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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
说不定是这家伙的消化器官异常。神经可能和他一样不太正常的彻尔尼,也忍不住抓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看来应该可以吃。”
“那就好。对了,吹法国号的,你来做什么?”
“哎呀,老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是说我的新乐器来了,您要先睹为快吗?”
“这个就是吗?”我打开脚边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乐器。
“听说金色法国号吹的泛音(overtnes)特别好听……不过,你还真有钱,能买这么高贵的乐器。”
“纯金的我当然买不起,这是镀金的。”
“镀金?”
“只有表面涂了薄薄的一层金,里面是黄铜。光这样,声音就不一样了。”
“不过。音阶并没有增加。真可惜,法国号只能发出do、mi、sol二个好听的音。真希望他们别只顾音色,多在音程上下点功夫。”
“这可不是我的责任。”
葛罗皙斯基突然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他要跳窗自杀,原来是发现了我书桌下藏的酒。
有一瓶已经被我打开,喝掉了一半。他抓起那瓶酒,拔开木塞。也不管桌上的玻璃杯干不干净,顺手倒满一杯。“有美食怎能没好酒?”
我一把将杯子抢过来。
“最好还是不要喝酒。这种色不适合配酒。既然在我家吃饭,就得遵照我的品味。”
他看着我把酒杯从他身边拿到钢琴上,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继续什么酱汁都不沾。一口接一口把烤鱼送进嘴里。
“你吃真鳟很在行嘛。葛罗哲斯基。维也纳人常把这种鱼当鳟鱼。沾一大堆东西吃。”
“当然,我是瑞士人。”
看得出来,瑞士人在饮食上最讲究的是速度。
“这次的曲子很难吹吗?”
“您作的曲子没有好吹的,”
“我写的时候已经尽量克制了。管乐部分还有很多值得修改的地方。只用泛音,是无法作曲的。我正打算写一个用降E的法国号来演奏B大调的乐曲。”
“您确定您的头脑没问题吗?”
法国号手满脸苦涩。我看届时他可能真的会考虑换工作。
“您还是故我一马。去找别的乐器麻烦吧。您的曲子中法国号用得特别多。却从来不用伸缩喇叭。”
“去年的交响乐。结尾不是才用过吗?大体来说,我讨厌那种没办法渐慢的乐器。莫札特到头来也没有把伸缩喇叭用在交响乐里。”
“莫札特很讨厌长笛。”
“对,因为音程不稳定。不过《魔笛》可是用长笛做主角哦。”
彻尔尼的视线扫过我的耳边,直直瞪着钢琴,
因为眼神实在太专注。看起来有点呆。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话还没出口,头先顺着他的视线扭向钢琴方向。钢琴发出一声不协调的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进来的猫咪,掉到键盘上,再从键盘摔到地板上,然后便一动不动的躲在那里。
“怎么回事?”葛罗哲斯基用叉子指着地板问。
彻尔尼等他回过头来,回答道:“他舔了一口酒。”
我原本想笑,但挤不出笑容,反而流露出愤怒的表情,说:“还好你没喝,葛罗哲斯基,快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吧。”
“您、您是说那酒……”
“前些日子从席卡奈达的地下室拿来的。今天趁我不在的时候。有人在里面下了毒。”
彻尔尼的表情一点也不输我。也是满脸愤怒。
他挑高眉毛,点点头说:“我们一直注意鱼,没想到毒下在酒里。老师,现在情况很清楚了,不管您喜欢不喜欢,敌人已经把目标对准了您,您已经无路可退了。”
“你倒是挺幸灾乐祸的嘛。”
“我想起刚才在咖啡店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男人是谁了。”
“到底是哪里的鱼贩?”
