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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童姐,小孩子不懂事别见怪,请您先回去吧。”蓝鹰的某元老拦住童桐桐的去路。
“他怎么样了……”童桐桐强压住内心的悲痛,平静地问。
“所有人都在等,一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您。”元老对童桐桐很客气,暂时保持风度。
“童桐桐!如果不是为了你,蓝哥就不会惹上杀身之祸!我们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必须给他偿命!”
“没大没小,住口!”元老厉声制止。
“没关系,让他说,”童桐桐的脸色苍白如纸,倏地,她揪起叫嚣者的衣领,“讲清楚,那两个杀手是谁派来的?”
“你还记得南部船运那次的事吧?蓝哥为了替你出气,炸毁对方一艘货船以示警告,南部船商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是你你能咽下这口窝囊气吗?!”小伙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瞪着童桐桐,吼道,“我们大哥待你怎样你心里不明白吗?!你的心就是铁打也该化了吧?!”
话音刚落,啪地一巴掌落在青年腮帮子上,紧接着,一道威严的女性声音引起众人的关注。
“你怎么知道桐桐不着急?!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听罢,所有人向十万火急赶到医院的蓝母鞠躬致敬。
“蓝姨,对不起。”童桐桐没脸直视蓝母,真恨不得这一巴掌是打在自己脸上。
蓝母紧了紧童桐桐的肩膀,本想安慰她,但想到急救中的儿子,眼圈通红一片。
童桐桐见蓝母哭了,拽起袖口帮她擦眼泪,伤心是会传染的,何况她早就崩溃了。
“对不起蓝姨,对不起……对不起……”故作坚强已然无法阻止流淌的眼泪。
蓝母拭了下眼角,勉强撑起一抹笑容,刚要说点什么,手术室灯熄灭了,手术室门前再次躁动起来,一窝蜂挤到最前沿。
主刀医生没有被黑压压的场景吓到,因为整家医院几日来随处可见社会人的身影,他们也是病人的家属与朋友,到了医院这种地方,看起来比普通市民还要脆弱。
“稍安勿躁,患者家属是哪位?”
“这里,我是蓝邵的母亲……”蓝母本想迈步前行,却腿一软险些摔倒,童桐桐及时扶住蓝母,踮起脚伸手示意。
主刀医生穿过黑衣人列出的狭窄通道,来到蓝母身前,见患者家属脸色苍白,他先看向童桐桐:“请这位小姐一定要扶好家属。”
童桐桐注视医生严肃的表情,再加上这句话,她的小腿肚子也在打转,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心里忽然变得很害怕,非常恐慌。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为什么?!
她松开蓝母,跌跌撞撞地跑向手术室的方向,蓝鹰的人立刻伸出手臂拦截,童桐桐被挡在外围,她一拳打出,泪水顺着拳风飞溅而出。
“都给我滚!滚开!——”她疯了似的喊叫,疯了似的向前冲,不想听什么该死的术后结果!她要亲眼看到依旧在呼吸的蓝邵。
蓝母两眼一抹黑向后躺倒,元老们纷纷上前搀扶,先将蓝母扶到休息椅前稳定情绪。
主刀医生眨眨眼,嗔目结舌,他只是习惯性说了一句扶好老人,怎么就乱起来了?
“大家请冷静……”
哐当一声,轮椅落在蓝鹰派众的肩头。
“那位小姐……请不要毁坏本院器材……”
哗啦一声,输液架倒了。
“还嫌不够乱吗?!你们让她过去啊!”蓝母嘶声力竭地喊了声,眼泪也跟着喷了出来。
派众让行,童桐桐抹了下眼角,形象不形象已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她连滚带爬地冲进手术室。
终于安静了,主刀医生这才一字一句地告诉蓝母:“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
气流倏地停滞,顷刻间又被笑声占满。
可是不等蓝母扬起喜悦的笑容,医生又说了:“但是,患者还没有苏醒,现已直接转入无菌隔离室。至于什么时候苏醒还有待治疗与观察。”语毕,医生火速离场。
另一边,童桐桐注视光秃秃的手术床,耳边嗡嗡作响,头皮即将炸开。
她再也无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面朝手术床跪倒,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清扫手术室的护士们大眼瞪小眼,不由放下手头的工作看向她:“小姐,手术室不能随便进,何况你在哭什么?手术很顺利吖。”
“?!”……童桐桐猛地直起身,泪水在她扬起的嘴角边打着转。
“真的吗?他在哪?!”她的眼中泛起烁耀的光芒,很久没亮得这么清澈了。
“无菌隔离室,但暂时不能……唉?……小姐,你听我说完再走……”护士想告诉她还不能探病,可是童桐桐已经跑没影了,她无奈地摇摇头,刚准备继续擦地,童桐桐又辙回手术室,戳了戳她的肩膀,护士抬起眼皮,没想到会对上她一双冰冷的眼睛。
“记住,不许把我大哭的事告诉任何人,”说着,她取下铂金手链拍在护士手心,伸出一指警告道,“江湖规矩,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必须收下!”
