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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才还在帮木头驴讲好话的陆哥哥不知为何竟转了舵,叫玄墨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小玄玄,陆哥哥给你支个招,叫你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身,你可愿意?”
“嗯?呀——”一听说能耍木头驴,小桃花立马就苏醒摇曳起来。
“呵呵,陆哥哥想法诈他一诈,叫他乖乖地扮作陆哥哥的模样去金陵找你,你便将计就计,把他骗你的忽视你的通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你说可好?”岳子明肚子里的道道还真多,看来早先传闻说岳世子打理政事很有一套,倒真不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此计甚妙!”小桃花给点阳光奏灿烂。
“好了,乖玄玄,闹归闹,你可万万不能玩得太过,把握好分寸,多少给你战哥哥留点男人的尊严,不然到时候我去喝你的喜酒,他把我赶出门那可如何是好?!”岳子明故作可怜地笑道。
……
计中计,由此设定,一场没有硝烟,状况百出,醋味儿十足,尔虞我诈的角逐静悄悄地开场了,究竟谁是猎人,谁又是狐狸,大概只有观战的岳子明心里才清楚……
疑是故人来
美丽的大明湖边,战承嶪追上了玄墨,但是,他听从了岳子明的“计策”,并没现身,而是见天儿地变换着假面,更换着身份伴在她的左右,顺着她的心思,一路暗中护送她南下。
……
抵达金陵,身心俱乏的玄墨便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后,她躺在被窝里,搂着弄玉在路上给她缝制的一只老么大的布绒兔子,忽闪着大眼,也不知她的小脑壳子里又在胡乱琢磨着些什么,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儿。
“公主公主,快起床!今儿个岳藩王那失而复得的世子要巡临金陵,为了一睹他的风采,大街上现在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弄玉满面春风地卷着一身寒气从屋外冲进来。
“又不是我失而复得的世子,有啥好看的。”玄墨使劲翻了个身儿,把小兔兔压成了兔饼子。
估计要是她“失而复得”的驸马爷她就有兴趣了,弄玉叹了口气,苦瓜口婆婆心地坐下接着劝:“公主,婢子知道您心里不爽利——”
玄墨揪过被子包住了头。
“可是,您跟着王小姐去南诏,不就是为了另选一个驸马爷么?反正都是找,您何不先去看看那个世子,也好两下挑挑?”
被子底下的小桃花贼溜溜地一转,俩花大亮,在被子底下“极不情愿”地闷声嘟囔:“你怎就知道那世子不是个老不喀哧眼的糟老头?”
弄玉见她松了口,捂嘴窃笑,掬腮发春道:“合着那街坊邻居都说,岳世子风貌绝世——”
床上的大蛹剧烈一颤,“弄玉,把我那身桃红滚白边的袍子取出来!!!”那气势,气贯长虹。
弄玉一愣,很快就喜滋滋地颠着屁股去了,她想,她美好的公主呀,就应该找一场美好的爱情雨露来滋润。
……
一朵粉嫩嫩水灵灵娇艳欲滴的“桃花”就这么诞生了,连她手上拎的兔子,也给细心地穿上了同色的“衣服”,两只长耳朵也被系成个漂亮的大蝴蝶结。
若是叫战承嶪知道,弄玉又变相教唆他的呆鸟去“色诱”其他男人,真不知盛怒之下的他会不会把柔弱的弄玉配给他那又蛮又猛的手下——姚光。
在罗勒的帮助下,玄墨钻到了人群的最前排。
“来啦来啦!世子来啦!”有人高声一喊,人群中便开始出现不小的骚动,无论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街边的,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躲在楼上的,无数女子的小芳心都开始旌旗摇荡,擂鼓呐喊,为吸引世子的目光,她们纷纷使出了祖传八百辈老掉牙的套数——“无心”地把丝帕“遗失”到岳世子身上,怎奈尖溜溜的小风捣乱,它不帮忙,更不长眼,一时间,大街小巷五彩的帕子漫天飞舞,满哪儿都是。玄墨嫌恶地扯下一块接一块地糊到她脸上的脂粉味十足的帕子,她这儿正忙活着,就觉周围的人群开始发疯般地向前涌,左右搡,玄墨脚下一个不稳,几个趔趄扑向前,就被挤出了人群,连她的小兔子也没能幸免,慌乱中就从她手里飞了出去,孤零零地横躺在了路中央。玄墨生怕它被马蹄子脚丫子踩成饼子,便不管不顾地冲到路中央,扯着它的长耳朵就把它拎了起来,鼓着腮帮子吹,手上使劲地敲,一心一意地清理着兔子身上莫须有的浮土。
扮成岳子明的战承嶪远远地就看见他的呆鸟突兀地站在路中,又以与众不同的方式“迎接”着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路两旁的女子们一见岳世子突生地就无心浅笑起来,更疯狂了。战承嶪优雅地驭马前行,行至玄墨背后停了下来,探身问:“姑娘?可否让在下的马先行过去?”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一丝魅惑性感的暗哑,却丝毫不妨碍它听上去像天籁之音。道路两旁顿时鸦雀无声,有些神经细点儿的,干脆就昏倒过去了。过往常有传言,说岳世子生性淡泊清傲,今日一见,却是如此温柔亲切,这叫她们如何不痴狂?!只是这群傻女人不知道,无论是真世子还是假世子,那也得看对谁他才温柔得起来。
玄墨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是陆哥哥!稍一转念,不对呀,陆哥哥的声音,似乎比这更清朗一些……是了,是他!她的小脑瓜子飞速地转了一转,战承嶪倒是没瞧见,大帽子底下遮住的小桃花,因得意的笑而弯成了小弦月。
同时,玄墨终是明白了她的陆哥哥对她说的“有点小权儿”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藏着秘密呀!细细推算下,陆哥哥想必就是那“飞禽”的大哥了,他应该是“岳哥哥”。
“姑娘?”见他的呆鸟又开始神游,战承嶪不由又低声吟唤了一声。
玄墨回回神,调整出一个“重逢”应该有的表情,缓缓地抬起头来,仰脸的瞬间,头顶的帽子滑落身后。“唔——”这下轮到大街两边的老少爷们们抽冷气儿了。竟是不知这路中女子是谁家的姑娘,双眸妩媚多情,娇艳得好似随时都能滴出泉水来,小朱唇微启,不知看见了什么叫她那般吃惊,斗篷下的手中,还领着一只可爱的布绒兔子,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一个在森林里走失的迷茫的受到惊吓的兔仙子。那神情,轻而易举地就把男人们的保护欲给吹成了可以浮人过河的大猪泡。
战承嶪眼底飞速略过一丝惊艳,很快,他的眼角就扫见了路边男人们的蠢蠢欲动,他周遭的空气立马冷下三分,他暗暗起誓:定要想法儿叫呆鸟重新戴上面具!
