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人体课-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哥哥我又救你来了,看你睡在这破地下室里,又潮又冷,实在是不忍心,想让你去我家住吧,我媳妇又不干。我又给你找了个活儿,你除了画画不是爱写东西吗?毕业论文还得过全优。我给你找了个写字的活,给金卓如老爷子写画传,怎么样,想不想干?”

金卓如是全国乃至世界都很有地位的大画家,最擅长人体画,去年香港利得华拍卖会上一个女人的背影就卖出上百万港币,压倒了吴冠中位居第一。要是在内地,没有人相信女人的一个光屁股会比画着黄河泰山的山水画更值钱,可人家老外偏偏是爱江山更爱美人。这两年金卓如的画价格如日中天,出本画传应该有不错的销路。但这事儿要搁在三年前,我肯定一口拒绝,画画就画画好了,写什么字出什么书?可现在,在我对画画深深绝望之后,却有些动心了。

老洞神吹了一通出版社如何重视这本书将来销量如何大我能拿多少多少钱,我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他是比我高两届的美院同学,本姓窦,因为“窦”就是“洞”的意思,大家就都管他叫老洞。五年前他和我一样穷困潦倒,后来跟一个区委宣传部管文艺口的女副部长做起了情人,靠这个女副部长,为这个区画了好多摆上街头的一文不值的宣传画,渐渐发达了。现在他买了车置了房,娶了个大学刚毕业又傻又漂亮的机关公务员,还当选北京市的青联委员,成为货真价实的御用文人。天可怜见,他还不忘旧情,老想帮帮当初一起落难的朋友,特别关照我这个叮当响的小兄弟。可几年来我对他的好心帮助总是嗤之以鼻,瞧不起他的堕落。他也时常反唇相讥:“好,你小子有骨气,你饿死了我非把你捧成一中国梵高不可。”

“别犹豫了,给金老爷子写传,也算风雅之事,赶紧挣俩钱,给女朋友买件礼物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梁莹,心里一酸,答应了:“那好吧,我试试。”

“别试试啊,就这么说定了,我还得赶紧给出版社回话呢。你小子这回可得对得起我啊,好好去采访,认真写,用点心啊,别我好心帮你你再把我给害了。好了,不打扰了,继续继续……”老洞说着出门走了。

他一走,梁莹就问我这人是谁,金卓如又是谁。我介绍了老洞,又介绍金卓如。这老头今年八十多岁,解放前留学法国,解放后回来,一直默默无闻,文革时差点被整死,84年因为一幅什么画被巴黎博物馆收藏,一下出名了。现在是中国身价最高的画家之一,一幅画卖上百万人民币是常事。

“上百万?”梁莹眼睛直了,“那你写他多好呀,没准儿他送你一幅画呢?”

“那不可能。”

“就算不送你画,起码你能看见他怎么画画吧,跟着学学,画不就值钱了吗?”

“让我看母鸡下蛋,我下得出来吗?”

“你下出来也是驴粪蛋,”梁莹笑了,“反正跟他接触总归有好处,肯定能给你启发的,比你闭门造车强。”

闭门造车!这个词一下震撼了我,也许我的问题正出在闭门造车上,看来接这个活有可能成为我艺术道路的转机呢。我高兴起来,对梁莹说:“刚才老洞说模特模特的,倒提了醒,你给我当模特吧?”

“不行不行。给你操还不够,还要给你画?”

“操都操了,画一下怕什么?”

“不行,你拿出去给人看,丢死人。”

“刚才老洞进来看真人你都不怕,看画怕什么?”

“我盖着被子呢,又没让他看裸体。”

“这样吧,我不画你面部,别人看了也不知道画谁。”

“你这儿没暖气,太冷,我受不了。”

我有个电暖气,决定再去买一个,两个对着吹。这样好说歹说,她终于答应了。我高兴地说:“再睡一觉,睡到中午去吃饭,吃完饭就去你宿舍,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干啥?你想财色兼收啊?”她嬉皮笑脸地说。

“那是,以后你就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搂紧她恶狠狠地说。

她心花怒放,两只小手狠狠捏我屁股。我欲望勃发,翻身压住她又一阵瞎忙,再次疲软后才沉沉睡去。

005

晚上五点是她的上班时间,她穿衣服的时候说腰疼,胸闷,上不来气。也难怪,下午帮她搬完了家,两人又厮杀了几次。憋了三年的欲望如开闸的江水,汹涌澎湃。已经忘记了三年前性爱的感觉,好像重新变成了处男。我只想着满足自己的欲望,顾不上观察她的性爱取向和特点,但还是感觉得出,她年轻,新鲜,清爽,滑腻,香喷喷,暖烘烘,热乎乎。她几乎不怎么叫床,偶尔会哼哈一声,并非竭力控制没有控制住,而是很自然的反应。她不是拼命想在做爱中找快感的成熟女人,也不知道迎合男人,只是在好奇地享受我带给她的各种感觉,体验性爱的过程。

