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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染。”
一定是在做梦，我不叫清染，而是婷玉！桑婷玉！什么清染！破鬼名字！
我从睡梦中醒来时，炙热的骄阳已经褪去，夜色渐渐袭上了整片天空，马车中一片昏暗，只有少许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透射进来。
我试着活动了下身体，迎面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唇边荡着暖暖的笑意。
“方墨然。”我从他怀中闪出，一边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头，一定是脑子犯晕，竟然在他怀中睡了一下午，而且还睡得那么沉！
我轻咳两声，努力缓解内心的尴尬，不敢再抬头看他，“我们……。到了吗？”
“早就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喊醒？”
他声音中带着醉人的芳香，有些宠溺地说道：“你睡得那么好，我怎么舍得把你叫醒？”
“嗯……。”认识两年，订婚一年来，他从来没说过这么暧昧，这么露骨的话，我这疙瘩，顿时掉了一地，转身收拾着东西，“我们快下去吧。客栈找好了吗？”
“好了！”他语气轻轻。
我一股脑把马车上零碎的东西全部塞进身侧的包袱里，站起了身，“那走吧！我饿了！”
“好！”
他翩然起身，向前跨了一步，来到我面前，伸出双手触及我脸颊，然后用力按了按。
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放心吧！这都戴了一路了！不会掉的！”
他显然并不同意我的说法，一张俊脸蓦然放大在我眼底，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凛冽味道，十分仔细地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检查一遍方才作罢。
真是搞不懂，从出了小镇他就定要我戴着这个人皮面具，已经戴了大半个月，每天夜晚临睡前洗脸时，望到镜中那个真实的自己，我竟然都会觉得陌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定要戴这个破玩意儿。他就嬉皮笑脸地如此答复我，“外面这么乱，我老婆这么漂亮，万一被他们瞧上怎么办？”
我十分不屑地看着他，反问道：“那你不会保护我吗？方墨然！”
他耸耸肩，颇为无奈地说道：“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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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对门妓院
一句“废物点心”堵在喉咙处，终是吞了回去。师傅说过，男人最在乎的就是尊严，千万不要随意践踏。我是个不太听话的人，但师傅的话总归还要听一些的。
就比如，师傅曾十分笃定地对我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我信！怎能不信？天下的女人有哪个不希望别人夸赞自己漂亮的？
我站在房门边上，迟迟没有上前一步，瞪着坦然淡定的方墨然，双手叉腰问道：“为什么只要一间房？”
他悠然自在于桌前而坐，倒杯茶放在嘴边轻啜，抬手指着我说道：“注意你的形象！怎么能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我乐意！”毫不犹豫地回敬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姿势还是太“优雅”了，转而换一个，斜靠在门边儿，一脚蹬在门框上，挑衅地看着他，“再去给我要间房！我才不要跟你睡一间呢！你别以为师傅不在身边，你……。你……。你就可以……。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后面那一句几乎是嗫嚅着说出口，但他还是听到了，“噗”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你？就凭你？”挑着眉，将我打量一遍，摇头笑道：“放心好了，我对你没兴趣！你看看你，那身材……。啧啧啧，跟棺材板儿似地，不用摸就知道硌得很，我啊……。”说着，唇边荡起一丝淫笑，“还不如去青楼，那里面的女人至少会比你温柔的多！”
“方墨然！”
我大吼一声，随即可以感受到纷纷而至的目光，“砰”地将房门迅速踢上，大步来到他面前，“你再给我说一遍！”
似乎能察觉到我的怒气，他居然很识时务地摇头说道：“不说了。”
“说！”我跟他卯上了。
他不再看我，眼角顺着开启的窗户瞄到外面，有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我顺着他目光而行，陡然瞪大双眼，“咚”一声，拿起茶杯狠狠拍到桌上！
妓院！
对面竟是家妓院！
方墨然，你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溅起的茶水润湿了他前襟的衣衫，感受到胸前的凉意，他低头扫了一眼，嘴角淡淡撇了一下。我却有些心慌，平日里，他对自己的仪容仪表可是十分在意，勤快儿的像个大姑娘似的，我有时偷懒，会把自己的外衣扔给他洗，而他，居然也很好脾气，拿去洗得干干净净。现在，我打湿了他衣服，而且还是茶水，很快就晕染出了茶渍，心慌之余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我心虚个什么劲儿！是他错在先，竟然还要去逛青楼，看我不把你打死！
果然，今日的他，如此奇怪，如此与众不同，对我如此“行径”竟然一言不发，而是低下头重新又倒了一杯茶。
