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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奈美咯咯笑着跑过来,从她的柜子抽屉里面,捧出了一个木箱宝盒。
每一个小孩子大约都会有些宝贝吧。
只是别人家的宝贝应该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像安奈美这样的孩子,不知道她的宝贝又会是些什么呢?
徐亚镜一方面觉得对她的宝贝没兴趣,她在想着要怎么切入问题的端口,询问安良牧师的身份而不会引起怀疑,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安奈美的收藏物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当安奈美献宝一样的打开了她的小盒子时,徐亚镜有一瞬间的失望和松一口气。
那小盒子里面满是珠花头饰之类的。
安奈美把她的珠花一朵一朵的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在徐亚镜的眼前晃一晃,每晃上一件东西,便问一句:“好看吗?”
徐亚镜只得频频点头,“好看。”
铺在上面的整整一层珠花,有红的白的粉的绿的紫的,各种各样。
当珠花拿完之后,底下又还有一些闪闪夺目的东西。
“这是我妈妈的戒指,这是我妈妈的胸针,这是我妈妈的耳环。”
安奈美手上捧着的东西,有钻石的戒指,红宝石的胸针,以及一些金银饰物。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是真品,徐亚镜不通珠宝,但是也觉得这一箱子的首饰,价值应该不菲。
“你妈妈的东西怎么全都在你这里?”徐亚镜问道。
安奈美抬头笑嘻嘻的答:“因为她死了呀。我的妈妈死了,所以她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徐亚镜喉头一噎。“对不起。”
“没关系,她死了好久了,我一点也不伤心。”安奈美笑语嫣然。
她这般轻松,徐亚镜喉头的紧致也就退了些。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竟然会想,安奈美的妈妈死了,是不是被安奈美给杀的……
看来,她对小姑娘的意见似乎有些重。
徐亚镜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
“姐姐,你看,这个胸针好看吗?”
安奈美拾起宝箱里面的一个红宝石胸针,这个胸针上的红宝石非常大,也非常的艳红,对着灯光底下看的时候,似乎能看到宝石里头有红色在流动——好像血一样。
红宝石胸针的造型是一只美丽蝴蝶,只是除了中间的宝石以外,旁边属于衬托部分的蝴蝶身体都被简化缩小了。
安奈美把胸针递给徐亚镜时,徐亚镜本不想接,可是又推拒不了,便伸手接过。
“姐姐,让我帮你戴上试试看吧。”
安奈美又把胸针缩了回去,解开了胸针的扣,自作主张的要替徐亚镜扣在衣服上。
“啊。”
徐亚镜眉头一皱,胸口处感到一阵刺痛。
“姐姐,对不起,扎到你了。”
安奈美慌忙的把胸针取回。
“姐姐,让我看看,扎得痛不痛?”不待徐亚镜拒绝,安奈美便把她的衣领扯下。今天徐亚镜穿的是一件宽松的v字领针织衣,安奈美轻轻一扯,便露出了她胸前的大片肌肤。
在她白色的胸衣上面,雪肌之处,沁出了一点殷红。
是那胸针扎出了血。
徐亚镜刚要说句“没事”,安奈美已经蓦地扑了过来。
徐亚镜足足愣了一下。
直到安奈美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并且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她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你的血真甜。”她说。
徐亚镜僵住了。
安奈美是吸血鬼吗?
不,不像。
安奈美是鬼吗?
也不像。
那她为什么要舔吃她的血?
那冰冷的舌头在她的胸口柔软的皮肤上动了一动,她瞬间就全身都被激发出了寒意。那一丝头发丝般的寒意,此刻已经扩散到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你,你为什么这样?”徐亚镜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总不会,安良牧师不是x先生,而安奈美才是吧?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安奈美侧了侧头,一脸天真的说道:“你受伤了,我帮你舔一下就不会出血了。我手指头受伤的时候,我妈妈就是这样教我的。”
是吗?真的吗?
是她想太多了吗?
只是跟舔拭受伤的手指头一样的原因吗?
徐亚镜把自己的衣领重新拉回了原位。
“安奈美,你爸爸呢?”
她决定拉开话题,跟这样的小女孩一起睡一个晚上太折磨人了,不如趁睡前把问题问完了,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安奈美垂下了头。
默了一默,她道:“他也死了,比我妈妈死得更早。”
说是比妈妈死得更早,可是刚才提到妈妈时她一点不难过,现在提到了爸爸,她反倒垂头丧气的。
徐亚镜也不想再去管她的爸爸妈妈了。
安奈美的爸爸只是安良的兄弟而已,她真正想要问的人是安良。
不过,有兄弟的存在,就证明了安良这个人,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来的。
徐亚镜思绪电转,她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跟你的安良叔叔的?”
