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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虫落?一个是玉商罗炎,一个是他的随从!”常小弟瞪着宽额头,恨自己引狼入室,虽然这头狼迟早会被他“解决”掉,“他们来常家干吗,想吃了我姐?”
“不,他们不会伤害人。”淡淡看向常小弟,摄缇缓缓道,“他们又称落头民,与黑骨人一样是非常稀少的骨种。这些骨种在灵界是绝对找不到的,也是老主人拼命想收藏的东西。他们平时与常人无异,黑骨人只有在死后全身骨骼才会变为黑色。”见怀中人睁大眼,他一笑,“也有例外,如果活着时骨骼变黑,则可从牙齿和指甲看出预兆。”
哦,哦,原来如此!想起他盯着男孩的乳牙端详,她只有偷笑的分。
“落头民在熟睡时,其头能脱离身体而飞,耳朵会长成翅膀,而黎明时分,这些离体的头会自动飞回身体复原。虽然,”他顿了顿,“虽然对你们而言有些可怕,他们其实并不伤人。”
“不伤人,会吓人。”常独摇嘀咕。
听到他的抱怨,摄缇揽紧纤腰,脸色沉下来。
“他们来常家干什么?”怀中传来闷闷的轻问,这个问题才最重要。他们是不是稀罕骨种不关她的事,又不能入药,知道也没用。
“凯风。”摄缇唤了声。
“木尊,有头无喉不能言。”要知道为什么,得让他们头身复原才行。
敛眉想了想,摄缇点头,“明日辰正,带他们来见我。”
“是。”转身想走,凯风歪头,似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带去哪儿?”常氏生药铺,喜客栈,还是这儿?木尊行踪不定,他好难把握啊。
“喜客栈。”怀中柔软的身子无心移动,他也乐得抱满怀,丝毫不在意常家下人猜测的目光。
凯风依命离开,青衣随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常宅恢复宁静,下人喝了安神茶,被管家抽了几个派去打扫满是狗血的院子,有些为小姐整理新屋子,还有一些无事的,杵在厅堂上大眼瞪小眼。
今夜真是异相环生啊,先是会飞的头,再来是摇出两颗头的狗,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就让他们一次看全听够吧。
“你们不去歇着,杵在这儿干吗?”常独摇见他们一动不动,皱眉问。
厨房的师傅正想问蹲在一边的是什么东西,常微凉先开了口。
“那只狗……是你的吗?”知道身后奇怪的东西被人拎走,她才敢转头打量四周,这一打量,又见到奇怪东西了。
“它是穷奇。”见爱兽仍是双头模样,摄缇微微一笑,“穷奇,把头收回去。”
“呜——”双头又开始剧烈摇晃,众人又是一阵眼花时,两颗兽头合二为一,穷奇恢复成原来的寻常狗样。
“它……”使劲吞着口水,她指着穷奇,双眼瞪得又圆又大,“它是不是狗?”
“不是,它是穷奇兽。古骨族独有的异兽。”
“兽……兽啊?”好小心的口吻,她问,“它吃不吃人?”兽比狗凶吧,她记得自己某天踩了狗尾巴……不不,是踩了兽尾巴一脚,它会不会记恨?
“不吃人,它只吃熟肉。”这只穷奇已经被凯风养刁了,“不过……”
刚要放下的心,又被他的话吊起。
“淋了鲜血的熟肉,它更喜欢。”言下之意,也就是爱兽嗜血。
故意吓她?瞪着眼,她有些气,听到他唤了声穷奇,那只狗……兽,“呼”地向她扑来。细细惊喘,赶紧将头埋进他怀里。半晌,才听到耳边“呼?呼?”的兽喘,她眯开一只眼,见似狗的兽脸近在咫尺,似乎想……亲近她?
有他在,她确定这只兽不会咬她,终于睁开眼,小手慢慢抚上穷奇的脖子。近看她才发现,穷奇长得不太像狗,额比狗宽,牙比狗尖,凶狠的样子像一只小老虎。
“软软的,没什么不同嘛。”还以为会摸到两条颈骨,去,和狗没两样。
“呼——?——”乖乖地让她摸,柔软的兽毛抖了抖,穷奇露出惬意的呼气声,前爪搭在椅柄上,抬头舔了舔她的脸。
野兽的灵敏感向来比人强,穷奇又是世间稀有的灵兽,自然能从主人的动作感到他的情绪。主人怀中的女子,好像会成为它的女主人啊,它就多舔两下,讨她欢心……舔舔舔……
“好痒!”躲着兽头,她嬉笑将脸别进他颈间,意外听到他突然扬起的大笑。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出主人的愉悦。
完了!惨声暗呼,水雾眼看着大笑的侧颜,直勾勾移不开。
他一定很少大笑。不知为何,她却笃定。大笑的他仍然憨厚,刚毅的脸线全部柔化开,让人感到他的笑从心底升起,他的喜悦浸透着全身。这样的他,让她的心怦怦直跳,脸颊又热又烫,很像刚出蒸笼的荔枝糕啊。
这样的他……这种感觉……比起以往见到喜爱之物的愉悦更甚啊。每当她看中一件东西,喜欢一件东西时,就是又热又高兴啊。
完了完了,看中他,喜欢他?真的喜欢上他了。怎么办怎么办,好像不止喜欢,还是很喜爱他呀!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嘟着嘴,有些气也有些怨,她小声抱怨了句:“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大笑顿住,他低头瞅了眼怀中小脑袋,又低笑数声,然后——咧嘴龇牙,一张脸变为标准的傻笑。
另一边,可怜的常小弟咬着衣袖,对姐姐的忽视幽怨无比。
隔天清晨,常氏生药铺——
支颌倚在柜台后,瓷样的小手捏着精小的药杵,一嗒一嗒敲着药。乌发垂在腰间,眸星半闭的女子一袭蓝素苎丝罗裙,不时打个小小的哈欠。
解决啦,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种离奇怪事了。
常微凉打着盹儿,唇边含着一片笑。
昨夜闹到四更天,谁也没睡安稳。她记得自己在摄缇怀里睡去,醒来在独摇的房中,天色大亮。独摇折腾了一夜,现在还窝在秃宝的房里梦周公,幸好睡前不忘让四宝来铺里帮手,不然,没精打采的兔兔和秃宝哪能看药铺,甚至包括她,全缩在台后打盹。四宝是秃宝的哥哥,长他们姐弟三岁,学了些功夫,木讷老实,算是常家的护院。
“四宝哥,现在没客人,你不用站着。”掩嘴打着哈欠,她困着眼说道。
“不碍事的,小姐。”四宝回头看她,眼中带着宠爱,宛如看着自家妹子。
见他不动,她没说什么。从小玩到大,姐弟二人也没拿他们当下人看。静了静,秃宝乩童起乩似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站起,从怀中掏出一个蓝布包。
“什么?”常微凉转头。
“我也不知道,小姐。”叫她一声,秃宝揉了揉眼,挪到打盹的兔兔身边,“兔兔?”
