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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捉一两只白兔来给他,他勉强自己瘦弱的身躯站起来,拿起斧头砍下兔子的头。他的身体终归不好,老是失掉准头,把白兔砍得七零八落的,或者就是脑浆四溅,那景象很不好看。
易寒和我的娱乐很多,他最钟爱的就是让家仆捉来一只猫,拔掉它的牙齿和爪子,再把猫当作脚垫,慢慢的踩来踩去。猫活命的时间不一致,有些只能活1个白天就被活活踩死,有些则能挺3天才吐血而亡。每当死一只猫,易寒都会让我用一把刀剖开猫肚子细细查看猫咪内脏破损情况。呵呵,我觉得易寒已经有现代外科医生的探索精神。
这些我都没有告诉姥姥,我怕她担心。
我不想破坏她对金玉豪门的美好印象。
所以易寒像女人一样尖叫着扑上父亲的肚子,把刀子插进易老爷腹部,我就知道这种刀法是猫咪身上学来的。
时间到了。
坑已经挖好。四个男人挖坑很神速,而且特别的优待我,坑挖得很深很深,坑底的泥土已经变得很湿润。湿润的泥土更有助于我身体的腐烂吧。
他们抬起被绑成粽子的我,抛进深坑。
“填!”
慢慢的,我被埋住双腿、肚子、胸脯,最后是我的脸。
眼前一黑,我作为玉奴的人生从此消失。
在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被称为厉鬼。
我甚至连名字都没樱“玉奴”这个名字我留给泥土正逐渐被蚂蚁和蛆虫啃噬的女性躯体,我从黄桷树下的土里冒出来,如一股青烟飘荡在村庄上空。刚开始我没有记忆,所以我蹲在树梢上想啊想啊想啊,想我的前世今生。鬼使没有来捉我,也许我并没有一般屈死之人的怨气。是的,我没有怨气,我任何人都不怨。连我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我谁都不恨。现在我心只有最深切的悲哀,这种悲哀蒙蔽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前方,也庇护着我躲过鬼使的追踪。
后来,我慢慢记起来,我为什么会死。
我是被杀的。
因为想嫁富家公子,所以我竭尽所能去接近易寒,去诱惑他。但更的收获是我诱惑到了他的父亲。公子仅仅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继承人,老爷才是真正有实权的国王。事情并不那么顺利,身为人的我爱上易寒,但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易寒没有克制住,他用刀杀掉自己的亲爹,也让我因此丧命。
思考够了,我轻飘飘从黄桷树上飘下来,来到易寒的窗外。
没有人。易寒已经被送走了,在活埋我的那一刻,仆人们架着他上了马车,连夜赶赴京城。
我来到老爷死去的新房。这里人真多。二太太和三太太抖成一团,缩在屋角,瞪着双眼看着太太。太太正指挥家仆们用缝被子的针线把老爷的肚子缝起来。老爷的皮很松弛了,脂肪很多,不好缝,负责缝他肚皮的仆人也许惯常使用针线,但此刻手不停发抖,所以老是有肠子什么的漏出来。
我趴在正在往老爷肚子里塞肠子的仆人肩头叹了口气——太笨了,笨手笨脚的仆人要来何用?
这个男人明显地颤抖一下,他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铁青。我想是因为他听到了我的叹息。“……太、太太……屋里有风?”他可怜巴巴看着太太。
太太抬起头皱皱眉:“胡说什么,门窗都关好了哪来的风。手脚麻利点。”
她叫过身边的管家:“停尸7天,然后对外说老爷被那个贱女人感染了脏病,和贱女人一道不治身亡。7天后回京城去。葬礼就不必了,本来就不是什么风光的病。仆人们各发5两银子,那些嘴巴不是很严的,你看着办吧。管家,回京城了你去帐房支200两银子。”
我有些敬佩地看着太太——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啊。这样就把这些事情解决得干干净净。
这么厉害精明的人活着肯定很累吧。像我的身体一样静静躺在树下多舒服。
7天后,别墅里的人全部没有回京城。他们一个个都死在我手里。
原来身为厉鬼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过缠住他们的头,再收一收腰肢,他们便一个个口鼻流血跌倒在地,再也醒不过来。我很淡漠的做这一切,像在完成一个使命。
很多天以后,一个好奇的村人推门进来看见满屋子高度腐败的尸体,惊叫着把我的故事流传出去。
别墅终于废弃了,人们把这里称为“玉坑”。
玉坑,埋葬玉奴的地方,也是我重生的摇篮。
正文 第2章
易家的暴毙,终于引来厉害人物。
易寒的舅舅,也就是太太的弟弟,唏嘘姐姐的死,也因为他们全都死在我手里,所以无法得以超升。太太的弟弟专程从京城请来驱魔的高僧来到“玉坑”。当他们的隆隆马车声到了门外,我还在百无聊赖的与树梢的雀儿嬉戏。僧人进入庭院,第一眼便看见我。
这是个奇怪的僧人,虽然穿着佛家的袈裟,却留着飘飘的白发,手里捏一串血红的念珠,声如雷鸣:“孽障!看洒家如何收拾你!”我不喜欢他,我从来不喜欢和桑
我冷冷看着他,挑衅的在他头顶飘来飘去。鬼使尚且无法奈何我,你区区一个和尚又能如何?
