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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的声音继续说着:“爱因斯坦说得真好,最令人喜悦的记忆,就是看见优秀的人不但能寿比南山,生活快乐完整,而且能达成成功时所立下的心愿。我相信章子盈博士是最优秀的人,真诚地希望你能救出她,不要令她未完成美好的心愿,死于这个灿烂的年纪。”
第二节
刘愈双唇紧闭,神色平静。当录音带播完之后,他关上录音机,闭上眼睛思想。
石勒等了一会,忍不住试图解释。“他在胡说八道……”
刘愈张开眼睛,目光和石勒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督察看到的目光中是除了痛苦,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同情。
“我明白,你让我听录音带,证明光明磊落。”
刘愈用一种温和的语调说道。
“作为丈夫,听到这些话不会高兴。但我明白你,也明白子盈。我们是人,异性相吸是自然而然的事,和异性一起工作交谈,可以朝刻板生活注入活力。那一点遐想和幻想会提醒我们承担的诺言和责任,提醒自己怎样去珍惜已有的家庭。我想这就是上天要制造男人和女人的原因。”
“他给了我两个谜语,”
石勒不自然地说,“章博士被囚禁的地方跟场域方程式的结局有关。要救出她,只有勘破爱因斯坦说的‘人生好比骑脚踏车,要保持平衡,你就得动。’这句话。”
刘愈点点头,又阖上眼睛。石勒想,这是他集中精神,绞尽脑汁的习惯。
“石督察,”
刘愈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迷茫说道:“这个人真是狂妄得很我很奇怪,他如此博学,不应该会为金钱冒生命危险? ”“章博士也这样说过,你的意思? ——”
石勒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在十三亿五千万之下,他还有更大的图谋? ”“金钱是个体生存竞争于社会的最大动力,大部份的人生都用在追求金钱的欲望中,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能够勘破它、蔑视它。”
“你,你怎么——我奇怪你怎么和章博士一样懂得这么多? ”“没有丰富的人文知识不能成为好的科技人员,尤其是从事物理研究的人。子盈常常和我一起分析案情。”
“你觉得他另有目的? 是权力还是理想? ”“我不知道,他掩饰得很好。”
刘愈摇摇头。“你听到的,他比许多人更理解生命,了解人类社会的一切愚蠢行为,对是非对错的无奈感觉敏锐,懂得取笑正邪善恶的界线,又能够藐视一切法律和道德规章。你听他说及金钱的时候,似乎不值一顾。”
石勒颓然地说,“他拥有名利地位,高高在上,指挥着一群杀人专家,任意玩耍着每个人。”
“所以,我相信他另有目的。邪恶之所以邪恶,是因为他善于从相反的角度来解释正义,扭曲公义是非理直气壮。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用公义和真理名目掩饰杀人,用杀人来掩饰勒索,用勒索来掩饰背后的阴谋,我猜不到哪是什么,却可以肯定不是我和你能够应付的阴谋鬼计。”
石勒感到毛骨悚然,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比杀人更丑恶,比金钱更大的图谋。
张子强伏法之前说过,是身体里那股野心使他走上不归路。他总想下一单要干得比上一单更大,想做大事的图谋使他无法适可而止。抢劫二千五百万劳力士手表之后是一亿七千万的解款车截劫大案,接连成功绑架富豪后,竟然企图动用八百公斤炸药勒索香港政府……金钱的力量指使他钻进这个至死方休的深渊。
“不管他想怎样,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石勒说道。
“他说他把子盈藏在场域方程式的结局,这个线索看来很明显。”
刘愈身体俯前,在茶几的纸上写下场域方程式:RuV —l /2 guV R 一入guv=一然后,他边写边解释。“杀庄锦三的谜语是4 X 4 ,杀莫应彪的地址是6 。韦文忠的出现对他是一个意外,是无法估计的变量……为了炫耀他的智商,证明一切在他控制之中,他一定要把第三个对象放进方程式中,才能证明他的伟大能量。”
他写下方程式的数字:刘愈进一步解释,“所谓的方程式结局就是10,也是他把子盈囚禁的地方。所以,这条方程式不可能是他为了随口逞能胡诌的玩意,不是一个勉强的凑合,也不是牵强的临时急就章。我说这是一个事前已经设计精密的图谋,当布局一步步展开的时候才找不幸的目标。庄锦三、莫应彪不是事前安排的对象,只是因应计划需要而撞上去的适合受害人,子盈是最后一人。”
