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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应彪不是疯子。”
石勒没有释然感觉,这是意料中事,不过,程序上必须经过可靠的求证。
“莫应彪不是疯子,”
电子工程师又咧开嘴,玩世不恭地说,“可是世界性名人喽! 他是本星期报章头条,国际性新闻社都为他……”
石勒愣住了,再没心思理会年轻工程师的伟论。他呆呆地想了一下,拿出手提电话摁号码。
“小刘,情况怎样? ”“没变化。长官。”
刘陶在那一头响应。
“他保释回家后就没露面? ”石勒突然觉得浑身焦燥,朝关心地盯着他的官铁花作了个捏拳手势。
“莫应彪昨天上午十时三十三分在韦文忠陪同下回家。”
警长说道。督察听得出他在读记录。“五分钟后,韦文忠的车子从大厦停车场出来,我们在他拐进柯士甸道的时候确定车里只有他一个。他直接返回中环律师楼,刑事情报科‘狗仔队’吊到爱丁堡广场停车场,还检查了车尾箱。”
觉士道豪宅的对面是木球会,莫宅在大厦十二楼,是很难监视的环境。
警长要去到一千公尺的佐顿径,才在愿意协助警方办案的住宅设立监视点,他使用观察星体的强力望远镜越过木球会来监察莫宅的阳台。
“十一时的电台新闻报道了他保释消息,”
警长继续说,“有三十四个打给他的电话,他只打出一个电话。”
“打给谁? ”“是摩斯集团的古福成。长官。”
石勒知道是谁打电话给高级助理警务处长施加压力了——摩斯集团是华裔印尼商人古福成家族的跨国集团,资产高达二百七十亿美元,厕身世界五十大之内。金融风暴之前,《财富杂志》曾经把他排在世界十大富豪名单里,列为亚洲区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莫应彪打这个电话告诉关心他安危的旧老板合乎情理。
见上司没吱声,警长补充说,“他在十二时三十二分搁起话筒,长官。”
“一直到现在还没露面? ”石勒忧心忡忡又问。
“没在。所有房间和客厅都拉上帘,莫太在今天上午走出阳台站了三十分钟,我看见她在淌泪。长官。”
“什么时候? ”“九时二十一分,长官。”
大祸临头的感觉“嗤”一下通遍全身,“我立刻赶来,在莫应彪楼下会合。”
“什么事? 长官。”
“莫应彪凶多吉少,我估计疯子看中他。”
“什么? ”电话中的警长和身边的总督察同时问道。
第三节
莫应彪从空气中消失了!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是在一间由里面上闩的屋子里失踪。
今天一早张开眼睛,莫太发觉丈夫不在身边。她以为他上盥洗间,大约三十分钟后才觉得不正常,开始到处找他。
一间屋子不管多大,怎样找总是有限,后来,叫起了儿子和女佣,去到翻箱倒箧的程度,丈夫一样踪迹杳然。
她想报警的时候,警察已找上门来。
一个气球漏气,还留下一块胶套,莫应彪的失踪是连气味也彻底消失。
九岁的儿子上床睡觉的时候,父亲还来替他盖被。女佣发誓,主人进房休息后,她继续家务到十一时左右才睡觉。工人房在后门旁边,她是一个稍有动静就醒觉的人,如果女主人放男主人从后门出去,她不可能听不见开关的声音。
电梯和大厦大堂录像里也没有莫应彪的影子,警长和下属从远处监视,街道两边有经验丰富的刑事情报科探员二十四小时看守,连苍蝇也不能从他们的眼下溜走。
小孩子不会说谎。那个女佣的神色也不像在说谎,只剩下莫应彪妻子的口供里有可以质疑的漏洞,石勒翻查录音记录,上午九时二十一分,就是疯子在电台节目里宣布已经杀了一个名人之后的五分钟,她走出来在阳台上哭! 她为什么会哭? 是否知道丈夫就是疯子口里的目标? 可是,她为什么要出去阳台上哭另一方面,警长和刑事情报科探员的可靠记录又替她修补了夫妇串谋的漏洞。
莫太对石勒充满敌意。在她眼里,这个警察不但毁了丈夫的一生事业,现在,这个家庭可能被眼前的警察害得家破人亡。她回答了必须回答的问题,声称如果警察不相信她就拘捕她,然后,她再也不瞅睬督察,对应消息赶来的韦文忠大律师说,“请代我送警察出去,我见到这种人就不舒服。”
不管如何,事实摆在眼前:莫应彪是在警察的眼皮下溜走的。
石勒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简单,因为他相信现实的世界没有神迹,也没有奇迹,更没有侦探小说作家幻想下的什么密室失踪这种奇谈怪论。经验告诉他,去到结局倒溯回头,才会醒悟到答案简单得一开始已在眼前,只是当局者迷,视而不见而已。
第四节
眼前又是一个与时间竞赛的陷阱——电台新闻又开始每三十分钟报道一次疯子的杀人谜语,去到黄昏的电视新闻报告之后,街头巷尾一定到处是谴责警察的声音。
这几年,人权呼声高振云霄,警察面对气焰嚣张的黑社会人物也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任由包同辱骂不敢反抗。所以,当杀人预告成为明天报章头条的时候,重案组必定成千夫所指,连警察发言人也会视石勒为杀父仇人。
