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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完了?贤侄只不过是身子虚弱,阳气不旺,又不是病入膏肓,方老弟你未免也太悲观了吧?”王太医笑着反问方枭。
“就这些?真没别的什么毛病?”方枭仍然不死心地追问一句。
“呵呵,我说老弟啊,你似乎对愚兄的医术不放心啊!”
“嗨,济世兄你想哪去了?!我也不跟你转幺子了,吾儿有没有得什么相思病之类的?”
方枭话音刚落,方直顿时哭笑不得,插进一句:“相思相思,爹您这把岁数了还问王世叔这种事儿,也不嫌害臊!我忙得吃饭都顾不上,哪还有心思相思去?!再者说了,这青天白日的,我思谁去呀?!”
方枭一记爆栗狠狠送上,跳脚道:“死小子!为了你这个兔崽子,我有什么好骚的?!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尖嘴猴腮的干瘪劲儿,竟还有心思跟我不着四六儿?!你王世叔又不是外人,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玄儿?!”
方直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口吐白沫,虚软无力地说:“爹,要不你一被子闷死我算了,我保证,我的坟头能长出圣洁的白莲花来!”
王太医在一边笑得那是红光满面,不住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帮衬道:“我说方老弟啊,你怎么还跟年轻是一样不着调儿呀!”
方枭气短,胸中尽是不服。
“方老弟,要不你先去给贤侄安排人手抓抓药?我给他扎两针。”王太医借故支开了方枭。
方枭闷闷不乐地抓着药方子出去了。
“王世叔,您别听我爹瞎扯,他现在就是松闲大发了,有事儿没事儿净爱胡乱琢磨!”方直自我解嘲道。
“呵呵,不听他的,不过贤侄啊,既然你提到了小公主,老夫倒是有一事相告。”王太医神色稍作收敛,正色道。
“师叔尽管说来。”方直脸上明显露出紧张之色。
“贤侄你先莫要紧张,”王太医先下宽慰了一句,“你可记得承嶪贤侄身上的奇毒?”
“日夜忧思,耿耿于怀。”这确是实话,不过方直心底直嘀咕:这跟玄儿有甚关系?!
“老夫日夜翻查医书,终是在上古的毒谱中查到,承嶪贤侄所中之毒唤作‘蚀心焰’,是从‘蚀心莲’这种毒花中提炼出来的,此花长在高热干旱的西域大漠之中,是一种毒性极强极邪的情花。”
“情花?”方直目瞪口呆地打断了王太医。
“确是,凡中此毒,毒素都会在体内潜伏一段时日,待到发作之时,便是毒素攻心之日,到那时,中毒之人会死于丧心病狂的——呃——”王太医似有难色地不好说下去。
方直抓紧桌沿,几欲窒息地迫切开口求道:“师叔——”
“死于丧心病狂的纵欲之中。”
“纵欲?!”方直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之中,神志不清地不住呢喃:“承嶪,你向来桀骜清高,你死得……好没人性唉!”方直越想越绝望,索性发疯般抓着王太医的衣襟一通猛摇道:“师叔,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是已经找着了解毒之法的是不是?!”
“贤侄,贤侄,老夫现在只有七成把握——”
“师叔,要十成十的!十成十!”方直有些不能自已,泪珠已然从眼角滚滚落下,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贤侄你莫哭,听老夫说完,剩下那三成也有,就在小公主身上!”王太医不得不提高了嗓门一语道破天机,同时还不忘用一根银针精准地封住了方直的要穴,双管其下,这才使方直安静下来。
“玄儿?”方直倏地就收回了鼻涕眼泪。
“唉,早知你这么激动,老夫就不与你说了!”王太医很是无奈方直的撒噫,“罢了,解毒之法老夫日后再与你说来,免得说了什么不中你意的你又要癫狂,当务之急,贤侄还是尽早把公主接来京城吧!”王太医也深知方直与玄墨素来感情深厚,点到为止便不再细说。
方直砸吧砸吧味儿,突然换上一幅表情,涎笑着拦在王太医身前,不怀好意地笑问:“师叔,照您方才说的,那‘蚀心焰’该是情毒吧?”
王太医有些不明所以,道:“可以这么说。”
“师叔啊,要玄儿来解情毒……无非就是叫丫头和承嶪……呃……行夫妻之实,是吧?”方直对着爪子,笑得神秘兮兮、心机叵测。
王太医啼笑皆非地照着方直的脑瓜子就是一记爆栗:“你臭小子简直跟你爹一个德性!胡七歪八得都想哪儿去了?!”言毕就拂袖离去。
方直摸摸头壳,望着王太医的背影感慨道:“古书上不都这么写着呢嘛?……嘶——别说,推了一辈子拿的手劲儿还真大!”
