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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轻轻阖上他双眼,一侧手中的瓶塞已经打开,在仰头的一瞬间,心里却是雀跃的。如果生命注定如此,那就只好选择另一种方式将自己救出。
低头,覆上方墨然双唇,冰凉的液体滚入到他口中。
他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我,万千的话语全部凝聚在那双眼眸中。他手渐渐滑到我脊背上,咬紧了牙关开始不断用力。我知道他要做什么,顺势将他手紧紧攥住,很想再对他说些什么,但此刻却只有了微笑。
可是方墨然,我还没告诉你,我好想回小镇,也好想师父,你不是还说等我们成亲之后会带我去见他呢吗?但瞧瞧现在,我们两个是一辈子不可能在一起了,更别说再见师父。
我一点儿都不想对你食言,只是偏偏,我们要始终站在河的两边相望,终究游不过对岸。
在最后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但觉身子被人抱起,但我实在是太累了,甚至连一个模糊的轮廓都再看不清楚,脑子里只剩下了我十六岁之前,还没嫁给轩辕子埈时的过往,一幕一幕,鲜花灿烂处,耳边还留有一阵阵如风铃般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感觉身边人来人往,不停地来回穿梭,却是极其的慢声轻语,似怕惊醒了什么人。我走在一条笔直的路上,眼前雾气缭绕,放眼望去,天地苍茫间只我一人。我在找,找奈何桥,找孟婆,待遇到她,我绝不接过她递给我的孟婆汤,因为我还要等方墨然,若忘记了,岂不是又要对他食言了么?就坐在这里等他吧,等多久都没关系!我只记得自己是桑婷玉就好,等着他来娶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小镇,再也永远不分开。
我曾经希望,世间能有一个男子,像父王疼爱母后那样来疼爱我,还好,我遇到了他,带着这些回忆能够消磨所有的时光。
朦胧中,似有人在一遍一遍不停唤着“清染”,那声音听来,像极了轩辕子埈,只是没了往日一贯的冷峻,有那么多的悲伤和压抑着的愤怒。他的话语传递到我身体上,一只手臂被他攥得生疼。他好像在对我说:“清染,你好狠的心,难道我要把命给你,你才算甘心吗?”
我想问,我不是在等孟婆吗,怎么却遇到了轩辕子埈?
我也想告诉他,我不想要他的命,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以前,我只是想得到他的爱,但他却一直很吝啬,除了静贵人,他有时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每次见面都会嫌我烦,不但如此,他除了蔑视之外,对我的就只剩下了伤害。我还能想起,当年从重华楼跳下来的情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依然清晰如常。我从来胆小,他一定是把我逼急了,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可是现在,他对我满腔的柔情,满心的呵护,我却从心底里抗拒着。
一旦不爱,还是两不相欠的好。
眼前的昏暗突然被一阵光亮所替代,我就在每天都会升起的太阳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是在阴间么?但为何还能看到碧珠呢?
她睁着一双欣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瞧着我,渐渐,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不停掉落,只有唇边的弧度在标明她还是笑着的。
“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您这一睡就睡了半个月,可算是醒了!太好了,娘娘!”
我听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感受了她落在我手臂上的温度,终于明白了,我只不过是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儿,又重新回来了。可是,方墨然呢?他怎么样?
“恭王……恭王呢?”
她张着的嘴巴顿时僵住,一双明亮的眸子也变得迟疑了些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心中顿感不妙,泪水愈翻滚而出,急忙继续问道:“快说!恭王……恭王怎么了?”
我知道,这次宫里出了这么大事,“恭王”这个称谓对于所有人说,都应是一个忌讳。
正文 下卷该怎么待你
下卷该怎么待你
“恭王……”她迟疑着,目光闪烁,我从没觉得时间如此煎熬过。
“快说啊!恭王怎么了?”
“娘娘不要急,恭王……恭王没事,只是……只是被皇上软禁在府中,已经下旨,若没有皇上的命令,这辈子不准再踏出府邸一步。”
还好……我不由轻舒口气,比我预想中好得太多,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皇上……不是要下令处死恭王吗?怎么会突然变了主意?”
“这个,奴婢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说是太尉大人,联合了好几位重臣,要保恭王一命,从娘娘昏迷起就一直不断请求,皇上也许是最后迫于压力,便对恭王枉开了一面。”
其实我明白,他只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而已,若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皇后竟和自己叔叔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恐难堵悠悠众口。
“娘娘……”
碧珠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说什么就说吧。”
“娘娘……奴婢知道,这些话儿奴婢一旦说出,便是越矩了,可奴婢还是想说……”
“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快说吧。若说得不中听,我只当没听到好了。”
“是!那奴婢就说了!”
