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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点头答应。那宅子曾被复姓北堂的人买下,龙轩然却又花高价钱将宅子购回,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但以那里对我而言,有太多伤心的回忆,我不可能,在那儿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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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淮西。
又是春暖花开时,柳絮随风轻舞,空气中充满花草的芬芳。我负了行囊而来,绿色衣衫风尘仆仆。
牵马走在街头,将一切繁华尽收眼底。
是日,距离我与龙轩然那面之后整整半年,不多不少。我沿着熟悉的路,朝沐家祖坟行来,等候龙轩然,今日会不会来?
沐家祖坟的附近,繁花似锦,芳草遍地,一对对蝴蝶在花草间穿梭飞行。
在大片花草的尽头,龙轩然静静地伫立着,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柔和光芒,在我的视线中,幻化成幸福的形状。
是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倾尽了一生。
第一章 他的婚礼
淮西。我背着行囊,环顾周围的一切。这里,是沐晨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这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这里,也曾是让他痛彻心扉的地方。
这乡音切切的街头,可曾有过他少年时匆匆而过的身影;这众多的小吃玩物,可有哪一样,曾令儿时的他爱不释手?我默然深思着,才发现我们对于彼此了解地太少;他从来没有向我形容过他的家乡,而我亦从来没有问起过,关于他少年时代的点点滴滴。
晨桀,你现在,在不在这里?我抬目望,浮云遮住了烈日,却拼不出答案的形状。我来淮西,是为直觉,我能感觉沐晨桀的存在,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有他的味道。几年前的沐家,是淮西第一大户,几年后的今日,人去楼已空,那庭院那朱门那楼台,是否早已易主?
我从一名老者的口中问到当年沐家府邸的所在。沿路走过,煦暖的风中充满了他的气息,这条路,是少年时的他回家必经的路吧!
沐府。门匾上的两个字不是鎏金所镌,却几乎灼伤了我的眼。晨桀,是你吗?是不是你,回到了故乡,买下了自己的故居?我上前敲门,正好有一名家丁迎上来开门,那人手中还提了两个通红的灯笼,灯笼外壁的纸上 写了“喜”字。
“请问,这里是沐晨桀沐公子的家吗?”我问。
那家丁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沐公子的朋友。“我支支吾吾。
“哦,难道你是来参加婚礼的?“那家丁一面问,一面已挂好了灯笼。
“婚礼?”我倒吸一口冷气,说话声音发颤,“谁的婚礼?”
“我家公子与陆家小姐的婚礼。”那家丁对我并不隐瞒,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听说,公子是与她处小有婚约的……”
婚约?我凄然一笑,多么可怕的两个字,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以让沐晨桀毫不犹豫地去履行,义无反顾地背弃我和他之间的山盟海誓。
不,没有盟誓,他从来,没有真正承诺过我什么。是因为这样,因为放不下这个所谓婚约,才始终对我有所保留吧?
我凄凉地发现,我来错了。我转过身,欲离去,却被那家丁叫住:“公子,婚礼马上便要开始,不留下喝杯喜酒么?”
不知这人,是有意还是无心之举。我一时决定不了要不要答应。
“是这样,少爷在这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我留下,我会祝福他。”我微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文》究竟是什么。事已《人》至此,我却还要《书》这样折磨自己。亲眼看着自《屋》己所爱之人要了旁人,会是怎样的疼痛……
天光云影明明灭灭,世间男女爱恨匆匆。他在哪里,我就插翅难飞,怎么逃,也逃不出天网恢恢。
他要成亲了,娶的是自小订亲的姑娘,我还痴痴等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公子,请进吧。”那家丁迎我入内,一脸的热情,“我以为我家公子已经够英俊不凡了,没想到公子更是……公子贵姓?”
“我姓陶。”我答道。我一身的男子装打扮,除了简约的白衣身无长物,一路上却引得女子驻足目眸。不知沐晨桀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认不出我来?
那家丁给我奉了茶,末了说道:“陶公子,我这就带您去陆家……”
“陆家?!”我愕然,难怪沐府如此冷清,原来婚礼根本不在此举行。
“婚礼在陆家举行。陆家那边客人多些。”
不知怎么鬼使神差便跟着那家丁走到了陆府的门口,停在了门口却再也没有勇气进去。
我看到沐晨桀身穿大红喜袍,与那家着盖头的新娘,依照俗礼,拜完三拜……
蓦然间,眼前的世界全部变成了灰色,我看不到苍翠的大树,看不到翱翔的候鸟,看不到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心里灰了,才会如此吧,什么都成了一片虚空……
我跌跌撞撞往外走,分不清东南西北,这般的绝望,只在当年在姜国皇宫目睹初恋情人南宫锐在自己眼前死去才有过。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纵使坐拥天下,对我来说亦如形同座 。
我不停地前行,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路,过了多少门,不知时间过去了有多久。
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三个字:静水庵。
在傍晚黯淡的日色里这三个字,被一种温暖与光明围绕,让我再也迈不开脚 。
第二章 顿悟
我没有敲门,却有一老尼出来开门。看到我徘徊不定,随口问:“姑娘,你有什么烦恼,为何在此驻足?”