安奈美把脑袋侧向了另一边,考虑之后回答道:“我叔叔回中国来的时候,他就带我回来了。”
“你叔叔,他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比如说他的女朋友……”
“没有啊。姐姐,你为什么要问他的女朋友?难道你想当他的女朋友吗?如果是的话,我立刻帮你去跟叔叔说。”
“不是。”徐亚镜立刻否认。还有什么问题,可以证明安良是x先生的?
徐亚镜在脑子中飞快的思索着,可是她还没有想出更有力的问题时,安奈美却忽然把头靠了过来,靠在了徐亚镜的肩膀上。
“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这突然冒出的一句,再度让徐亚镜生出了阵阵寒意。她忍着把安奈美推倒的冲动,自己往旁边稍稍的挪了一挪。
可是没等她挪好,那安奈美又进一步的凑了过来,嘴里幽幽的说道:“妈妈死掉以前,身上也是这样香的。”
徐亚镜便一僵,不动了。
安奈美继续幽幽的说下去:“其实妈妈本来不会死得那么快的,可是大妈容不下我们,所以把我们赶出了家门。”
大妈?徐亚镜奇怪的想,难道外国也有大妈这个称呼吗?
安奈美扬起了头,望着徐亚镜,嘴里吐出来的话,也变得黏黏乎乎的,像是一尾无骨的鱼在摇着尾巴。
“我的爸爸是中国人,他是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家族里长大的,他本来有一个老婆,听说那个老婆非常的了不起,连我爸爸也要怕她。”
“爸爸和妈妈是自由恋爱的。”
“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妈妈并不知道爸爸已经有了老婆。”
“后来,爸爸把妈妈接了回去。”
“大妈就开始讨厌我们。”
安奈美诉说起往事,徐亚镜听着,却不知道自己该信还是不该信。
“我小的时候,受到过很多的虐待,都是大妈背着爸爸在欺负我和妈妈。”
“她有时候会故意不给我饭吃,让我饿肚子。”
“我妈妈知道了之后,非常的难过,就去找她求情,可是,她却借着这个名目,狠狠的羞辱我的妈妈。”
“为了救我,我妈妈在爸爸的家里做牛做马,做所有其他佣人做的事情,洗厕所,做饭,拖地板,淋花,除虫什么的。”
“大妈还不肯让我去上学。”
“不过,这件事最后被我的爷爷知道了,爷爷就说我到底也是爸爸的孩子,总不能没有文化。于是他们就送我去上学了。”
“可是,我去到学校了之后,却成为大妈的孩子专门欺负的对象。”
安奈美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嘤嘤的哭了起来。“后来,我的妈妈忍无可忍,带着我离家出走。”“可是就算我们走了,大妈她也不肯放过我们,还是派人来追杀我们。”“妈妈为了救我。就死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李大厨师
徐亚镜虽然不是十分的相信安奈美,但是听她说得如此可怜,倒也不好把她的不信任表现出来。
“这么说,你爸爸没死了?你刚刚不是又说他是死了吗?”
徐亚镜揪住了安奈美话中的漏洞说道。
安奈美把头埋在她的臂弯里,声音闷闷的说:“他哪里是我的爸爸。他让大妈任意的欺负我们的时候,他就不是我的爸爸了。我的爸爸就死了。”
听她有些冷硬的声音,徐亚镜不由相信了几分。
虽然不知她的话里有几多真几多假,但是她对其父的恨意,却是听得出是真的。
人与人之间,一旦开始有了信任基础,后面的信任也会更容易的付出。
徐亚镜叹了一口气,手从安奈美的怀中抽了出来,拐到她的身后楼着她,并且揉了揉她微卷的头发。
“你爸爸是在哪个大的家族?安良牧师,也是那个家族的人吗?”她问。
安奈美扬起头。
“不是。”
“安良牧师其实只是把我捡回来而已。在遇到他之前,我在美国是一个流浪儿。”
她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徐亚镜。
徐亚镜听着她的话,明知道她是在撒谎,可是却也无质硬起口气去指责她在撒谎。
默了又默。
心头那一丝信任,又被她削去了几分。
“安良牧师其实不是你的叔叔?他为什么要骗大家。”
她说。
她已经弄不清楚这小女孩究竟是在耍什么了。她口中说出的那一番往事,她本来是一个字都不信,可是听出她口中的恨意她便觉得至少有关父亲的那一段是真的。
刚开始对她产生了一点信任,没想到却连安良牧师也在骗人。
徐亚镜不由的都被弄混了。这是在嘲笑她的智商呢,还是在嘲笑她的智商。
她的眉头皱拢了起来,把搁在安奈美头顶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安良是我的叔叔啊。”安奈美一派天真加无辜的说道:“他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这是安良把她领回去了之后,做为收养的侄女所成为的关系吧。
“可是,他不是你爸爸的兄弟。”徐亚镜口气也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