“是圣马克斯公墓的掘墓人。”
我双手抱头,开始烦恼要怎样才能不让房东发现,偷偷将猫咪的尸体运走。
2
就我所知,很少音乐家是早起型的。一大早,钢琴家手指不灵活,声乐家喉咙不顺畅。
他们多半从下午才开始活动,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们睡到日上三竽才起床,因为在不需要花费照明费的时间睡觉很不划算。
刚作古的海顿大师每天早上六点开始给学生上课。我也沿袭了这个习惯。每天天一亮就起床,这时就算身体还有些慵懒,对做不需要消耗体力的作曲工作并没有影响。
今天,我照例在曙光中离开被窝,先坐在窗边读书片刻。我读的是席卡奈达最后的舞台剧本,英雄史诗《炉神贞女》。在工作上,我是不懈怠的。
很多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艺术家的生活不规律,身体也不健康。但我认为,灵感来了才工作的人,基本上没有资格被称为专业。一流的艺术家应该懂得如何规划自己的工作量,并且勤奋的完成预定的工作,生活不会不规律。
至于不健燎。那倒是无法否认。我住能说,那是因为比起一般人。艺术家必须长期生活在庞大的压力下所造成的。
我一面啃着硬面包,一面看剧本。但丝毫没有作曲的欲望。因为这可能是一件没有机会曝光的工作。
这个歌剧短期之内不可能上演,或许等我作古以后会有机会。但我可以确定它不是一个乐谱完成后就能收到作曲费的工作。连充当作曲费订金的多凯酒都被人下了毒。虽然我工作不是单为了赚钱。但也没有清高到花大把时间从事得不到报酬的工作。
说起来,我对歌剧一向不太起劲。最近的歌剧为了吸引一般大众,故事多半华丽而粗糙,配乐更是一定要写成意大利式的曲子。否则就难获好评。
我习惯把音乐扫作一栋依序堆砌的高层建筑。尝试捕捉它整体的形貌,而歌剧似乎倾向表现横向的发展。我一不留心就会写得很松散。
找到各种让自己能接受的借口之后,我把剧本放回桌上。匆忙把最后一口硬面包塞进嘴巴,因为我突然听见敲门声。
“您早。贝多芬先生。”赛莲提着一个大竹笼站在门口。
“是你呀。和我在一起会倒楣哟。”
“我听说了。据说萨利耶里打算阻挠您的演奏会。”
赛莲毫不客套的直接走进我房间,碰的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我想您一定没什么东西吃。所以带了一些食物来,您刚才在吃什么?”
“房东送的干面包。原来是给猫吃的。”
“您是说下面那个当律师的房东?一大早就看到他满脸晦气的抱着死猫在哭呢。”
她边说边拿出面包、水果、葡萄酒等放在餐桌上。
“这个葡萄酒味道虽然不及多凯洒。不过也挺不错的。”
看见桌上的脏玻璃杯,赛莲眉头稍蹙。从地上捡起一张五线谱纸撩拭杯子。并说
“市面上的葡萄酒为了调味或防腐,不少都添加了石灰、果汁、红草、硫酸盐、水银或硫磺之类的东西,家父曾向葡萄酒商协会抗议过多次,说太不卫生了,但协会老是以家父的话没有根据。一口驳回。”
“我想他一定是个擅长品酒的医师。难道他不能以医学来证明他的观点吗?”
“还没来得及提出证明就死了。”
“真可惜。”我打开钢琴盖,用右手在键盘上随意弹奏送葬的旋律。“对了。你总不是来参加猫儿葬礼的吧。”
“当然,我是来传好消息的。我设法找齐了交响乐团员。”
不知不觉间,我的左手也爬上键盘,开始替右手伴奏。我一边弹奏一边皱起眉头,斜睨着赛莲。
“您最好改掉这种看人的方式,会交不到朋友的。”
“是哪些人脑袋秀逗,愿意来弹奏我的曲子?”
“弦乐部是一些在咖啡店或酒店弹奏音乐的人,管乐部是从军乐队中找来的。”
“军队的人怎么可能违抗宫廷的命令?”
“我可没有说是奥地利军队。”
“你是说那些可恶加三级的法军吗?”
赛莲点头。
我简直哭笑不得。交响乐和酒店的余兴音乐及军乐不同,需要的训练也不一样。把会弹奏乐器的人集合在一起,并不表示就能组成一个交响乐团。
“这次我就认了。只要他们肯来练习,我就尽力而为吧,离公演只剩几天了。”
“对,就是这样。别再愁眉不展,像这样眼中闪着希望,多好。今天的练习怎么样?”
“暂停。你呢?《魔笛》打不打算演了?”
“很可惜,好像决定不演了。”
“担纲演出‘夜后’的凯特琳娜一定也很失望。”
“当然。不过,也有人心中窃喜可以不用听她唱歌。”
“我拿起《炉神贞女》的剧本,取出一张字条给赛莲看。”
“这是我今天早上发现的。我看不是不小心被夹进剧本内的。你以为呢?”
说着,我把她带来的黑面包塞进嘴里。并将葡萄酒注入玻璃杯中。
赛莲盯着手中的字条,双眉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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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蓄意夹在剧本里的,字条的内容和故意夹在剧本的情况。都很耐人寻味。”
“您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说呢?这分明就是在传递讯息嘛。”
“是谁在传递讯息?”
“应该是席卡奈达吧。剧本不是他的吗?”
“就算是他的好了,那他想把这个讯息传给谁呢?”
“这个嘛……总不会是要传给您的吧?”
“他没有理由选我。而且如果是席卡奈达写的字条,斯威登男爵绝对不会任由它夹在原稿中,原封不动的交给我。他至少会先察看一下。”
“说得也是。”赛莲咬住下唇。陷入沉思,但想了没多久,又恢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