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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这巴家谁真心对我,谁假意看戏。所以,你都不用解释。”抬头看着他扭头迎光有些焦虑的脸,我只能这样说,在这巴家,如果二少对我也是敌对,我真不知道我能支撑多久。多年前的背叛也是情非得已,这次败家,也是想让我能回到巴家,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能说什么。
“清,我就知道你……”他猛地一把握住我的手,神情激动。
看着他的脸,我不能言语,如果我此时抽回手,他能怎么想,怎么都是一个对我好的男人。就算他有什么阴谋,我能下得狠心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我不能,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做什么。这些年,他并不好过,藤氏的嚣张几乎磨灭了他的能力,决然休弃藤氏看似突然,也许是因为突发的勇气而做出心中想做的事。但对于一个早已无心于他的我,能算什么呢?情感的寄托吗?
“二爷,我一直知道你对我的好真的!”可是我无法回你的爱却是我无法说出来的。并不是怕他伤心,而是在我的回答后面有着彼此更不能承受的东西的。他依然对我有些情意,但我不并不再自认为了解于他了,多年前没能了解清楚,十几年后的今天更是不能了解。我不能在巴家树立一个比藤氏他们更为强大的敌人。说我利用感情还达到目的也好,说我为了生存而努力前进也好,很多东西都不是我心里愿意与否就可以改变的。女人对男人的依附并不能完全说明女人的软弱,也不能说明女人大多是三心二思的,也许更多是一种无奈的表现。
“清,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他握着我的手很冰,但有些湿润,神情激动,小心留意着我的一丝一毫。我只能微笑。
轻轻咧了咧嘴,看向他紧握住我的手。
“我把你弄疼了吗?”他嗖得放下我的手,紧张问道。
“还好!”仍微笑以对。
“你放心,我不会让宗亲他们的计谋得逞的,我知道是谁在背地搞鬼,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二爷,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我会努力做得很好!”沿廊前行,向他保证,也给自己打气。
“清!”许久,他迟疑叫道。
“嗯?”回头看着紧跟的他,问道。
“没什么,只是认为这样与你在月下相伴,是很多年来的梦想。”
“呵呵!”与心爱的人,行走于花前月下是何等的浪漫,如果身边的人是混,那该多好。可是偏偏不是。
“今日那人送来什么信?让你这样心事重重?”
“只是送来一串璎珞,没有什么话,也许她是想向我传达什么口信,可是话却没有说完。柳芭莎,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女人的!”
“怎么死的?”
“难产!”
“记得她很爽朗,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
“有些伤心,但是我不明白,她临终想向我传达什么意思,也许只有天才知道了吧!”连环早已在亭里等待,看到我们,迎了上来。
石桌上摆着五小碟点心果点。
“也许她是想告诉您王爷的事。”连环小心提醒道。
“是呀,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这样做。”
“清,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现在还有女儿,还有我。”
“二爷,你……”连环不解看他,又看我。看她眼神不免在想,我是不是给了二少什么承诺。
“连环,你怎么想这样多?”瞪她一眼,又对着二少笑笑。入坐,捏了颗蜜枣吃起来。
“二爷,他们说巴家要把夫人许给百里公子,这是真的吗?”
“丫头嘴碎什么,我自有安排!”抬手示视要打嘴,又转向对二少笑道“这丫头,依在我身边多年,什么话都不经大脑了,二爷可别介意,我也常常给他气得半死的!”
责骂完连环,又对二少陪笑。难道赏个月也要这样如屡薄冰吗?
“没事的!”他温和笑道。
良久,又象保证什么似的说道:“清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人!”
一时众人看着天上的明月,各自想着心事。花前月下并如不人人想象的那样浪漫。
不远处的二侍卫,仍象二雕像挺立,也许那个哑奴是我想探解的,只是,如果真的不如所愿,那种心情,难何承受呢?
照例忙着巴家事务,有关百里公子的求婚全当不闻。但事情总会到来。百里家的马车如约而至。带着丫环仆人看着大门口人数众多的迎亲队伍,心里暗自冷笑。
一个个虎背熊腰的侍卫虎视眈眈,这阵势哪是迎亲,抢亲更为直接些。
百里公子骑在大马上,笑看着立于门口的我,满脸的不可一世。一副你今儿不上马车就不可能的样子。
“百里公子,那些答应你迎娶的人,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你总要找个证人出来是吧?”压下心底的怒气,平静问他。
“八字筒在此,你能不嫁吗?”他举起一个描金的竹筒,极是得意。
“八字?先去问下众宗亲知否我八字再说,可是现下我怎么一个宗亲也不见了。百里公子,你今天到底是要娶谁呢?”看了眼急急赶到的二少,接着问他。
“当然是你,今日不娶到你我是不会甘休的!”
“那公子可否借我看下八字筒,对下里面的八字?”
