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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葱葱,攥的手心刺痛,慕凌空却仿佛察觉不到。
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亦无胃口。
她在等,等他的答案。
在没有完全知道真相之前,她能给他的除了沉默,就还是沉默。
舀了一小碗燕窝粥,帝俊轻轻的翻搅着,“娘子,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的确是需要谈一谈,不过,在此之前,总得先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你说呢?”
她略微点头,算是有听到,不过,却没有像往常一般乖乖听话的去拿筷子。
☆、妻奴
他只能亲自上阵,一勺一勺的送到她唇边,幸好,他家凌空此刻心情乱糟糟,可还没有迁怒的意思,十分给面子的大口吞咽着,只是没什么心情去品尝其中香甜的滋味。
垫了垫肚子,他没着急的继续往下喂,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容易窝到心里,既然事情迟早都要来,帝俊不介意早一会。
清了清嗓子,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唇畔是懊恼的苦笑,“娘子,为夫能不能。。。能不能。。。再点你一次穴道,额,这回就只是暂时封住你的武功而已,我怕。。。等会说完了,你一急,又打不过我,于是就撒丫子颠儿了。”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她的袖管,帝俊不要脸的开始灌迷魂汤,“娘子,我们久别重逢,才刚刚见面,为夫实在不舍得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让咱们再分开。我家凌空的轻功好的很,为了确保安全,为夫就只有。。。得罪了。”
怯怯的把大手伸过去,他一副妻奴的懦弱模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慕凌空的反应,仿佛只要她稍微一抗拒,他就立即会龟缩回来,再不敢存冒犯之心。
慕凌空没有躲闪。
一双出奇漂亮的丹凤美眸之中,有某种清冷而冰寒的东西在流窜。
她已经快要被萧竹的啰嗦搅和的失去了耐心。
那么那么多的废话,其实只代表了一件事,他在心虚。
想不通他究竟隐瞒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
慕凌空的武功被制住,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没有力气打斗,没有体力逃跑,除了眼神比平凡女子凌厉些之外,再无其他。
☆、换取自由的唯一希望
帝俊放下心了。
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直到两个人并排而坐,才执起她冰冷刺骨的小手,牢牢握住,把体温传递给她。
“说吧。”樱唇微启,冷淡的吐出两个字,牙根咬的脸颊生痛,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帝俊凝住她的目光深沉得令人心颤,“为夫。。。有几件事做了善意的隐瞒,还有几件事小小的欺骗了娘子。”
“嗯。”鼻音浓重的发出轻轻的一声,表示她有听到。
“我的真名叫帝俊,是这龙苍国的皇帝第九个儿子,母亲是六宫之主萧皇后,至于先前与娘子报的萧竹二字,是为了方便在江湖中行走而取的化名。”
慕凌空消瘦的身子略微晃了晃,左手牢牢抓住椅背,支撑住全部的重量。
很好,很好,名字、身份,全都是假的,萧皇后。。。不就是师傅要她杀的那个人,亦是她换取自由的唯一希望。。。
“继续说。”既然今日注定要被他惊到三魂出窍,那便一并来吧,她还撑得住。
“为夫三岁那年,少室山的老和尚上门,愣说我身上杀戮气冲天,倘若留在皇宫内必定会招来无数血光之灾,油嘴滑舌的鼓动了父皇,将才刚刚懂点事儿的我送进了庙宇,一住就是。。。就是。。。很多年。”帝俊陪着笑脸,冷汗热汗一起流,因为他家亲亲小娘子听到这儿除了脸色铁青之外,居然没生出半点惊讶之色,安静的吓人呐。
“你不是和尚。”她眼神古怪的瞅着他的脑袋。
“不是。”大胆的贴上去,拥抱住熟悉的娇躯,九皇子才有了一丝勇气继续往下说。
☆、没一件事是真的
“给为夫当师傅的那个老头逼咱在佛祖面前立誓,此生想下山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他打趴下,娘子,当时为夫好可怜,别看那老和尚已经百岁高龄,可却是越活越妖孽,武功高到了变态变态变变态的地步,我费了好大劲儿,阴谋阳谋加武功,才险险胜出。”
“头发是怎么回事?”慕凌空还在介怀这件事,她被他骗的好惨,由内而外,就没一件事是真的。
而最初相遇时的光头和僧袍,是误导了她的很大原因。
“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字叫太一,当年也被那老和尚一并拐到庙里,这小子年纪比我小,可是鬼点子却多得不得了,下山的那天,我们打了个赌,为夫输了,代价就是剃光头,换僧袍,当三个月的和尚。”
一声抽气,凌空的双眸蓦然瞪圆,“还有人比你更狡猾?”