“你如何知道?”我讶异,望着眼前貌不惊人的老尼。我穿了男装,从雪洲到淮西,一路上未被任何人看出来。
“旁人用眼睛看你,贫尼用的,是心。”老尼和蔼地一笑,“姑娘,是否为情所困?”
我叹息。她的年龄至少已过七旬,活到这个岁数,已是半似神仙,她看透了贪嗔痴恨,看淡了喜怒哀乐,因为无欲无求,所以超然世外,“师太,佛家说求不得放不下,乃人生之苦,我为何仍有执念?”
此番孤身来到淮西,我是为了沐晨桀,为了找到他,找一个答案,一个结局,让自己此生无憾。终于得偿所愿找到了他,却怆然发现,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他。即使亲眼目睹他与另一个女子拜堂成亲,我还是没有死心。
“命里有时终须有。”老尼道,慈眉善目的样子。
“命里无莫强求。”我接上后一句,反驳道,“倘若我偏要强求呢?”
老尼对我一笑,佛陀的慈悲:“孩子,你不怕伤了自己么?”
伤,伤了我的是沐晨桀,抑或便是我自己?既求不得,缘何放不下?放他自由,也放了自己,让心不再受困。
“师太,佛家,容得下来自尘世的我吗?”我款款地请求。
“佛说众生平等,佛渡有缘人。”老尼双手合十,念道双手合十,念道:“阿弥佛陀。”
我心中灵光乍现,无比通透,想起自己从前看到过的一段文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缘起缘灭,皆缘自于第一眼的相见。那一年,我才十七岁,在姜国的皇宫中,在初恋情人南宫锐死去而自己即将失去清白的时候,沐晨桀,他是唯一一个替我求情的男子。也许从那时起,我就将他印在了心底,再也无法摒除。后来,他在霜华宫与我交心,打消我赴死的念头,再后来,我们私奔,生死相许,甚至曾经忘情欢爱,才有了夏初……可惜,那些过去,都只是虚无。是一盏盏灯,看见的同时,也熄灭了。
不知为何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整个人朝老尼身上栽去,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老尼急切地呼唤:“忘嗔,忘喧……”
在静水庵的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噩梦的困扰,也没有任何的不安。醒时已是次日,天色晶明。
我推开门, 步在庭中闲 ,却见两名小尼一人在扫地一人在浇花。想来,她们便是忘嗔与 了。这两人,均不过十四五岁,正值豆蔻年华,何以遁入空门?
“姑娘早。”二人双手合十。
“两位小师父早。”我伫于一树树下,闲闲地看一片黄叶飘零。
一叶落而知秋,这么快,草木又将凋零。我与忘嗔与忘喧闲聊几句,问他们年岁家乡及为何出家。
原来,她们两人一个是自幼被老尼收养,取法号忘嗔;另一个,则是自幼被卖首席大户人家为婢,不堪凌辱逃出,困至亲均已不在人世,便在静水庵出了家。
她们的命运,竟都与我相似之处。这样的相遇,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一个巧合罢了?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再深的缘分也有中断的那一日。
静水阉容得下忘嗔与忘喧,却不是我的避风港。我的人生,还须自己去面对。
我起身去禅房,向老尼作辞。直到临走前,我才询得她的法号:无尘。她的心中原没有 尘。
我整顿衣装,作了决定。我要去问清楚,沐晨桀。我要弄清楚那个曾和我刻骨铭心,深爱过的男子,他是否已将我从心目中摒除?
我既然有勇气从雪洲 他到淮西,又何惧问他一句话?
我要问他一句话。
结局一 缘灭
一身男装的我 因为昨日才登过门,被那名家丁只一眼便认出来。
我想象了很多次自己出现在沐晨桀面前时的样子。要么激动,要么疯狂。却没想到,只是淡然淡然得像现普通不过的朋友。
他的新娘,那个自小与他订亲等了他多年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她不及我这般清丽无双,也不及沐若薇秀美绝伦,生得算眉清目秀,却算不上美人。
然而我站在她面前,整个人算灰下去。她的脸上笼罩着幸福的光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