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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啊,娘也不是有意的,她还不是因为太在乎您才吃醋的,谁叫您去找那个什么小得意的……”方亦男给她娘辩解着,“而且,她吃的那假死药也只是想吓吓您,哪承想,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就把自己给吃得失了记忆,她也是近三年才想起来的!”
丁果儿委屈地点点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旁穆赛给方直输了些真气,方直渐渐地转醒过来,呆愣愣地消化着这个事实。
玄墨只觉战承嶪宽厚温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费解地仰脸看着他。战承嶪笑着给玄墨咬耳朵道:“我总算知道了,你舅舅装死这手儿是跟谁学得了!”下半句他没敢说:我看你外婆倒不是吃多了药,而是吃错了药。
“你甭替她狡辩!有啥话叫她自个儿说!没你不知道的事儿!那小得意根本就是个男的!”方枭没好气儿地冲着方亦男咆哮开了。
“唔,你个老没正经的!竟然狎男妓!”丁果儿见机反诘一句。
“放你的狗屁!他是大内阁埋伏在青楼里的暗线!”战承嶪下意识地捂住了兔子的长耳朵,方直气若游丝地“呐喊”一句:“娘,你不厚道!”
方枭目光不定地瞥着他老婆子,强压着火道:“丁果儿,你给我过来。”
美妇不肯。
方枭火了,冲着他的儿孙们吼了一声:“都各自回房睡觉去!”
大白天的睡得哪门子觉哇,爹真是气糊涂了!孩子们撇嘴,其实他们个个都想留下来看戏。
方枭一看他们不动弹,也不知哪来的劲儿,六十郎当岁的他抢前一步就把丁果儿扛了起来,也不怕闪着他的老蛮腰,丢下一句:“你们可听好了,方家家规第一条,凡是未经夫婿同意擅自逃跑的,罚揍屁股十下!加罚生产孩子一个!”说完就扛着丁果儿跑去后堂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方直小声嘀咕道:“姐,咱家何时有家规了?”
简恒笑道:“今天开始。”
玄墨转转大眼,嘟囔一句:“外婆那么老了,还能生得动么,娘?”
方亦男一脸尴尬。
后堂传来几声惨不忍“听”的尖嚎——
镇国侯府喜事连连,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老爷子这一临阵脱逃,招呼宾客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方拓身上,方拓和妻子便去了前厅,而梅灵雪娘家又来了人,于是简恒和她也双双离开了花厅。方直惊魂甫定,直着眼呆坐在椅子上,原本那双飞扬跋扈神采奕奕的凤目一时成了鸡眼。
眼瞅着玄墨滴溜着贼兮兮的桃花,似乎又想起了她未完成的大业,原本紧抓在战承嶪前襟上的爪子极不安分地又想往下出溜摸索,熟知女儿本性的方亦男看出些苗头,她笑眯眯地突然开口哄骗道:“玄儿,你恒舅母家来人,难道你不去看看大胖厨子可否跟来么?”
玄墨手上一滞,一溜烟儿地跑了。方亦男成功地支开了“小难缠”后,一脸歉疚地对战承嶪说:“承嶪啊,丫头不懂事,脑子也不灵光,而且她一直不在我跟前,所以,这傻丫头……唉,不过,你们大婚之前,我一定教好她——”
不待她说完,却听穆赛打趣地插话道:“你教她?娘子,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教还真不如叫承嶪自己教,保不准丫头就给你越教越回去了,呵呵……”
“夫君~你怎可当着女婿的面这样讲嘛!”方亦男脸颊上迅速晕上一抹娇羞的绯红。
战承嶪向穆赛投去感激的一眼,而后“安慰”方亦男的道:“方姐姐你不必为此扰心,承嶪慢慢摸索着来便是。”他心里却在想:方姐姐,你教不教得“好”真的很叫人怀疑呀,而且,就凭丫头那爱较真儿的小性子……或许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到这样注定会发生的一出:方亦男手持春宫图对玄墨如此这般地讲着,丫头则满面桃红故作不经意地瞥几眼画册,然后忽闪着大眼,低呼着问:“娘,阿爹也有棍子么?!……羞人答答的,娘,你是不是也被阿爹脱光了捅晕过?”
想到这儿,战承嶪忍俊不禁地吊起了嘴角,收回了心神。他的表情被穆赛尽收眼底,那双如草原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直直穿抵战承嶪的心底,了然地笑道:“承嶪,自己调教着实别有一番趣味,只是,你可得备着点耐心哈……”
战承嶪会心一笑。
渐渐活泛过来的方直突然坏笑着插进一句:“姐夫姐姐,我劝你们还是早些个定日子吧,依我看,承嶪可是——”说着,他那不老实的眼神便向战承嶪的下身溜去。
方直贼溜溜的眼神还没收回,方信传进话来:“三公子,王小姐来了。”
“谢谢管家爷爷!”喜滋滋的一声道谢过后,一个粉球就卷着寒气滚了进来。
“大汗好大妃好世子爷好!”活泼的一对儿大猫眼儿伴着声儿依次溜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等溜到战承嶪身上时,王乐鱼迟疑地停下了,肉嘟嘟的小嘴巴里憋不住地“咦”了一声,又“咦”了一声,就见黑亮亮的猫眼忽而圆成葡萄珠,忽而眯成一道缝儿,脚底下怯生生地朝战承嶪小步挪了一寸,又一寸,又一尺,再一尺,最后干脆都贴到了战承嶪的脸皮前,全神贯注地围着战承嶪的脸左瞥瞥、右瞅瞅、上看看、下瞧瞧,大猫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研究着。
方直吃不过味儿来了,暴吼一声:“王乐鱼你盯着人家在那瞎瞅什么?!还不给我过来!”