他将法器掷向我,我笑眯眯的避开来——能看见我,并不代表能收复我。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画下一道灵符压向我,不过让我甩甩头。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厉害的怨灵,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鬼,一只心没有怨恨的鬼,他奈何我不得。
和尚治我治了整整7天,所有手段都用尽了,我仍旧轻飘飘的在黄桷树树梢舞蹈。
他想到最后一眨
掘我的坟。
当他挖出黄桷树下我已经腐烂的躯体,割下我的头,我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冰冷,像是血液都被抽干。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死亡?僧人感觉到了,他把我血肉模糊的头抱在怀里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成功了!”力量一点一点从我体内流失,我惶恐无比,嚎叫着扑向他,却一下子穿过他的身体,起不到任何作用,僧人仍旧好端端站在那里,抱着我的头颅。
空虚,无尽的空虚,多么难受。接着,我感觉浑身的骨骼开始收缩,一阵剧烈的痛楚,我被关在一粒的光球里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别墅房屋上空升起十来个透明的灵魂——是被我杀掉的易家人的灵魂,他们终于得以超升。
僧人伸出手来取包裹住我的光球,却像被烫伤一样缩回手来。
“妖孽!”他恨恨的瞪着我,将我的头颅牢牢抱在怀里。我在光球无能为力。
和尚离开了,带着我的头颅。我在禁锢我的光球开始长时间的睡眠。
不知道别的鬼会不会做梦,我做了梦。
在漫长的睡眠,我梦得最多的就是易寒。我总是梦见我们初次见面,那个坐在软椅瘦弱的青年目不转睛看着我,一直看到我心里去。那应该就是爱了吧。像我这样的女子,原本不能奢望爱的。当我在泥土沉睡,我仍旧思念易寒。他身体不好,是不是已经过世?还是娶了一房媳妇过着平淡的一生?有人给他跳舞么?有人抚摸他的鬓角伴他入睡么?那些美好的时光如水车的轮子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直到我对易寒的思念深入骨髓。一个长长无期的悲伤的梦……
也不知睡了多长的岁月,直到我躯体上的浮土再次被挖开,我得以重见天日。
我看见了姥姥,还营—易寒。
这么漫长的日月过去,他们都老了。
姥姥已经不成人形,就连当年青葱少年的易寒也变成七老八十、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还是那么瘦弱,眼光却一如既往的澄澈深情,感谢上天,他还活着。如果鬼能流泪,我现在肯定泪流满面。
姥姥看易寒一眼:“你确定?”
易寒点点头,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绸包裹的包袱来,慢慢展开——里面是我的头。
“那个和尚取了玉奴的头回京城,就一直镇在寺庙佛像下面。不知什么原因,玉奴一直没有被净化。直到几天前,我才有机会带人毁了寺庙,终于从佛像莲花座下挖出她的头,就连夜赶回来了。”易寒这么老了,他还是坚强的活着,是把救我作为信念么?
天,毁了寺庙。易寒将会万劫不复!
姥姥叹口气:“你们都是魔鬼,偏偏有爱情。”
易寒和姥姥挖出我的尸骨,在黄桷树下细心的拼接起来。
姥姥在旁边支起一口锅,易寒带来十七只黑猫。水烧开了,易寒将黑猫捆住四肢扔进沸水里,黑猫的惨叫很快都变成“咕噜咕噜”的声音,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糊味。姥姥在旁边不停加入沉香、乳脂、各种药草,马上和了气味。
姥姥用一根一米多长的勺子在锅里搅动,足足熬了两天两夜,十七只黑猫和药材被熬成一锅浓浓的胶质。
易寒一块骨头一块骨头慢慢粘合我,用这些胶质浇铸成我的皮肤,我的躯体终于成形。
在做我的脸的时候,姥姥阻止易寒按照我原来的相貌来做——“玉奴的脸不能再出现在人世间。”姥姥没有说原因,易寒也没有问。他给我做了一张等姿色的脸——易寒爱的不是我的容貌。
做完这些,两个老人都已经气喘吁吁,有些力不从心了。我爱怜的看着自己的新身体,充满好奇。
“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姥姥拿眼看定易寒。
易寒没吭声,目光坚定。
他们在说什么?我突然一阵心悸。
姥姥递给易寒一柄银质的刀。易寒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出来,洒向我的身体。身为灵体的我突然感觉到久违的热度,这种热度呼唤我回到身体里去。
不要不要!易寒!不要!!!
易寒的鲜血继续淋湿我的尸骨,姥姥在一旁声念着咒语,我看着我的脚、手开始长出新生的皮肤,不断蔓延上来,覆盖我的全身。一阵红光闪过,在易寒倒下的瞬间,我“睁开”双眼。
我用自己的肉眼看见虚脱坐倒在地的姥姥和昏死在一边的易寒。
我复活了。
很奇怪的感觉,我已经和过去的玉奴不一样,变成另一个人。是易寒的血浇铸成新的我,是易寒生了我。在易寒死去的那一刻,我从泥土站起来,在月光下打量自己的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