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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快啊……”赵渝惨淡一笑,不知不觉自己竟然都病了大半年,“大礼是什么时候?”
“听说是准备在冬至那日。”侍女笑道,想引她开心,“公主,您可得多吃点,到时候穿上素锦红堆花绣袍才好看。”
合不合身,好不好看,赵渝浑然不在意,她剩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平平顺顺地和耶律洪基行大礼,便算是尽责了。
而那个人,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她强忍下心中酸楚,自己什么模样,自然不是他会在意的事情。
宁晋一点都不傻。
他知道要说服莫研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若以公事的名义让包拯把莫研调派过来,显然要容易的多。
“莫捕头心思缜密,这些年屡破奇案,我耳闻以久。正巧她与我私交甚好,又去过辽国。这次我押送岁贡,少不得身边得有个熟门熟路的人,包大人,您就卖个人情,让莫捕头随我走这一趟吧。”
秋日的一个午后,他笑意浅浅地坐在包拯的书房中,端得是风流俊朗,一席话侃侃说来。说罢,他自低头品茗,心中料定以他宁王的身份,不过是借用开封府的小小捕头,包拯断无回绝之理。
偏偏他语罢良久,却不见包拯开口说话。
半晌,才听见包拯缓缓道:“此事有些难处,近来开封府事情甚多……”他话才说了一半,门外有人朗声禀道:“包大人,我有要紧案情回禀。”
宁晋听见这声音,抬眼望去,正是莫研。
“进来吧。”包拯点点头,转头朝宁晋道,“包拯失礼,请殿下稍候片刻。”
“国事要紧,国事要紧,可要我回避?”宁晋做了个手势。
包拯笑道:“那倒不必。”
莫研迈步入内,连施礼都免了,自怀中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包拯,禀道:“这是李家巷女尸头上的发钗,我看过,出自玉桂阁欧阳师傅之手。尸首我初步勘验过,胸部有尸斑,后脑曾被利器撞击,且尸身已经腐烂发臭,应是在水缸中泡了三日有余。”
听她说到此处,宁晋已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包拯倒是听得非常专注,又问道:“是何种利器,你可看得出来?”
“头骨破裂粉碎,应该是锤子,而且能使出这样的力度,凶手的力气一定很大,而且惯常用锤子。”
包拯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米铺的事情这么样了?”
“今晚就可收网,手下的弟兄都憋了好几日,”莫研微微一笑,“就等着今晚抓个现行。”
“还是要小心行事。”
“属下明白。”
几件案子都有了眉目,包拯似乎轻松了许多,朝宁晋笑道:“公事太多,怠慢殿下,还请多多包涵。”
宁晋笑道:“不妨不妨,看来,小七在你开封府衙当真是历练出来了,又是尸首,又是发臭,听得我头都晕了。”
“要是看上一眼,你会更晕。”莫研禀报完公事,也不再拘着,自行坐下倒了茶水喝,朝宁晋奇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来找你们大人要人?”
“要谁?”她顺口问。
“要你。”
莫研闻言一呆,她倒未想到宁晋特地来开封府竟然是为了此事,不由得抬眼望向包拯。宁晋朝莫研微微一笑,接着道:“你就随我走一遭辽国吧。”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回绝,已听见包拯道:“近来开封府衙公事甚多,莫捕头又是得力之人,何况再过几日,我还得派她去趟江南查件要案,恐怕是没法随殿下去辽国,还请殿下多多体恤。”他顿了顿,又笑道,“对了,我记得近卫官孔凝曾几次随同押运岁贡,此人武功不弱,殿下若带他随行,相信应能帮上些忙。”
宁晋未料到包拯竟然连个人都不肯借,心中不愉,口中却仍笑道:“既然孔凝如此能干,不如把他调来开封府,让小七跟我走。”
“殿下玩笑了。”包拯一笑带过,并不回应,显然仍是不愿答应。
莫研见包拯已替自己回绝,倒也省得自己再废口舌,起身施了一礼,便欲告退。
“等等,我同你一起走。”宁晋急唤,她只得停住脚步。
宁晋复看向包拯,无奈道:“既然开封府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那本王也不敢勉强,就此告辞。”
“老臣惭愧,恭送殿下。”包拯带着歉意拱手。
待出了包拯书房,一路曲曲折折送宁晋来到角门,已能看见候在马车边的吴子楚。莫研正欲向宁晋告辞,他却停住脚步,直直立在石阶上……
“因为怕下了雪不好走,今年要提前出发。过了霜降之日我就要走了,你当真不去?”他问。
莫研沉默着摇摇头。
宁晋顿了顿,突又摇头苦笑起来:“没料到连包黑子都这般帮你。我倒没想到,开封府衙已到了没你不行的地步。”
听他此刻说起,莫研心中也有些疑惑。方才在书房中只顾感激包拯替自己推托,却未思及他为何要替自己推托此事。按理说,自己虽是捕头,可也没有到不可或缺的地步。以宁晋他宁王的身份,且并无恶意,要向开封府借调一个小小捕头,包拯又怎么会断然拒绝呢?