上一次去到陷阱边缘的时候,他们找到莫应彪转移大众的视线,这一次,绞索的影子已在眼前晃动。
他们坐在摩斯集团的豪华接待室已经超过三十分钟,脑里游浮不去的是二个个小时后将会面对的厄境,对那个已经两次进来添加茶水的标致女郎殷勤举动毫无感激心情。看来,这位古福成先生的确口理万机,就像三十分钟前的另一位漂亮女郎——古福成的首席秘书说的,古先生的时间排得密密麻麻,她必须替老板取消一些预先约定的会议,才能和这两位贸然上门的警察见面。
石勒和刘陶来这里之前,曾经从情报科拿到一份简单的资料介绍,知道摩斯集团是由一百j=三十二间公司构成的庞大结体,有些公司的总经理曾经向传媒抱怨,某些时候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得到二十分钟的机会和古福成先生见面,在为重要的决策作出最后拍板的时候,总没有时间能跟上司谈谈构思和理念。
古福成有五个英文秘书和七个中文秘书为他工作,这些秘书的助手和秘书的秘书加起来,已超过一问中型公司的规模。所以.被这个工作狂晾在会客室里的警察没有怨言,因为,首席秘书梁小姐告诉他们.会议一定会准时在三十五分钟后结束,石勒可以选择三十五分钟后回来,或者在会客室等候。
果然,存预定的时间里,首席秘书娉娉婷婷地走进来,邀请他们到总裁办公室。
“你好,“古福成亲自来到办公室门口迎接,在和他们逐一握手的时候目光透过眼镜瞥了手里的便条一眼,说道:“石督察,刘警长,请过来这边。”
这是一间比石勒屋子还大的办公室,装潢豪华,家具名贵。主人带领警察在一张可以让二十多人一齐开会的巨大会议桌边坐下,看来,这位富豪最感惬意的地方就是主席位置的这张椅子。
“两位,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古福成没有浪费时间。
事实上,以他的权势,本来就不必为这两个小小的警察浪费时间。他大呵以让律师跟他们见面,或者在见面的时候会有律师在场。
“古先生认识莫应彪先生吗? ”石勒直接了当地问。
“认识,摩斯集团的雍景电讯和快速宽频集团有业务来往。”
古福成回答得不加思索。
坐得这么近,石勒才感到这副经常出现在经济版的国字脸眼神深邃,有一种慑人的力量。也因为他是警察,有二十年被人瞪视的经验,使他看得到这对一直睥睨着自己的目光里要多复杂有多复杂,里面填满着讶异、愤懑和不信任。
石勒解释警方拘捕莫应彪的理据和释放他的理由,然后,他俯前说道:“莫应彪先生失踪了? ”古福成眯起的眼晴里不怒而威。“督察,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他在失踪之前打了一个电话来这里,古先生,他是不是打给你? ”“是打给我。”
“你是跟他最后通话的人。古先生,我能不能知道电话的内容。”
“当然可以。我一开始就打算告诉你,才没有安排律师在场。莫应彪先生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回家,很想休息一下。”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古先生。”
“莫应彪先生和我有十二年的宾主关系,他在三年前自立门户,我是他的快速宽频集团股东之一。他离开的时候我告诉他,刚毅木讷,近仁;巧言令色,小人。
提醒他看清楚,眼前的文明世界,懂得摆噱头的口甜舌滑坏蛋都能呼风唤雨。
他们耍手腕、玩花招后还被吹捧为社会良心。我们这种拙于口舌的实干人才再不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了。我要他远远地离开传媒,不要惹上那些用口沫赚取名利的人。
他在电话里说,经过这一次,知道我说得对,打电话来说句感谢。”
心头一热,一股热气从石勒脊背冲上脑门,他把嘴唇抿得紧紧地。古福成这几句话说到他心里,这段日子,上下左右夹攻,死受差事,驴样活儿,当警察当到这几年这样憋憋屈屈真叫窝囊透了。
“今天上午,疯子在‘香港心声’节目里宣布杀了第二个人,”
石勒说。
他看见古福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莫太太发觉丈夫从屋里失踪,我们怀疑莫应彪先生有生命危险,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你有什么证据判断疯子会看上他? ”石勒诚恳地解释:“理由跟疯子为什么要把他的指纹放在凶案现场,还千方百计要警察找到它一样。”
古福成用眼角瞟视两名警察,目光里都是猜疑。“我看不到莫应彪先生有什么仇人,他处事圆滑,从不会得罪人。”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恐怕凶多吉少。你知道,疯子手段毒辣,我们十分担心。”
“他不是给你一个谜语? 你解谜就知道去那里找到受害人吗? ”说完这句话,面色惨淡的古福成站起来示意送客。
离开摩斯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