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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峰的云雾,安大人不尝尝么?”她这会儿心情大好,就想逗逗他,看这个淳于和林大加赞赏的得意高徒到底有多大胆色。
安祖擎诺诺的重新拿起杯子,只看不饮,盖子呱唧呱唧的擦过杯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人再大也要有伞遮,树大既能招风又能避风,昨天淳于丞相只动了动手指,今日乔大人的府上送贺礼的人就能踏破门槛,乔大人,剩下的还用下官多说么?”
“呵呵,安大人这话从哪儿听来的?你看看我这个憩然居里哪里有半点贺礼?”
这点安祖擎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大的憩然居里,根本没有线报上说的那些奢华玩物,珍奇贺礼。他这会儿一阵着急,想着不能劝说乔言归入淳于一党,后果着实麻烦,居然忘了这一点,又拎出来说,可不就被早有准备的乔言堵个正着儿?
“天色也不早了,憩然居刚刚入住,委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安大人,如此,下官也就不多留您了。”乔言施施然站起身,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逐客礼。
安祖擎老脸微红,放下茶盏,知道在说什么也是枉然,只得甩袖离去。
他身后,乔言冷眼目送他走出院落,鼻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对着小印子说“下午的事儿,这会儿他就知道了。”
“看来内鬼不得不除掉了呢。”平凡的脸孔上浮起好玩儿的笑意,乔言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走,一边和小印子说“走,瞧瞧我刚写那几个字去,看看用个什么方印盖上才好看。”
***
皇城一角,樱耀宫。
樱耀宫一片歌舞升平,曼舞丝竹,在一旁侍候的影妃媚眼如织瞥了瞥昏昏欲睡的梁盟,摆手退去满殿的宫人,自己扶起醉醺醺的梁盟朝寝殿走去。
自从恩宴之后,梁盟的头痛也似乎有了缓解,只是日日沉醉于此,每晚必到樱耀宫畅快的饮酒赏乐,更是眉眼信任的对她说“爱妃,以后朝上的事该多让枫儿参与参与,枫儿这些年也历练的够了,替孤拟旨,召他回来吧。”
“谢陛下”影妃盈盈拜倒,心花怒放。
五皇子梁枫,影妃的独子,十五岁御赐的“泊亲王”,却是同梁盛一样常年在外戍边,战功昭然,与梁盛一南一北拱卫南郡的两道防线。
在外只是将才,能坐在喜麟殿那把椅子上的人需要的不只是这点。如今梁盟下旨着梁枫回朝,实在是给了影妃一个天大的恩赐。
伺候梁盟更衣之后,影妃换下一身宫装悠哉的在偏殿坐等淳于和林。
夜已很深,更壶滴漏,亦是一身便装的淳于和林在黄守宇身后走了进来。
宫女太监个个低头瞧地,对这外臣的半夜到访视而不见。
屏退左右,淳于直入正题,将一个小圆竹筒放到桌上,右手拿了小刀在灯下仔细划开蜂蜡取出其中的纸卷。
“傍晚送来的,”淳于将纸卷展平,上面横沟纵岭,城郭郡县用不同颜色的笔画的清清楚楚。
影妃点点一处圈了红圈的地方“这是郴州吧,”又移向向下,“邺城?凉州?琼城!”
“琼城也有蜃楼的暗站?怎么没听枫儿说过?”影妃讶异的问向淳于。
琼城在南郡以南,西邻峄南蛮夷,东面与邛海诸岛国隔着一条赤水河。和川布县紧要的地理位置相比有些逊色但却是南郡的南大门,同时也是泊王梁枫培养的铂禁师的驻扎之所。
“算起来,殿下在琼城今年是第十个年头,竟还有他未掌握的事。真让我始料未及。”淳于起身走到窗前,外面原是一片海棠树,到了这时候只剩下参差的干枝丫子。
影妃亮丽的眉眼在灯下越发姣好,又看了一会儿图纸,抬头也朝窗外望去。“蜃楼在江湖极有地位,关于它的消息又极其隐蔽,”她再次描摹上那些圈圈点点“中州的布局更加精妙,你看,如果在房县的这处暗站被建起来,中州的几大城县就如同一只蜘蛛网一般互相交错,且皆是取的最简短的路线。”
“娘娘仔细看这儿”淳于以笔代手点上右上方一角地带,那里正是中州通往东海邛州的唯一的出港闸口。
“连这里也被占据,所有中州与东海诸岛国的往来都在他的股掌之上。这些路线看似最是简单平常,采最简短的行走路段,可仔细查看,”淳于和林两眼放光,“整个中州的一十八郡县每三三结合便会衍生出九条完全不同的路线,还有这儿,嗯,共是九九八十一条。”
“本宫现在倒是对这个蜃楼主感兴趣的很,有这样有鬼神莫测之能的人实在是叫人胆寒。”
艳丽的绣袍拂过,影妃焦躁的从位子上站起,不安的来回走动,忽然回头道“陛下刚刚下旨要枫儿调回荣京。”
淳于有喜色闪过“恭喜娘娘。”
“现在本宫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枫儿的心思一直如此,本宫为他争得东西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这是跟本宫赌气呢,不然怎么会在南面小泽里一呆就是十年。”
“殿下有他自己的心思,娘娘看那铂禁师被殿下调治的如何不就知道了。”
影妃忽然明媚的笑了“是啊,枫儿的本事比本宫想的大的多,铂禁的力量足以和秦家兄弟的羽林虎贲抗衡,等本宫把这天下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本宫不信他会不动心。只是……”
飘摇的烛火映的淳于脸色忽明忽暗“只是什么?”
