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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似乎察觉有人来了,这才止住了哭泣,而后慢慢回身,双眼无神的盯着良辰看了半晌,才又回过身去。
陶易楚?怎么会是陶家二少爷陶易楚?
他为何会在这大雨的夜里,跑来这芙蓉池边痛哭呢?
不会是,不会是梦游吧。
良辰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的自个的确是不应该在这里多管闲事,于是慢慢的后退,想要悄悄离开。
谁知还没等良辰退出去多远,就听那陶易楚十分阴郁的说了句:“你过来。”
良辰闻此,吓了一跳。
这二少爷是在叫我吗?
良辰想着四下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这方圆几十米就她一个人的时候,这才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陶易楚的身边。
等到良辰刚一站定,陶易楚便向良辰伸出了一条胳膊,冷冰冰的说:“我身子冻僵了,自个没办法动,你扶我会玉烟阁。”
良辰闻此,莫然对上了陶易楚那双比星辰还要灿烂的双眸,瞬间对陶易楚的无助感同身受,心里默念着:陶易楚啊陶易楚,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明明沉默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又有着一股神奇的吸引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伴在你身边。
良辰想着,脸色微红,赶紧将伞抛去了一边,而后拉过陶易楚的手臂,轻放在自己的肩上,用力将陶易楚从地上扶了起来。
良辰扶着陶易岚,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子好轻,轻的就像是天上的云彩那样,再者,他真的好冷,冷的就像是冰块一般。
良辰扶着陶易楚没有多言,只是扶着他慢慢的向玉烟阁走去。
一路上,陶易楚十分沉默,沉默到呼吸也十分的缓慢。而良辰却恰恰相反,只觉的自己呼吸急促,就像是在山间跑了一个下午似的,心跳没有一刻是放缓的。
此时此刻,良辰是打心眼想要关心陶易楚的。只是这个男人身上太多的故事,他将自己的心包裹的严实,扣上了重重枷锁,只是一次雨夜理所应当的帮助,怎么可能就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呢。
良辰想着,颇为自嘲的扬了扬嘴角。
还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男子。
若是说陶易岚是太阳,热情奔放,那陶易楚就是月亮,清冷孤傲。而大少爷陶易卿就算是天空吧,胸怀广阔却是复杂多变。
真是奇妙的三兄弟,神奇的家族啊。
良辰正想着,玉烟阁便到了,良辰正想要叫门,谁知那陶易楚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要让梧桐和奶娘发现,走后门。”
良辰闻此,只觉的这陶易楚是把自己当驴子使。只是这大雨的天气,又冷又累,根本就没力气抱怨了。况且陶易楚如今又是这个狼狈的样子,确实不能再淋雨了,于是只能应了下来,扶着陶易楚往后门走去。
来到后门之后,良辰试探性的推了推后门,眼见后门没锁,良辰这才放了心,小心的扶着陶易楚迈过了门槛,进了院里。
见院里一片漆黑,良辰猜梧桐和刘氏应该已经睡下了,于是就小心的将陶易楚扶去了卧房。
进屋之后,只等良辰将陶易楚扶在椅子上坐好,陶易楚就立刻吩咐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往后不准再来了。”
良辰闻此,瞬间无语,想着这陶易楚过河拆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还未等人家气喘匀了,就下了逐客令,这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
良辰想着,又忍不住望了那陶易楚一眼,却发现这男子真是好看的让人讨厌不起来,于是也只能怪自己没用,自认倒霉了。
☆、第三十章孩子气的二少爷
眼见良辰站着不走,陶易楚有些急了,不禁拍着桌子喝道:“还不走。”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望着陶易楚无奈的叹了口气,劝道:“陶少爷,你现在淋了雨,身子弱的很,若是不赶紧换身衣裳,是会生病的。眼下你既不让我叫刘婶和梧桐来照顾你,又不让我帮你,若是夜里烧起来,是会出事的。”
听了良辰的话,陶易楚不禁冷哼一身,十分冷漠的回道:“你这丫头,话还真是多的很,我的死活与你何干,若是你再不离开,明日我便遣人将你赶出去。”
良辰闻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觉的这陶易楚实在是不可理喻。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一气之下转身便往门外走。可还未等她踏出这门口,却听陶易楚忍不住强烈的咳嗽起来。
良辰心软,只怕这陶易楚夜里发热,无人照看,所以只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便又转身回到了桌边,望着脸色苍白的陶易楚,忍不住上前,温和的怕打着陶易楚的背。
陶易楚见此,十分嫌弃的躲开,却又因为体力不支,险些栽倒在地。
良辰见此,赶紧停了手,望着陶易楚,有些无可奈何的抱怨道:“陶少爷,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只是如今,你可是在跟自个过不去啊。反正这陶府我也没打算一直待下去,若是你要将我赶走,尽管这么做好了。所以今儿个你的闲事,我可是管定了。”良辰说着,上前一把将陶易楚从凳子上拉起,抓着就往床边走。