正文 第六章 霸王命令
房间陷入安静之中，我突然心里有些毛毛的，正想开口问他，却听见他声音低沉传来，“你……。当真如此在乎我吗？”
“啊？”我故意装作没听清。
他抬头，坚定地看着我，重复一遍：“你当真如此在乎我吗？”
我暗自咽口唾沫，梗了梗脖子，僵硬地点点头，“是啊……。我……。当然在乎你啊！”
可为什么，这句话说出，内心再次袭来一阵疼痛？
来不及细想，方墨然已经快速起身将我抱进他怀里，紧紧地，十分用力，勒得我生疼。
“喂！方墨然。”我双手无所适从，不知该往哪儿放，“你干什么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方墨然！我，我还饿着呢！”
“婷玉。”他幽幽地，温柔地唤着我名字，双手依然用力抱着我，“婷玉……。你会永远都不离开我吗？”
“啊？”我怔愣了片刻，再次点头说道：“会啊，不离开你……。方墨然，你今天是怎么了？尽问这些怪怪的问题。”
“没什么。”他摇头，“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呃……。你已经在抱着了，不是吗？”
他又再次闭上了嘴，只有鼻端喷出的呼吸轻轻在我颈间骚着痒，我忍着，努力忽略并适应着，但最终，我终还是忍受不了推了推他，“你放开我，我痒……。”
他不听，若不是他晃了晃头，我还以为他睡着了。
“婷玉，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去，知道吗？”
“凭什么！”听着他一副命令的口吻，我顿觉不爽。师傅不在，不待你这么欺负人的！
他从我肩膀上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未掌灯的房间昏昏暗暗，看不仔细他的神情，只有双眸熠熠闪亮地盯着我。
“婷玉，就当我求你，好吗？不要随便自己出门，你若是想玩儿，等我空闲下来，便陪你出去。”
“你……。你要很忙吗？”
他右手从我腰间退了下来，轻点我眉心，“你说呢？忘了我们来京都的目的了吗？当然是要给你找药去。”
“哦！”我恍然大悟，可仍是想不通，偏头问道：“为什么我自己不可以出门儿？”
“因为……。”他又搬出了那套说辞，“京都鱼龙混杂，你初来乍到，万一我不在时，你被骗了，被人卖了，怎么办？”
“哼！我有那么笨吗？”我掸掉他的手，来到桌前，燃起了烛火。
他却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婆，再次叮嘱着我，“婷玉，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我点头如捣蒜，赶忙地应了下来，偷偷瞅他一眼，心中暗暗思忖，你说不让我自己出门儿，我就会乖乖听你话了吗？才不会！好不容易来趟京都，我当然要吃好玩儿好了！
正文 第七章 他的抱怨
只是——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虽然事不关己。
我啃着鸡腿，含混不清地问方墨然，“你说，皇上为什么没有皇后啊？一个国家没有一国之母，岂不是很奇怪？”
片刻等不到他回答，我微抬了眼眸，发现他已放下碗筷，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说实话，有些时候我挺怕他的，尤其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地使劲儿看着我，我也没做错事情啊。
“你想知道什么？”
听他语气，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地。我嘴角泄露出些许不屑，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不过有些好奇罢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吃惊的！”他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口菜。
我却来了好奇心，向前探了探脖子，“你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的吧？说来给我听听，好不好？”
他手下一顿，停了动作，淡扫我一眼，继续低头说道：“皇后死了。”
“死了？哦——可是死了，也总该再立个皇后吧？”
“饭菜不合胃口吗？”他淡淡地问道。
“哼！”虽还不服气，但我只能继续低头啃我的鸡腿，不再有任何疑问。
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也只能在心里这么宽慰自己。
酒足饭饱，我站在床前犹豫，回头望着他，“我们……。不会真的要睡……一张床吧？”
他手托下颚看着我，如果我没看错，他眼神中有些色咪咪的光亮。我毫不犹豫将包袱抱在胸前，轻而易举找到一个纸包，冰凉的触感顿时萦绕掌中。
“小心我扎你！”
还好师傅教我以绣花针点穴之功，这下扯平，我俩都不会武功，看他如何欲图对我不轨。
“哎！”他摇头叹气，“都说了，对你没兴趣，别把自己想得那么秀色可餐。”
“最好不过！告诉你，方墨然，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扎成马蜂窝！”
“啧啧啧，哎！就凭你这样儿，是个男人都不会对你有兴趣的！真搞不懂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想的，竟把你许给了我，真是天大的晦气！”
我早就习惯了被他奚落，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弯腰在床边一通乱忙，脱下鞋袜上床躺好。虽然方墨然一直嘴上不积德，但两年的相处我对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
“哎，你睡哪儿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