就因为这个,玄墨在金陵城总共呆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又莫名其妙地连夜被简恒丢上了返京的马车。
赶回到京城,城里一片银装素裹。玄墨迈进镇国侯府的大门时,正赶上方直送梅逸兄妹出府,一听到方直的声音,在金陵被凌书玉整得狼狈不堪的玄墨顿觉亲切无比,浑身都沸腾了起来,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咧至两边qi书+奇书…齐书,一时玩心又起,一边扯开头上那顶硕大的、都罩去了大半边脸的斗篷帽子,一边调笑方直,清脆地莺啼一声:“三郎,我回来了!”然后,就那么俏生生地立在大门口,朝着方直明媚娇巧地笑。
玄墨这一叫,引来主客三人的侧目,梅灵雪复杂嫉妒的目光疑惑万分地在方直和玄墨之间打着回旋,梅逸没认出是玄墨,真就以为是方直的桃花债又登了门,私下捏紧了拳头向方直逼了一步。
方直消瘦枯萎的心当时就被塞得满满的,空虚感陡然不再,各种心绪翻滚到一起,倒成了一片空白,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闯祸妖精又回来了,我的乐子又来喽!到现在了,他还想着装装舅舅的架子,奈何死要面子的他本想板着脸,却怎么也板不严实,只能轻斥一声:“给我好好说话!……来,抱抱!”说着就张开了双臂。
一直饱受煎熬、急需有人安抚她那颗受创的小心肝的玄墨见状,激动万分,呼啦一下,一个猛子奔着方直就扑过来了,就在眨眼间,梅逸兄妹面前急剧刮过一股白色劲风,直直卷向方直,刚一个猴抱挂上方直的脖子,方直应接不暇,向后踉跄几步,抱着玄墨就仰翻到身后的雪地上去了。玄墨斗篷上的大帽子好巧不巧地就势扣了下来,把两人的脑袋尽数罩在一起,半天没有动静。此举暧昧至极,任谁都很容易把帽子底下扣着的两人,往歪处想。
好半天,帽子底下传来一声闷哼:“这才几天!你就吃得那么胖!穿得还跟头蠢熊似的,扑得时候不能悠着点劲儿吗?!……我的腰——你还不赶紧起开?!”方直说着就把罩得两人几欲窒息的帽子狠狠地扯开了。
“噢噢。”玄墨一听方直闪了腰,笨拙地应承着,手忙脚乱地撑在方直胸脯子上,就要爬起身子,谁知脚下尽是已被踩得光滑严实的雪,玄墨脚下一出溜,身子一载晃,摁着方直的俊脸就又把他重重地摁倒在地上。方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拼劲胸腔里的气儿叫唤了一声:“方玄墨!你准是故意的!我的蛮腰要是折了你赔得起吗?!”
梅逸恍然笑笑,对梅灵雪附耳一句:“别吃飞醋了,能把直整成那样,除了义华公主这世上再无他人。”梅灵雪展颜一笑,可心里头的疙瘩还是解不开,即便是她和哥哥,也没亲密成方直和玄墨那样。
奇怪的是,玄墨并没理会方直的恐吓,而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方直的肚皮上,注意力尽数被吸引到不小心滑出衣领的“射圭”上去了。方直凝神顺着玄墨的目光低头一瞧,赶忙打起哈哈,作势就要掩饰住“射圭”。玄墨手快,抢先捧起“射圭”,眸子熠熠闪耀——闪耀着贪婪的精光。
“呵呵,小舅舅,这坠子真好看呃——”玄墨猛个劲儿地咽口水。方直心道: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就是咽下一缸唾沫我也不能给你。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暗中较着劲,那架势,仿佛是只要方直不松口,玄墨就会在他肚皮上一直坐着。
就是不知道梅逸兄妹俩倒底是谁在吃飞醋,梅逸轻咳一声,故作惊讶地问道:“直,大冬天的你戴块寒玉不嫌凉么?”
梅逸在使坏!!他明知道“射圭”冬暖夏凉的!方直闻言腰也不疼了,疼痛感尽数转移到了头上。
果然,玄墨眼波一转,反射出阵阵寒光,俯身贴着方直的脸娇恨地说道:“直——舅——舅!你有寒玉?!你竟然敢有寒玉?!你有寒玉大夏天的还赖着跟我睡?!”
“方玄墨!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今年夏天是哪个小混蛋说她怕黑,死气白赖地赖着我?!”方直毫不嘴软。
“那去年呢?!前年呢?!舅舅你忘恩负义!”玄墨的手把方直的胸脯子当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他们,竟然,同枕共衾三年了!梅逸兄妹的脸色更难看了。
“反正我不理你了!”玄墨脚下打着冰出溜,两手使劲地压着方直借力站起来,甩斗篷拎屁股走人。
方直被她一摁再摁,摁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子一般酥痛,费劲巴哈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挺挺地撅着腰,像个孕妇一样双手撑着腰那个部位,撵着玄墨就就去了。路过的方信看到这一幕,不禁笑叹:这俩孩子,怎就长不大?一碰头就什找岔打,哎!
大门口,空留梅逸兄妹孤零零地傻眼站着,显然,他们早被主人忘了个干净。
方直的小九九
玄墨回京的第二天,方直就去了战承嶪的府上。
“承嶪,你的毒可以解了哎!”方直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进门就嚷嚷。
“嗯。”战承嶪面无表情地继续擦拭他的承影。
“承嶪,那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方直对战承嶪的冷漠习以为常,仍旧献宝似的显摆,继续滔滔不绝道,“是情毒哎!承嶪,此番解毒的关键就是我那小外甥女儿,承嶪,你说,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解情花之毒,这男子是不是该对那名女子负责?”方直的凤目闪着算计的精光,得意地睨着战承嶪。
“直,你想说什么?”战承嶪放下剑,正视方直。
“承嶪,你在装糊涂,这可不对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