“嗯……”
“这个……这个昨儿去药坊时,六哥让我交给你的。我差点忘了。”六宝神秘兮兮地将这包东西交给他,叮嘱一定要亲手交到兔兔手上。昨夜闹哄哄,他也把这事丢到脑袋后了。
接过蓝布打开,兔兔“咦”了声,清醒不少,“发簪?”叫过后,兔兔倏地红了脸,低头将簪子包回布里,万分紧张的样子。
“六哥送你簪子干吗……啊,我知道了,他喜欢你。”秃宝嘀咕半天,大叫起来,也引来四宝的好奇回头。
喜欢?
打盹的眼睁开,眯了起来。什么喜欢啊,他们在说什么?
“臭秃宝,你……你走开。别惊了小姐。”兔兔的声音很……甜?
“六哥要是不喜欢你,干吗送你簪子?你说是吧,四哥?”
“……应该是吧,老六不会随便买东西送人。”四宝估量着六弟的性子。
咦,送东西给人就表示喜欢呀,嗯嗯,不错,这招可以学学。眯起的眼再次合上,唇角笑花盛放。
他很喜欢她吧,不仅上门提亲(被拒了),还时不时吻她、想让她高兴,又无偿为常家驱鬼,这点毋庸置疑。问题是,他喜欢她,她知道;可她……好像也喜欢他了耶,他知道吗?倒不如……唔,送点东西给他,让他明白她也很喜欢他。
送什么好呢?黑玉固齿膏?不行,他应该不会喜欢自己的牙变成黑色;仙方洗头药?不行,这东西太……不值钱了;香发木樨油是女人用的,当然不能送他;至于洁发威仙油……吗,头发像稻草的人才会用到,他的发丝细滑,根本无用武之地。
怎么……办——呀!想起来了,绯绿社里喜欢杂剧的小姐们演过——某位姑娘生气地丢下一张罗帕,似乎害羞又好像生气地瞧着对面的公子,那公子面带微笑拾起罗帕,缓缓放在唇边印上一吻……中间一下花一下月的对诗她不记得,只知道最后……成了!
小手摸向腰间,抽出一条绣着月桂的丝帕。放在眼前瞅瞅,再放到鼻下闻闻……咦,被她拿来擦过手,有药味。
丢开帕子,常微凉站起,“兔兔,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小姐?等等我。”
“你看铺子。”冲出的身影又快又急,口里叫着“我去买东西,很快就回来”,人已跑到街头。
追赶不及的兔兔愣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小姐想买什么,让我去呀。”
“不会有事的。”四宝笑了笑,整理捣得满桌皆是的药粉。
三人看着铺子,转眼太阳已挂上屋顶。药铺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忙过一阵后,客人少了些,三人正想喘口气,铺外又走进一群人。
“微凉呢?”来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三人齐齐转头,“摄公子。”越过他,看清紧随其后的面孔,兔兔尖叫一声,跳到四宝身后。四宝满眼戒备,秃宝则早已抓起扫帚。
“他不会伤人。”摄缇神色怪异,扫了眼铺子,“微凉在铺子后面?”他刚去过常家,知道她来了这儿。
“小……小姐不在。”兔兔挤了一句。
“去哪儿了?”
“买……买东西。”
“我等她。”径自坐在椅上,他瞟了眼身后二人,“罗公子,你再多等等。”
这一等,直到一个时辰后,挂着窃笑的人影才慢慢返回。
又半个时辰后,常宅。
“微凉,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扔在什么地方?”侧头微笑,温柔哄着躲在身后的女子,摄缇感到腰间的衣袍被人紧紧捏住。
“没有。”躲在他身后,常微凉探头,好奇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怪她?全怪她?落头民找上她、常宅闹鬼,归根结底全是她惹出来的?
那罗氏公子的东西不见了,关她什么事?若不是昨夜闹了一番,很难想像他们会是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