“陆……哥哥。”娇柔深情的一声唤,生生能把男人们的五脏庙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小玄玄?”战承嶪演戏演得也不带含糊的,岳子明习惯的叫法从他的嘴里一脱口,他肚子里的酸醋便又开始搅合:呆鸟,你叫别的男人非得叫这么亲热么?!
“陆哥哥。”玄墨眼角滑过一丝笑,更加柔情似春水地轻唤了一声,唤得一旁的男人们腿肚子都软了。然后,玄墨便含羞带怯眉目传情地仰望着战承嶪。
战承嶪不自然地抽动下嘴角,做了无数个深吸气后才好容易从牙缝中逼出一句人话:“小、玄、玄,你、我、好久、不见,到、哥哥、府上、一、叙、可好?”
“嗯。”玄墨毫不迟疑,娇羞又乖巧地点点头。
人是没看见,战承嶪假面底下的那张木脸,现在已经青得跟块日子放久了的土豆子一样了,不带她走吧,街边那群狼的眼神叫他只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带她走吧,谁承想这呆鸟竟敢背着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其他男子”去他们府上!战承嶪磨磨牙,俯身就把她拦腰捞上马,圈在自己身前,玄墨不忘把她的兔子抱在她的胸前,打老远一看,好像马背上坐着“一家三口”。玄墨娇俏地笑着向路边的弄玉招招手,她这一顾一笑,倾城又倾国,路边男人的眼没一个不直的。玄墨突觉腰上一紧,接着眼前一黑——战承嶪几乎是恶狠狠地把她的帽子给她重新扣上了,还使劲往下拉了拉,玄墨甩甩头,小声哼唧道:“嗯~陆哥哥~看风景~”
“乖,冬日没风景,马背上风紧,别吹着了。”
听到四周一片因看不到“仙子”而发出的叹息声,战承嶪又恢复了睥睨众生的洒脱,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得意,目视前方地继续前行。
罗勒红眼了,火急火燎地指着战承嶪的马屁股冲着弄玉结巴:“这……这……”
“欸,小罗哥,你别急,你许是不知道,公主跟陆……不对,应该是岳世子,那可是老相识了呢!”弄玉也不怕闪着她的舌头,笑得像个媒婆。
巡游结束,马儿载着战承嶪和玄墨进了行馆。战承嶪把玄墨扶下马,礼数有加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笑道:“小玄玄,请吧。”转而回头吩咐,“来呀,上热茶……还有点心。”玄墨捂嘴偷笑,心道:大笨驴,露馅了吧?岳哥哥几时跟我这般生疏过?见她俏笑,战承嶪则跟她想得风牛骡子不相及,笑道:“小玄玄还那么贪吃嗯?听说有点心就美成那样?”玄墨更是笑得肠子打结儿,木头驴,逗你可比吃点心更开心呢!小桃花溜溜一转,诡计又上心头,她蹭到战承嶪跟前,把冰凉的小手主动塞到他手里,明显地就感觉到战承嶪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斜着贼笑的小桃花,抿着小红唇望着他,顽皮地说:“像以前一样。”这话听着那叫一个暧昧,好似小情郎和小情妹之间私密的约定一样。
像以前一样?!大手牵小手?!还成习惯了嗯?!战承嶪刚刚舒缓下去的醋意又返了上来。冰凉柔软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在他手心里像猫儿一样挠来挠去,挠得他心痒难捱,怎么也不舍得放。可是,问题在于,现在呆鸟面对的不是他战承嶪,而是那岳子明,所以战承嶪心里总横着一根刺儿,他总觉得,他在帮岳子明吃呆鸟的豆腐,这怎可以?!这怎可以!!
战承嶪一咬牙,狠心甩开小爪子,淡淡地说:“小玄玄,你已是玄飏王的未婚妻了,朋友之妻不可欺,男女授受不亲,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