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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贞瞧着良辰温和淡然的模样,难得露出了笑颜,也难怪公主这般喜欢少夫人,只因少夫人身上带着公主没有的温和与宁静。与少夫人在一起,没有负累,身心都是自在舒爽的。
含贞想着,也靠在马车另一边的角落里,难得能好好休息一下。
原一个时辰的路,今日却走了快两个时辰,马车在宫门前停稳,含贞率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扶良辰下了马车。
原先在马车里还不觉的,如今下了马车才发觉外头是这样的寒冷。
良辰本就受不住寒气,刚站稳便打了一个寒颤。
含贞见此,也不敢耽搁,赶紧帮良辰将身上的月白色斗篷系紧,就急着迎良辰入了宫门。
但凡入宫,进宫前时都要检查身上有无利器才可放行,含贞见天冷,急着领良辰入宫,便打算掠过去,谁知负责检查的嬷嬷也是个仔细的,立马上前喊住了含贞说:“姑娘留步,这是领了哪家的贵人入宫啊。”
含贞向来瞧不起担这份差事的嬷嬷,更何况今日当差的何嬷嬷是出了名的势力眼,刁滑的狠,便更不愿意与她打交道了,只不冷不热的应了句:“这是公主的小姑子,陶府的少夫人,公主正急着见,你可别误了公主的事,赶紧放行就是。”
那何嬷嬷听了这话,想眼前这位大小算个主子,却不是什么正主,眼见含贞又这般傲慢,自然不会遂了她的心意,便故作正派的说:“含贞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皇宫是天家之地,万事不都讲个规矩,即便祥贵妃娘家来人,咱们也都一一仔细查过才放行,更何况是公主府里的呢。”
何嬷嬷这话分明是轻视公主,含贞听了只觉的刺耳,气愤之余也不知如何招架。可良辰不愿惹事,便要上前要何嬷嬷查。
含贞见此,真是急了,便斥责说:“方才见着大皇子的侧妃穆王妃领着婢女就那么进去了,怎么轮到我们这里就必须细查,我瞧你就是狗眼看人低,趋炎附势的狗奴才。”
那何嬷嬷闻此,也无言以对,被含贞一口一个狗奴才骂的也没了本事,含贞好歹是公主身边的人,想那沁怡公主再不得势,也是皇上颇为重视的长女,当今圣上子嗣单薄,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成年的皇子,再加一个刚六岁的九皇子,其余皇子不是夭折就是病故,女儿统共也就四位,其中一位病故,一位远嫁,承欢膝下的除了三公主沁怀便只剩了大公主沁怡公主这一个了,皇上对公主虽然不算厚爱,却也是关怀有加,否则一个婕妤的孩子,何以如此狂妄。
那何嬷嬷再三掂量,虽不愿与公主的人为难,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双方正僵持着,便瞧见又一辆马车在宫门前停稳,但瞧那马车的规制和来者的阵仗,必是贵人。
马车停稳,车中贵人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良辰仔细一瞧,不正是在常府有过一面之缘的二皇子正妃司徒氏,便赶紧退去了一边,与门口的众人一同行礼问了安。
司徒王妃携婢女到了宫门处,便挥手示意众人起来,瞥见良辰,眼光一闪,便问道:“你是易婉的弟妹,我见过你的。”
良辰闻此,欠身行了一礼应道:“民妇沐良辰给王妃请安。”
司徒王妃为人温和,能在这会儿见到良辰十分的欢喜,亲自上前,俯身拉了良辰起身,柔声问道:“好些日子没见,倒比先前见你时更加的俏丽可人了,你今儿怎么入宫了?”
“回王妃的话,公主入宫为太后娘娘守丧,民妇便暂管家事,可公主挂心家事,又担心民妇笨拙,只怕年下再出纰漏,便招民妇入宫回话。”
司徒王妃出阁前与易婉曾是最好的姊妹,那日在常府与易婉说话,也听了有关良辰的事,对这俏丽果敢的姑娘印象一直不错,待她自然与待易婉是一个样子,便笑了笑说:“若是你笨拙,我是头一个不信的,瞧这双眼睛,灵气逼人,易婉也是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姊妹。”
良辰闻此,正要客气,却不受风寒轻咳了一声,司徒王妃见此,赶紧帮良辰将身上的斗篷紧了紧问道:“瞧你这身子冷的,怎么也不赶紧进去。”
含贞得了这话,赶紧应道:“回王妃的话,何嬷嬷看不上我们少夫人的出身,有意刁难,只托着不放行,倒是见了大皇子的穆王妃巴狗似的巴结着呢。”
司徒王妃本没什么架子,只是一提到大皇子府里的人,便像是长了刺似的,瞥了何嬷嬷一眼说:“想整个皇宫,何嬷嬷只把祥贵妃和大皇子一脉放在眼里了,我们二皇子府既不入嬷嬷的眼,你便上来亲自查过才妥当。”
何嬷嬷闻此,早就吓掉了魂,哪敢近司徒王妃的身,只得伏地求饶说:“奴婢眼拙,有眼不识泰山,王妃饶命,陶夫人饶命。”
良辰一味求安稳,并未想到要在宫门口闹事,见这情形虽然惶恐,却也不敢为何嬷嬷求情,只得站在原处,没有做声。
