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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掖了掖我的被角,轻声地走了出去。
轻微的门关上的声音后,我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他的温度和气息还在,温柔却明亮的犹如早晨的太阳的感觉,为何一定要在午夜无人时才敢显现出来。
我垂下了眼睛,看着爬山虎的叶子像是承载着银光似的小船,摇摇曳曳的抖动着,风一吹,那些银光便流落了出来,泄了满地。
浅叹了一口气。
早上很难得的,我在他的前面起来,因为我有心要等他,不想让他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已经开着车去往公司了。
所以一开始他在楼梯上,一边打着领带一边下来的时候,看着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如既往的眼神淡淡,慢声说道:“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很是开怀的把早餐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看了我一眼,一如既往的静观其变的神色,从桌上拿起了刀叉静默的吃着东西,我迅速的跑到了饭桌的对面,也没动刀叉,就这样看着他吃着,而且还满脸的笑意。
他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着我,终于不耐,然后放下了刀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嬉皮笑脸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旁边放的那份报纸,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没有拿起来,显然很早就看过了,又重新垂眼拿起刀叉往嘴里送东西:“你想跟我说什么?”
“那个……是不是你——”
“不是。”他很快的否决道,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我没那么大的能耐。”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倒是有些在我的意料之内,我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笑着站起身子倾前把报纸移开,然后说道:“我们不说这个。”
然后对他眨了眨眼睛,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份礼物,双手捧给他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我从他动作停顿在餐盘中的表现来推测他应该是有些惊讶的,只是他那张一向沉默的脸上很难找到任何夸张一点的感情表示,虽然昨天那蛋糕,我起来看的时候,已经被吃了一小块了,我无法推测他一个人在大半夜的吃着那蛋糕的心情,是心酸还是惆怅,或者已经习惯了,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想,至少的,他需要一个人的祝福,哪怕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看着我良久未动,我笑着又一次走到了他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你可不准笑啊,我挑得很土。”
一打开,是一只很庄重严肃的戒指。
银色的圈身,却散发着古老而庄重的微亮,简约无华的设计却带着皇宫贵族一般的优雅和高贵,奢靡和简单的极致融和,真的,很衬他。
其实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有什么震撼性的礼物给他,曾经想过给他求护身符,但是穿着西装的带着个那个多寒碜,手表和领带他已经有很多了,手链和项链他又一般不怎么喜欢带,所以选来选去还只剩下了这个戒指。
而且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很配,就像电视剧里的每一个王爷都有一个和身份相配的玉扳指一样,他就应该有着这样庄重优雅而古朴的东西,我虽然买不起玉扳指,但这个东西,其实我还是能够送得出手的。
“我帮你带上。”我试着提建议。反正看样子,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厌恶的情绪,我不知道他手指的大小,照我估计得,这个指环应该是可以套在食指上的,但是看他没有抗拒,我兴致扬扬的戴上去,却很明显的发现我估测大小的能力真的很烂,完全不合适。
抱着侥幸的心态,又把它套在了中指上,竟然还是不合适,小了。
拇指很明显的大了,小指又太小了。
我看了看他,然后晃晃悠悠的把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心里祈祷着,天哪,不会这么凑巧吧。
但是天仿佛故意要跟我作对似的,一套上去竟然正好适合,不大也不小,一瞬间我也蒙了,抬起眼看了看他,又慌忙的想要摘下来,怎么搞得我要跟他求婚似的。他却从我的手中缩回他的手:“不用,我很喜欢。”
“别人会以为你结婚了的!”
他扭过头神色疑似幸福的静默:“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张着嘴,看着无名指上璀璨的戒指。
可是——
我介意。
可是介意什么,又说不出来。
傻呆呆的看着他,他嘴角难得的落下了一份轻柔的微笑,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说道:“谢谢。”
关上房门,在镜子面前褪下衣服看着自己背上的疤,真的挺恐怖的,我手绕到了身后摸了摸,凹凸不平的条纹状,粗糙和光滑的交错,宛若在我的背上开垦出了一截一截的小路,手指拂过,虽然已经不疼不痒了,但是摸上去为什么还有心痛的感觉?
