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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尘低首不语,已然猜到了此事另有蹊跷,可她又不好当面向胡大人问个清楚明白,只能暗自忍耐着,故作无事。
她身后的春茗也是个聪明的,很快地打起精神来,伺候沈月尘用茶。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胡大人便起身告辞,今晚他还要连夜赶回京城,实在耽搁不得。
朱老夫人派人好生地送走了胡大人,继而转头望向沈月尘,招一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沈月尘依言过去,心脏还在砰砰乱跳个不停。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她只是觉得这孩子温顺乖巧,小小年纪,就能文识墨很不容易,虽然身世坎坷,但好歹还算和佛家有缘,只要能安分守己,恪守妇道就行了。
可如今,听了胡大人的话,说这孩子身子极好,适宜生育。她心里顿时就觉得这孩子是老天爷特意送给朱家的孩子,很是难能可贵。
她拉过沈月尘微凉的小手,见她手心里全是汗水,不由诧异道:“你这孩子,手心里怎么全是汗啊?”
沈月尘忙笑着说:“许是,方才路上走得太急,身上热出了汗。”
老夫人蹙蹙眉头,语气嗔怪道:“往后可不许这样冒冒失失的。”
黎氏在旁,含笑地点了点头,也插言道:“娘亲说的极是。如今虽然不是盛暑,但还是得注意身子才行。”
她难得这样主动关切沈月尘,同样也是因为胡大人的话,让她心里安稳了下来,神情也多了几分慈爱。
沈月尘心里飞快地转着心思,也说不上来是喜是忧。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老天爷眷顾了。
不过,这种眷顾,也许只是暂时的。眼前的难关虽然过了,但是危机的根源却一直都在,光是想想,就会让人如坐针毡,心生不安。
今日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蹊跷得让人害怕又惊喜,也更想要查个清楚明白……
沈月尘心事重重地回到西侧院,吴妈听见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立刻跑过来询问。
春茗担心隔墙有耳,只凑到她的耳边,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吴妈听罢,并未惊喜,只是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老天有眼。”
此时此刻,沈月尘却顾不上感谢佛祖,她默然片刻,方才轻声道:“胡大人为何要替我隐瞒?他是御医,是大人物,为何会这么做?”
吴妈闻言低着头,沉吟片刻道:“小姐,这件事应该都是因为老太太和老爷的缘故。”
沈月尘听得又是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一般,急切道:“吴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祖母和父亲收买了胡大人吗?”
吴妈抬起头来,往屋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在,便毫无保留道:“自从得知小姐的困境之后,老身便暗自担忧,想来想去,觉得小姐唯一能求助的人,便只有老太太和老爷了。老身擅自做主,趁着出门置办东西的间隙,回了一趟沈家,把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给了老太太。老身自作主张,还请小姐责罚……”
吴妈说完,便屈膝下跪,跪在沈月尘的跟前。
沈月尘最看不得她这般,忙弯身扶起她,紧紧握着她的双手,摇着头说:“妈妈这是什么话,您处处为我着想,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她稍稍顿了顿,又问道:“只是,祖母和父亲纵使有心帮我,那胡大人也未必就肯点头答应啊!毕竟,他的来头不小,又和朱家交情甚深。”
吴妈只过去传了话,也不知老太太和老爷用了什么法子拉拢了胡大人。
“老身也正纳闷着,不过不论用什么法子都好,只要能保住小姐的平安,便是最好的。”
沈月尘从未想过要依靠自己的娘家,所以她并没有向沈家求救,只是写了份信,知会一声。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吴妈会比她先走了一步,请求老太太帮忙。
沈月尘不相信沈家会帮她,但是沈家还是帮她保住了地位,这一点,毫无疑问还是让她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吴妈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忽地想到什么,便从衣襟里拿出一封折好的信,递给沈月尘的面前。“这是老太太差人捎给小姐您的信,半个时辰前刚刚才到。”
沈月尘咬着下唇,把信接在手里,停了一停,才拆开来看。
薄薄的一张白纸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却让她看得眼眶一红,心里酸酸的,险些落出泪来。
“同舟共济,福祸相依。好自珍重,安安心心。”
人逢落难之时,最需要的不是华丽的言辞,而是旁人的一臂之力,帮她渡过难关,寻找希望。沈家没有在关键时刻,弃她不顾,便已是不易了。大家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不管是逆风顺风,总要共同面对。沈家保住她的地位,也就是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和希望。
第五十八章 妻妾(一)
