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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瞧着这身喜服虽是旧的改制,但青鸾手巧,手工精巧,倒比原来新的还要好看。良辰寻思着,也有意提点了青鸾一句说:“你本就性子沉稳,成家之后该更好,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说与我听听,也好为你做主啊。”
青鸾没想到少夫人会问的如此直接,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应答,正犹豫,青鸢到不客气的说:“少夫人疼我姐姐,自然是要给许个好人家的。”
良辰闻此,望着青鸢笑了笑问道:“好人家,你觉的怎样的人家就是好人家啊?”
良辰这话,可是问住了青鸢,青鸢正寻思着,青鸾却嫌青鸢多事,赶忙应道:“只要少夫人给指的人家,便都是好人家。”
良辰想着青鸾懂事,若是只许给了祈昌一般的小厮,确实委屈了些,如此这般,便不能草草配了人家,也该仔细选着些,于是也未再言语,只吩咐去请顾管家过来。
☆、第二〇八章身不由己
不多时,顾怀青便匆匆赶来了静园,见桌上摆着喜服,有些讶然,不知少夫人到底有何吩咐。
良辰从未见过顾怀青如此惊慌,想着是回错了意,念着易婉的面子也不愿为难他,便解释说:“公主前些日子要我暗着准备澄姑娘的婚事,眼瞧着还有四日便是公主定的好日子,便找管家过来商量商量,澄姑娘拜堂的地方。”
顾怀青闻此,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应道:“小的愚钝,也未听闻这事,只是既在咱们府里拜堂,便不是外嫁,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公主如此厚爱。”
良辰听了这话,淡淡的笑了笑问道:“若是这好福气是顾管家你的,可会感恩戴德的应下这婚事。”
听闻此言,顾怀青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波澜,赶忙解释说:“小的微贱福薄,担不起这福气,少夫人又何必戏弄小的呢。”
良辰闻此,只轻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澄姑娘如此美人顾管家都不看在眼里,想着不是不好女色,便是心有所属。可也明白顾管家的私事我不好过问,你只安心做好眼下的差事就好。”
顾怀青听了这话,只怕少夫人再提自个的婚事,赶紧打掩护说:“想着咱们府里下人若是成亲都不会大办,若是得主子欢心的丫环小厮,至多在在伴园里赐个屋子拜堂,而后夫妻合住。若是一般的下人,也只签了婚书就作罢。澄姑娘是公主的亲眷,自然不能委屈。却不知是要许给哪个院里的人,小的不敢妄下定论,还请少夫人指示。”
良辰想着还是要以正事为先,便应道:“公主属意岚少爷的侍从顾尧。听公主的意思是不留澄姑娘在静园住下。若是岚少爷没其他安排,该是跟着顾尧留居景岚居的。”
顾怀青闻此,寻思了一下才回道:“少爷即将大婚,若是在景岚居办不妥,还是该迁出来在伴园里办妥当些。想那澄姑娘身份贵重。自然不能委屈,小的一会儿回去就差人将伴园里的北屋收拾出来,供澄姑娘与顾尧拜堂成亲,只明日一天便能办好。”
“顾管家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这事还是要暗着来,不要惊动了太多人,公主有自个的顾虑,咱们只办好了吩咐下来的差事就是。”
顾怀青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办其事来自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下了这事。
良辰寻思着顾尧成婚的事还是要跟易岚提一下,便吩咐顾怀青去景岚居知会一声,若是岚少爷有何顾虑,来静园一趟也好。
顾怀青眼见能走,如获大赦,赶紧给良辰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良辰见顾怀青逃也似的离去,既觉的好笑又感辛酸,想着那样淡然沉稳的人,也是沉溺于爱情才变的不像自己了。
不出良辰所料,这顾怀青走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易岚便领着顾尧风风火火的来了静园。
良辰见易岚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来了,只怕横生事端,便连映兰和青鸾都遣了出去,只留易岚和顾尧在屋里说话。
易岚见屋里没了旁人,才略显气愤的与良辰说:“公主疯,你也与她一样疯了吗,明知公主没安好心,又何必拖了顾尧下水。”
良辰闻此,瞧了顾尧一眼,才望着易岚应道:“我只是按吩咐办事,若是小叔不忿,便去找公主理论吧。”
易岚听良辰口气生硬,瞬间没了脾气,大步上前,在良辰身边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与良辰说:“你知我最看重顾尧,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为何还属意顾尧纳娶澄姑娘呢。”