“没什么,枫儿二十五岁的生辰都过了,还是没有一个子嗣,这次回来得让他挑几个中意的女子,总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淳于轻笑:到底年少轻狂啊。
“殿下还是莽撞的年纪,大概是不想让孩子和女人把自己牵绊住吧,娘娘还有一个消息”
影妃重新回到位子上,笑意盈盈:“丞相大人的消息定不是个寻常的。”
“娘娘可知这样一份精细的图纸是从何处得来?”淳于捻了把胡子“正是小喜子今日悄悄送过来的”
影妃果然大喜“看来本宫用他真是用对人了。”
淳于脸上也有些动容,点头道“听说这个小喜子从前是个三流的江湖宵小,转做些采花的勾当,没想到这次居然也立下功劳。”
原本影妃选定小喜子做为内应的时候,淳于和林是不大赞同的,不过现在看来,影妃的确比他有识人之明。
影妃思索了片刻“难道说,难道说乔言就是蜃楼的人?”
“老夫早怀疑这个中州来的丫头不简单,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淡然不是寻常商贾家能熏陶出的”淳于眼中闪过激动的神色“老夫猜那乔言定是与蜃楼有关而且极有可能关系不浅。”
“若真如此,前些日子的小手段着实太客气了,”影妃侧脸轻道。
“依本宫看,当初打算拉拢她已是犯了个错,眼下不如将计就计,也好顺藤摸瓜攀上‘蜃楼’这棵大树,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少傅卿,本宫还是容得下她的。”
***
风从窗子刮进来,带着枯黄的叶子,淳于走了,影妃犹自坐在那个位置上继续喝茶。
执起墨笔,在那图纸上又勾了几处。影妃打了个呼哨很快一个轻装女子推门而入。
正是心腹女官捷清。“娘娘”
影妃将图纸并竹筒一并交到她手上,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忧思“另拓一幅交给吉尔骆,记得动些手脚。这份原图给枫儿送去,嘱他近来多加留心。”
捷清不做犹豫,拜了一拜道了声“是”便快速离开了偏殿。
茶水微冷,淡淡的冷香萦绕,影妃久置的担心被吊了起来,方才和淳于谈话,操心梁枫的子嗣并不是隐忧的全部,而如何能说服淳于和林,让梁枫接受自己的计划才是最大的困难。
放眼看去,眼前是自己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家乡,她下定决心般的苦笑低吟“真的……就这么断了吧。”
***
“嘉熙十四年,夏末,南郡国主梁盟御赐新晋皇子少傅乔卿红珊瑚玉如意,自此皇恩不断,时人莫不欣羡。然此女素喜独居,不与人亲善,故位居高位未建党羽乌众。后,各家倾囊相邀,言亦不以为动。同年七月,少傅府邸选址毕,乔亲题:憩然居。其后数月,几未踏出。
————史官何缀嘉熙十四年八月十二日记述于銮书殿”
次回预告:小印子对乔言的一段表白。。。。
第二十四章 霄霆帝幺娥
“昨天小姐太大意了。”
听乔言说完昨天藏麟殿的经过,小印子忧虑的说出心中所想“难怪安祖擎昨晚过来闲磕牙,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
乔言挑眉扬首,见小印子脸上凝着霜正看着自己,不由笑着回看他“你看我这不是改过了吗?”
回想那天在藏麟殿对着众多珍玩异宝,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清高,无端端的叫秦简生了疑心,幸亏当时及时反应过来,挑了副价值不菲的如意,成功换来秦简的鄙视。
“秦简这个人我开始真没怎么在意他,没成想这个秦荣的胞弟倒是有点头脑。”
小印子没甚奈何的睇了她一眼,那女子正清清淡淡的摆弄着花瓶里的桐花枝子,几根细枝顶着数客花苞,含粉待放,此刻在一双玉手下莹莹生辉,泛着光彩。
舀了一点水加到花瓶里,水珠遗留在手指上越发的清透起来。
忽而感到身后面的人陷入一种不自然的沉默,是和平时的安静截然不同的沉默,乔言背对着他,赏玩般扯下一片抱的紧紧的花瓣,薄薄的绢白色柔柔的显着苍白。
少女整个人被包在渐渐红润的暮光里,窗前的她和手底的桐花一样美好,只是……小印子剑眉一挑,锐利的眼睛扫过她的面庞,她正站在逆光里看不真切,但他只觉得那双莹润纤弱的素手和这平凡极不相配。
这张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脸孔,瞬息之间让他觉得疑点重重。可是他有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一直背对着他的乔言似乎有点不大习惯这种诡异的安静,手上的水舀子泼出大半的水在娇娇柔柔的花苞上,差点折断了那几根细枝。
小印子平日里话也是极少的,与她单独相处时还会说上几句,而在外人面前他是货真价实的惜字如金。乔言轻笑,也对,男人长的如此邪魅,本就罪过的很,偏又是个不阴不阳的身子,一身阴柔的清冷平的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