我对她点点头。
“娘娘,娘娘您昏迷的这几日,把皇上都急坏了,把宫里所有的名贵药材,和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叫了来,日日夜夜为娘娘诊治,皇上寸步不离在床边守着您,奏折压了好几天,也不管不问,任谁劝都不走,渴了便喝口水,接着守着娘娘。皇上一直在娘娘身边不停说着话,那些话……纵然奴婢听上去,都忍不住地想哭。皇上的嘴唇因为说话说得多了,先是干得起皮,接着又起了燎泡,胡子长出来,也不曾刮去,脸也不洗,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就这样守着娘娘。奴婢虽然来宫里的时间不算长,见皇上的次数也不算多,可奴婢……可奴婢从来没见过皇上会如此潦倒过,莫说是九五之尊,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皇上在您出事的第二天,去了太后娘娘那儿,和太后娘娘吵得不可开交,当场一剑就刺死了张嬷嬷……直到前两天,奏折实在都压得堆成了山,西渊国的使臣而且还在……奴婢和严公公无论怎么劝,皇上就是不肯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大臣,都在劝着皇上临朝……皇上这才肯走……娘娘,奴婢是粗人,对于情爱之事,更是知之甚少,可奴婢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疼娘娘的……奴婢有时看了,都在替娘娘感动……”
我抬手,轻轻攥住她手,“不要再说了……”
“娘娘……”
“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娘娘……难道您……您就不为所动吗?”
我的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滴落,碧珠说的每一个字,在我脑中都异常清晰。他整日整夜地守着我?整日整夜地跟我说着话?他怕我会死是不是?已经见过一次,怕再见到第二次?可也许,我在两年前就应该死了,向上苍讨了两年的日子,又多欠了一些债,怎么还都还不完的债。
“娘娘……”碧珠还在小心翼翼唤着我,“您别哭了,太医说,哭多了对眼睛不好,若皇上看到,又该担心了。”
我不再说话,泪水渐渐止住,心情却如一潭死水,过了许久,我才问道:“公子呢?公子的病好了么?”
“回娘娘,公子的病早就好了,娘娘放心吧。娘娘,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饿了没有?奴婢给您做些吃得去。”
我对她微微一笑:“去吧,躺了这么些日子,是真得饿了……”
“好!奴婢这就去!”她说完,伴着话音已快步离去。
冬天在我沉睡的这段日子已经到来,隔着窗户,能听到外面风声呼啸,暖阳一照,依稀可辨树影婆娑。殿中暖炉生得正旺,烘得一切都暖融融的,地上是焕然一新的地毯,白色的,长长的绒毛,像天上的云朵,一尘不染。绣着牡丹和凤凰的屏风挪至墙角,方墨然曾用来驱毒的木盆已不知所踪。我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世界,回到了令我窒息的皇宫,我怎么逃都逃不掉的牢笼之中。
一声殿门开启,我只道是碧珠回来,心中疑惑,她怎么来去地这么快,却是继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着。直到一道叹息乍然响起,我才蓦地睁开双眼,看到了站在榻前的轩辕子埈。
半月不见,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他真得瘦了,颧骨有些微微凸起,闪亮的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若是近看,还可看到点点红血丝。他还穿着上朝时的袍子,是否因了疲惫,感觉失掉了以往的凌厉?
我想起碧珠方才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我昏睡时,他在我耳边说:“清染,你好狠的心,难道我要把命给你,你才算甘心吗?”
他现在就这样看着我,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又似乎带着挥之不去的无奈和哀伤。
他一定是恼我,恨我了吧?从回宫起这段日子,他虽说不上每日必来看望我,可但凡每次见面时,他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呵护,都是有目共睹之事,因此,他对静贵人,对允儿,都再不似从前那般。
但我却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为了救方墨然,不惜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甚至,连碧珠都看不下去了。谁都能看出轩辕子埈对我的情意,可我呢,却置若罔闻,陷他于难堪的境地。
我们两人就这样彼此对望,殿内无比寂静,谁都不曾开口说第一句话,不约而同地接受了沉默。
直到许久之后,他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将我从锦被中捞出,手掌落在我肩膀,紧紧钳着我,双目似往外喷火,想要将我燃烧殆尽一般。
“朕该怎么对你?嗯?清染,你说,朕该怎么对你?为何无论朕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你还要朕怎么做?!”
正文 下卷情殇千年(一)
下卷情殇千年(一)
他此时的悲愤,掺杂了无措,好像个孩子一般,但我终究只是缓缓低了头,不忍再看他。
我只愿他还是以前那个骄傲的,不屑看我一眼的轩辕子埈,而不是像此刻这般。
“为什么不说话?嗯?袁清染,给朕说话听到没有不是哑巴就给朕说话”
他晃得我脑仁儿痛得厉害,我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