“……”护士望着摊在手心的首饰,女人嘛,本能地掂了掂分量,哟,真不轻。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手链不能收……”护士不情愿地递还给她,童桐桐却双手插兜,再次转身离开,“这不是红包,就是心情太好想散财,卖了换糖吃吧,谢谢你们,辛苦了各位。”她面带微笑地,一路小跑跑向重症室。
谢谢每一位为保住蓝邵性命,尽职尽责的医护人员,谢谢替他祈求平安的众兄弟,谢谢关二爷把那个祸害给她留了下来,谢谢啦!
……
然而,当她满怀欣喜地来到重症室门前的时候,当护士告诉她蓝邵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的时候,童桐桐怔怔地戳在原地,在想,人生的大起大落酸甜苦辣如果在一天之内尝尽,是不是这个人也离不远疯了?别人能否承受她不知道,反正她是快了。
同样被噩耗、喜讯、噩耗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蓝母,坐到童桐桐身旁,童桐桐不由自主地将脑瓜倚在蓝母的肩头,像小时候那样,趁着蓝邵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分享他的母亲。但这一次,她多希望他跳下床当场抓现行。
蓝母吸了下鼻子,顺了顺她的长发:“……桐桐,原委我已经知道了,我生的儿子我知道,你不用太自责。何况那混小子舍得丢下老妈也不舍得丢下你不管。”
童桐桐眨着空洞的双眼,“蓝姨,我真的搞不懂,最喜欢戏弄我的人,用生命保护我的人都是他,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原本你有很多机会问他本人,为什么不问呢?”蓝母揉了揉她的发帘,长叹一声,“阿姨知道你是要强的孩子,可你毕竟是女孩子,越是要强越让爱你的人担心,你懂阿姨的意思吗?”
知子莫若母,蓝邵只是不愿认输,不愿让童桐桐知道他过得不开心。这人呐,有时候都不知道在跟谁较劲,明明是苦了自己还在强颜欢笑。
童桐桐默不作声,许久,护士终于拉开百叶窗,她猛地站起身,趴在隔离室的玻璃窗前,迫不及待地看向病床的蓝邵——他憔悴地躺在枕边,浑身插满可怕的管子,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仿佛正在吃力地呼吸着。昔日神采奕奕的家伙,此刻却犹如落叶般随风飘零……
见到这一幕,童桐桐直感到说不出的难过,无法想象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就是那个嬉皮笑脸爱耍宝的蓝邵,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仰起头,迫使眼泪顺着鼻腔滑进喉咙,却又是涩得发疼。
“混蛋!你不是扬言要欺负我一辈子吗?!你给我起来啊!你这混蛋!混蛋……”
童桐桐顺着墙壁滑倒,终于领悟蓝母话中的含义,他们之间没有甜言蜜语,更没有海誓山盟,却都在惧怕对方先倒下。
四十八章~~~
“大姐,你已经在这坐了十几个小时,先回病房休息一会儿吧?”大飞注视童桐桐头上的纱布,她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
“大飞……你去问问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脱离危险期?”童桐桐一点都不觉得累,尤其是医护人员从隔离病房里进进出出的时候,她的整个神经都会紧绷。
“问过了,医生也不确定,大姐先回病房,我在这盯着,你的脸色太差了啊!”大飞神色焦急,从昨天到现在,童桐桐只喝一杯咖啡。
“我没事,对了,你跑一趟蓝公馆,叮嘱蓝姨别急着过来,顺便带蓝姨去吃点好的,她一个人肯定吃不下饭,”童桐桐站起身,隔着玻璃窗看向蓝邵,喃喃自语,“怎么还不醒?老这么睡着会不会饿?”
“肯定要输营养液。”
“那能吃饱吗?当然要吃肉才有力气。”
大飞本想再接话,但无意间看到童桐桐的表情,他的心情不由更为沉重,她的思想仿佛回到十岁出头的样子,对任何事都失去了自信,问题也变得特别幼稚,对这个不施心对那个担忧,甚至怀疑护士玩忽职守虐待了躺在病床上的蓝邵。
这时,手机在大飞的口袋中震起来,他一看是童桐桐的手机在响,来电:霍旭尧。
“大姐,大姐,霍旭尧打电话找你,要接吗?”
“嗯?…””童桐桐回过神,“接。你在这看着蓝邵,栽马上回来。”
“是。”大飞将一件大衣披在童桐桐的肩头,她这两天至少瘦了五六斤,原本合体的外衣穿在身上变得松松垮垮。
她拿着手机走上公用阳台,微凉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打个冷颤,接起电话。
“你忙完了吗?”
这句话很菅通不是吗?为什么他的声音会让她脆弱得不堪一击呢?童桐桐蹲在墙角,急忙点起一根烟,不知怎么的,很想就这么投头没尾的发泄一下情绪。
霍旭尧得不到回应,并没有急于追问,而是给她时间调整紊乱的呼吸声。
时间在无声的交流中流失着,当他再次听到打火机想起的声响,才开口——
“要我过去陪你吗?”
一语再次击中童桐桐心底的无助,她把脸颊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需要冷静,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的释放情绪,不能让这些关心她的人陪着她一起受罪。
“尧尧,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在洗衣服。”
“你回咱们的家了?”童桐桐怔了怔。
“嗯,生活费我放在床头柜里了,你要花钱自己拿。如果不用我过去,我就去洗澡。”
他的音调总是毫无起伏,却又实实在在。_
童桐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