以后再也不能穿露背装了,稍微像样一点的晚礼服也不能穿了,随即又忽然想到了某个小孩子看见之后,尖叫的场景,不由得暗自苦笑。
颓然的拉上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橙红色的丝质睡裙,只在脖颈处有一个碗沿状的领口,胸口处缀着些透明的薄纱花边,短袖,裙摆刚刚及膝,光裸的小腿,踏着一双粉红色的毛绒绒兔鞋。
刚洗完后被吹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有着好闻而柔软的香气,全然素净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白皙润泽,嘴唇是淡红色的柔软,咬着唇看了看自己,如果撇去背上的疤,今天的我看起来倒是显得很清纯靓丽。
我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裙摆,心中默默地下定了决心,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最后一眼,关上灯,静静地走出了房门。
站在顾宇轩的门前,手指捻紧了的伫立了一会儿,然后趁着自己勇气还在的时候,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灯光倾泻在我的脸上,顾宇轩的身影慢慢地随着门的旋开而清晰了起来。
他的房间里有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看着我一身的打扮,然后问道:“什么事?”
我低下头捻紧了睡裙,摇了摇头,又忽然说道:“我来借本书。”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又径自走到了书桌前坐下盯着文件说道:“自己找吧。”我顿了一顿才慢慢走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轻微的咔嚓声,我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他似乎没有听到,表情依旧冷静。
他这样的毫无表示,两个人封闭的环境让我又有些小鹿乱撞,我只能兀自镇定地走到了他的书柜旁,随手抽出了一本书看着。
翻到了一页,上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然而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脑里被一些缭乱的思绪占据着,姐姐说过她今天晚上不会回来的,叫我好好把握,我也想好好把握,可是怎么把握?!
又胡乱翻了几页,心思依旧不在上面,直盯着书柜满满的书发着呆,前几次我主动的时候,他都拒绝了,不过我也明白,那几次我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而已,但是这一次,我手指捻紧了书,我真的是下定决心了。
虽然心中的天平在某一段时间曾向这杜晨倾倒过,但是现在,它已经完全倒在了顾宇轩身上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我就不会再让自己后悔了,而且这早已经不是偿还和补救就能说明白的事情,我想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但是,揉了揉头发,这样的事该怎么开口?
“你找什么书?”他忽然开口。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诧异的抬起头时,他已经离开了座位朝我走了过来,看着我手中的书说道:“这是有关于贸易法的,你要找这个?”
我慌慌张张把书插了回去,摇了摇头:“不……不是。”
大概是我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吧,他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说着抬起看着书柜上的书:“是有关于你专业的管理类吗?”
我在背后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他转头过来的时候,我头脑一发热,攥紧了手心,忽然上前抱住了他,他在短暂的讶异过后,扯下了我的手,沉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仍不死心的再次抱住了他,头搁在他的胸口,手紧紧的圈住了他,但是半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目光越过我看着前方,再次脱开了我的手:“你不知道!”语气依旧低沉,仿佛带着些感慨和无奈,却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不,我知道。”我踮起脚上前环住了他的脖子,不顾他皱着眉的奇怪,迅速的抬起头吻他:“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知道你的好,知道你的隐忍和悲伤,知道自己的反复和多变,所以才要这样让自己痛下决心。
他一时定在那里,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虽然有过一瞬间的不安和羞耻感,我还是再次鼓起勇气,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让事情沿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两个人的身体贴近,踮起脚再次轻吻着他,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声音轻轻若雪花静默落下似的说道:“我今晚留在这里。”
他试图再推开我,但是似乎没用多大的力,也可能是我抱得太紧了,他沉默了很久,才扶着我的双肩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慢慢说道:“你这是感激吗?”
我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低透的声音说道:“我想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都和你待在一起。”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也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再也不害怕的直视着。
“你说的是真的。”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垂了垂睫毛看着他的眼睛,深色的瞳孔里永远都是我看不懂得东西,太多太多,但是,此刻,没有关系。
我的双手滑上了他的侧脸,再一次吻了上去,疯狂的激烈的,不带有任何的犹豫和抗拒的,虽然只是最单纯的两片唇的贴合,没有任何技巧的拥吻,但是我想证明给他看我的决心有多么的强烈。
他起先抗拒着,然而,很快的,他做出了回应。
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他双手环住了我的腰,一个微提,让我更加贴近了他,然后似乎是放出了久困的理智一般的热烈的回应着我,慢慢的竟然变成了他在索取和激狂着,而我被吻得透不过来。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每一次我的主动为什么他第一个反应都是生气,然后推开我的