有了沈家在暗中帮衬之后,沈月尘在朱家的处境也随之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且不说朱老夫人待她更为亲厚了,就连黎氏也不再对她冷言冷语,目光中总是隐隐透着一股子殷切之意,万分期待她能早日有孕。下人们的态度,也比从前更加恭谨了,就算离着老远,也会脚步匆匆地赶过来请安问候。
那日,沈月尘看过了祖母的信,就把它当场烧掉,以免留下把柄,日后被人发现。
虽然,沈家曾经待她冷漠又刻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如今是利益共同体,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会变得格外亲厚。
沈月尘虽不知沈家是用什么样的法子收买了胡大人,但是,想起胡大人总是满身气派的风光模样,想来他也是个喜欢富贵奢华的人,只要肯花心思,应该不难找出他的软肋。
沈老太太之前叮嘱过吴妈,让她伺候沈月尘每天吃药,一顿都不许落下,如果药吃完了,按着药量和日子,她会安排下人再送过来。
心口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暂时可以安稳落下,沈月尘着实过了几日舒坦的日子,而且,按着事先排好的日子,这几晚朱锦堂也都歇在姨娘们那里,更是让她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每晚请安回来之后,她不用再伺候朱锦堂梳洗就寝,只把屋里的灯烛都点得亮亮的。然后,一个人靠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安安静静地看书。而且,经常一看就会看到大半夜,偶尔还要吴妈过来劝阻才行。
朱锦堂不在这里留宿的时候,她都会让春茗和翠心春娥三人轮流守夜,而让明月明心她们下去休息,看似是无意而为,实则是故意疏远。
明月和明心虽然办事得力,却心思太活,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仿佛在暗中盯人似的,让她感到十分地不自在。
这一天夜里,天有些闷热,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沈月尘梳洗过后,照例想要看看书,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纱衣,头发松松地挽了一个髻,几缕碎发散落在耳边,眼眸清亮,一眨不眨地望着手中的书页,越发显得随和沉静了。
明月一连五天都没能轮上守夜的差事,心里暗暗着急,特意端来一碗西瓜冰碗走进来,送到沈月尘的跟前,语气殷切道:“少奶奶,夜间烦闷,您吃个冰碗子解解热吧。”
沈月尘闻声抬头,望了一眼那鲜红的西瓜块,淡淡笑道:“先搁着吧,我等会儿再吃。”
谁知,一旁的春茗却是嘴快,插言道:“明月姐姐,咱们少奶奶不爱吃西瓜,爱吃红枣。”
她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去让明月神情黯然,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奴婢愚笨。”
沈月尘微微一笑:“不碍事的,你先下去歇着吧。”
明月闻此,便知自己的差事又没有办在她的心坎上,只好依言退下。
春茗偷偷瞄着她黯然的脸,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谁知一回头,就见沈月尘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顿时一怔,忙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沈月尘将翻开的书搁在桌面上,微微沉吟道:“春茗,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性子沉稳又不多话。可是方才,你却多嘴了,知道吗?如今,虽说盛夏已过,但还是暑热还未完全褪去,明月送上来冰碗子,也是应时应景,你又何必多嘴提醒,让她难为情呢。”
春茗连忙屈膝跪下,低头认错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多嘴……不过,奴婢也是为了替小姐着想,吴妈说了西瓜乃是寒凉之物,吃多了不易……奴婢也是担心小姐的身子。”
沈月尘挑一挑眉:“你若是真心替我着想,就该什么话都不说,等到明月退下之后,悄悄地把这碗冰碗扔掉就是,没必要节外生枝。”
春茗听罢,脸色一正,心知自己真的多嘴多舌,说错了话,忙恭恭敬敬冲沈月尘重重地磕了个头:“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以后奴婢一定会谨言慎行,不再多嘴。”
沈月尘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你记住了就好,起来吧,帮我把这碗冰碗子吃了,免得扔掉可惜。”
春茗闻言又是一喜,忙起身道了声谢,端起桌上的冰碗去到边上慢慢地吃起来,待见翠心眼巴巴地望过来,便朝着她招招手,悄悄地给她喂了几口。
沈月尘见她们两个满足偷笑的模样,慢慢收回心神,重新看起书来。
今晚,朱锦堂照例要歇在孙氏那处,孙文佩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侍奉过他了,心中不免有些激动,特意精心沐浴了一番,准备得妥妥当当,只等朱锦堂从书房过来。
不过,她等了又等,一直等到亥时,也未见朱锦堂的身影,心中不免焦急万分,想要差人去书房问一声,却又担心朱锦堂嫌她多事,只好耐下心来,继续等着。
眼看三更天就要到了,孙文佩困乏至极,只觉今晚朱锦堂怕是不会过来了,心灰意冷地躺回到床上,叫来守夜的丫鬟,轻声吩咐道:“你派人悄悄过去看看,大爷今晚是不是歇在书房了?”
那丫鬟应了一声,匆匆退出房去。须臾,又脚步匆匆地跑回来,喘息道:“奴婢亲自过去瞧了,大爷今晚并没有歇在书房……”
孙文佩突然一个激灵地从床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