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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此女气运极佳,遇到的是你我二人。”
秦清止含笑说罢,微一拂袖,祭出自己的本命真元剑,一道灵力似月光流华,从剑身宣泄而出,笼在夙冰头顶。再是一覆手,灵力自灵台入得夙冰体内,自经脉缓缓流转,为她清洗浊气。
天玄道君暗叹:好厉害的手法!
如今他也进阶元婴大圆满,此番广邀群仙,除了助他儿子开启秘境,便是昭告天下,北麓之上,又多了一名元婴大圆满修士。
被无极宗压了成千上万年,心中不忿日深,断不可在此等小事输了颜色!
于是天玄道君哈哈笑道:“确如清止贤弟所言,今日此女遇到咱们,也算她一番造化!”
说罢,亦是一挥光袖,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九弦焦尾琴,洋洋一转,飒飒一拨。一股灵力由弦间逸出,流光溢彩,蹁跹而落,同样从夙冰的灵台进入,通畅她的周身气脉。
秦清止微微翘起唇角,漆黑双眸渗出些许笑意:“天玄兄好本事。”
天玄道君得意洋洋。
夙冰酣睡正浓,浑然不察,只觉得通体舒畅,灵力源源不断,不一会儿,灵力在体内渐渐平息,同归汇在丹田处。
竟是如此轻易便进阶了。
秦清止收回本命真元剑,纤指一勾,蒲扇缓缓升起,直到与他们平行。
天玄道君不解的看向他:“清止贤弟,这是何故?”
秦清止叹气道:“我这小徒弟哪里贪睡,分明便是醉了。在下先送她返回洞府休息,来日在同天玄兄下棋吧。”
天玄道君有种被人阴了的感觉:“此女竟是清止贤弟的徒儿?”
“正是在下的关门弟子。”
抱起晕晕乎乎的夙冰,秦清止也不知她住在何处,便打算抱回自己洞府去,临走时,还不忘揶揄天玄道君两句,“此番多谢天玄兄了,能得九弦焦尾之力畅通气脉,实乃小徒之万幸也。”
说完,御风飞去。
天玄道君的头,又开始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肥的一章啊!简直是在用绳命码字啊!
你们忍心霸王我嘛!
57贺寿(四)
玄音门因着富庶,素来爱讲排场;备给元婴道君的洞府;连伺候的杂役都是些筑基弟子;当秦清止抱着夙冰返回住处时,十几名筑基弟子伏地跪了一院子。
纵是秦清止不喜欢这一套,但也入乡随俗;毕竟身份摆台面上,出门外;倘若太过随意,反倒失了无极宗和秦氏家族的脸面。
“尔等歇息去吧,不必守了。”
秦清止瞬息而落,进门时,稍作停顿;淡淡道,“若有差遣,本座自会召尔等前来。”
众弟子虽出身玄音门,亦无不知清止道君的威名,北麓小辈们心中,便是如神祗般高山仰止的物,能争取到伺候他的名额,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听见他谕令,纷纷诚惶诚恐的应是。
心头却好奇,这位以“绝情”二字为剑道的剑修大能,怀里抱着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们揣测归揣测,谁也不将头抬起来看上一眼,更遑论放出神识窥探她的修为境界。
秦清止也不担心会有流言传出,毕竟徒弟住师傅洞府,修仙界本就是天经地义,何来男女之妨,因此径自入了洞府,挥手一抹,设下隔音禁制。
将夙冰搁榻上,他神识探罢,不免失笑。
背过身,正打算前去一旁休息,忽然听见夙冰低低喊了一声师傅。
“醒了?”
秦清止稍稍偏过头,瞧见夙冰眉心紧蹙,倒像是梦呓,不免一诧。他同她之间的师徒关系,说白了徒有其名,竟也能教她记进心里去,连醉话都喊着?
秦清止摸着下巴,有些难以理解。
莫非,她还有一个师傅?
心下既然生了疑惑,便轻扬一只手,缓缓覆她灵台之上,想要一窥她的神识。掌心灵力泻出,正欲入她灵台,夙冰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师傅……这酒、这酒难喝……”
“难喝竟还喝了那么多。”秦清止挣了挣,发现这小丫头片子力气还挺大,“不过,也算走运,饮之酒,倒真是个稀罕物。”
“没、没什么稀罕的……”
夙冰酒劲儿渐渐降了些,但神识依旧混沌一片,挣扎着睁开一对儿迷离的眸子,恰与秦清止的视线对上,放佛跌进一片深潭中,令她有些恍恍惚惚。
“师傅?”
“嗯?”
“怎么、怎么变样子了?”
“啊?”
秦清止一头雾水,开始还怀疑夙冰是梦呓,但眼下瞧着她的样子,到真像同自己说话,不过说出的话,着实令他费解。
“没、没从前好看了……”夙冰横竖是醉了,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直接搭他肩膀上,还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咧着嘴大笑,“不、不过,阿夙不会嫌弃!”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清止哑然失笑,偏了偏脸躲开她的手,却又被她勾住脖子。夙冰头晕晕的,索性将下巴搁他肩膀上,说道:“这红酒、真是难喝,徒儿想喝上千、上千年份桃花狸子酒……”
……
第二天醒来时候,识海一阵阵的抽痛,夙冰坐起身,转了转脖子,又揉了揉太阳穴。打量四周,以这洞府的规格的来看,极像元婴道君的住处。
对于昨晚的事情,她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印象。
想起来,她不禁开始后怕,果然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么,重生后头一次喝酒,竟喝的烂醉如泥,也不知酒后有没有说什么浑话?
