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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睡昏头了吗?”陈玉雯担忧地瞧瞧她。
啊!千万不能让玉雯看出她作了这种梦,否则她就完了。冯樱儿连忙下床,穿上绣花鞋,哺哺道:“没有,你眼睛花了。”
“没有就好,快,我们得把握一些时间,好好给你妆扮一下,这是爹说的。”
冯樱儿才不管谁说的呢!她此刻心里可乱得很,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担心自己若多说一句话会自己泄密的情况下,她只好任由陈玉雯对她“上下其手”,为她妆扮。
“嗯!好了,瞧你这模样,一定让周梵天看得眼珠子掉下来。”陈玉雯将一只小铜镜放在樱儿面前,要她看看镜中的自己。
这是她吗?
冯樱儿略为失神地望着镜中人儿,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都是她的没错,可是此刻看起来为何如此陌生呢?
“走吧!别一副呆呆的样子,大家可能都来了,我们还是快点的好。”陈玉雯放下手中的胭脂,再为冯樱儿固定住发上的银管,一切就绪,便准备离房。
来到梅院,众人皆已入座。陈玉雯低首慢步,缓缓踱至秦剑宾身旁空着的位子,然后屈身入座。
冯樱儿尾随在后,还在心不在焉,直到周梵天拉住她,才大梦初醒地看向众人。
“我非得坐这个位子吗?”她盯着席间唯一空着的位子,不敢相信她真的必须坐那里。
“没其它空位了呀!”陈玉雯说明事实。
“我不饿,你们尽量用。”
冯樱儿转头要走,不准备受人摆布。但杏娘可不想让她洒走,她举起手,指着冯樱儿道:“你给我回来,乖乖坐好。”
真气人,为何一定要她坐周梵天旁边呢?她瞪眼,以愤怒的眼神向众人抗议。可惜抗议无效,大家还是依旧有说有笑。
别以为这样我冯樱儿就怕了,周梵天区区一条蠢蛇,吓不倒我的。她大摇大摆往椅上一坐,连看也不看一眼周梵天,拼命在心里用她所知道的全部不雅语言咒骂他。
“你今晚真美!”周梵天靠近她耳边,低低说上一句。他的眼神热烈、语气真挚,教冯樱儿不想听也难。顿时,她的怒意全消,整个身子里的血液开始狂奔起来。
她试着目瞪他,命令自个儿快点儿对他大吼大叫,但却怎么也做不到。此刻,她瞪不成瞪,倒让周梵天认成了深情的注视。
他再次赞赏地,嘴角扬起成一个性感的弧线。这下冯樱儿再也忍不住羞怯,红潮爬满整张细致妆扮的脸,甚至颈子都有。
一会儿,陈家的大家长陈更生起身说道:“今天我过大家相聚于此,{奇书}主要是有两件事要宣布。但究竟要宣布什么呢?暂且在此卖个关子,等待会儿大家酒足饭饱之后,我再——宣布。现在,大家请用吧!”
酒过三巡之后,大伙儿也差不多吃饱喝足了。陈更生带着微醉的双眼,看此刻正是宣布好消息的时机,便再次站了起来。
“各位——”陈更生说。
“世伯——”周梵天也说。
“韩老爷——”秦剑宾不约而同说。
“怎么大家都有话说呀!”
冯樱儿瞧瞧杏娘,又看看陈玉雯,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那——你先说吧!”杏娘指向秦剑宾。
“韩老爷,这些日子来承蒙您的照顾,惠我良多,我要在此向您表达我最诚恳的谢意。但除此之外,我还想请求您一件事。”
“请说。”
“我想请求您将令媛许配于我。或许这请求太过勉强,因为她犹有婚约在身,但我不在乎,只求韩老爷您能三思,千万不要耽误了令媛的终生。”秦剑宾说得很明白,没有半点矫情。
陈玉雯好紧张,浑身像根绷紧了的弦。她不安地望向陈更生,深怕他会一口拒绝。但陈更生没说什么,笑一笑,又转看周梵天。
“该你了,梵天。”杏娘命令道。
周梵天默默注视了正在大叹特叹的冯樱儿好些会儿后,才缓缓开口:“我的请求和他一模一样不过对象不是陈玉雯,而是她——冯樱儿。”
“谁在叫我?”冯樱儿丢下啃了一半的鸡翅,抬头东张西望。
这不乱瞄还好,一瞄竟瞄到大伙儿都盯着她瞧。在六对眼睛忘情地注目下,滋味真不好受,她低头看看自己,没哪不对附!