王乐鱼很认真地纠正方直道:“他不是外人的!”其实方直最受不了她这一手,她那股子“憨”劲儿一上来,定叫方直没辙——想打又没道理,想说却又说不过她。
继而,王乐鱼朝战承嶪卖乖地一笑,问道:“小舅公,你可是姓凌?”都喊人家“小舅公”了,再去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不晚么?!穆赛和方亦男在一旁笑开了。吉布打量了一番这个即将过门的小小舅母,心里笑道:若是这丫头和小墨墨“厮混”到一起,指不定得搞出些什么乱子来!
方直一听王乐鱼对战承嶪的称呼,心里顿生一种极不好的念头,脑子也被什么东西狠抡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跳了脚:“王乐鱼!这辈分岂是你胡乱编排的?!什么舅公,舅公就是你舅姥爷你懂不懂?!一二三都扒拉不清楚,这会儿倒长了本事,还排开辈分了真是!”方直能不急么?万一王乐鱼说得是真的,战承嶪是她外公那辈上的,王乐鱼一过门,他就必须恭恭敬敬地跟着她喊战承嶪一声“舅公”,这怎可以?!这怎可以?!他本来把一切都盘算得好好的,眼瞅着玄墨就是战承嶪的人了,私下里如何暂且不管,只说当着长辈的面吧,他战承嶪就算是做表面功夫,那声“舅舅”就跑不了。可现在倒好了,算来算去,里外里战承嶪平白高出他一个辈分来,他方直岂不是赔了外甥又折腰?!这口恶气,叫他方直如何咽得下?!方直扭曲着俊脸,青白的脸色跟酱了十年的臭豆腐一个色儿,估计这几个月,方直就是在梦里都得捶胸顿足了。
战承嶪好笑地睇着方直的臭脸,云淡风轻地继续刺激他:“我确是姓凌。”
“哇哇,小舅公,你真的没死呀!你不知道我外公想你想得好苦哇!逢年过节,冲着墙上那幅你的画像就哭,回回都要哭出一海碗——”
一海碗?酒么?屋里有人直接笑出了声。
王乐鱼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地就扑到战承嶪怀里,跟猫一样左脸蹭蹭,右脸蹭蹭。
方直看王乐鱼哭得有理有据,貌似是动了真格的了,当下石化了。
正当空,玄墨喜滋滋地鼓着一腮帮子点心往屋里来,大胖师傅是没来,可点心来了呀!她两眼冒光地跟端宝贝一样端着一大盘从梅灵雪那儿讨来的点心,一只脚刚进门,听到王乐鱼的哭,抬脸一看,就瞧见一个女人正抱着木头驴在他怀里蹭脸。
怎的?千里寻夫?玄墨心里一紧,很舍不得地放弃了细细品味的乐趣,囫囵吞下嘴里的点心,托着盘子,横过身子,一边皱着小脸呆瞪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边像螃蟹一样横到方亦男身边,胡乱放下点心,有些委屈和不安地小声唤了一声:“娘~”
方亦男朝她摇摇头,看似为难地说:“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唉。”眼底却滑过一丝了然的笑,嗯,有醋味儿。说完便捏起一块点心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就习以为常地把剩下的塞到穆赛嘴里。
玄墨开始紧张,拧着衣角蹭到穆赛身边,作难地哼哼:“阿爹~”
穆赛轻轻地拍拍她头顶的软毛,歉疚地朝她摇摇头。
玄墨快哭了,闪到吉布跟前,拖着哭腔道:“吉布哥哥,你看她,怎好那样么——”
吉布强忍着笑,怂恿道:“小墨墨何不自己去问问?”
玄墨咬了半天的嘴唇,终是磨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王乐鱼的肩膀,怯怯地在嗓眼儿里哼哼:“喂~喂~”
哪知王乐鱼一抖肩,甩开了玄墨的爪子继续赖在玄墨专属的怀里不肯走。
战承嶪以无奈的目光回视着玄墨,玄墨却发现,他目光不纯,竟有几分促狭,传递着看你怎么办的讯息。
玄墨斜着愤怒的小桃花,苦大仇深地瞥着战承嶪,心里话很明显地写在眼里: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的每一件衣服都喷上我的童子尿!哼!这地方是我的!
战承嶪几欲笑喷,回视道:我的乖,你是狗么?
不管了!不管了!玄墨怒了,她一介堂堂公主岂能容旁人如此轻视?!她重重地一爪子拍在王乐鱼的肩上,大吼一声:“喂!”
王乐鱼瞬间便收住了泪儿,惊噱噱地回过身子来,玄墨还以为她要跟自己“正面交锋”了,当下萎了三寸,茫然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对着手指头“嗯嗯”了半天,终是费劲地挤到战承嶪身前,后背紧贴在他的怀里,把王乐鱼挤出去,面对着王乐鱼小声道:“这是我的……男人。”最后俩字儿几乎都咽下肚去了。
“方玄墨,谁允许他是你男人了?!我不同意你就别想嫁!”方直可是跟那辈分过不去了,暴跳如雷地叫嚣着。
“嗯~嗯~”玄墨小声抗议,又往战承嶪身上贴了贴,战承嶪就势环住她,挑眉向方直送了一眼。
方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