陶易楚被这样拉着,瞬间慌了神,却也无力挣扎,惊慌之中只能喊道:“你疯了,赶紧放开我,放手,放开我——”
良辰闻此,瞬间头大,听陶易楚这样无力的叫着,好像自己是什么采花大盗要轻薄他一般,于是刚将陶易楚扶上床坐下,就赶紧松手躲开了。
陶易楚靠在床边,喘着粗气,却还不忘瞪着良辰,额角渗汗,却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良辰见此,随即转身打开了柜子,随意找了件长衫,放在了陶易楚的身侧,红着脸说:“你歇一下,就赶紧换身衣裳吧,否则就真该病了。”良辰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又回身望了望陶易楚,交代道:“我去烧壶热水,这会儿喝些热的暖暖身子,许是会舒服些呢。”
陶易楚闻此,刚想开口阻拦,良辰便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一定会小心些,不会惊扰了梧桐她们的。你赶紧换衣裳啊。”良辰说完,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的打开了门,小心的溜出了屋子。
小厨房里,良辰只怕生火冒烟会惊扰了梧桐她们,于是花了好些力气,才找到了个小炭炉,好不容易才将这微湿的木炭点燃。
仲夏的夜晚,良辰靠着热乎乎的炭炉,热的满头大汗,但是想着陶易楚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没来由的心疼。
望着顺着屋檐躺下的水流,良辰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沐良辰啊沐良辰,你还真是命苦啊。这大雨天的,本来应该在逸仙居里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明,可如今却在这里湿漉漉的守着个炭炉烧热水。真是傻瓜,傻瓜。”良辰说着,扯起已经湿透了的裙摆,用力一拧,竟然挤得出水来,于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裙子擎在炭炉边烤着,只觉的今晚是自己这辈子除了被配冥婚以外,最倒霉的一天了。
眼见铜壶里的水烧开了,良辰赶紧将炭炉灭了,本来还觉的燥热,却在炭炉灭的那一刻觉的浑身发冷。
眼见时候已经不早了,良辰也不敢再耽搁,于是赶紧将热水灌在了茶壶里,小心翼翼的回到了陶易楚的房间。
望着陶易楚床前已经换下来的湿衣服,良辰心里舒服了不少。
只轻轻的扣了扣陶易楚的床头,柔声说:“陶少爷,起来喝些热水再睡吧。”
陶易楚闻此,窝在被子里微微蠕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良辰知道陶易楚还是在闹别扭,也早就习惯了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于是依旧很有耐心的说:“陶少爷,若是你不喝些热的,身子还是冷的,晚上也会睡不好。明早梧桐和刘婶过来一看,发现你病了——”
“你扶我。”还未等良辰说完,陶易楚便从被子中伸出了一只胳膊。
良辰见此,忽然有些害羞,却也来不及多想,便小心的起身,将陶易楚扶了起来,生怕弄疼了这瓷娃娃一般的美丽男子。
陶易楚坐起身来,没有看良辰,只低着头,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让良辰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半晌,陶易楚冷不丁的说了句,“水”良辰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桌边,倒了半杯热水在茶碗里,然后回到床边,小心的递给了陶易楚,还不忘提醒道:“小心烫。”
陶易楚见此,并没有接过茶碗,而是抬头望着良辰,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喂我。”
良辰闻此,一惊,脸瞬间红到了脖子,只觉的这话说的暧昧,却也不敢多想,但端着茶碗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见良辰站在一边没动,陶易楚轻哼一声说:“平日里都是梧桐伺候的,你若是嫌麻烦,走就是了。”陶易楚说着,翻身就要躺下,一脸的孩子气。
良辰见此,赶紧拦到,“行了,我喂你就是了,只是我可没有梧桐伺候的好,所以陶少爷你一定要担待些,否则烫了你,我可不负责的。”
陶易楚闻此,十分嫌弃的望了良辰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你还没有资格跟梧桐作比较,这天底下也没人有资格。”
良辰见陶易楚这副神情,顿时火大,只觉的自己今晚真是在自取其辱,这大雨的夜晚,费劲了力气才将陶易楚驮回了玉烟阁,眼下还要狼狈不堪的坐在这里被陶易楚羞辱,真是有够丢脸的,却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就是要救他。
是呀,我是不如那个冰山一样,只对你陶少爷言听计从的绝世好丫环梧桐小姐。
良辰心里念叨着,将茶碗递到了陶易楚嘴边。
陶易楚似乎还在生良辰的气,依旧黑着一张脸,轻轻吹了吹热乎乎的茶碗,微微抿了一口热水,而后抬眼瞪着良辰,问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说着一脸怀疑的盯着良辰,就像是良辰在他的茶碗里下了毒一般。
良辰闻此,微微扬了扬嘴角,回道:“陶少爷你放心,我只在这热水里加了些冰糖和生姜,帮你驱寒保暖的,可没下毒呢。”良辰说着,又将茶碗往陶易楚的嘴边靠了靠,示意他再喝点。
陶易楚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又低头喝了几口,便侧身躺下,拉上了被子,背对着良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