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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位公子,方直公子住在哪个房间?”领头模样的人彬彬有礼地询问道。这位被他问着的公子瞠目结舌了好半天,腾地弹出一根手指遥指了一下方直的房门。
而此时方直正赖在隔壁梅逸的屋里以雪水煮茶,就听院中一阵熙熙攘攘,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方直和梅逸好奇地相视对望一眼,走出房间一探究竟。
那队人在门前一字排开,领头的那个人上前作揖道:“方公子,在下是思墨楼管事儿的,应客人要求特为您送上几道膳食。
“哇,方直真好命呀!”一众公子在一旁指指点点,口水横流。
“你们没弄错吧?我压根就没在你们那儿定过膳。”方直很肯定地说。
管事礼貌地笑道:“几日前,一位小姐在鄙楼下了定,在下只是照单行事。”公子们又听到“小姐”二字,当场嫉妒得眼红。不等方直再开口,管事已掀开了第一道膳的盖子自顾解释起来:“第一道,唇舌生香,主料:芝麻、炸干椒、香叶……口条儿。”管事微微红了脸,说道最后三个字时声音小了下去。光听主料和看菜色便知这道菜名副其实,口条儿都被细致地刻成了嘴唇的形状。
“第二道,烈……烈焰红唇。”刚一脱口,轰地引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哇塞,谁家的小姐,这么大胆,这样的菜也敢点给男人?”方直的脸由白转红,最后干脆变成了酱猪肝的颜色。梅逸释然,安抚地拍拍方直的手背,示意他耐下心来往下听。
“咦?这是什么做得呀?”
“这道菜,‘烈焰’为桂花酱与红梅酱精心调配,‘红唇’是由西瓜和心里美萝卜雕刻而成的,这道菜其实比较爽口。”管事笑眯眯地解释道。
“第三道,唇齿相依。”众人惊叹,一个巨大的红唇型瓷盏,里面盛着白玉汤,汤中糯米小圆子、干贝丁、冬瓜丁,还有其他看不出是什么的原料,悉数刻成了小牙齿的模样,在滚滚热汤中若隐若现,很是生动。汤色虽简单,其独特的香气还是勾起了一阵砸吧嘴和猛咽口水的声音。
“这是本店招牌高汤,添加人参、三鞭、枸杞、雪莲等多种名贵原料,在紫砂锅中煲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而成。”
管事偷瞥一眼方直,见他不耐烦的神色下压抑着一丝暴躁,不由加快了语速。
“这第四道,名为唇唇欲动。”管事也顾不得介绍那么仔细了,深吸一大口气,鼓足勇气清楚大声地对方直说:“小姐嘱咐,无论如何,这第五道菜您一定要独自享用完。”话音未落,一群人都飞跑回各自的房间取餐具,他们听出那神秘小姐的言外之意,想来其他几道菜大家可以分得一杯羹。
突然有人插进一句:“这菜为何旁人吃不得?”方直寻声望去,又是骆修!
管事面露窘色,再次猛咽下几口唾沫才道:“此菜是鳜鱼嘴、野驴唇、肥鸭喙、乳猪拱先雕后炖再过油才制成,因此小姐为此取名为——”管事的脸以憋成紫色,头也低得不能再低,仿佛再说下去比赴死更艰难。
方直凤眼一眯,声音低沉却寒意四射地命令道:“照实说!”
管事后退一小步,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一字一顿地回道:“小姐为此取名为‘香、吻、一、箩、筐’。”
四周的气氛瞬间冻住,很快,宋庆卿呆呆地提出他的“疑惑”之处:“乳猪——猪拱?”
孟旷接到:“肥鸭——鸭喙?”
公子璞玉干脆笑道:“确定是驴唇而不是马嘴么?”
公子沈冯感叹:“鳜鱼嘴啊,得多精致的刀工才能刻出唇形呵!”
骆修一步三晃地上前总结:“真是‘香吻’啊!”太学后院突地爆发出一阵狂笑,惊飞了雪地上觅食的小雀,惊走了空中唯有的几丝云彩。
明晃晃的冬日下,方直袖中的大掌已然紧握成拳,指骨关节咯嘣嘣地响。
管事借着最后一丝胆量,连盘接过呈给方直:“方公子,小姐还留有尺素一封,望您吃得愉快!”趁方直怒气冲冲地抓起绢帕的空当儿,管事忙不迭地指挥下人鱼贯而入,也不管是谁的房间,放好菜肴,拔腿便溜。公子们目光随着他们移动,如白眼狼一般伸头抻脖地往门里头只扫。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脸上本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方直,读了绢上的留言后,反倒平息了怒火,旁人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方直脸上洋溢着发春般的幸福。
素日里貌似大愚的宋庆卿趁方直不防,一把夺去绢帕,有感情地捏着嗓子诵读起来,方直劈手要夺,怎奈寡不敌众,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公子们蜂拥而上,把方直团团困住,七手八脚地点了他一堆乱七八糟的穴,方直头昏眼花地干瞅着宋庆卿。难得,梅逸这回没帮他,只笑眯眯地袖手旁观。
“直——”一个称呼宋庆卿就拐了山路十八弯,孟旷看了看天,抖抖肩道:“好像有些冷。”
一众公子随声称是。
宋庆卿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听还是不听?”