像每对刚刚开启性爱大门的男女一样,我们如胶似漆,须臾都不想分离。我背上画夹,陪她一起去冰点。我比她更累,两条腿发软,走起路来直打晃,上公共汽车的时候差点没上去。但我的精神却很充实,心情也被晚风吹得异常爽朗,一扫前两天的灰暗郁闷。女人对于男人,就是这样奇妙的药物。

快到冰点的时候,她挎紧了我的胳膊。这是要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告诉酒吧里认识她的所有人。在她的心目中,找了我这么个男朋友真值得炫耀吗?我不禁有点得意,觉得自己多少还有点价值,画了这么多年也算不是白画,起码能在酒吧里捡一姑娘。

我又坐在了酒吧的角落里,只是再无心给客人画像了,也并不多么想观察梁莹,说实话,看她给客人端酒倒酒,陪笑聊天,打情骂俏,作为男人,心里总有些酸涩。我只是想陪着她,离她近一点,让她感受到我在她身边,真不知这样的温情能持续多久,应该很短暂吧。

潘灯端过来一扎啤酒,放到我桌上。下午搬家的时候,她帮了不少忙。

“我没要啊!”我说。

“我请你。”

“你请我干吗?莫非也想搬我那儿去,我那床窄点,给你打个地铺吧。”

“去死吧你,天鹅肉掉下来砸着癞蛤蟆的美事,让你赶上一回就不错了,还敢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就纳了闷了,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我也不知道。”

“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们男人啊,光看女人的胸部大不大,屁股翘不翘,从来不会在意女人的感受。”潘灯感叹道。

潘灯人长得比梁莹小巧,年纪似乎也轻些,也就二十出头吧,却像是经历过许多男人,能做出如此精辟的总结。不过她也许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这年月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随口唱出许多爱情歌曲,还都是失恋的。

即使不涂唇膏,潘灯的嘴唇也是鲜艳红润的,里面还藏着伶牙利齿和如簧巧舌,对话起来非要占人的上风不可。平时白嫩的小圆脸,刚吵上几句就涨得通红,再吵上几句就迸出了汗珠,最终得胜还朝的时候,她会得意地用衣袖鬓角满脸的汗水。但男人还就喜欢她这样的泼辣性格,喜欢跟她逗几句嘴,在酒吧里她比梁莹更有客人缘。

“你别说,我还真是不了解她,这两天就像在做梦,真怕下一刻就是梦醒时分。你跟她一块住了半年,你说说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才不会出卖朋友呢,”潘灯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打从看见你的第一天起,她就喜欢上你了,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真的?”

“我骗你干吗?我跟她是前后脚来到冰点的,没来几天她就说,冰点里的这些客人都招人烦,不是自大狂,就是小流氓,就觉得你这个画画的还不错,挺有意思的。你这个鸡窝头,她偏说有艺术气质。你给我俩画的像,我早扔了,她却收着。看见你给客人画像受了气,她回去老跟我念叨,说你受气的样子真好笑,像找不着妈的小孩儿。我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她还不承认呢。”

“她喜欢我什么呢?”

“傻呗。她说这里的客人看她眼睛都直勾勾的,透着不怀好意,就你的眼睛里没那种光,像个老实八交的好同志。我说那是你眼睛小,散光,有生理缺陷,没准心里比谁都色呢,我猜对了吧?”

“你们俩都没说对。我心里色眼睛不色,这不假,但也不是生理缺陷,而是久经考验磨练出来的性格和风度,叫作含蓄,或者叫深沉。听得懂吗?我再给你解释解释,用现在时髦的词说就是酷,但不是表现在表面,而是在里头,在内部,是内酷。”

“你眼睛里有内裤?昨晚上她脱下来,塞你眼睛里了?”潘灯大笑起来,笑够了突然严肃地说,“警告你,对她好一点,别欺负劳动人民的女孩子,否则就开你的批斗会。这杯酒你怎么喝的到时候怎么给我吐出来!”她戳了一下我的脑门,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006

接下来的几天,我晚上依然去冰点陪梁莹,白天抽空跑北京图书馆和西单图书大厦、风入松等书店寻找有关金卓如的文字。收获寥寥,我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别人写得很少,我就有写的价值了。但没别人的现成文字可抄,采访和撰写的任务可就重了。倒是在《二十世纪中国画家辞典》这部大砖头里,找着了金卓如的简历,也看到了他的大头像。

这老头子脑门宽阔,两颧紧凑,下巴细长,整张脸就像个逗号。两腮深深地塌陷进去,一双眼睛倒是瞪得溜圆。我想好了将来写传记时要用来形容他的一个词:仙风道骨,但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个词:这瘦干巴样儿!

简历上说,他1922年出生于北平,14岁考入国立北平艺专油画系,15岁抗战爆发学校南迁,从陕西到四川,最后落脚在重庆沙坪坝。抗战胜利后他考取国民政府教育部的官费留学生,到法国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学习油画。1950年,金卓如回到新中国,先后在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院任教,1966年“文革”爆发后被下放到安徽,1968年作为“里通外国”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