如此一想,她眉头拧紧,顿时疑心大起。
“怎么了?”宁晋看她脸色变了变,关切问道。
“你说……包大人为何不愿答应你?”
“我和包黑子还算有些交情,这些年也没有得罪他的地方,照常理,他没理由不卖这个人情。”宁晋也有些气恼,想了想道:“我想,要么就是你们开封府确实忙得不可开交,要么就是他不愿你去辽国。”
“……他不愿我去辽国……”莫研喃喃自语,低下头细想,“那你说,他为何不愿我去辽国?”
“怕你去了惹事!”这点宁晋倒是毫不迟疑就答出来。
莫研断然摇头:“不对,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模样,他不会是怕我惹事。”她猛然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盯住宁晋,“他不愿我去,一定是那里有什么事不愿让我知道。”
“会是什么事?”宁晋奇道。
“这,恐怕要去了才能知道。”莫研咬咬嘴唇。
夜阑人静,包拯的书房依然亮着灯。
公孙策叩门而入,笑道:“已经快三更天,夜里凉气伤人得很,大人还是早些歇着才是。”
包拯自案上抬起头,拧了拧眉心,眉宇间淡淡愁绪挥之不去。
“大人何事忧心,不妨说出来与学生听听。”
“先生不知,今日我考虑不周,恐怕有件事情是做错了。”
公孙策微微惊道:“不知是何事?”
包拯便将日间宁晋来访之事细细告诉了他。公孙策听罢,亦是颦起眉头,不确定道:“听大人所言,莫捕头当时似乎并未疑心。”
包拯摇头叹道:“那丫头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小丫头了,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个人精。她只要回去后略略一想,便会起疑心,到时候……”
“展……”公孙策只说了一个字便忙改口,“此时,还不是他们相见之日,她若去了,只怕会惹得他心绪大乱,这可是极危险的事情。”
“我也是担心这层,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公孙策沉吟片刻:“她会不会起疑,我们已然无法可施。为今之计,只有当真让她去出远差,只盼着公事在身,她无瑕想太多。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即便她起疑,也决计想不到会是他,不一定会去辽国。”
包拯长叹口气,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卷三 第四章
事实上,包拯与公孙策都远远低估了莫研的好奇心。他们并不是展昭,展昭不愿告诉莫研的事情,莫研甚至可以按捺住不去询问,因为她不愿使他为难。而包拯虽权高位重,对于她来说却是毫无用处,包拯愈是费劲心机想瞒住她,她就愈想弄个水落石出。
在包拯和公孙策都以为莫研应在江南查案时,她其实已经随宁晋在往河间府的路上。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发见冷。这日天阴沉沉的,北风甚紧,一阵接一阵地往人身上招呼,刮在脸上冷刺刺地生疼。宁晋在马车内光听风声都觉得起寒栗,想到外间骑马随行的人定然是更加难捱。
他掀开车帘往前探了探,能看见莫研的背影随一大车物件旁,与身边其他侍卫比起来,在风中纤细瘦小得让人看不下去。
“子楚,把那丫头叫到车上来。”他缩回头来朝吴子楚道。
吴子楚有些为难:“殿下,她到您车上,只怕不妥吧。再说……那丫头倔得很,未必肯上来。”
宁晋瞪了他一眼:“有何不妥,你怎么也变得蝎蝎蜇蜇起来了。”
“殿下,我不是……”吴子楚向来是拿宁晋没办法的,只好点头道:“我去叫她就是,不过她若是不肯上来,我可没法子。”
“有什么难的,就说我有事找她商量,她定会来的。”
“哦。”
吴子楚只得依命去了。不一会儿,莫研果然来了,却不上马车,只在外探头问道:“殿下有何事?”
“你上来,是要紧事。”宁晋不耐道,“瞧你这模样,倒像是这车上有毒蛇猛兽异样。”
听他如此说,莫研无法,只好上车来,在他对面坐下。
“是何要事?”她平平地问。
“这个……”宁晋飞快地转了下脑子,突得想起前阵子已隐退的老国相朝他吐的苦水,便煞有其事地问道:“是这样,有这么个人,他家财殷实,声望甚高,可惜他的三个儿子都不如意。大儿子懦弱,二儿子鲁莽,三儿子偏又不求上进,他想从中挑一个来继承家业,也不知该挑哪个才好,正为此事烦愁呢。”
莫研不满地瞪他:“就这小事?”
“对他而言可是大事,你说他该挑哪个儿子?”
“他要是都不满意的话,就再生一个好了,这有什么难的。”莫研耸耸肩。
“问题是他年事已高,已是七旬老翁。”
“哦……”莫研挠挠耳根,“年纪这么大了,那是得抓紧生了。”
宁晋被哽了一下,瞪了莫研半晌,才慢吞吞道:“……你的主意还真是不错。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别人你成过亲。”
“为什么?”
“因为成了亲还能傻成这样的,估计不多。”宁晋摇头叹气。
“你……”莫研狠狠瞪了他两眼,仍是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