对了,她好像进阶了?
夙冰陡然一怔,暗自运气,果真通体舒畅,而且境界不固自稳,污浊之气尽散,气脉通畅无阻,修为以至筑基中期顶峰。
看来昨日进阶时,应是遇到了高从旁协助。
夙冰蹙起眉头,放出神识体内检视,稍转一圈,即刻惊出一身冷汗。
竟是两道属于元后修士的灵力,其中一道乃是剑气,必是秦清止无疑,完了完了,趁自己识海大乱,毫无抵抗之力,他若有心一探,自己岂不完全暴露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夙冰沉着脸,转瞬间想出上千条对策,但似乎没一条行的通。
洞府大门缓缓开启,她将脑袋转过去,望着秦清止一步步朝向自己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她心头一样。哪知秦清止却一摊手,于掌心现出一方朱红玉瓶,轻轻一推:“倒挑剔,桃花狸子本就难寻,还偏要上千年份的。”
夙冰伸手接过,懵了一懵。
脑门的冷汗开始一滴滴滚落,这桃花狸子酒,曾是她的挚爱,看来,她果然说了不该说的。但瞧秦清止的神色,似乎并无异常,居然还将此酒寻来,应该没有发现才对。
夙冰敛着眉目,颤声问道:“师傅,昨晚上,徒儿是不是无礼了?”
“也知道么?”
秦清止走去对面的软榻盘膝而坐,揶揄道,“为师可被好一番折腾。”
夙冰一听这话,心头大石渐渐落下,不免松了一口气,继而尴尬起来,寻思着转移话题,便举着酒瓶子道:“师傅,您从哪弄来的?”
“藏山之巅。”
“哦。”
夙冰点点头,等回过味来,倏然抬眸,结巴道:“藏……藏山之巅?!”
她没听错吧她,他们如今身处东海云霄城,而藏山之巅却远丰乐同南疆交界处,以她从前化神后期的修为,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两天,他却一夜便回来了?
而且,只为寻一壶酒?
夙冰一阵失神,此刻,她似乎应该表现出满心欢喜来,但她真实的感觉,却是十分惶恐。以她了解的秦清止,看上去极易相处,且做事不以规矩,不讲章法,然而印骨子里的,则是狡诈。
这类,她见过不少,首屈一指当数萧白夜。
可能活的太久,看的太透,明面儿一派温文尔雅,实际上杀伐决断,心肠比那藏山之巅的万年寒冰还要冷硬,一贯奉行亲者亲,逆者死。因此,哪怕知道当年他是为了辟雷珠才将自己养膝下,夙冰也未曾心生恨意,因为那数百年疼惜,绝非作假。
那秦清止又是怀着什么目的?
莫非如白毛所说,他找寻金鹊,也是为了辟雷珠?
他怀疑自己了?
夙冰心内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是个什么滋味,她从前是个爽利,最不耻勾心斗角,依仗着本领和身份,全然不将旁放眼里。现下动不动就要揣测心,实有些心力交瘁,尤其是那种谁也信不过,也无可信的感觉,如雄山压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修行求长生、求力量,合该是件间乐事,何以疲累至此?
亦不该如此。
不由然,竟对那只转生二十多次依旧没什么脑子的蠢货,生出一丝丝想念来,尽管有时脾气暴躁的令无法忍受,但总归坦坦荡荡,不必煞费心思的去猜。
“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秦清止极悦耳的声音飘进神识,猛地将夙冰拉回现实,她忙道:“没,徒儿惭愧,昨夜初到玄音门,不该宿醉,不仅丢了宗门脸面,还害的师傅奔波劳累。”
“所饮之酒,便是为师也不一定降服的住。”秦清止淡淡笑道,“然而日后,切不可太过贪杯,若是对方有心害,防不胜防。”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诚心而言,这一次,她确实大意了。
一阵无话,夙冰思来想去,趁机道:“师傅,徒儿知您铸器造诣极深,斗胆求您看样法器,可有提升为法宝的潜质。”
秦清止微微颔首:“取出来罢。”
夙冰一拍储物袋,祭出痴缠鞭,敛目躬身,高高举过头顶。
秦清止并无动作,只是放出神识觑了一觑,笑道:“是件好器,竟有了灵性。”
那鞭子扭了扭身躯,得意洋洋地模样,冷不丁的生出小手,想要去摸他一把,却被一道光壁挡外头,吓的急忙就朝储物袋里藏,这一冲,便将夙冰的储物袋扯出一道口子。
夙冰一阵心疼,正打算施法掩住,却听秦清止疑道:“那是什么?”
夙冰尚未反应过来,他虚空一抓,储物袋中的血牙月魄轮便被他抓去手中。夙冰忙不迭地道:“师傅,那只是一块儿废铁……”
“为师昨日听说,宣于逸花了两百万中品灵石,拍卖所拍下一件上古废铁?”秦清止稍稍拢起眉,打量夙冰一眼,“莫非,便是此物。”
“确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