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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就我一个人。”沈元熙赶紧摆手,她自是知道宇文骜这般模样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今日却不巧被她看到了,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呢,“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刚才看见他将自己伤成那样……没事吧?”担心自己的性命之余,她更担心宇文骜,为什么他会这般发狂,还将自己伤害成那个模样。
弑天的脸色陡然一沉,不悦地道:“想好好保命的话就别多问,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夜所见到的。”说着,他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屏风,然后抬手一点,沈元熙就觉自己不能动弹了,张了张嘴才发现他连自己的哑穴也一块儿点了。
弑天看到了她抗议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唇边似乎荡起一阵不易察觉的笑意,铁臂一揽她纤细的腰肢,几个腾跃,落地时沈元熙已经在自己的房门前。
身上的穴道被解开,沈元熙急忙转身去看,哪里还有弑天的影子,她捏紧了拳头对着黑暗的半空比划了两下,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小气鬼,告诉我我又不会乱说!”沈元熙含着对宇文骜满心的忧虑进了屋子,这一夜她注定是睡不好了。
黑暗中的某处,弑天看见屋中的烛光熄灭,眼底现出一抹柔和,随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
第二日起来,沈元熙就觉头昏昏沉沉地痛着,她昨夜一整夜脑子里都是宇文骜那赤红着双眼发狂的模样还有他蜷缩着身子浑身痉挛的痛苦模样,他到底怎么了,平日里从未见过他那般无助又脆弱,他到底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头绪,沈元熙刚睡着却也不得不随着鸡鸣声起床,她现在是末等丫鬟,自然恣意不得,她记得她今日的任务是去厨房做杂活,想起昨夜那诡异的一幕,又想宇文骜那般的动静,不知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今日到了厨房之时,沈元熙特意留心了来往丫鬟和仆妇的交谈声,却没听一个人提起昨夜之事,倒是有好几个人说自己昨夜睡得沉,今早起来反而头脑昏沉的。
沈元熙一边择菜一边细细思忖,她便想出了些许眉目。宇文骜昨晚那种情况定不是经常发作,他昨日带了司马柔出去游湖只是一个借口,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晚上却偷偷潜回府里,而昨晚上的菜里面怕是被人下了蒙汗药,她沈元熙因为受到王管事的特殊“照顾”,每天的吃食和她们是分开的,昨夜她也只吃了些咸菜下饭,幸而避免了,才会侥幸发现了宇文骜的秘密。
想起昨晚宇文骜捡起她那颗珠子时愤怒地问她:“你不是娘亲,你是谁”,怕是他神智不清醒,竟然没有认出自己,那么他若是清醒过来还记得昨夜的事情么?依他的性子,他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而弑天会告诉他昨夜自己闯进去的事情么?
心中有些复杂,沈元正在愁闷之时,只觉头上一痛,抬起头就看见厨娘阴沉的脸:“沈元熙,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看看你把这菜弄成什么样子了!”
沈元熙一手揉着被敲得很疼的头,低下头去看手上的芹菜,本来是让她摘叶子的,哪知好好的菜全被她走神之际扯成一截一截的。
沈元熙赶紧赔上一张笑脸,说些好听的话来哄那厨娘,小女子能屈能伸,在沈元熙一番甜言蜜语下,厨娘才勉强答应不告诉王管事,要不然她自是又免不了一顿责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旁敲侧击地想打听一下有关玉清苑的事,谁知本来就不太待见她的众人更是脸色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都不理会她甚至还远远地逃开了,沈元熙自讨没趣儿,只得在心里埋下这个疑问。
不一会儿,王管事就前来厨房通知,说是要准备王爷和王妃的午饭,沈元熙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流光。这么说宇文骜回来了?他没事了?