司徒王妃本也是宽和的人,这何嬷嬷既然怕了,倒也不会真要了她性命,只冷着脸说:“何嬷嬷若是不会当差,宫里多少有本事的人惦记着这差事呢,你只管将眼睛放在头顶,殊不知那日便落到了脚底。”司徒王妃说完,没再理会何嬷嬷,便领着良辰等人进了宫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针锋相对
司徒王妃待良辰十分的和善,两人一路说着话,倒也打消了良辰原先的顾虑,整个人也松快了许多。
司徒王妃自打嫁入王府,虽然与二皇子全南瑾相敬如宾,但日子过的也不尽如人意。
二皇子是圣都之中出了名的风流客,家中侧妃三人,侍妾三人,连府上稍有姿色的丫环也尽数都是同房。只恨他是个皇子,侧妃侍妾数量不能僭越于皇上,否则这王府便成了另一个后宫。
司徒王妃府终日留在府中打理家事,与众位侧妃侍妾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难得撞见能多说几句的人,脸上的扬起了笑颜。
如今皇室宗亲大都在宫中为太后守丧,司徒王妃也想与良辰多说几句话,便领她打僻静的花园走,打算亲自送良辰往安婕妤的毓秀宫去。
良辰见盛情难却,又不好推辞,只能应了下来。
两人步行至御花园,想着虽然正值隆冬,这花园中还是姹紫嫣红,只是太后新丧,宫人们疏于打理,花朵也都结上了冰霜,冻坏了。
司徒王妃本就不在意这景致,只问良辰说:“自打上次见了易婉,便没机会再见,我原与她说过,闲暇的时候可来我府上坐坐,可易婉啊就是太拘着规矩,不愿过来,如今咱们也算是自家姐妹,你若是得闲便与易婉一同过来坐坐,省的我终日闷在府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良辰虽有顾忌,却难得与司徒王妃投缘,虽无攀附权贵之心。只是这二皇子是先皇后所生,是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坊间传闻,皇上深爱先皇后。自从先皇后重病离世,便再未有立后之心,这二皇子很可能子凭母贵被立为储君。那便是将来的皇上。而司徒王妃作为正妃,便是未来的皇后,若是与她交好,自然不会吃亏,又何乐而不为呢。
良辰寻思着,十分顺从的应道:“王妃若是不嫌弃,民妇自然愿意与您说话。”
“怎么还是一口一个民妇的说话。你是易婉的姊妹,便是我的姊妹,往后没人的时候,只唤我司徒姐姐就好。”
良辰闻此,正打算应声。便见一驾仪仗往这边来,司徒王妃也正瞧见,忽的变了脸色。
只见两位身着素服的夫人在众多宫人的拥簇下款款而来,其中一位约么四十的年纪,虽着素衣,却难掩高贵的气质,举手投足见尽显皇家威仪。而另一位约么二十几岁的模样,眉眼粗犷,虽也画着精致的妆容。但到底不是个美人,只从发饰打扮上来看,也是个皇亲国戚。
那二人远远的就望见良辰她俩,便一路往这边来,只等那二人刚站定,司徒王妃便服身请安说:“臣媳给祥贵妃请安。”
良辰闻此。也赶紧服身给祥贵妃行了一礼,却未敢说什么吉祥话,这会儿心里正慌乱,微微斜眼瞧了那祥贵妃一眼,想那平素的样貌,半老的容颜,竟是当今皇上专宠了将近二十年的女人,的确是人不可貌相,这祥贵妃怕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才得俘获这天底下最伟大的男人。
那祥贵妃瞥了司徒王妃一眼,并未叫她起身,只用淡淡的口气说:“原以为是谁在这样的时候有兴致逛花园,竟是南瑾的王妃,你这个做孙媳妇的当真是孝顺呢。”
良辰闻此,想着大事不妙,这祥贵妃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单听口气便是生气了,原只是想小心的入宫回了沁怡公主的话就走,谁想到竟然惹上了这后宫的大主子,可是麻烦了。
比起良辰的惶恐不安,司徒王妃倒像是见惯了这场面,便径自起了身,与祥贵妃说:“祥娘娘误会了,臣媳走花园也是图个清静方便,并未有闲暇的时光来赏这破败不堪的残花,难不成祥娘娘走这,还是为了逛花园不成?”
祥贵妃闻此,微微扬了唇角,一脸戏谑的瞧着司徒王妃,想着那二皇子素日跋扈也就罢了,连他的王妃都敢这般公然顶撞她,真是恃宠而骄,好没规矩,正要再发难,一旁的年轻女子便先了一步说:“祥贵妃是长辈,即便是误会了司徒王妃,你也该轻声细语的慢慢解释,何以换来了你的冷嘲热讽,句句带刺?”
司徒王妃见那年轻女子十分凌厉的模样,倒也不怕,便回敬了一句说:“穆侧妃既与我说起规矩,那咱们就好好说说,你虽是大皇子的王妃,却也是侧妃,便是妾室,我是二皇子的正妃,嫡出正室,咱们皇族向来嫡庶尊卑的有别,怎么穆侧妃见我不用给我行礼吗?”
穆氏闻此,立刻变了脸色,随即委屈的瞧了祥贵妃一眼,祥贵妃听闻司徒王妃方才说的句句有理,无从辩驳,也未应声。
穆氏见姨母都不帮她,也没了法子,只能草草的给司徒王妃行了一礼。
司徒王妃见此,十分的满意,后又一脸淡然的与祥贵妃说:“祥娘娘事忙,臣媳也不敢耽误了您的大事,天冷路滑,祥娘娘您走好。”司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