帝俊一口茶水喷出老远,幸而转头及时,才没祸及整桌的美食。
干咳半晌,手背抹掉水渍,他不住的喊冤,“娘子,为夫明明是个忠厚、善良的老实人,你不能《‘文。》拿我和太《‘人。》一那个《‘书。》家伙比,《‘屋。》等以后你见了他就知道,自己找男人的眼光有多么的英明。”顿了顿,又拍拍嘴巴,呸了几下,“为夫收回刚才的话,太一不见也罢,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们就悄悄的躲出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然后一辈子都不让太一见到你,嘿嘿。”
只有这样子才是最最安全的。
慕凌空扁扁嘴,“一句实话都没有的老实人,继续坦白吧,你还骗了我什么?”
她对他弟弟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谈的是他的事儿,甭想转移话题。
☆、没一句真话
帝俊的脑袋立即摇晃的和波浪鼓一样,信誓旦旦,“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你确定?”慕凌空进入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他说过的话,都被她打了个大大的对折,批判性的听取,选择性接受。“夫君,今天是你的坦白日,若还有隐瞒,你可再没借口来解释了。”
首犯者,值得她去原谅,重新给予机会。
可明知故犯、接二连三,那就是个大问题了,没有谁喜欢被当成傻子,在夫妻之间,怀疑的种子一旦萌芽,往后再相处时,首先就会少了几分轻松。
帝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极快,若非慕凌空一直紧紧盯着他看,绝不会发现。
她心中了然领悟,刚刚还只是拿话在诈他,现在倒有几分确定了。
萧竹,一定还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她并非必须要知道他心里所有的秘密。
实在是今日受的震撼过大,也不在乎再多几件。
毕竟,让心情七上八下的翻搅的滋味并不好受。
九皇子哈哈傻笑了一下,嘴唇紧抿,还是没话。
就在慕凌空以往他要死扛到底之时,帝俊终于微微叹息一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道,“的确还有件事,不过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欺骗,为夫早就告诉你了,不过娘子没当回事罢了。”
“是什么?”慕凌空想不出来他指的是什么。
“你可还记得,有次你问为夫的年纪。。。”
他的话才说了一点点,慕凌空便很自然的回想起几个月前。
那时候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有次无意之中说起他小小年纪武功高强。。。
☆、不显老?他是不是太谦虚了
“萧竹,你今年有多大?十四?还是十五?少林寺的老和尚们是拿什么把你养大的?天天拿珍稀灵药大补丹给你当零食吗?你的武功未免也高的太吓人了吧。”
“人家。。。其实已经二十七岁了。”
“难道你也戴着软皮面具吗?哈哈哈,如果你这个样子都二十七岁了,那我该对别人说自己三十岁了吧。”
“哎呀,这样都骗不到你,凌空,你好聪明哦。”
。。。。。。。
。。。。。。。
她的脑袋轰然巨响。
帝俊望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一脸懊恼,“娘子,你猜到了是不是。”
“萧竹,你今年多大了?”抬起手臂,慕凌空梦游一般抚上他的面颊,只觉得手掌心内滑腻柔软,竟然比她的皮肤还要完美,好似婴儿般粉嫩透明。
“二十八,前些日子刚过了生日。”他咬紧了牙关,声音很小,微微颤着,显然并不是很乐意在别人面前坦白。
慕凌空的手臂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幻觉,她出现了幻觉。
帝俊殿下的表情虽然有些扭曲,可为了他的亲亲娘子,还是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二十八岁,我长的年轻,看上去不显老。”
不显老?他是不是太谦虚了?
这副容貌,扔到大街上,除了看起来比寻常十几岁的少年来的高大结实外,分明就还是犹带天真稚气的小奶娃嘛。
她一只觉得自己比他大,对萧竹总是多加呵护,十足上心。
没想到,小丈夫其实早就是个熟的不能再熟的成年男人——
☆、萧竹!帝俊!九皇子!!!
只不过生了张长不大的娃娃脸,掩盖了岁月留在他脸上应有的痕迹。
她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事实上,今天萧竹坦白的所有事情当中,这一件有关于年龄的最最震撼。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帝俊好一会,默不吭声的捧过碗,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东西。
镇定,镇定。1
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食物身上去。
不要想,不要看,不要尖叫,不要掀桌子,更不要举起最近的重物去砸他的头。
被骗的好惨好惨。
萧竹!帝俊!九皇子!!!1
“娘子,把鸭腿吃了,补补身子。”小心翼翼的夹过来,放在她碗中,慕凌空的反应不在预料当中,帝俊心中忐忑。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安静的可怕。
凌空为什么没有回应呢?
她哭一哭,骂一骂,砸砸东西发泄也好。
可她偏偏就只是吃东西,大力的咀嚼着,只是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牙齿上,鸭骨头被咬的嘎巴嘎巴作响,听声音就觉得渗人。。
“凌空,有一件事,的的确确是真的,我喜欢你,真心诚意的想娶你做媳妇儿,萧竹也好,帝俊也罢,身份变幻,对你的心意却从来未变。”不知道现在表白心意是否还来得及,等会吃饱喝足,她有了力气,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