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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前朝留下来的宫婢。奴婢见过明霞公主,这个妖妃,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御*与艳无双一唱一和,配合无间,我不知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我自己,倒大略地看出了这个事件的始末——这完全是一出有预谋的闹剧。
我不敢回头看北堂昊的脸色,他就那样默许一个宫婢在满朝文武面前诋毁我——不,那不是捣毁,根本就是揭穿——这口口声声说希望和我只是小家子夫妻的男人,在我最需要他支持的时候,就是这么无动于衷么?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不到艳无双的笑容,但猜到她定然笑得妖娆又舒心,她一句句往下问,“你不是明霞公主,那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瞒着皇上呢?”
“谁说娘娘不是公主?当初翰澈国向前朝求亲时,娘娘曾受封为永宁公主……”心语大着胆子道。
“朕不管她是不是公主,朕是她的丈夫,她是朕的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断然想不到北堂昊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尤其是“妻子”二字,竟让我心中一震。
“皇上,请责罚臣妾。”我慌忙下跪。
“朕恕你无罪!”北堂昊亲自扶起我,他宽阔的怀抱离我咫尺之遥,我心底分明地生出一丝暖意,那暖意,来自他。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这个人,远比我的身份来历重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有决堤这势,总是这样,一旦不经意间被感动了,就会有哭的*。
大喜的日子是不能哭的,我强忍着泪。
“来人,将这无礼宫婢拉下去,杖三十,逐出宫外!”北堂昊道。
我想到御*再怎么说也是前朝公主,纵然从前我做宫婢的时候,她也曾处处针对于我,我现在,却不想为难她,她一个前朝的公主,全无谋生的能力,如果逐出宫去,她的人生,将不堪设想。
那时,我仅仅是出于同情,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在此之前,御*就私自出过宫,她复而出现宫中,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我以为杖责于她是莫大的伤害与侮辱,却全然不知,她曾经遭受过的伤害或侮辱,远比杖责更深,更重。
“皇上,今天是馨儿妹妹大喜的日子,莫要为这事搅了兴致,这宫婢是新来的,可能不懂规矩,调教调教就好了。”我柔声相劝。
“爱妃果真大度。”北堂昊对内侍道,“来人,将这无礼宫婢拉下去,关进暴室调教。”(注:暴室是处罚犯错奴婢的所在,环境极恶劣)末了又意味深长地望艳无双一眼,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皇后,这份大度,你该好好学学。”
话虽不响,在一片寂静的大殿之上却很是清晰,此话无异于当众奚落,艳无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不行,当着众人,又不能发作。
“来人,婚礼继续!”北堂昊不理会她,转首对乐官下令。众皆回座,礼乐重新开始,仪式接着进行。
这是我与艳无双之间的第二次交锋,上一次,我与她各有折损,不分胜负;这一次,她却输得体无完肤,像是戏台上被人用臭鸡蛋轰下来的小丑。
艳无双拥有的,是皇后的名分,是无上的地位,而我拥有的,是北堂昊的心,和他毫无保留的爱。
第十八章 预谋
馨瑶大婚不多时,宫中又有件喜事发生——当今皇后,艳无双的寿辰到了。这次宴请的,是正三品以上官员之妻,此外还有馨瑶公主夫妇,及沐晨桀。
酒宴进行到一半,我觉得有些闷,便离了席,出去漫步,从漪兰殿出去,有一个极好的去处,那是一处长廊,临水而建,当季的芙蓉开得正好,绿叶接天,红花映日,煞是好看,风一吹过,便可闻到阵阵淡雅的馨香。
我倚着栏杆站着,享受难得的一个人的清静时光。皇后寿辰,各宫宫婢内侍们也得了赏赐,在储秀宫了酒宴,唯有御膳房的人及守卫必须当值。
“木桃夭!”好久没人这样叫我,我抬起眼皮,有些迟钝得望着来人。
御*身着普通宫婢的服侍,白上衣,粉罗裙,简单的发式,清爽的衣饰,倒比她从前做公主时的打扮更加适合她。只是从前那一眼能望到底的眼神,如今却是暗潮汹涌,让人猜不透。
“什么事?”我正眼看她,人有时候真是本性难移,到了这步田地,她那副刁蛮公主的嚣张气焰还是舍不得收起来。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她破口大骂。
我只觉与她争论实在是自掉身价之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向便走。
“不准走!”她飞速跑来,追上我。
我只管前行,没几步便被她追上了。“你有何事?”