良辰知道对于这事,自己确实欠考虑,却也真心实意的希望澄儿与顾尧好,正要解释,顾尧却跪伏在易岚的脚边求道:“少爷,奴才已经说了,这事不该少夫人的事,想着澄姑娘若是嫁给旁人,小的心便碎了。奴才也晓得澄姑娘心比天高,自然不会看上我,可是人心也是肉长的,只要小的拼命的对澄姑娘好,再凉的心也会捂热的。”
易岚闻此,只骂了句“糊涂东西。”便没再说话,想着情之所至,大致如此,自个经历过,自然能体会顾尧的心意,只是公主因澄姑娘不得进宫选秀,才厌极了她,即便嫁她出去,也不会给她安生日子过,顾尧既要顾着澄姑娘也要应付公主的责难,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良辰见易岚如此,很是自责,却也没有要哄劝的意思,只与易岚说:“你也听到了,这门婚事是顾尧求来的,并未有人逼迫,日子是自己过的,我只向你保证,无论如何都会保他俩周全就是。”
易岚闻此,招呼顾尧起来,顾尧正抹着泪,不愿起来,易岚又忍不住念他说:“都要成家的男人了,还像个丫头似的抹泪,我瞧见旁边架子上有喜服,你可去试试合不合身吧。”
顾尧听了这话,便知少爷是同意了这婚事,想着在这府里,少爷只拿二少夫人最没办法,于是赶紧叩头谢过了良辰和易岚才敢起身。
良辰见此,便吩咐说:“你家少爷也说了那喜服,你便过去试试吧,再过四日便是大婚的日子的,若是不合身,可要赶紧改了。”
顾尧闻此,赶紧“哎”了一声,便破涕为笑,欢欢喜喜的去试喜服去了。
易岚望着良辰,想着方才她那凌厉的样子,忍不住抱怨说:“少夫人个子未长,脾气倒见长,可见我三哥脾性好,把你这性子惯的越发刁钻了。”
良辰听了这话,知道自个方才口气不好,还好易岚不与她计较,这会儿也松了口气,便应道:“近日府里事多,我是焦躁了不少,眼见府中很多事并不遂人愿,我们虽是主位,却也无可奈何,心里不好受,才拿你出了气,你了解我的脾性,让着我,我真心的感激你呢。”
易岚闻此,也叹了口气说:“我是男子,若是心里烦躁,还可出去走走,与三五知己喝酒谈天,你一个姑娘家若是心里委屈,也不能像我这般放下所有,出去潇洒。所以你往后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便与我说。能为你分忧,我也是高兴的。”
良辰在府中难得有个能说真心话的事,又念着往日的情谊,自然分外珍惜易岚这知己,便点了下头,当是应下了。
“想着还有十几日便是你与苏缇大婚的日子,今日我去常府赏花,也见了她。她很好,心里一直惦念着你呢。”
易岚闻此,只“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公主属意苏缇过门,不必隆重,简单就好,所以也就没有拘着规矩,只定了大婚前五日再遣人过来送妆铺房,你心里有数,提前预备着。还有,苏缇是住正屋,还是侧屋,我也不好多言,你看着办就好。”
易岚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当是应下了,却并未为即将到来的婚礼有一丝的欢愉,反而满心的惆怅,不知自个这决定是对是错。
顾怀青是个仔细人,第二日傍晚便将伴园的婚房给准备好了。
良辰去看过,虽然屋里不大,却也精致,家具都是重新漆过的,这会儿还闪着油光,没有干透。
良辰望着墙上那个大大的囍字,只觉的刺眼。心情有些沉重,所以也未在屋里久留,便去了锦华园回了公主的话。
公主这几日兴致一直不高,听了良辰回的话,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那不是打心底里的欢喜,而是报复之后舒心的笑意。
良辰瞧着,有些不寒而栗,不知何时,自己也会在公主这样的笑容里,了结了这一生。
从公主处回来之后,良辰便发烧病下了,宋师傅过来瞧过,只说是思虑过度,忧劳伤身的缘故,嘱咐良辰好好休息。良辰便也借这由头,谁也不见,就连易婉和大哥来探望,也只隔着帘子谢过,便差映兰送客了。
易楚心疼良辰,见良辰为家事日渐消沉,也不好受,便提议再去昱灵山庄小住。
良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自个已经够招摇了,若是再去,恐惹得公主不悦,也就没答应,只靠在易楚肩头,要易楚多陪她就好。
澄儿与顾尧大婚这日,府里的主位虽然都晓得,却没有一人过问,想着公主要嫁出一个奴婢,不过是小事,那澄儿即便不从,要闹起来,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也都亦如往常,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良辰用过晚膳之后便去了里屋软榻上卧着,易楚催了几次,都不敢回床上睡下。直到夜里在软榻上睡沉,才被易楚抱去了床上安睡。
良辰第二日起的早,想着昨晚没生什么事,这才放了心,一如往常的梳洗打扮。
映兰见良辰脸上总算有了笑颜,也放了心,仔细的给良辰绾了个如意髻。
良辰收拾妥当,便进屋亲自伺候易楚穿了衣裳,易楚瞧良辰恢复了元气,也十分高兴,正想着领良辰出门散散心去,便瞧见小酌匆匆进了屋来,一脸惶恐的回话说,伴园里出事了。
☆、第二〇九章宁为玉碎
良辰一听这话,手中的香囊瞬间脱手落了地,映兰见此,赶紧俯身拾起了香囊,望着小酌斥责说:“有话好好说,仔细吓着少夫人。”
小酌闻此,定了定神,才又回道:“澄姑娘昨夜割了腕子,今儿早姐妹们进屋贺喜才发现,人剩了半条命,怎么叫都叫不醒,公主吩咐说卷张席子送去乱葬岗埋了。可澄姑娘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