“听!听!”公子们纷纷缩紧脖子,拉紧皮大氅,点头示好。
“直郎,为了表达妾身对您的谢意和仰慕之心,特送上‘百唇膳’一套,膳里刻有多少嘴,妾心就有多爱你!”宋庆卿声情并茂,孟旷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卿,太冷咧,受不了咧!”wωw奇書网说着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以示证明。
公子们齐刷刷地扫去一眼,孟旷识趣地噤了声。
“妾将远行,直郎勿念,再度送上香吻一枚。永远爱你的夷光。”宋庆卿陶醉地不能自已,殊不知梅逸已经给方直解了穴。方直闪身近身,点了宋庆卿一堆七七八八的穴,大大方方地从他手中抽回绢帕,吹了吹,抖了抖,小心地收回怀中。方直正要转身回房,骆修侧身拦住了他:“直,不告诉我们夷光是谁么?”
方直不语,盯了他片刻,扬起一边嘴角嘲弄似地说:“相好的。”骆修没想到他答得这么直白,当场怔住。方直边往屋里走边高声问:“逸,进你自己的房间还用我请么?”梅逸抱歉地朝其他公子笑笑,闪进屋去。
眼睁睁地看着梅逸手起门合,屋外抓狂的公子们扒着门变相哀求。
“直,不要这么狠心!”
“直,五大盆哎,你吃不完的!”
“直,香吻一箩筐我们不碰便是!”
“直,我只点了你的虎口!不要冤枉好人!”
……
许久,屋里飘出一句话:“想吃就去找个相好的吧!”众公子悻悻然。
天空又降起雪花,已出京城的玄墨坐在马车中,挑帘向外张望,想起方直可能正在受人嘲讽,嘴角勾起一抹笑。夷光啊——
心怀鬼胎的遥遥思念
玄墨一回到中都,马上找回了众星捧月的感觉。穆赛汗为玄墨的归来大宴三天;外出巡视的大哥吉布顶着被穆赛骂的危险偷跑回来;一心为次年嫁入东宫忙碌准备的方留书也为此停下眼前的礼仪学习;方亦男的关爱比较特殊,又搬出一箱费心搜罗了一年的内功秘笈,玄墨一见那满满一箱,差点没晕过去除了苦笑着笑纳没别的说。
没束缚、没责骂、没惩罚,玄墨彻底玩疯了,完全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驹子。偶尔,玄墨也会想起方直,当然,是想到他的压迫,每每此时,玄墨就会叉着腰向着京城的方向叫嚣狞笑,无疑是向毫不知情的方直炫耀:你能耐我何?可是光“干爽”是解不开玄墨心里头的大疙瘩的——她不会轻功。玄墨坚信只要一日不会轻功,就要一日受方直的胁迫。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又留心观察了好几天,越看吉布越顺眼,人又帅,脾气又好,代沟小,而且一家人里他是结成同盟的最佳人选,于是她偷偷地找上了吉布,央求吉布私底下教她轻功。这样,在某一段时间里,玄墨找到了新乐趣,那就是跟在吉布身边,偷偷摸摸地在半空中自在地飞来飞去,而且,她一边飞还一边得意地想:插翅就是好逃啊!
过了年,玄墨十二岁了。
年后,一切归于平静,吉布又开始整日忙于帮穆赛打理政事,而方留书则加紧了婚前事务的准备。玄墨又沦于无所事事的状态里,无聊之极,便会盘算盘算再回京城后,该怎么应付不好对付方直。
赶上吉布这天难得的空闲,玄墨便黏在吉布身边,亦步亦趋,形影不离,嘴里还滔滔不绝,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说了出来,包括那“香吻一箩筐”之事也给抖了出来。
吉布听后哑然失笑,笑过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一句:“小墨墨,此计虽好,确能让直舅舅丢个人现个眼,可直舅舅知道‘夷光’是母妃为你取的乳名么?”
“啊呀,遭了,他知是不知这我还真没想到呢!”玄墨一拍脑瓜,脸上写满了失望。
“如此真可惜,若他不知道是你,这一局怎能算是你扳回来的呢?小丫头,倒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只可怜直舅舅平白受人嘲笑一番!”吉布很是替妹妹感到遗憾,还真不愧是一母同胞啊——都一个德性。
话又说回来,玄墨的乳名叫“夷光”的确是鲜为人知的,但回想当年,玄墨伴着夷光降落人世这件奇闻,好歹也在镇国侯府引起过不小的轰动,身为舅舅的方直又怎会不知道?他只需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猜出夷光是何许人也。
让玄墨没预计到的是,送膳当天并未掀起狂风巨澜,因为方直看了玄墨留下的尺素后,心底泛起了点点涟漪,自以为是地“看出”玄墨恶作剧的背后,还多少存有一丝对他的记挂、关心和惦念。——玄墨有么?能有么?看来再优秀的男人也免不了恶俗,都爱自作多情。
接下来,一切就都照着玄墨设想的那样进行着,记仇的公子们因为没有分到一杯羹,那盘“香吻一箩筐”便让方直彻底成为公子们百笑不倦的笑柄,“京城首佳公子”的支持率也一落千丈。此耻不雪,方直誓难抬头。年终考试后,方直的脑壳里也终不得闲,日夜冥思苦想整治玄墨的法子,越想越兴奋,才思如泉涌,想到的点子多得都不得不靠纸笔记录下来,最终汇成一本薄册子,方直为它题名“驯‘兽’点子大全”,随后,方直极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