“我要你的命!”她冲上来,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她大概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我拼命地想扳开她的手,却扳不过她,我试图着求救,却因脖子被掐发不出任何声音。这长廊莫说这样时候,便连平日也是人迹罕至,——连一个路过的人也没有。
“你……放开……”我努力地掰她的手,顺便一脚蹬在她的脚上,才总算让她松开了。不等我*,她又扑过来,我生怕她再掐我,忙伸手护住脖子,她却奋力一掌将我一推。我双足站立不稳,手还不及扶好栏杆,整个人翻了出去,掉进了水池。
御明霞见一举得逞,飞快地逃跑了。我在水中挣扎着,大喊道:“救命,救命……”
水漫过我的头顶,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我呛咳着,仍吃力地喊:“救命……”
蓦地,一双有力的手抓起了我的头发,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我正惊魂甫定,那人已将我拉出水面,放开了我的头发,揽起我的腰,跃过水面,跳上了长廊。
“桃夭,你没事吧?”那关切的话语如此耳熟,我一听便听了出来,我喊:“晨桀!”
“是谁对你下的毒手?”他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是自己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落水的。”不是为御明霞掩饰,只是不希望沐晨桀为我担忧,我编了个谎言。
“我回去换件衣裳。”我尴尬地说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不,一点都不难看,我陪你。”沐晨桀跟在我身后,保持着礼让的距离。几个月以前,我们还曾共挤一个棉被,而如今,竟是物是人非。
昭阳殿没有下人,连玉儿与心语也不在。进了主殿,沐晨桀刹住了脚步,避嫌地由我独自*寝宫。
我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擦干身上的水,再换上一条丝裙。夏日天热,只有穿这种材质的衣物,方不觉着闷。穿好衣服后,我直接解开了头发,开了房门。
“晨桀。”我轻轻唤。三个月了,我休养的三个月,他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从前,我淋了大雨生病那一次,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一回,他竟三个月对我不闻不问?
“你在生我的气,对吗?”
“我没有。”他别过头去,轻声道:“你回宫后,我曾经数度徘徊在昭阳殿外……可是,我没有胆量见你,我怕见了你,就无法控制。桃夭,我们是有罪的,我们对不起大哥……”
“你不喜欢我了,对吗?”我凄切切地望着他,数度徘徊,无法控制,有罪,这些字眼,像可悲又可笑的烙印,打在我心上,在他的心里,我的份量,到底敌不过那个与他患难与共过的大哥。
“桃夭……”他无力地回望我,步步走近。情到深处,便是如此,明知抓不住,明知得不到,却极是不停不停地追。
我的脚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沐晨桀见状凑近,将我扶好,我整个人顺势跌进他的怀中……
丝质的裙子适时地沿着我的肩畔滑下,露出一片旖旎春光,我如玉的肌肤尽收他的眼底。他想伸手拉起我的衣服,我按住了他的手,任衣服滑下,在他的怀中踮起脚尖,主动印上了自己的唇……
转身的时候,我腾出一只手,带上了房门……
“桃夭……”沐晨桀抱着我,含糊不清地挤出几个字。
“再抱紧些。”我的声音更温柔,吻的尺度更大,双手更有力地箍住他的脖子,未几,我们二人双双翻倒在床榻上。
那一天是七月十五,我与沐晨桀在意乱情迷地翻滚*的时候,北堂昊正被另一个女子勾引着,继而做了相同的事情……
当然,这是我过后才知道的。
像是做了一场太过欢愉的梦,我窝在沐晨桀的怀中,不舍得睁开眼睛。这个梦,是一块太过美丽的五色水晶,我太害怕一醒来,这水晶便要破碎了。
“桃夭,我们做了什么?”沐晨桀梦呓般说着,“我们怎么可以?”
“我不后悔。”我轻快地吻一下他的脸颊,潮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也不后悔。”他又抱了抱我,翻身向外,去拿他自己的衣服。我抢在前面,帮他将衣服一件件套上,扣好,最后系上*。
“晨桀,如果我是你的女人,该有我多好。”我由衷慨叹。沐晨桀不回答,只出神地望着我,他的眼睛脉脉含情,像盈了一汪清泉,温柔、湿润。
我穿好衣服,先移开了窗户缝隙,确定了外面无人,再将沐晨桀送了出去。
寿宴尚未结束,我与沐晨桀有意分开,从不同的路朝漪兰殿那走去。我后于沐晨桀一步赶到,刚想入席,发现北堂昊居然也不在座。
我一阵紧张,难道,刚才他也在跟踪我?我佯装身体不适,向艳无双作辞,她不强求,随我离去。
信步踱着,经过清和殿的时候,我走了进去。殿内空空无人,最内却有奇特声音传出,。那声音,来自于最内的寝殿,我步步走进,发现声音越来越明显,那是人的*……寝殿的门虚掩着,我随手推开——
第十九章 争斗
我的出现,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场滂沱大雨,瞬间浇灭了草地上燃烧得过于旺盛的燎原大火。
床上那一对纠缠在一处的男女齐齐停下了动作。那大汗淋漓,满脸春情的男子,是北堂昊;而那*连连,*不断的女子,竟然是御*。
他们!我只觉胸中火气上涌,这个女人,前一刻还对我痛下杀手,这个时候却出现在北堂昊的床上!
御*先是骇异——她大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