“你们的眼全瞎了呀?”她大叫。
陈更生呵呵笑了起来,脸上竟是满意的。“既然你们都要求了,我也顺便告诉你们,我要宣布的就是你们的请求。现在我正式宣布,我将玉雯许配给秦剑宾,将樱儿许配给梵天,你们还有意见吗?”
陈玉雯当然没有意见,她兴奋极了,因为再不久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夫人了。但是,冯樱儿却臭着一张脸——
“这是诡计,我不要。”
“你没有权利,同时我也不准。”周梵天不等她发作,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跌坐于他腿上。尽管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毫无顾忌。“你就等着当我的新娘吧!”
一阵掌声响起,绢绢早憋不住想说话了。她离开座位,爬到冯樱儿的腿上坐着,让冯樱儿夹在他们父女俩中间动弹不得。
“娘——”她娇嫩嫩喊了一声。
“我不要嫁给周梵天。”冯樱儿还在努力挣扎。
然而寡不敌众,大伙儿一句——
“永远都别想!”
冯樱儿被打倒了。
黄道吉日,良辰吉时。陈府一早就人声鼎沸。门庭若市了。原来今个儿陈府的两位千金要一并出阁,当然如此热闹滚滚罗!
房里,新娘子们都已梳妆完毕,换上凤冠霞被,就等着新郎官来迎接了。
“你别哭哭啼啼了啦!哭得我都烦死了。”冯樱儿瞪了瞪陈玉雯,她现在可有更重要的事要想,哪里能受得了陈玉雯的吸泣。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香蕉皮,纳闷待会要何时丢它,是要周梵天踢轿时丢呢?还是拜堂时丢?这回她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一下,谁教他要这么霸道,说他不准她不嫁他。
“我嫁给剑宾后,势必无法常常回来探望爹娘,你和梵天可要替我好好孝顺爹娘,否则我绝对不饶你。”陈玉雯半抽泣说着。
“好啦!好啦!罗唆!”
啊!对了,可以在他准备下马踢轿时丢,这样保证他跌得四脚朝天,冯樱儿愈想愈得意,咯咯笑了起来。
鞭炮声倏地狂乱作响,喜娘冲进房内,迅速为她俩披上头盖。“剑宾和梵天来了,你们动作快点。”
周梵天与秦剑宾相继来到,一时间让前来观礼的众人看傻了。
一身红袍的周梵天英气逼人,仿佛君主般威风凛凛。他的双眸炯炯有神,好似剑般锐利。众人见了莫不赞叹一番,毕竟这种刚毅的神情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相形之下,秦剑宾就显得温文儒雅多了。他微笑地注视每一个人,完全以气质取胜。
“新娘子出来了!”大厅里开始鼓噪。
在千呼万唤后,陈玉雯和冯樱儿终于来到大厅,周梵天与秦剑宾也同时进入。含着泪,谢过父母养育之思后,两个新娘正式登上“已婚妇人”之榜,成为有夫之妇。而新郎官则在努力猜想哪个头盖下是他们真正的新娘。
午夜,龙峰烛下,人影双双。
“真搞不懂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居然自己的大喜之日,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周梵天宠爱地摸摸她的头,依旧忍不住要取笑她一番。
原来,冯樱儿的“香蕉皮复仇记”并没有成功,不但没有成功,踩到香蕉皮的人反而变成她。
那一跤跌得惊天动地,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因为新娘倒地不起,竟坐在地上咒骂起来。喔!我的足踝!该死的,怎么又来了。
结果最后只好让周梵天抱她进洞房,幸好他没吭声,否则她一定把他打到昏死。
“你还说!你欠扁吗?”冯樱儿狠狠瞪他。
周梵天收拾好药酒,转身回到床沿,确定她的足踝已无大碍,便亲眼地以手指点了点她的唇。
“不,我欠吻!”
“周梵天,我跟你没完没了——”
冯樱几根本没把话说完,在她开始抵抗之前,周梵天早已把她吻得晕头转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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