“看就看,我还怕你在众人面前灭了这东西吗?”他把东西递于侍卫,连环接过竹筒。
“我说清夫人,郡守之子要娶你,可是天大的福气,你可不要……”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彩衣妇人,语意深长说道。这不是久未露面的藤氏还有谁。此类事也不可能少她。
不理她,只是打开八字筒,看着里面的竹片。有意无意把竹牌向下压,眼尾瞟到二少“不经意”的目光,暗知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就不知二少是否能意会我的用意,突然想到,一人力单,多人成众,我的无意,想必连环也有所查觉。
“百里公子,你确定这生辰是对的吗?”特意小心问他。这生辰自然是对的,里面的八字也记得很详细。
“那是当然!”
“连环,我的生辰你可以是记得的。报出来大家听听〃
随着连环报出我的生辰,百里公子神色一变,围观的人还是不明所以。
“噫?这与筒里不符呀?百里公子是不是搞错呢?还是我的贴身丫头记错了我的生辰?”看着百里公子笑道“只是这筒里的八字是何人的,我可真不懂了!”
“清,是不是宗亲他们搞错呢?”二少也连声附和道。
“宗亲他们会搞错吗?”
“有时老糊涂了,是会搞错的。”二少很认真的回我。
“那这个生辰到底是何人的?”
“我没看到,不知!可能是宗亲们为了个玩笑,所以有意如此吧,大家都知道百里公子,喜欢与人玩笑的!”
“哦?是嘛?”我与二少一唱一和大声谈着。“可是我们府里真有辰时所出生的人吗?”
“清,你没看错?府里辰时出生的人可不少,如果没有记错,藤氏也是辰时所生,不过她是己酉日的!”笑看二少清楚报出了生辰。现下变脸可不只是百里了。原本风光的藤氏根本没想到二少会报出一个“原本”是她的生辰。只到二少又报出年份后,她看向百里公子捏紧马鞭。才明白是着了我们的道。可是围观的人可是很清楚,二少是没看竹片的,我举向众人的竹片又写着“正确”的生辰,举牌的角度,不但二少看不到,连环自然也是看不到的。藤氏是二少的原妻,不可能记错她的生辰。这多种巧合之下,众人微笑点头,都是“明白”了。
“大家现下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众人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同时给众人解了惑,巴府哪可能把我嫁出去,让我为了别家做事,清夫人的能力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二爷,宗亲把藤氏再嫁,你就没有异议?”
“宗亲们的决定,我哪敢有所异议?要尊敬长者的决定嘛!看来宗亲们决定巴府夫人嫁于百里公子,可能没有说得太明白,因此闹出此等误会。现下,我当然会按他们的决定行事。来人呀,请夫人上马车,好生看护,这路上人杂,喜庆之事不能出意外才是。”二少很“认真”回答,又仔细吩咐着下人们做事。
“巴贺,你敢?”
“未来的百里夫人,这决定可不是我巴贺说了算的,这可是巴家众宗亲的决定,我早已与休书与你,但宗亲依然可以为你的终身负责,百里公子可是郡守之子,你刚刚不是说过,能嫁与他,可是福气。现下八字已合,你就算不想嫁也不可能了。”二少冷静分析道。
“这八字可不是我的,你满口胡言!”
“我胡言也不可能没看到字就能报出竹片上的八字吧,连年份也报得清楚明了?大家可都是明眼看着在,我有没有胡说,可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想嫁你就直接说。你不是常常唠叨百里公子人面兽心,难道不会是真的吧?”
藤氏迅速瞟了眼气极的百里公子,指着二少直道“你……”
“百里夫人,错过吉时行礼可不吉利哟,您可要三思而行呀!”连环也语重心长道。
“死丫头!”她真是气不知从哪出,又想上前打人。
“百里夫人,请上车上,今日可是您大喜之日,您也不想出什么意外是吧?”看着上前的二侍卫,我笑道。“您就请吧!”
吕不韦病死的消息最终还是传来,六月开始大旱,庄稼全旱死在地里,不知不觉十二年夏季到来的这样快,也过得这样慢。
听着管事们报告各处的收支,抱着罗敷,用木片小心把粥送她到口中,近二岁的娃儿,生得粉嫩,双眼一会认直盯着我手里的木片,张口求食,一会又小手指着我腕口襟边上的白玉兰,嘴里“发──发──发──”叫着,眼里有着兴奋与新奇。小嘴里开始长牙,开始说着简单的词语,大多时候她乖巧又寡言,但极粘游逸。
“大旱时节,今年的地租能减就减,巴家现下再也不用地租来活,丹场早已走上正轨,若是再过旬日不下雨,开东场的粮仓放粮……光是放粮也无法解决这些事情,还真是治标不治本……”把女儿交于一边的惠娘,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西边有几片浮云,看样子,下雨的事也不是一二日可以解决,那些巫师天天求雨也没求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