想起昨夜他那般受折磨,沈元熙心里就很是忧心,她很想去看看他,但是自己现在被贬为末等丫鬟,连前院都去不了,要见他一面谈何容易。
“你们都麻利点儿啊,做些王爷王妃爱吃的菜,今儿个王爷脸色不好,你们可别惹他生气,要不然大家伙儿可都吃不了兜着走!”王管事扭着她的粗腰来厨房晃了一圈,指手画脚了一番便离开了,但是她的话却让沈元熙展开了笑颜。
对啊,既然她在厨房,何不弄些好吃的东西让他补补身子呢?这样也可以让自己少担心一点。
想到这儿,沈元熙就抬头去找玲玉,就见玲玉正一脸专注地在检查配料和食材,玲玉是王府在一家酒楼里专门请回来的厨娘,所以纵使她性子冷僻厨房里的人也不敢得罪她,想起她曾暗暗的帮过自己两次,沈元熙对她的印象就特别的好,要是能跟她学做几道菜亲自做给宇文骜吃那就好了。
沈元熙不敢公然和玲玉走得太近,怕自己连累她,所以只敢心下暗暗留意着玲玉几道拿手菜的做法,并认真地记下,以备不时之需。
在厨房的日子是忙碌而枯燥的,但是因为有了目标,沈元熙才觉心中有希望,她始终认为宇文骜不会一辈子将她扔在这里,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六指又怎样?怪物又怎样?他让她光明正大的面对所有人的嘲笑,她做到了,她接受了他的惩罚,他该让她回归原位,但是几天过去了,她一面都未见到他,在她正在思忖着要去找他时,司马柔却先找上了她。
第二十九章:迫不及待
端着一碗甜汤跟在秀梅的后面去了落月殿,沈元熙的心中有些复杂,她知道司马柔不会单单让她来送汤,那日在书房她碰到她,而自己帮着她圆谎,她一定不放心的,而今天便是来“封口”的吧。
落月殿装饰奢华,所有的东西都是整个王府最好的,想宇文骜一个闲王,府中能得这些全是因为司马柔娘家的势力吧,那么司马柔又是哪方的人呢?她在宇文骜的心目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想起大婚之夜两人极尽的缠绵和书房外宇文骜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沈元熙知道她看不懂现在的情况,更看不透宇文骜这个男人。
司马柔还是那般的美艳不可方物,但不难看出她的脸色并没有以前好,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黑影,即使擦了粉也遮不住。
见沈元熙进殿,司马柔立刻抬手挥推了丫鬟,秀梅狠狠地瞪了沈元熙一眼才出去,沈元熙就纳闷儿了,自己好像没得罪过秀梅吧,而且每次都是她欺负自己,想来厨房的那次和屋檐下那次,她心中就升起一丝怒气,这个丫鬟她现在惹不起,但总有一天她沈元熙会回报她当日打寅时那一巴掌的。
司马柔抬起妩媚的眼细细地打量了一眼眼前垂首敛目的人儿,一身让人嫌弃的粗布衣衫罩在小小的身子上,娇小的身子算不上丰满但因为处于发育中也纤秾适度,再看她那张巴掌小脸,即使做了多天的粗活也丝毫不影响她皮肤的细腻白嫩,那微微抿着的红唇更是柔嫩得像要滴出水来一般,就她这副相貌,不出两年必定是一个大美人儿,哪像她,自从书房那天之后夜夜都睡不好,皮肤粗糙了许多,脸上的憔悴怎么化妆都遮不住,而且宇文骜这几天明显冷落了她,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没来她房里了,她心里正气闷,一想到留着沈元熙这个祸害一两年后就会是她的劲敌她心里就不舒服,府里刘雨晴那个贱人她还没有除掉,怎能再添对手?再说沈元熙前几天还撞破她在书房中,要是她告诉了宇文骜,那宇文骜肯定会怀疑她的……
心中千回百转,司马柔的眸光几经变化,最终凝满了浓浓的笑意,温柔地道:“妹妹来了?坐吧。”
沈元熙受宠若惊,抬头就见了司马柔一张美丽的脸上满满的和善之气,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都说“笑里藏刀”,这司马柔此时不正是如此么?
“奴婢不敢,有什么吩咐请娘娘直说。”沈元熙依旧笔直地站着,低垂着脑袋。
司马柔眼里狠戾之光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敛去,她沉声道:“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今日找你来此所为何事。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王爷让你去做丫鬟,但他对你的厌弃那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经过这么些天,想必你也尝过各种滋味了吧?”说着,司马柔满脸厌恶地瞥了一眼沈元熙交握在一起的手,语调慵懒地继续道:“我司马柔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前些日子刘侧妃和两个夫人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也该明白,如果我司马柔出手,绝不会像她们那么低级,只是那般折磨折磨你,而我……会让你直接从这个府上消失。不过……呵呵,既然你那天帮了我,我司马柔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要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这王府里我也有能力让你不受她们欺负。要怎样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目光幽幽地盯着一动不动的沈元熙,等待着她的答案。
沈元熙心中苦笑,好一个司马柔啊,恩威并施,先吓唬再拉拢,若是她沈元熙像刚进王府一般没吃过她们的亏,还是那般单纯,她倒是会信了她,可是现在?她不信!但是她却不敢明着忤逆司马柔,因为现在宇文骜对她这般,要是这司马柔从中动手,她一点都不怀疑,她真的会立即从这府中消失,所以她选择暂时的妥协。
“娘娘说的是,元熙受教了,有些事既然元熙当初选择那般做了,自然不会再乱嚼舌根。”沈元熙这算是向她保证了她不会将书房之事说出去,但是却并没有答应成为她司马柔的人,因为她不敢赌。现在刘雨晴和高夫人苏夫人连成一气,她要是明着投靠了司马柔,那便会成为那三人的眼中钉,照样活不长久,所以她现在选择中立,虽然会受到两边的欺负,但至少不至于送命。
从落月殿出来,沈元熙心中感慨万千,她好累啊,原本想通过自己的真心换来宇文骜的眷顾,但是她却连靠近他都这般难,他的心暂且不说,光是他的这几个女人就让她难以招架。
宇文骜,要是你肯给我一丝垂怜,我沈元熙何至于活得这般狼狈?
眼底氤氲起了一层雾气,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