石勒缓缓地点了点头。“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在每个地方广布线眼,传出暗花,通风报讯的悬红升到二百万。重案组从昨天开始,已经在地区警局配合下逐一搜索地图上那些与此相关地名的地方。你知道这种地方多的是。后来,我决定放弃大厦名字和街道名字,只着眼地区名字。马鞍山是首选,因为它带有‘要保持平衡,你就得动’的意思。不过,单这个马鞍山,范围便广达十多个新型屋舍,我用了二十四小时,才地毯式搜查了三分之一的地区,看来,一定要有更好的方法才行。”
“你的判断没错。不要忘记,他说过是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这才是真正的玩笑! 他是高级助理警务处长,香港每一处地方他都去过。”
“让我想想,希望还有时间让我想想。”
刘愈喃喃地说。
石勒发觉不足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对方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黯然和愧疚感觉。
第三节
马鞍山搜索行动接近结束的时候,王启德的激动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石长官,利伯恒动了。”
“动了? ”石勒吃了一惊.“跟着他,我立刻过来。”
自从被内部纪律监察委员会勒令停职等待调查之后,利伯恒一直龟缩在寓所里坚不露面,挂起电话避开新闻界骚扰和亲朋戚友的慰问。王启德率领的小队在他的官邸附近蹲了十二小时,简直是一事无成,多次叫苦连天,要求上司让他参与搜查行动。想不到接近黄昏的时候,老狐狸终于呆不住了。
“老王,你知道跟的是谁。”
石勒朝电话里叮嘱,“他有的是我们想不到的鬼计,不过,你是老差骨,现在是考验有没有选错人的时候了。“利伯恒又没有使用司机,亲自开着那辆AM39369 白色宝马房车从大厦停车场出来后,一拐就加入宝云道的稀疏车流里。
王启德朝对讲机说,“跟着他,被他甩掉,大家一起提头去见石长官。”
第一辆车迅速地跟着进入车流,王启德是第二辆,然后是第三辆。
他们明目张胆地贴紧对方屁股,紧迫不舍。因为被跟踪的人深谙跟踪伎俩,又知道一定有人跟踪,在这种车辆可数的道路上,双方不需掩饰,进行的是撇甩和被撇甩游戏。
白色宝马像吞了兴奋剂一样狂吼向前,王启德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仪表板上的指针跟着移动七十、八十、九十……
“他不理交通规则! ”身边的拍档气愤地说。“挂不挂警号? ”“跟着他! ”王启德朝对讲机喊道。“不挂。”
挂上警号,可以合法地冲过红灯,但跟踪行动就从例行侦查变成执法拘捕,他们没有适合证据和理由改变眼前的“行动”性质。
他妈的! 你是高级助理警务处长,你应该知道,一旦因危险驾驶被交通警察发觉票控,不会是小新闻。你利伯恒愿意冒险,我们这些小警察乐于奉陪。
第一盏灯号在前,绿灯转为黄灯。王启德当然知道对方安什么主意。
“跟着他! ”他再次提醒另外两辆车。
王启德瞪大眼睛,眼球跟着视线像乒乓球般来回跳动……九十、黄灯……九十五、黄灯……掌心汗出如浆……一百、黄灯……白色宝马疾速地穿过十字路口……
一百一十,第一辆跟着一冲而过……一百一十五……
“冲——”
跟着一声叱喝,就在转向红灯的霎时间,王启德的车也“呼”地过去。
第三辆车像去到屠场的猪一样,尖叫着在灯号前打了个圈停住了,背后留下两条墨黑的轮胎印痕。
从对讲机听到过程的石勒迅速插进来指挥。“过不了灯位的,走下面坚尼地道,保持平行准备包抄。我从山顶道迎面过来。”
“他要冲第二盏灯号。”
王启德在对讲机里激动地喊道。
“安全第一,”
石勒急忙提醒他们。“我不要你们冒险。”
白色宝马继续加速,王启德盯着仪表,一百二十……车像浮在在路面上飞一样,宝马正在逐渐远去。
“石长官,我们跟不上他! ”王启德懊恼地叫道。
石勒一字字说,“保持速度,跟在后面。”
跟踪的警探眼看远处灯号从黄转红的时候,白色宝马呼啸着一下子闯过红灯。
“石长官,我停在路口,看不见他了。”
对讲机里传来王启德的怯生生声音。
“白色宝马香港很少,大家从不同的路到处兜着找,”
石勒说,“保持联系,不要失望。”
利伯恒愿意冒险出来,一定是有他必需见的人,有不能在电话里说得清的话。
这个人对他这么重要,也一定能够帮助自己解决许多想不通的疑问。经验告诉石勒,许多时候,胜负决定于不肯放弃的决心,取决于偶然的凑巧,看幸运之神青睐那一方而已。
一张地图摊开在石勒的脑里,他减低速度,根据道路系统揣度:“这家伙甩掉王启德的时候已经过了宝云径,下行波老道可以去中区,途经香港公园。上行马己仙峡道就进入八阵图似的山顶区域道路。”
“老王跟我上山顶,”
他作出了决定,说道:“在坚尼地道的前往中区,第二辆车去香港公园。”
他瞧一眼倒后镜,转动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声在路面打了个圈掉过头来。
“老王,我从旧山顶道上去,你走马己仙峡道,我们左右夹击,一条条抄,留意每个路口和每间大宅的停车场。”
山顶区域的主人非富则贵,这里有号称世界上最昂贵豪宅“天比高”几乎每幢大屋都有私家车道,往往由一道名贵的闸门把关,如果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