儿,他可不曾这般教训过,反过来三番五次要受他们戏弄,老头儿自然怒不可遏。
夏浔问明事情经过,假装没看着思浔眼泪巴巴的样子,板着脸道:“为父早听说你们性情顽劣,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给你们请了先生来教你们读书,是希望你们学个斯文道理,做个温文贤淑的女儿家,结果呢?今天先生教的什么文章?”
思浔怯怯地道:“大学。”
夏浔道:“把先生教你背的文章背给为父听听!”
思浔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
思浔嚅着小嘴接不下去了,夏浔哼了一声,又转向思杨:“你接着背!”
思杨性子倔强一些,脾气更像乃母,不过女孩儿随父,两个丫头的眉宇轮廊可都随她亲爹,非常的神似。听了父亲的吩咐,思杨抿了抿嘴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